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瓜瓜瓜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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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上一辈的大人们手中，八卦还是多得很，她得勤奋一点，多挖掘挖掘！
杨小红瞅了瞅又弯下腰去割稻子的向遥，不免摇了摇头，这把式，生疏得很嘛，就这么慢腾腾地割，今天的任务怕是要捱到晚上去了。
但那姑娘后头也嫁得不好，穷得每年都要回娘家借粮食。
“比如呢？”
这高兴的模样落在杨小红眼里，让她不由得有些纳闷：不就是听了个以前的老事情，这小闺女咋乐成这样哩？
“我就说粮生走了之后，这丫头没好日子过吧，瞧瞧，这是饭都不给人吃了哩！”
向遥咂舌，因为身材走样，所以怀疑老公偷人，这因果关系，扯得又像有理，又像没理……
刚割掉稻子的稻茬支棱棱地竖在地里，向遥这么直直一坐，戳得屁股 一阵尖锐的疼。
向遥微微抬眸，满脸感动：“婶子，谢谢你。”
“没事的，我感觉好点了，我还能继续割稻子。”向遥勉强笑了一下，挣扎着要从杨小红的搀扶中立起来，“我要把今天的工分赚满呢！”
“哎哟，你这是咋的啦！”最先发现向遥摔倒的自然是隔得最近的杨小红，她一嗓子，将周围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袁大山不就是帮忙干点活、走点亲人之间的人情，又没跟人嫂子真搞在一块儿，算什么事儿。
向遥吃了口陈年的老瓜，大感满足。
“甭客气，应该的！”她扶着向遥走到田边上，让她好生坐下，又将自
但她要是半遮半掩只描述眼前的事实，那剩下的种种猜测，就由观众们一言一句地自发说出了。
看着瓜田上方显示的可进入时间又增加了十分钟，她更加满意了。
向遥啧啧两声，下了结论：“我大山叔这事儿干的，实在是不体面。”
她琢磨着，这一小捧今晚上就搁锅里煮着，放点盐，让自家男人也尝尝鲜。
“这不就是了，一般做爹娘的，怎么都会给自己娃儿留吃的，她这是爹娘都不在，没人疼了，张菊花可不会疼这么个孙女。”
“呵，你家三娃子要是回家晚了，你会不给他留点吃的？”
不过向遥也懂了，敢情这种“大伯哥不能跟弟媳亲，但小叔子能跟嫂子亲”的习俗，还真到处都有啊。
向遥心想，脸色能不青么，搁水塘边上要死要活，指定被不少人围观呢。
向遥被她搀扶着艰难站了起来，垂下眼睛，睫毛颤了颤，语气柔弱：“婶子，我没事，就是中午没吃得上饭……”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了，有的时候不要把话都给说全了，剩下的前因后果，自然会有看热闹的人补齐。
她不由得想，以后找对象，可得睁大眼睛好好挑，袁大山这种性子的，一早就要淘汰掉！
她疑惑地问道：“那这咋叫有前科嘞？”
向遥听了这些议论，暗暗满意。
这要是让对方的丈夫知道这粮食是媳妇前对象送的，人家不膈应？
“可怜哦，连我们这么穷的人家，这阵子都是想方设法吃点好的呢，她忙完回去，连一口热乎饭都吃不上嘞。”
“嚯！”向遥眉毛一扬，“什么前科？”
杨小红这会儿已经忘了向遥自己还私藏着花生的事了，瞪着眼睛大声说道：“你家里咋不给你吃饭咧！这可要不得啊，你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哩，上午还在地里干了这么久的活，怎么能不吃饭！”
向遥听明白了，这袁大山年轻的时候，跟隔壁第五生产队的一个姑娘好，两家都要走礼了，那姑娘的家里出尔反尔，嫌袁家穷，也嫌袁家不和气，不让成了。
这还不是个例，有的人家里，男人媳妇就是睡在同一张床上干那事儿，都是一句话不说、只管闷头干活嘞……
用她的说法就是，谁叫你帮这么忙的？你不是诚心给她男人和旧情人牵线搭桥吗？不闹你闹谁？
这也算不上前科啊，人袁大山也没真的出轨。
杨小红点头：“谁说不是呢，不过李香桂这做法也不咋体面，要是我，我也不闹得大家都知道，丢人！我就关起门来挠花男人的脸，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不过想到自己又得到了一点花生，杨小红也高兴了起来。
哼，分明就是不守男德！
她也并不怎么认同杨小红的说法，不跟自己的妻子亲密，反倒是跟嫂子来往亲密，哪里算什么天经地义？
向遥还不知道杨小红是真心要帮她，自觉用花生换八卦非常值当，没把对方说要帮忙的话当回事。
想到自己瓜田里的瓜各个儿盘正条顺，她忍不住美滋滋地乐了起来。
至于现下又扯到张寡妇，那还不是李香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心里存了疑，怕是下半辈子都要把袁大山盯得死死的。
“中午我还看到这闺女去张寡妇家看热闹了嘞，兴许是回家晚了，才没捞着吃的吧……”
杨小红赶紧拉紧她的胳膊，嗔道：“你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工分！快先坐到田埂上休息一下再说！”
乡下人说话可没有那么多讲究，这也不是要说什么秘密话，大伙儿都没有刻意压低嗓门，一时之间，整个田间都叽叽呱呱地热闹了起来。
杨小红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镰刀不停，凑近向遥：“你以为李香桂当着大家的面儿闹，是在闹她的妯娌啊，不是！这就是个幌子！”
都顾不上晕倒了，可真他大爷的疼啊！
她一边哼哧哼哧地挥舞着镰刀，一边也犯愁呢。
她问：“那，这事儿是真的吗？就大山叔，他……”
心地确实可能是还行的，但更不守男德了，啧啧。
袁家人又不是一个个都不要脸皮，别说妇女们了，就是他兄弟，那再亲，也不乐意往自己头上戴顶绿帽子啊。
“张菊花一直就是个抠门货，这是又要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丧良心啊！”
杨小红：“你大山叔啊，别看他不喜欢说话，又不爱笑，实际上啊，他在你香桂婶子之前，还处过一个对象哩！”
杨小红从情绪中脱离出来，笑道：“也没啥后来了，水塘边上丢了个大脸，后来袁大山就再也没有干过这事儿了呗，他要脸，也没那个胆子再干了。”
“那、那当然会……”
当然，这话带着荤，杨小红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一家子兄弟多嘛，妯娌就多。”杨小红打开话头，“这李香桂呢，年轻的时候还收敛一点，虽然泼辣，倒也还讲理，生了娃之后嘛，身材走样了，整个人心态就变了，到处说袁大山嫌弃她了，见天儿怀疑袁大山背着她偷人！”
杨小红撇了撇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们都觉得就不是真的。咱们这儿的大老爷们还不都是这副德行，跟自家媳妇多说两句话，跟要了命似的，跟别人家的人说话反而不这样。再说了，小叔子跟嫂嫂亲，那还不是天经地义的？”
她到底还是老了，年轻人的世界，不太懂。
“人家拎不起桶子了，他上赶着帮忙拎，她李香桂拎不起了，他就视而不见。人家病了痛了，他巴巴地去关怀，她身子不舒坦了，他就板着个脸不说话……啧啧，李香桂那会儿就站在水塘边上，一句句一条条地说，几次三番要跳下水，袁家人那脸色啊，各个儿地泛着青哩！”
不过在她看来，袁大山就算没出轨，那也不是什么好男人，自家的媳妇不关心，一天天地净关系兄弟的媳妇了，李香桂心里能舒服么。
李香桂发现了，当然不乐意啊，她那会儿刚生完一个娃，窥破了这事儿，不敢找那旧情人去闹，可不就逮着妯娌闹了。
原身虽然上学，但家务活和地里的农活也没少干，队长分配任务的时候，可是公平公正地分的，
周围的人耳朵竖得高高的，当即就议论起来。
再一次抹掉脸上的汗，向遥扬起脑袋看了看大片大片金黄的稻子，只觉得那稻穗上一串串的谷粒好像歪歪扭扭的会动，都争先恐后地钻进她的眼睛，不由得一阵眩晕，身体往后一坐。
“这怀疑来怀疑去嘛，倒也没怀疑上外人，就怀疑上自家妯娌了。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李香桂每回都说自己看得真真的，袁大山对他嫂嫂的态度，就是跟对她的态度不一样。”
人家穷，人家也有娘家亲戚可借，又没主动找你借，要你上赶着当好人送粮食？
她要是当着这么多乡亲的面，控诉向家人苛待她，那这些人不一定会跟着她一起批判，反而会觉得她不知好歹，并找出无数论据来证明向家人对她不亏。
袁大山这人呢，还真对老情人有点念念不忘，恰好他大嫂跟那姑娘是一个队的，他仗着跟嫂子关系好，就托人家回娘家的时候，多带了点粮食，七弯八拐地送给那人。
在杨小红看来，几句闲聊八卦而已，哪里就配拿人家的花生了。她既然得了人家的好，那就也得付出点力气才行，得赶紧先完成自己的，等下就去帮向遥割。
向遥瞪大眼睛：“啊？”
但她不行啊，她这么干下去，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完成。
向遥嘶了一口凉气，觉得杨小红指不定真干过这种事情，继续问道：“后来咧？”
晌午那会儿，她回家把花生掏给自己娃儿，两个孩子都高兴得不得了。
杨小红哪里听过什么谢来谢去的，当即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心道，读过高中的人就是不一样，讲话都文绉绉的，跟唱戏似的哩。
说到挠花脸，她真情实感地咬牙切齿起来。
这年头的人长期营养不良，身上都没有多少肉，自然痛意就更甚了，一瞬间向遥的眼泪都被逼了出来。
] 看来上一辈的大人们手中，八卦还是多得很，她得勤奋一点，多挖掘挖掘！
杨小红瞅了瞅又弯下腰去割稻子的向遥，不免摇了摇头，这把式，生疏得很嘛，就这么慢腾腾地割，今天的任务怕是要捱到晚上去了。
但那姑娘后头也嫁得不好，穷得每年都要回娘家借粮食。
“比如呢？”
这高兴的模样落在杨小红眼里，让她不由得有些纳闷：不就是听了个以前的老事情，这小闺女咋乐成这样哩？
“我就说粮生走了之后，这丫头没好日子过吧，瞧瞧，这是饭都不给人吃了哩！”
向遥咂舌，因为身材走样，所以怀疑老公偷人，这因果关系，扯得又像有理，又像没理……
刚割掉稻子的稻茬支棱棱地竖在地里，向遥这么直直一坐，戳得屁股 一阵尖锐的疼。
向遥微微抬眸，满脸感动：“婶子，谢谢你。”
“没事的，我感觉好点了，我还能继续割稻子。”向遥勉强笑了一下，挣扎着要从杨小红的搀扶中立起来，“我要把今天的工分赚满呢！”
“哎哟，你这是咋的啦！”最先发现向遥摔倒的自然是隔得最近的杨小红，她一嗓子，将周围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袁大山不就是帮忙干点活、走点亲人之间的人情，又没跟人嫂子真搞在一块儿，算什么事儿。
向遥吃了口陈年的老瓜，大感满足。
“甭客气，应该的！”她扶着向遥走到田边上，让她好生坐下，又将自
但她要是半遮半掩只描述眼前的事实，那剩下的种种猜测，就由观众们一言一句地自发说出了。
看着瓜田上方显示的可进入时间又增加了十分钟，她更加满意了。
向遥啧啧两声，下了结论：“我大山叔这事儿干的，实在是不体面。”
她琢磨着，这一小捧今晚上就搁锅里煮着，放点盐，让自家男人也尝尝鲜。
“这不就是了，一般做爹娘的，怎么都会给自己娃儿留吃的，她这是爹娘都不在，没人疼了，张菊花可不会疼这么个孙女。”
“呵，你家三娃子要是回家晚了，你会不给他留点吃的？”
不过向遥也懂了，敢情这种“大伯哥不能跟弟媳亲，但小叔子能跟嫂子亲”的习俗，还真到处都有啊。
向遥心想，脸色能不青么，搁水塘边上要死要活，指定被不少人围观呢。
向遥被她搀扶着艰难站了起来，垂下眼睛，睫毛颤了颤，语气柔弱：“婶子，我没事，就是中午没吃得上饭……”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了，有的时候不要把话都给说全了，剩下的前因后果，自然会有看热闹的人补齐。
她不由得想，以后找对象，可得睁大眼睛好好挑，袁大山这种性子的，一早就要淘汰掉！
她疑惑地问道：“那这咋叫有前科嘞？”
向遥听了这些议论，暗暗满意。
这要是让对方的丈夫知道这粮食是媳妇前对象送的，人家不膈应？
“可怜哦，连我们这么穷的人家，这阵子都是想方设法吃点好的呢，她忙完回去，连一口热乎饭都吃不上嘞。”
“嚯！”向遥眉毛一扬，“什么前科？”
杨小红这会儿已经忘了向遥自己还私藏着花生的事了，瞪着眼睛大声说道：“你家里咋不给你吃饭咧！这可要不得啊，你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哩，上午还在地里干了这么久的活，怎么能不吃饭！”
向遥听明白了，这袁大山年轻的时候，跟隔壁第五生产队的一个姑娘好，两家都要走礼了，那姑娘的家里出尔反尔，嫌袁家穷，也嫌袁家不和气，不让成了。
这还不是个例，有的人家里，男人媳妇就是睡在同一张床上干那事儿，都是一句话不说、只管闷头干活嘞……
用她的说法就是，谁叫你帮这么忙的？你不是诚心给她男人和旧情人牵线搭桥吗？不闹你闹谁？
这也算不上前科啊，人袁大山也没真的出轨。
杨小红点头：“谁说不是呢，不过李香桂这做法也不咋体面，要是我，我也不闹得大家都知道，丢人！我就关起门来挠花男人的脸，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不过想到自己又得到了一点花生，杨小红也高兴了起来。
哼，分明就是不守男德！
她也并不怎么认同杨小红的说法，不跟自己的妻子亲密，反倒是跟嫂子来往亲密，哪里算什么天经地义？
向遥还不知道杨小红是真心要帮她，自觉用花生换八卦非常值当，没把对方说要帮忙的话当回事。
想到自己瓜田里的瓜各个儿盘正条顺，她忍不住美滋滋地乐了起来。
至于现下又扯到张寡妇，那还不是李香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心里存了疑，怕是下半辈子都要把袁大山盯得死死的。
“中午我还看到这闺女去张寡妇家看热闹了嘞，兴许是回家晚了，才没捞着吃的吧……”
杨小红赶紧拉紧她的胳膊，嗔道：“你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工分！快先坐到田埂上休息一下再说！”
乡下人说话可没有那么多讲究，这也不是要说什么秘密话，大伙儿都没有刻意压低嗓门，一时之间，整个田间都叽叽呱呱地热闹了起来。
杨小红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镰刀不停，凑近向遥：“你以为李香桂当着大家的面儿闹，是在闹她的妯娌啊，不是！这就是个幌子！”
都顾不上晕倒了，可真他大爷的疼啊！
她一边哼哧哼哧地挥舞着镰刀，一边也犯愁呢。
她问：“那，这事儿是真的吗？就大山叔，他……”
心地确实可能是还行的，但更不守男德了，啧啧。
袁家人又不是一个个都不要脸皮，别说妇女们了，就是他兄弟，那再亲，也不乐意往自己头上戴顶绿帽子啊。
“张菊花一直就是个抠门货，这是又要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丧良心啊！”
杨小红：“你大山叔啊，别看他不喜欢说话，又不爱笑，实际上啊，他在你香桂婶子之前，还处过一个对象哩！”
杨小红从情绪中脱离出来，笑道：“也没啥后来了，水塘边上丢了个大脸，后来袁大山就再也没有干过这事儿了呗，他要脸，也没那个胆子再干了。”
“那、那当然会……”
当然，这话带着荤，杨小红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一家子兄弟多嘛，妯娌就多。”杨小红打开话头，“这李香桂呢，年轻的时候还收敛一点，虽然泼辣，倒也还讲理，生了娃之后嘛，身材走样了，整个人心态就变了，到处说袁大山嫌弃她了，见天儿怀疑袁大山背着她偷人！”
杨小红撇了撇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们都觉得就不是真的。咱们这儿的大老爷们还不都是这副德行，跟自家媳妇多说两句话，跟要了命似的，跟别人家的人说话反而不这样。再说了，小叔子跟嫂嫂亲，那还不是天经地义的？”
她到底还是老了，年轻人的世界，不太懂。
“人家拎不起桶子了，他上赶着帮忙拎，她李香桂拎不起了，他就视而不见。人家病了痛了，他巴巴地去关怀，她身子不舒坦了，他就板着个脸不说话……啧啧，李香桂那会儿就站在水塘边上，一句句一条条地说，几次三番要跳下水，袁家人那脸色啊，各个儿地泛着青哩！”
不过在她看来，袁大山就算没出轨，那也不是什么好男人，自家的媳妇不关心，一天天地净关系兄弟的媳妇了，李香桂心里能舒服么。
李香桂发现了，当然不乐意啊，她那会儿刚生完一个娃，窥破了这事儿，不敢找那旧情人去闹，可不就逮着妯娌闹了。
原身虽然上学，但家务活和地里的农活也没少干，队长分配任务的时候，可是公平公正地分的，
周围的人耳朵竖得高高的，当即就议论起来。
再一次抹掉脸上的汗，向遥扬起脑袋看了看大片大片金黄的稻子，只觉得那稻穗上一串串的谷粒好像歪歪扭扭的会动，都争先恐后地钻进她的眼睛，不由得一阵眩晕，身体往后一坐。
“这怀疑来怀疑去嘛，倒也没怀疑上外人，就怀疑上自家妯娌了。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李香桂每回都说自己看得真真的，袁大山对他嫂嫂的态度，就是跟对她的态度不一样。”
人家穷，人家也有娘家亲戚可借，又没主动找你借，要你上赶着当好人送粮食？
她要是当着这么多乡亲的面，控诉向家人苛待她，那这些人不一定会跟着她一起批判，反而会觉得她不知好歹，并找出无数论据来证明向家人对她不亏。
袁大山这人呢，还真对老情人有点念念不忘，恰好他大嫂跟那姑娘是一个队的，他仗着跟嫂子关系好，就托人家回娘家的时候，多带了点粮食，七弯八拐地送给那人。
在杨小红看来，几句闲聊八卦而已，哪里就配拿人家的花生了。她既然得了人家的好，那就也得付出点力气才行，得赶紧先完成自己的，等下就去帮向遥割。
向遥瞪大眼睛：“啊？”
但她不行啊，她这么干下去，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完成。
向遥嘶了一口凉气，觉得杨小红指不定真干过这种事情，继续问道：“后来咧？”
晌午那会儿，她回家把花生掏给自己娃儿，两个孩子都高兴得不得了。
杨小红哪里听过什么谢来谢去的，当即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心道，读过高中的人就是不一样，讲话都文绉绉的，跟唱戏似的哩。
说到挠花脸，她真情实感地咬牙切齿起来。
这年头的人长期营养不良，身上都没有多少肉，自然痛意就更甚了，一瞬间向遥的眼泪都被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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