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瓜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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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门口的时候，向遥看了一眼还是垂着头不做声的何国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见对方循着动静仰起头来，无声地用口型安慰道：“别害怕。”
她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青一块紫一块”。
向遥装作没有看到他这一变化，走到后山坡下的平地上，果然就见着了一个小小巧巧的鸡窝。
那是拳头落在身上的痕迹，是一个无能的暴君一般的男人，将满腔的不甘、憋屈和恨意化作了暴力，悉数倾盖在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孩的身体和精神上。
有了他这个佐证，大伙儿心里又多了点底子了。
何国强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从昏暗的厨房踏出后门，感受到扑面而来的亮光之后，他的眸子却又立刻黯淡了下去，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胡老头这会儿却不计较他这个态度了，毕竟这事儿是他的错，他冤枉了人家小孩。
她也是开玩笑，只以为这小孩是赌气。
但对于没干过的人来说，有的人或许会迫不及待地摊开手给人看，但其实当然也会有人不会愿意展示自己的手给别人看。
向遥跟在后头，笑着夸赞：“叔奶奶是个好性子的人，怪不得你们家干干净净、亮亮堂堂呢！光是看着就很舒服~”
说着，他又瞪了一眼何国强，心里只觉得这些小子太欠教训了！
他想，只要能证明自己的手没有被那个竹篾划破的伤口，这个人，就会让他不是小偷了吧。
胡老头冷哼一声：“那当然，我老胡活了这么多年了，光明磊落得很，真要冤枉了他，我不仅道歉，还送他三、不，五个鸡蛋！”
有个婶子左右张望了一下，说道：“这鸡窝有什么好看的，小贼又不会躲在鸡窝里。”
翠婶子是真心对何国强 不错，觉得这一路他也就听向遥的话了，只得看向向遥，期盼她能劝一劝小孩。
她将眸光落在小孩的手上，瞳孔微微一缩。
胡老头驼着背，将鞋底上的泥巴往边上的杂草上蹭了蹭，没有蹭掉，他有些气愤，踢了那草堆一脚。
胡老头一边从堂屋穿过去到后门，一边解释：“我家老婆子爱干净，不喜欢前院里到处都是鸡屎，嫌臭！所以专门在屋后头搭了个鸡窝。”
翠婶子在一边听着，立刻点头表示赞同，她看了眼何国强，说道：“那我们看看国强手上是不是有这伤口，就能知道是不是他了。”
胡老头沉默了一瞬，耿直地说道：“我家没人刮伤，要是有，我能不知道？”
毕竟这可是五个鸡蛋呢，小孩子长身体正需要，哪能不要哩！
向遥默默地放下衣袖，声音有些嘶哑：“没有，不是他。”
胡老头一听，马上凑了过来，贴近了用竹篾编的鸡窝边边，果然在一根抻出来的竹篾尖上看见了一抹红痕，点点头：“还真是！”
向遥得了准话，也相信这胡老头说话算数，不是那种赖皮的，于是走到小孩面前，温声道：“国强，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就别怕，由我来看看，行吗？”
光是凭借这血迹并不能知道到底是谁进了胡家的后院，又从后院的鸡窝中捉走了鸡。
胡老头问道：“遥丫头，咋的嘞？”
想了想，向遥扭头看向胡老头，俏皮地笑了一下，尽量用活泼的语气半开玩笑地说道：“叔公，要是真不是这孩子，你可得跟人家道歉啊。”
“嗐，兴许这血是胡老头家里人捡鸡蛋的时候刮到的呢！”那叫向遥撸袖子的婶子故作轻松地说道。
但至少，大家现在知道了，大概率这偷鸡的小贼，不是沉默的何国强。
鸡没了一只，以后生蛋就更少了，不得不说，他还是有点心疼。
何国强看着胡老头，声音稍稍大了一点：“我不要你家的鸡蛋。”
压下眼底的酸涩，向遥笑了一下，冲着胡老头说道：“叔公，小孩手上真没有新鲜伤口，这鸡窝上的血啊，不是他的！”
今天是展示伤口，难道哪天怀疑他偷吃了肉，就要他切开自己的肚子给所有人看自己吃没吃肉吗？
胡老头又奇迹般消除了刚升起来的怒气，只是碍于面子，这回倒是没有笑。
这孩子的手臂上，到处都是青紫，想来就在不久前，也许是昨天，又也许是前天，他就遭受了一场单方面的殴打。
他们依旧会把他送到他爹的面前，要他爹给出一个公道。
就连悄无声息跟在边上的何国强，紧咬着的唇也得以摆脱牙齿，不再那么紧绷。
胡老头想了想，又说道：“这小贼肯定就是从我家鸡窝里偷走了鸡的，就算不是，那他也肯定伸了手！我家的鸡都是下午生蛋，那天生的两个鸡蛋都没了！”
何国强依旧摇头，并不为所动。
既然已经弄清楚了不是何国强，那大家也就打算往回走了。
他恩怨分明，人家什么态度对他，那都是应该的。
乡下的小孩到处野，确实不缺伤口，但何国强光是手上的陈年伤痕就有不少，已经不是普通小孩受伤频次的范畴了。
这年头鸡蛋可是金贵玩意儿，胡老头肯说出这种话，已经算是大方了。
再看手背，手背上也有陈旧的、比边上的皮肤更白惨的伤痕，不知道是蹭伤的，还是曾经这一块脱去了一层皮。
有了向遥清脆的声音在其中说舒心的话，很快气氛就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这回不仅是胡老头，连着其他人也都听见了。
向遥盯着不远处用竹子做成的栅栏，说道：“叔公
胡老头果然被夸高兴了，嘴里还是稍微谦虚了下“哪里哪里”、“没有没有”，实际上嘴巴已经笑得差点咧到耳根子上了。
说着，她还看了眼一旁的何国强，仿佛在衡量这小孩儿的小身板似的。
向遥走过去观察，嘴里说道：“这鸡窝垒得好，整整齐齐的。”
向遥却没有应承什么，大人们更看中能得到的实实在在的东西，但她却有些明白何国强的想法。
何国强漆黑的眼睛眨了眨，匆匆看了面前的女孩一眼，嘴唇微动，到底还是伸出了自己黑一块黄一块的手。
胡老头挑眉：“咋的？”
向遥知道，对于真干了这事儿的人来说，现在并不会想伸手出来展现自己偷鸡的证据；
向遥不答话，仔细看了看鸡窝，蓦地盯住了一个地方，问胡老头：“胡叔公，你看看这是不是血？”
这年头谁家养几只鸡不金贵的？咋偏偏就有人往这上面打歪主意，真是丧良心！
向遥见他默然配合，心里一涩，这小孩，其实也不是那么倔。
倒是没有见着有新鲜的割伤痕迹，但右手手心有一条长长的。横亘了整个手掌的疤痕，增生出来的组织在疤痕边上微微翻起，显得格外狰狞可怕。
向遥看那婶子一眼，没有说话，余光瞥见胡老头的表情也是这么个意思，到底还是默默拉高了小孩的衣袖。
他不是不馋，但比起尊严，他又觉得不要这鸡蛋是最令他舒服的。
女人在林子里后怕的声音在向遥的脑海中回荡。
何国强吞咽了一下口水，却在胡老头抬步欲走的时候，终于轻声说了一句囫囵话——
她理解以上各种心态，但这个时候乡下可不会讲究这么多，这小孩要是一直捂着不让人看，难免这个事情就真过不去了。
何国强终于抬头正眼看了胡老头一眼，摇了摇头，仍旧不说话。
那些鸡蛋还是他老婆子精心留着，准备给即将生产的女儿坐月子吃的哩。
另一个婶子也说道：“就是啊，我就就只要一只鸡，生下来的蛋都要留着给孙子补营养，我都馋得很嘞，好久没吃过蛋了。你要是不要啊，就给我得了。”
尤其是边上一个跟着来看热闹的婶子，更是眼睛一亮，恨不得被冤枉的是自己才好！
他不想被当做小偷，可是他觉得自己哪怕说了“我不是，我没有偷鸡”，也不会有人信。
翠婶子一脸的讶异，无奈地说道：“你这娃儿，在家你爹娘肯定不给你鸡蛋吃，你胡叔公答应给你五个呢，你咋还不要哩！”
“走，叔公去给你拿鸡蛋！”他说着，就要回房里开柜子拿鸡蛋。
最终大家也拗不过这孩子，只好作罢。
“我不要、不要你家的鸡蛋。”
胡老头看了看何国强，目光轻飘飘的从他的手臂上掠过，顿了顿，说道：“小子，是叔公认错人了，叔公给你赔不是，对不住了。”
但才走了两步，大家就发现，向遥好像还还没有抬步，于是纷纷看看了过去。
“最近我家那个，打国强打得更狠了，国强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没处好肉……”
胡老头没说话，倒是边上一个婶子说道：“你把他衣袖拉高再看一下，没准是划伤的手臂哩！”
向遥说道：“有一定的可能，是那个偷鸡贼想从鸡窝里抱鸡出去，没看到这个边边的篾子翘起来了，所以划伤了皮肤。”
但胡老头也说了，他对不住小孩，等哪天需要帮忙了干啥的，他一定走在最前头。
胡老头带着惋惜地语调：“这鸡窝也是我老婆子仔细搭的，她平时可爱惜这两只鸡了哩，现在只剩下一只了，她晚上睡觉都叹气，你们说我怎么不气！”
稚嫩的童声，却充满了坚毅。
何国强垂着眸子不说话，也没有伸手出来。
说笑间，一行人已经穿过了厨房，依次走出后门。
但心疼归心疼，他老胡这辈子一口唾沫一个钉，就没有怂过，答应了的事情，他就一定会做到！
] 在门口的时候，向遥看了一眼还是垂着头不做声的何国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见对方循着动静仰起头来，无声地用口型安慰道：“别害怕。”
她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青一块紫一块”。
向遥装作没有看到他这一变化，走到后山坡下的平地上，果然就见着了一个小小巧巧的鸡窝。
那是拳头落在身上的痕迹，是一个无能的暴君一般的男人，将满腔的不甘、憋屈和恨意化作了暴力，悉数倾盖在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孩的身体和精神上。
有了他这个佐证，大伙儿心里又多了点底子了。
何国强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从昏暗的厨房踏出后门，感受到扑面而来的亮光之后，他的眸子却又立刻黯淡了下去，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胡老头这会儿却不计较他这个态度了，毕竟这事儿是他的错，他冤枉了人家小孩。
她也是开玩笑，只以为这小孩是赌气。
但对于没干过的人来说，有的人或许会迫不及待地摊开手给人看，但其实当然也会有人不会愿意展示自己的手给别人看。
向遥跟在后头，笑着夸赞：“叔奶奶是个好性子的人，怪不得你们家干干净净、亮亮堂堂呢！光是看着就很舒服~”
说着，他又瞪了一眼何国强，心里只觉得这些小子太欠教训了！
他想，只要能证明自己的手没有被那个竹篾划破的伤口，这个人，就会让他不是小偷了吧。
胡老头冷哼一声：“那当然，我老胡活了这么多年了，光明磊落得很，真要冤枉了他，我不仅道歉，还送他三、不，五个鸡蛋！”
有个婶子左右张望了一下，说道：“这鸡窝有什么好看的，小贼又不会躲在鸡窝里。”
翠婶子是真心对何国强 不错，觉得这一路他也就听向遥的话了，只得看向向遥，期盼她能劝一劝小孩。
她将眸光落在小孩的手上，瞳孔微微一缩。
胡老头驼着背，将鞋底上的泥巴往边上的杂草上蹭了蹭，没有蹭掉，他有些气愤，踢了那草堆一脚。
胡老头一边从堂屋穿过去到后门，一边解释：“我家老婆子爱干净，不喜欢前院里到处都是鸡屎，嫌臭！所以专门在屋后头搭了个鸡窝。”
翠婶子在一边听着，立刻点头表示赞同，她看了眼何国强，说道：“那我们看看国强手上是不是有这伤口，就能知道是不是他了。”
胡老头沉默了一瞬，耿直地说道：“我家没人刮伤，要是有，我能不知道？”
毕竟这可是五个鸡蛋呢，小孩子长身体正需要，哪能不要哩！
向遥默默地放下衣袖，声音有些嘶哑：“没有，不是他。”
胡老头一听，马上凑了过来，贴近了用竹篾编的鸡窝边边，果然在一根抻出来的竹篾尖上看见了一抹红痕，点点头：“还真是！”
向遥得了准话，也相信这胡老头说话算数，不是那种赖皮的，于是走到小孩面前，温声道：“国强，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就别怕，由我来看看，行吗？”
光是凭借这血迹并不能知道到底是谁进了胡家的后院，又从后院的鸡窝中捉走了鸡。
胡老头问道：“遥丫头，咋的嘞？”
想了想，向遥扭头看向胡老头，俏皮地笑了一下，尽量用活泼的语气半开玩笑地说道：“叔公，要是真不是这孩子，你可得跟人家道歉啊。”
“嗐，兴许这血是胡老头家里人捡鸡蛋的时候刮到的呢！”那叫向遥撸袖子的婶子故作轻松地说道。
但至少，大家现在知道了，大概率这偷鸡的小贼，不是沉默的何国强。
鸡没了一只，以后生蛋就更少了，不得不说，他还是有点心疼。
何国强看着胡老头，声音稍稍大了一点：“我不要你家的鸡蛋。”
压下眼底的酸涩，向遥笑了一下，冲着胡老头说道：“叔公，小孩手上真没有新鲜伤口，这鸡窝上的血啊，不是他的！”
今天是展示伤口，难道哪天怀疑他偷吃了肉，就要他切开自己的肚子给所有人看自己吃没吃肉吗？
胡老头又奇迹般消除了刚升起来的怒气，只是碍于面子，这回倒是没有笑。
这孩子的手臂上，到处都是青紫，想来就在不久前，也许是昨天，又也许是前天，他就遭受了一场单方面的殴打。
他们依旧会把他送到他爹的面前，要他爹给出一个公道。
就连悄无声息跟在边上的何国强，紧咬着的唇也得以摆脱牙齿，不再那么紧绷。
胡老头想了想，又说道：“这小贼肯定就是从我家鸡窝里偷走了鸡的，就算不是，那他也肯定伸了手！我家的鸡都是下午生蛋，那天生的两个鸡蛋都没了！”
何国强依旧摇头，并不为所动。
既然已经弄清楚了不是何国强，那大家也就打算往回走了。
他恩怨分明，人家什么态度对他，那都是应该的。
乡下的小孩到处野，确实不缺伤口，但何国强光是手上的陈年伤痕就有不少，已经不是普通小孩受伤频次的范畴了。
这年头鸡蛋可是金贵玩意儿，胡老头肯说出这种话，已经算是大方了。
再看手背，手背上也有陈旧的、比边上的皮肤更白惨的伤痕，不知道是蹭伤的，还是曾经这一块脱去了一层皮。
有了向遥清脆的声音在其中说舒心的话，很快气氛就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这回不仅是胡老头，连着其他人也都听见了。
向遥盯着不远处用竹子做成的栅栏，说道：“叔公
胡老头果然被夸高兴了，嘴里还是稍微谦虚了下“哪里哪里”、“没有没有”，实际上嘴巴已经笑得差点咧到耳根子上了。
说着，她还看了眼一旁的何国强，仿佛在衡量这小孩儿的小身板似的。
向遥走过去观察，嘴里说道：“这鸡窝垒得好，整整齐齐的。”
向遥却没有应承什么，大人们更看中能得到的实实在在的东西，但她却有些明白何国强的想法。
何国强漆黑的眼睛眨了眨，匆匆看了面前的女孩一眼，嘴唇微动，到底还是伸出了自己黑一块黄一块的手。
胡老头挑眉：“咋的？”
向遥知道，对于真干了这事儿的人来说，现在并不会想伸手出来展现自己偷鸡的证据；
向遥不答话，仔细看了看鸡窝，蓦地盯住了一个地方，问胡老头：“胡叔公，你看看这是不是血？”
这年头谁家养几只鸡不金贵的？咋偏偏就有人往这上面打歪主意，真是丧良心！
向遥见他默然配合，心里一涩，这小孩，其实也不是那么倔。
倒是没有见着有新鲜的割伤痕迹，但右手手心有一条长长的。横亘了整个手掌的疤痕，增生出来的组织在疤痕边上微微翻起，显得格外狰狞可怕。
向遥看那婶子一眼，没有说话，余光瞥见胡老头的表情也是这么个意思，到底还是默默拉高了小孩的衣袖。
他不是不馋，但比起尊严，他又觉得不要这鸡蛋是最令他舒服的。
女人在林子里后怕的声音在向遥的脑海中回荡。
何国强吞咽了一下口水，却在胡老头抬步欲走的时候，终于轻声说了一句囫囵话——
她理解以上各种心态，但这个时候乡下可不会讲究这么多，这小孩要是一直捂着不让人看，难免这个事情就真过不去了。
何国强终于抬头正眼看了胡老头一眼，摇了摇头，仍旧不说话。
那些鸡蛋还是他老婆子精心留着，准备给即将生产的女儿坐月子吃的哩。
另一个婶子也说道：“就是啊，我就就只要一只鸡，生下来的蛋都要留着给孙子补营养，我都馋得很嘞，好久没吃过蛋了。你要是不要啊，就给我得了。”
尤其是边上一个跟着来看热闹的婶子，更是眼睛一亮，恨不得被冤枉的是自己才好！
他不想被当做小偷，可是他觉得自己哪怕说了“我不是，我没有偷鸡”，也不会有人信。
翠婶子一脸的讶异，无奈地说道：“你这娃儿，在家你爹娘肯定不给你鸡蛋吃，你胡叔公答应给你五个呢，你咋还不要哩！”
“走，叔公去给你拿鸡蛋！”他说着，就要回房里开柜子拿鸡蛋。
最终大家也拗不过这孩子，只好作罢。
“我不要、不要你家的鸡蛋。”
胡老头看了看何国强，目光轻飘飘的从他的手臂上掠过，顿了顿，说道：“小子，是叔公认错人了，叔公给你赔不是，对不住了。”
但才走了两步，大家就发现，向遥好像还还没有抬步，于是纷纷看看了过去。
“最近我家那个，打国强打得更狠了，国强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没处好肉……”
胡老头没说话，倒是边上一个婶子说道：“你把他衣袖拉高再看一下，没准是划伤的手臂哩！”
向遥说道：“有一定的可能，是那个偷鸡贼想从鸡窝里抱鸡出去，没看到这个边边的篾子翘起来了，所以划伤了皮肤。”
但胡老头也说了，他对不住小孩，等哪天需要帮忙了干啥的，他一定走在最前头。
胡老头带着惋惜地语调：“这鸡窝也是我老婆子仔细搭的，她平时可爱惜这两只鸡了哩，现在只剩下一只了，她晚上睡觉都叹气，你们说我怎么不气！”
稚嫩的童声，却充满了坚毅。
何国强垂着眸子不说话，也没有伸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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