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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凌霜微微一凝，望了一眼箐儿，“师兄若没别的事，我们就先告辞回府了。”
里面探出个精瘦而尖的头来。那老瞎子瞧不见人，只嚷嚷道道：“今日不出摊，莫要来打扰我——”
他说那旧坊巷本来就是贫民之所，居住之人无非些老残病弱。自白家五年前那夜着火后，巷内光景便越发破败荒凉，就算要查，估计当年那些邻居亦是搬的搬，死的死了。
“这我倒不曾听闻师父说过，他只是让我将此物交予你手中，”墨君离对答如流，未有任何犹疑道，“师父前日推演，算到你近日有一劫，还道若是遇了麻烦，此玉或许会能为你解困。”
马车一路向西，停留在旧坊巷的一户人家前。
“先载我去旧坊巷逛逛。”
“知道了。还望师兄照顾好师父和同门。”
昨日方至大楚，便听闻大楚的太子殿下于十日前薨了。当今大楚皇帝年老身弱，膝下单薄唯太子一儿，商议立储之事虽还未明面提出，群臣之中却已分出立场，是以朝堂上下，早已一片暗流涌动。
“只是师兄也觉得奇怪吧？”谢凌霜道，“那泼皮无赖若是有胆子犯下十口人命，何不自己动手纵火便是？还要多此一举来买凶纵火、再行灭口之事？”
“你不随我去见师父？”墨君离眉间泛起淡淡疑惑。
谢凌霜看墨君离神色如初，想来他的确是不知自己身世的。
“哦？”那老瞎子一听又是银子，似是来了兴致，“这样罢，华春楼有位叫舒娘的是我相好，你去给我把她赎了来送我，我便考虑为你作证翻案。”
只是谢姑娘乃家主贵客，保不齐今后还要成为这白家主母，想到这层，她自然不好过问，只道：“姑娘可是要现下回府？”
春巧等人在门前候着，见楼中一女子随谢凌霜一同出来，不禁诧异。
方才离去之前，墨君离多交代了那么一两句，可这多出来的一两句倒算是提点了自己。
“有人外院外指使赵全赓放火。”老瞎子道，“我听那人声音，颇为年轻，恐怕还未及弱冠……不过此人倒是相当狠辣，恐怕之前没少做过此类坏事。”
她知晓师父邱尘有些真本事在身，譬如十年之前他便推算出林川将会继承大统——而那时他尚还落魄寒酸，形单影只，谁知后来就摇身一变，万人之上、呼风唤雨？
那老瞎子胡须一抖：“说实话？若是你知道赵全赓叫人灭了满门，你敢不敢说实话？”
“老人家，白舸乃我旧友，他为人正派，乐善好施，想必您也曾受过他照拂……此事，还请您知无不言。”
谢凌霜知他言下之意。能压下一桩纵火、十条命案之人，能在刑部手眼滔天、压下此事之人，普天之下并无几人能做到。
谢凌霜点点头，她自然知道墨君离指的是何事。
再看这玉珏，她竟一开始就不感到陌生，反倒是觉得熟悉非常，只是却又好像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现在？现在我活腻了，只想给自己弄点棺材钱，好叫自己落个善终。”老瞎子拄拐起身，毫不客气道，“姑娘，老朽我谢过你这几两银子，只是下回再问，我照样一问三不知。请回罢。”
“我想请您作证，”谢凌霜急急追上前去，拦在他跟前道，“您想要多少银子？……或者，除此之外，我愿为您扶灵送终。”
“唉……是了，不知这白公子是死是活，有人说他毁了半张脸，从此再没法见人，还有人说他死了……”那老瞎子手里掂量着那锭银子，缓缓回忆道，“当日夜里三更，我正起夜，听到屋外有人说话……”
“墨师兄，若是我没弄错的话，珏乃一分为二、出双入对之物，师父既说这是我爹娘留下的，那另一块在何处？难不成我还有兄弟姐妹？”
此人虽是原主邱轻轻的师兄，并与原主交好，然谢凌霜来此之后，与他却只有一面之交，并不熟悉，加之许久未见，一时有些无言。
谢凌霜将一个银锭放入他手中：“想必老爷子这些年过得辛苦，这点银子还请收下，就当是晚辈的诚意……若您实在一问三不知，那晚辈便就此告辞了。”
但好在谢凌霜行事镇静，见墨君离似有事还要交代，便问：“师兄可还有别的事情要交待？”
“师兄可还知道更多细节？”手中的椅把倏地被她握紧。
邱轻轻是邱尘收养的孤女，多年来邱尘将其视为己出，又作为下一任阁主培养。关于她的身世，谢凌霜毫无记忆，只记得邱轻轻小时师父曾说过一句“你原为大楚人士”，便让邱轻轻一直记到了长大。
“……可为何您现在又敢？难道就为了这几两碎银？”
“五年前您隔壁那场大火，您可还记得？”
墨君离沉吟片刻，“你可是为着那白舸？”
“对了，他并非一个人来的，身边应当是跟了书仆小厮一类的人伺候。”
只是谢凌霜有了新的发现。
谢凌霜与箐儿二人随着他进了那小院的门，只见院内墙皮剥落，是明显的烈火灼烧痕迹，院东边的屋顶已然烧了一半，显然是当年隔壁失火所殃及。
见她并不反驳，他又回忆道，“五年前旧坊巷那场大火，我亦略有耳闻，若我没记错的话，烧的便是白家。白舸因那场火毁去了一张脸，这才弃了科举之道，转而为商。”
她现在所叩的，便正是这老瞎子家的门。
只是谢凌霜怔怔望着那玉珏，隐约中总觉得，这玉珏分明应该是由两块拼合而成，这只是其中一块罢了。
“请恕晚辈无礼，您当年为何不说实话？”
“老人家，我是来向您打听一件事情的。”
众人得了任务，便各自退去。待众人走后，墨君离走到她近前。
看这成色、雕琢是块好玉，想必至少是出自小富之家。
谢凌霜不禁慨叹。
“此事牵连的不止是白家，我自然是记得一二。”墨君离仔细回忆道，“我记得纵火的是一更夫，可惜刑部当年刚查到他，他便被灭了满门。听闻那灭他满门的是个市井无赖，曾在比试中屡次败于白舸，便心怀怨怼，买凶放火……此事人证物证俱在，刑部没多久便结了案。只是……”
谢凌霜心中一凛。
果然不出所料，墨君离点了点头，自袖口内拿出一样物什来。
墨君离的手一摊开，手中是一块玉珏。谢凌霜仔细端详一二，它呈半圆状，莹莹翠翠，其上还精细地雕有单凤，振翅欲飞、栩栩如生。
这五年来，这老人家便就这么住在这间破屋里，与大楚皇城中心坊市的繁华相比，这里竟破落得丝毫不像是同一个世界。
她下了马车，又施了些银钱给那路边的乞丐，竟得知，此条旧坊巷街头住了个算命的老瞎子，这些年来没搬也没死，一直还住在这原处；并且这老瞎子与当年白家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算得上是白舸正儿八经的邻居。
说完她便欲离开此处，却听身后低低传来一句：“……进来说吧。”
将那玉珏仔细收在怀中，又听墨君离道：“师妹方才交代的事情，我等将即刻去查。只是大楚近日来也并不太平，师妹虽已离了大梁，却也当小心些。”
“师父养伤最不喜打扰，我知道他的性子。待他痊愈过后，我自会跟师兄前去。”谢凌霜道，“在此之前，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方才说过，大楚近日并不太平。师妹若要调查，便当先让门人暗中探查，切不可亲自出面。”墨君离劝道，“先前与箐儿会合时，她便告知我你与白舸之事。此人乃君子，若是你能暂时得他护佑，自然也是极好的——只是，他不一定有你想得那般简单。”
叩门几次，门内却许久没有动静。正待她以为今日徒来一趟时，那门居然“吱呀 ”开了一条小缝。
房内正中有把梨花木椅，谢凌霜便坐在那椅上，面色淡淡。
思忖片刻，她究竟是作罢道，“既如此，那便谢过师父和师兄了。”
《踏青云》
“说了不出摊，有事明天再问！”那老瞎子极不耐烦，就要关门，却被箐儿一把拉住了那扇门。
那老瞎子愣了愣，旋即昂着头道：“当年官府早就来了人问过我，我一个瞎子什么都看不到，这供词也说了，押也画了，怎的，你一介女流为他找上门来，难不成是那姓白小子的什么——”
“这是师父托我交予你的。”墨君离道，“轻轻，师父道你此番历尽波折、改名换姓回到大楚，便要我将此能证明你身世之物拿给你，今后万一若是遇到亲生父母相认，也好有这个信物。”
“五年前旧坊巷有一民户着火，我要你们为我打听出纵火主谋。若有线索，直接向我来报。”
谢凌霜告辞墨君离等人，与箐儿一同出了那玉仙楼去。
*
“这便是问题所在……师妹若当真要调查此事，恐怕阻力重重。”墨君离望着她，意味深长。
“说话？”
似是感知到谢凌霜的目光，那老瞎子道：“东边那间屋原是主屋，当年被那火波及，我便也懒得去修，便索性搬来了西屋住，那东屋便用作了柴房……老朽我年老体弱，这破屋保不齐用不到哪天就死了。”
如此需要稳定局势的当口，药材一事更是关系民生国本，是以云宴舟一到大楚便被匆匆召去跟上面回话，甚至没来得及打声招呼便走了。
] 谢凌霜微微一凝，望了一眼箐儿，“师兄若没别的事，我们就先告辞回府了。”
里面探出个精瘦而尖的头来。那老瞎子瞧不见人，只嚷嚷道道：“今日不出摊，莫要来打扰我——”
他说那旧坊巷本来就是贫民之所，居住之人无非些老残病弱。自白家五年前那夜着火后，巷内光景便越发破败荒凉，就算要查，估计当年那些邻居亦是搬的搬，死的死了。
“这我倒不曾听闻师父说过，他只是让我将此物交予你手中，”墨君离对答如流，未有任何犹疑道，“师父前日推演，算到你近日有一劫，还道若是遇了麻烦，此玉或许会能为你解困。”
马车一路向西，停留在旧坊巷的一户人家前。
“先载我去旧坊巷逛逛。”
“知道了。还望师兄照顾好师父和同门。”
昨日方至大楚，便听闻大楚的太子殿下于十日前薨了。当今大楚皇帝年老身弱，膝下单薄唯太子一儿，商议立储之事虽还未明面提出，群臣之中却已分出立场，是以朝堂上下，早已一片暗流涌动。
“只是师兄也觉得奇怪吧？”谢凌霜道，“那泼皮无赖若是有胆子犯下十口人命，何不自己动手纵火便是？还要多此一举来买凶纵火、再行灭口之事？”
“你不随我去见师父？”墨君离眉间泛起淡淡疑惑。
谢凌霜看墨君离神色如初，想来他的确是不知自己身世的。
“哦？”那老瞎子一听又是银子，似是来了兴致，“这样罢，华春楼有位叫舒娘的是我相好，你去给我把她赎了来送我，我便考虑为你作证翻案。”
只是谢姑娘乃家主贵客，保不齐今后还要成为这白家主母，想到这层，她自然不好过问，只道：“姑娘可是要现下回府？”
春巧等人在门前候着，见楼中一女子随谢凌霜一同出来，不禁诧异。
方才离去之前，墨君离多交代了那么一两句，可这多出来的一两句倒算是提点了自己。
“有人外院外指使赵全赓放火。”老瞎子道，“我听那人声音，颇为年轻，恐怕还未及弱冠……不过此人倒是相当狠辣，恐怕之前没少做过此类坏事。”
她知晓师父邱尘有些真本事在身，譬如十年之前他便推算出林川将会继承大统——而那时他尚还落魄寒酸，形单影只，谁知后来就摇身一变，万人之上、呼风唤雨？
那老瞎子胡须一抖：“说实话？若是你知道赵全赓叫人灭了满门，你敢不敢说实话？”
“老人家，白舸乃我旧友，他为人正派，乐善好施，想必您也曾受过他照拂……此事，还请您知无不言。”
谢凌霜知他言下之意。能压下一桩纵火、十条命案之人，能在刑部手眼滔天、压下此事之人，普天之下并无几人能做到。
谢凌霜点点头，她自然知道墨君离指的是何事。
再看这玉珏，她竟一开始就不感到陌生，反倒是觉得熟悉非常，只是却又好像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现在？现在我活腻了，只想给自己弄点棺材钱，好叫自己落个善终。”老瞎子拄拐起身，毫不客气道，“姑娘，老朽我谢过你这几两银子，只是下回再问，我照样一问三不知。请回罢。”
“我想请您作证，”谢凌霜急急追上前去，拦在他跟前道，“您想要多少银子？……或者，除此之外，我愿为您扶灵送终。”
“唉……是了，不知这白公子是死是活，有人说他毁了半张脸，从此再没法见人，还有人说他死了……”那老瞎子手里掂量着那锭银子，缓缓回忆道，“当日夜里三更，我正起夜，听到屋外有人说话……”
“墨师兄，若是我没弄错的话，珏乃一分为二、出双入对之物，师父既说这是我爹娘留下的，那另一块在何处？难不成我还有兄弟姐妹？”
此人虽是原主邱轻轻的师兄，并与原主交好，然谢凌霜来此之后，与他却只有一面之交，并不熟悉，加之许久未见，一时有些无言。
谢凌霜将一个银锭放入他手中：“想必老爷子这些年过得辛苦，这点银子还请收下，就当是晚辈的诚意……若您实在一问三不知，那晚辈便就此告辞了。”
但好在谢凌霜行事镇静，见墨君离似有事还要交代，便问：“师兄可还有别的事情要交待？”
“师兄可还知道更多细节？”手中的椅把倏地被她握紧。
邱轻轻是邱尘收养的孤女，多年来邱尘将其视为己出，又作为下一任阁主培养。关于她的身世，谢凌霜毫无记忆，只记得邱轻轻小时师父曾说过一句“你原为大楚人士”，便让邱轻轻一直记到了长大。
“……可为何您现在又敢？难道就为了这几两碎银？”
“五年前您隔壁那场大火，您可还记得？”
墨君离沉吟片刻，“你可是为着那白舸？”
“对了，他并非一个人来的，身边应当是跟了书仆小厮一类的人伺候。”
只是谢凌霜有了新的发现。
谢凌霜与箐儿二人随着他进了那小院的门，只见院内墙皮剥落，是明显的烈火灼烧痕迹，院东边的屋顶已然烧了一半，显然是当年隔壁失火所殃及。
见她并不反驳，他又回忆道，“五年前旧坊巷那场大火，我亦略有耳闻，若我没记错的话，烧的便是白家。白舸因那场火毁去了一张脸，这才弃了科举之道，转而为商。”
她现在所叩的，便正是这老瞎子家的门。
只是谢凌霜怔怔望着那玉珏，隐约中总觉得，这玉珏分明应该是由两块拼合而成，这只是其中一块罢了。
“请恕晚辈无礼，您当年为何不说实话？”
“老人家，我是来向您打听一件事情的。”
众人得了任务，便各自退去。待众人走后，墨君离走到她近前。
看这成色、雕琢是块好玉，想必至少是出自小富之家。
谢凌霜不禁慨叹。
“此事牵连的不止是白家，我自然是记得一二。”墨君离仔细回忆道，“我记得纵火的是一更夫，可惜刑部当年刚查到他，他便被灭了满门。听闻那灭他满门的是个市井无赖，曾在比试中屡次败于白舸，便心怀怨怼，买凶放火……此事人证物证俱在，刑部没多久便结了案。只是……”
谢凌霜心中一凛。
果然不出所料，墨君离点了点头，自袖口内拿出一样物什来。
墨君离的手一摊开，手中是一块玉珏。谢凌霜仔细端详一二，它呈半圆状，莹莹翠翠，其上还精细地雕有单凤，振翅欲飞、栩栩如生。
这五年来，这老人家便就这么住在这间破屋里，与大楚皇城中心坊市的繁华相比，这里竟破落得丝毫不像是同一个世界。
她下了马车，又施了些银钱给那路边的乞丐，竟得知，此条旧坊巷街头住了个算命的老瞎子，这些年来没搬也没死，一直还住在这原处；并且这老瞎子与当年白家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算得上是白舸正儿八经的邻居。
说完她便欲离开此处，却听身后低低传来一句：“……进来说吧。”
将那玉珏仔细收在怀中，又听墨君离道：“师妹方才交代的事情，我等将即刻去查。只是大楚近日来也并不太平，师妹虽已离了大梁，却也当小心些。”
“师父养伤最不喜打扰，我知道他的性子。待他痊愈过后，我自会跟师兄前去。”谢凌霜道，“在此之前，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方才说过，大楚近日并不太平。师妹若要调查，便当先让门人暗中探查，切不可亲自出面。”墨君离劝道，“先前与箐儿会合时，她便告知我你与白舸之事。此人乃君子，若是你能暂时得他护佑，自然也是极好的——只是，他不一定有你想得那般简单。”
叩门几次，门内却许久没有动静。正待她以为今日徒来一趟时，那门居然“吱呀 ”开了一条小缝。
房内正中有把梨花木椅，谢凌霜便坐在那椅上，面色淡淡。
思忖片刻，她究竟是作罢道，“既如此，那便谢过师父和师兄了。”
《踏青云》
“说了不出摊，有事明天再问！”那老瞎子极不耐烦，就要关门，却被箐儿一把拉住了那扇门。
那老瞎子愣了愣，旋即昂着头道：“当年官府早就来了人问过我，我一个瞎子什么都看不到，这供词也说了，押也画了，怎的，你一介女流为他找上门来，难不成是那姓白小子的什么——”
“这是师父托我交予你的。”墨君离道，“轻轻，师父道你此番历尽波折、改名换姓回到大楚，便要我将此能证明你身世之物拿给你，今后万一若是遇到亲生父母相认，也好有这个信物。”
“五年前旧坊巷有一民户着火，我要你们为我打听出纵火主谋。若有线索，直接向我来报。”
谢凌霜告辞墨君离等人，与箐儿一同出了那玉仙楼去。
*
“这便是问题所在……师妹若当真要调查此事，恐怕阻力重重。”墨君离望着她，意味深长。
“说话？”
似是感知到谢凌霜的目光，那老瞎子道：“东边那间屋原是主屋，当年被那火波及，我便也懒得去修，便索性搬来了西屋住，那东屋便用作了柴房……老朽我年老体弱，这破屋保不齐用不到哪天就死了。”
如此需要稳定局势的当口，药材一事更是关系民生国本，是以云宴舟一到大楚便被匆匆召去跟上面回话，甚至没来得及打声招呼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