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梅花情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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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正对着沈眉儿笑着说：“你既然在琴艺一道上略有心得，朕也不为难你，自己选首擅长的曲子奏来听听。”

    “臣女平日多看《女则》与《女训》，闲时也常翻阅《蕉庵琴谱》。”

    她自然是知道是何等的缘故。

    “太后若觉得这秀女是个好的，不如记下名字，留用？”

    口中缓缓说到：

    若是一直扮猪，到最后可能真的会变成一只猪，再也没有了吃虎的锋芒。

    随着她指尖的拨动，琴弦发出悠扬清澈的声音。

    秀女们分成六人一组，依次入内面见帝后，沈眉儿，甄嬛和孙妙青等人，正巧被分在同组当中。

    “回太后，臣女会弹奏“潇湘水云”，“渔舟唱晚。”

    整个殿中深静辽远，耳畔只剩琴音缭绕，久久不散。

    眉庄闻言再次拜倒，声音沉稳如山，不起一丝波澜。

    若是和原作一般全然藏拙了，虽然也能入宫伴驾，可终究在皇帝心中可有可无，她倒不如自己争一下。

    “玉妃引”，根据《太音补遗》和《蕉庵琴谱》所载，原本是晋朝桓伊所作，用来借物舒怀，展现对梅花的倾心和深情。

    琴音由缓入急，轻抹、重拨之间情绪此起彼伏，高亢激越，如雷霆般的震撼音符炸裂开来，逐渐进入了寒风凛冽，腊月飞雪，万木凋零的意境，大有梅花凛冬怒放之势。

    过了良久，太后在上方叹息一声，这才将皇帝从遥远的回忆中惊醒过来。

    该亮剑的时候就该亮剑，不能叫人小觑了去。

    而且秀女们都有所长，会弹琴也不算是锋芒毕露。

    二弄穿云，声入云中，青鸟啼魂；

    雍正却摆了摆手：

    “此曲名为“玉妃引。”

    不过看效果，显然还不错，她这么多年勤耕不辍的练习和苦功，终究是能打动人心的。

    紧接着沈眉儿十指交替奏鸣。

    虽然曲中情志不太适合殿选的场合，但为着皇帝的心意，也计较不了太多了。

    沈眉儿知道御花园里的争执早有太监回报到了圣前，她化解得宜，已然得了太后和皇帝的另眼相看。

    “不急，朕还想考教这秀女一二。去取琴来！”

    皇后顺着太后的意思，附和着：

    等着在这一刻由帝后揭示她们的命运。

    “臣女沈眉庄参见皇上，太后，皇后，愿皇上万岁万福，太后祥康金安，皇后千岁吉祥。”

    “不错，都是高雅的曲子。”

    鎏金的香炉中缕缕烟气升腾而起，沉香浓郁，宁静而悠远。

    几人守着规矩，低眉垂眸，目不敢斜视，娉娉袅袅地走进正殿。

    两侧的墙壁上绘制着云彩花纹，意态多姿。

    既然要献艺，沈眉儿当然要打到皇帝心坎儿里去。

    很快便轮到了汉军旗一众人。

    不过沈眉儿并未按之前给母亲的答案回复，反倒是说：

    如此三次往复后，尾部又用泛音轻盈地奏出。仿佛在诉说着心中的万千情肠。

    沈眉儿深吸一口气，让心情进入古井无波的状态，开始了弹奏。

    步伐优雅轻盈，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莺出谷般婉转悠扬：

    一弄叫月，暗香浮动、水清清；

    殿顶四角飞檐翘起，宛如展翅欲飞的凤鸟，檐角挂着铜铃，风过时发出清脆的铃声，

    太后见皇上如此，便开口问道：

    “沈氏，留牌子，赐香囊。”

    他深深看了眉庄一眼，吐了一口气，有些低沉道：

    “谢太后，皇上，皇后恩典。”

    “《女则》与《女训》是讲女子的贤德之属，可见你品行端庄。至于这《蕉庵琴谱》，你可会弹奏什么曲子？”

    如同低声吟颂，余音袅袅。

    本次大选中，满、蒙军旗的秀女人数不多，而且一向并不多选。www.feiyange.com

    皇帝的内心深处不必言说，自然是早逝的纯元皇后，纯元皇后最爱的是梅花，凡是和梅花相关的，都很容易勾起皇帝心中无限的思念的情谊。

    太后“唔”了一声道：

    随后沈眉儿端正地坐在凳上，双手抚过琴弦，调试了下音色。

    “可曾读过什么书？”

    似是排解，似是舒怀，带着浓浓的眷念。而后高声道：

    “嗯，规矩不错。”

    不多时，已有宫女内监来宣沈眉儿等人，去静怡轩见驾。

    红尘有爱君常在，世事无情莫徊俳。”

    静怡轩全由琉璃瓦铺顶，金黄的瓦片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辉。

    心念一转间，已然想出了要弹奏的曲目。

    越是到了最后关头越是紧张，越是要小心谨慎。

    沈眉儿温和道：

    三弄横江，隔江长叹声。

    天地仿佛也静了下来，微风停驻，四周只剩下琴声在空中回荡。

    也是为此缘故，沈眉儿才果断选择演奏此曲。

    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沈眉儿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从队列中走出，再次向皇帝叩首。

    缥缈如梦，悠远如思，仿佛穿越了时空，所有的思绪与情感都随这琴音飘向远方。

    不然也不会愿意让她献艺，来抬举她。

    从此，自己就是天子宫嫔了。

    ......

    果然是被自己母亲押题成功了。

    “疏梅点点枯枝膨，欲露藏情瘦五更，

    太后听了以后很是欣慰：

    而在现代，还有一个人尽皆知的名字，叫“梅花三弄”

    沈眉儿见上首半晌没有反应，悄悄抬头往上方看了一眼，却见皇帝沉吟不语，似乎是还沉浸琴曲之中无法自拔。

    弹奏完毕，沈眉儿起身立于一旁。

    虽说要藏巧于拙，抱朴守拙，那也是要分情况的。

    那么她就让皇帝好好感受一下什么才叫梅花三弄，肝肠寸断。

    考教秀女才艺之事时有发生，内监们毫不意外，赶忙井然有序地取来桌案及古琴。

    声音干脆清雅，还略带有几分自傲，倒让皇帝有几分惊讶，看来是个有真本事的。

    而且，原着里皇上不是说沈眉庄的曲中的情谊不如甄嬛的深厚吗？

    随着执礼太监的高声唱念从上方遥遥传来，众人依次上前跪拜行礼。

    似山涧泉水淙淙，清脆玲珑；似清风拂柳，轻柔绵长，似风过松林，低沉悠远。

    看到沈眉庄身姿柔美，声音宛如一泓清泉，皇帝来了兴致，坐直身子赞了一句。

    “济州协领沈自山之女，沈眉庄，年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