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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道:“我与谢先生没亲密到如此地步,还是别了吧,会惹人误会。”

    虞婳捏着手帕的指尖紧了紧,这谢凌真是事多,她回道:“既然如此,那两位皇姐先回去吧,所幸这天色也还早,我待会自个儿和追月回来也没事。”

    谢凌跌坐到椅上,“下午你可要盯好了。”

    虞婳在他滚热的怀中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被发现的也太快了,她想不到自己哪里露出破绽。

    他发了话,几人便转身回去坐好,有宫女端着插在花瓶里的玉兰花进来,还要洁白的宣纸与绘画工具。

    却是个个静下心动了笔,他想逃课达到顶峰,也发觉这晋王和其他先生的课没多少区别,一样无聊的很。

    却是发不出什么惊叹,目光落到画像的左上角那行龙飞凤舞般的字,那是兄长太子写下的。

    午休一个时辰后,便到了上课时间,若按往常,两位皇子与段家兄弟是要到马场练骑射的,而三位公主则是由教习嬷嬷教些风雅的插花点茶等等。

    虞婳望着她们的背影,露出个苦脸,追月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被景沥拦在外头。

    姜南嫣还想说在外头等着她,便传来谢凌冷冰冰的声音:“你们都回去,六公主留下便可。”

    虞婳对上这骇人的视线,在脑海里把今天的事快速过了几遍,也没做什么坏事啊,何必如此吓人。

    段惊漉握着笔不知如何下手,他武功还行,画功嘛,那真是不堪入目的很,便东张西望想看看其他人。

    “这名字不好,不如换一个?就叫你婳婳如何,”谢凌含笑瞧着她,虞婳侧头看了看,撞进一双晦暗不明的琥珀色眸中,倒吸一口凉气,轻轻推搡小声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名字亦是如此,谢先生不必给我换名。”

    虞婳点头:“嗯。”

    有了谢凌的绘画课在,便全然变了。

    “问题,很多很多,”谢凌盯着她,如同只饿急眼的老虎看到猎物。

    “放开你?”谢凌笑出声,“半年前我放开了你,转眼就只得到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这一次绝对不会放开,你的命是我用鲜血寿命交换回来的,我绝不会再放手。”

    姜南嫣好奇:“怎么就光留六皇妹。”

    “你放开我,若是被人看到了,倒霉的只是我,”她开始挣扎,力气实在太小,反倒是被谢凌抱得更紧,双脚都有些离地了。

    一道紫色身影闪到眼前,站在虞婳跟前,竟是慕折宴。他身着一袭暗紫色官袍,袍摆用金丝绣的滚边纹路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圣人之下,紫袍为贵,男见整冠,女见起身,配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姿,与武将的杀伐气质,当真是极有震慑力的很,杀气腾腾盯着谢凌。

    ***

    姜璃婠和姜商鹤与段惊舟走到前头,想摸摸这画像,但又缩回了手,眼睛一眨不眨瞧着这幅画。

    “是,属下谨记。”

    段惊漉喜不自胜,忙拿起扇子兴冲冲跑出去,追月正替她收拾书箧,两主仆刚要跟随姜南嫣一同出去。

    虞婳愕然,她摸着额头,脑袋昏沉。

    姜南嫣坐在前头,她看的清清楚楚,词穷而赞得有些别扭:“画的如此好,这是人画的吗?”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谢凌边说边起身,绕到了她的身后凑得很近,在她耳畔吐气如兰低喃:“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一个时辰过后,众人把画作都交上,谢凌便宣布可以放学,时辰还早得很,这还是白桐书苑放学最早的一次。

    “你坐回位置去吧,”谢凌瞧见她对自己有些发怵,声音便软了几分。

    闻言,姜南嫣几个忍不住觉得背脊生寒,果断放弃妹妹,转身便走。

    谢凌修长的指尖缠绕住她一缕发丝,两人气息交织在一块,暧昧的气氛油然而生,他道:“虞婳,我们之间的关系,能互相叫得表字,不是吗?”

    谢凌眼眶通红,有些丧失理智,“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你在怕我什么!”

    景沥把卷起来的画挂到架上,松开系绳,这幅被世人吹的神乎其神的画便缓缓展开。

    谢凌忽然伸出手夺过她手里的盘子,“既然不喜欢就别勉强自己,回去歇息吧,下午会有本王的课。”

    “她和婳婳很像,她身上戴的香囊叫幻兰香,只有她和虞琛会调,她上课时的坐姿也和婳婳一样,婳婳也不喜欢吃芹菜牛肉,她撒谎的样子也和婳婳如出一辙,”谢凌抓住景的胳膊,激动道:“她会不会就是婳婳。”

    景沥不知如何回答,在他心里这本就是天方夜谭,便道:“殿下画的那幅画已经拿来了,下午时您可以多试探这位六公主。”

“没有不喜欢吃,实在是吃撑了。”

    “景于何时把文清道长接进宫?”

    他心里咯噔了一声,内心惊疑不定,更多的是欣喜,忙唤了景沥进来。

    “就这两天。”

    末了还道:“六皇妹,我们先回去给你准备好吃的。”

    虞婳愣愣看着,下意识摇摇头,他这才放心,转身对谢凌怒呵:“谁给你的胆子敢碰她!”

    “今天先看看你们的画功如何,就画面前的玉兰花,半个时辰后上交,”谢凌淡淡开口。

    半晌后,谢凌走下讲台,在底下绕了一圈,最后停在虞婳的身旁,垂眸瞧着她的画作,只画了模棱两可的雏形。

    她颤着手抚摸而过,仿佛在透着这行字,能与兄长见面,哀戚不自禁流露出来。

    他滚热的胸膛贴在虞婳的后背,体温穿透布料袭来,虞婳忍不住泛起阵阵颤栗,她往前挪了挪,可谢凌却像张大网把她牢牢圈住,竟像是从后抱住她一样。

    “啊?”虞婳茫然了一瞬,又立马醒悟过来,“知道了,那我学生先告退,”说完也不等他回答,急吼吼出了门,可算是解脱了。

    “我听不懂晋王在说什么,我只是大邺朝的六公主,你放开我!”虞婳攥紧拳头摧他,却跟挠痒痒一样没有丝毫痛感。

    姜璃婠也凑了上来,“六皇妹画作可有何不妥之处?”

    虞婳走回位置坐下,摸不着头脑。

    虞婳没多大反应,这幅                                                画之前日日挂在寝宫中,她都看腻了,但为了不露出破绽,便也屁颠屁颠跟上。

    虞婳心中大骇,曾经他也是这样对自己说的,表字父母亲朋好友叫得,夫妻间叫得,可现在这情况,自己好似与他没如此亲近吧。

    横空飞来几个石子,精准地打到谢凌的腿和手臂,他踉跄后退几步才站稳。

    段惊漉自见到谢凌起,便是莫名产生敌意,现在只满心满眼都是敬佩,他站起身像只长颈鹿探脖,“我滴个乖乖,这画得可真好,像活人在里头似的。”

    谢凌:“……”

    谢凌把一切都尽收眼底,他心里是欢喜的,但这还不够,“你们都回去坐着吧。”

    亭中惊叹声此起彼伏。

    谢凌语速极快:“你就是她对不对,文清道长没有骗我,你就是虞婳,只要你告诉我,我立马带你离开这肮脏的皇宫,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便被景沥喊住:“六公主请留步,您的画作有些小问题,谢先生留您提点一二。”

    谢凌:“王夫子说不能浪费粮食,六公主想把这些都倒掉,就不怕会惹王夫子生气?”

    下一刻,自己忽然被松开了。

    “对不起,弄疼你了,”谢凌拉开她的手,轻轻揉着。

    虞婳已经镇定不下来了,她气息变得紊乱,大力推开谢凌,站起身直冲亭外跑去。

    虞婳察觉他在身侧,忙打起十二分精神。

    谢凌喉间发出几声闷笑,撩人心弦的很,冷不丁来一句:“明安无止,我的表字叫谢明止,婳婳可以叫我的表字。”

    虞婳心中暗忖:“你不说我不说王夫子怎么会知道,又怎么会生气,”她现在可不觉得谢凌是什么娘家人了,简直就是多管闲事的烦人精。

    眼前闪过一道身影,下一刻便撞入个很结实的胸膛,直撞得两眼发昏,谢凌紧紧抱住身形娇小的她,大手护住她的后脑勺,压到棵粗壮树干上。

    他走了下来,蹲在书案对面,“你叫姜南乔?”

    先是转头看向受惊的虞婳,关心道:“你没事吧?”

    虞婳走进亭中,谢凌端坐着,面上看不出有何打算,她怯生生道:“谢先生,我的画作可有什么问题?”

    虞婳喘着粗气,挣扎得小脸通红。

    景沥:“属下在,殿下有何吩咐?”

    谢凌望着她的背影,又垂下眼帘看着盘中菜,走到桌上要倒进痰盂里,发现里头都是虞婳嚼了又吐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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