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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姑娘并未带着仆从，二人一人提着一盏风灯便出了府，出了永兴街，往前走了二里路，便到了比较偏僻的城西，往右一拐便进了长兴坊，二人曲曲折折地往深处走，风灯光将二人的身影投映在两侧石墙之上。
如今皇帝有意为哥哥指婚，她能说皇帝多事吗？
聂妩停在一处院门前，院门乃是两扇用铜条箍住的沉重木门，从里头落了锁，聂妩举手叩门三响，很快里头便传来嘎吱嘎吱的踩雪声，而后便是当啷的开锁声音，不一会儿吱呀一声门就从里头来了开出条缝来，那条缝里探出一个青布包头的脑袋来，那人借着光一看来人，登时眼睛就亮了起来。
“姑娘。”聂妩低低唤她一声，虽然她劝明绘，但心底也是明白的，裴瑛其人，怎么可能对自己妹妹生出男女之爱，亦或者是，像裴瑛这般的人，哪怕是神妃仙子，也不会有半点凡尘俗念，何必如此无情，惹得佳人伤怀，“今日佳节，不妨去看看我为你备的礼物？”
凤眸长眉，唇畔浅笑，简直像极了裴瑛。
说罢，聂妩便将架子上的白狐狸斗篷拿了过来，仔细地披在裴明绘的身上，而后又将缀着着厚厚一圈狐毛滚边的兜帽给她戴好了，恰恰只露出涂着朱红色口脂的唇与尖尖的下巴，纤聂妩纤细的指尖导引着系带，打了个精巧的活结以后，便热络地携了裴明绘的手，一同出了门。
“年纪要小我很多啊。”
屋子分外里间和外间，中间用一道大黑木屏风隔挡，外间里乃是乃是三张长案，并着一些盆景添以青绿颜色，四处都有书架，书架之上堆着层叠如山的书简。
叫她失魂落魄，叫她黯然神伤，叫她欣喜若狂，叫她不能自己。
院子里是三开间两进的房屋，院子中种着一棵老槐树上，粗壮的树枝上积了簇簇的雪，一阵风来，便是一堆堆的往下落。
“温晏见过裴小姐，多谢裴小姐收留之恩。”
门很快被推开，一个一个中等身量的小厮，麻布衣裳眼眸细长，他大步走了出来，在两位面前立定，而后恭谨地一躬身，“小的见过两位当家。”
就在他修长的身形伴着各处光亮一同映入裴明绘眼帘的时候，她的心深深地震惊了。
温晏无奈一笑，低下头来，叹息一声。
聂妩愉快地携了裴明绘一同上了石阶，迈了门槛，便进了院子。
聂妩见裴明绘一脸迷茫，遂笑道，“温公子虽是我救下的，但姑娘乃是我家主人，故姑娘才是温公子的救命恩人。”
裴明绘不敢置信地看着聂妩，聂妩一偏头便对上裴明绘若有所思的目光，噗嗤一笑，“好姑娘，你可别这么看我，我可不敢什么人都塞给你。”
“快莫在外边冻着了，都进屋去罢。”
聂妩遂凑到小声道，“姑娘与温公子正相宜呢，姑娘若与公子有意，这几岁之差，又算得什么呢。”
“你竟哄我高兴。”裴明绘面上虽好了些，心里却也是清楚的。
显然那是不能的。
随着话音，屋里头传来一声咳嗽声，而后吱呀一声门扉就打开了来，温柔的烛火如同流水一般漫延出来，柔情无比地勾勒出男子俊逸的身形，照亮了他俊雅无俦的容颜，一袭青色麻布长袍虽简朴无华，却有山容雨态之清旷淡远。
“哪里不好，左右公子日理万机，哪里发现得了。”
可是，温晏在如何相像，可终究不能解她相思意。
裴瑛待她好，她也待裴瑛好。
聂妩说罢，一手揽着裴明绘，一手推着温晏，便将他们送进了屋，又嘱托小厮备上热茶，而后便将冷雪寒气都关在了门外。
二人一道出了门，裴明绘拉住聂妩的手，有些忧虑地说道，“我总觉得，如此明目张胆寻一位与我哥哥如此相像的人，总觉得不好。”
裴明绘看着温晏那如此形似裴瑛的脸，不由深深地沉沦痴迷起来，或许只有在裴瑛不在的时候，她方能毫无顾虑地流露出自己的情感。
裴明绘与聂妩相识会心一笑，聂妩遂道，“公子体弱，明日我再遣人来为公子送些人参之类的补品，公子且在此安心住下，改日我再同姑娘来看公子。”
“说一千道一万，公子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人，定然是姑娘你了。”聂妩道，“在公子心里，天底下又有哪个人，能跟姑娘你比了。”
聂妩一笑，挽着裴明绘的胳膊就将她拉了起来，笑吟吟地说道，“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裴明绘苦笑一声，手心依旧撑住额头，她的手很美，指骨纤细指尖圆润，白皙的肌肤像是玉笋之芽，不管是抚琴弄弦还是拨珠算账，皆美如画。
这她都知道。
《嫁义兄》
小厮在前头领路，他进了屋檐之下，向里头通报道，“公子，我们当家的来看你了。”
小厮仔细地关了门，而后趋步跟了过来，殷勤地说道，“公子现在醒着呢，小的领二位当家进去。”
裴瑛待她极好，是天地下的最好之好，他如父如兄，教导她庇护她，纵然外头如何腥风血雨，他亦不让她沾染分毫。
“别伤心了。”聂妩膝行过来，扶住她的肩膀，看着这个看似温柔实则强悍的女子如此伤神，不由也跟着难过了起来，“此事还没准呢。”
裴明绘心里一琢磨，好像也是这么回事，但是转念又是一想，却总是怪怪的，“可他与我哥哥如此相像，我若是嫁他，哥哥怕是就知道我的心思了。”
可这好是不一样的，裴瑛对她，是如父如兄的关爱，是亲情。
相思成线，穿愁贯恨，换得珠泪一串。
聂妩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你好端端带我去见一个男人。”裴明绘也不由笑了起来，轻轻一推她的肩膀，“这不是坏我清誉吗？”
“怎么会呢。”
聂妩扶了裴明绘上坐，而后在她一旁坐了下来。
“在这儿。”
惊蛰之日，焚香告祖为兄妹，或许注定了二人，永远都只会是兄妹。
后聂妩解释道，这位温晏公子原是昏倒在裴家桑园里的，被例行巡视的人发现，方才被救了下来，而后通报给了主管桑园之事的聂妩，聂妩一看，竟与裴瑛的样子十分相像，便将他留了下来，后请了医师来看，却发现这位公子脑子受了伤，怕是记忆有损，后来聂妩找到了他的照身帖，便知道他名叫温晏，乃是颍川阳翟之人。
“快进来。”
可命中注定，只能是兄妹。
聂妩知裴明绘在裴瑛的事上容易钻牛角尖，忙握了她的手来，殷殷劝道，“你与公子又非亲兄妹，又什么不可的，再说了，多少贵女都盼着和公子在一处，可是如今这都多少年了，公子却连一点流言都没传出来，可见公子没有婚配之意的。”
“深夜叨扰，温公子莫要介怀。”
温晏面上的表情依旧温和，遂起身相送，“若不得小姐庇护，在下早就窆枯掩骼，哪里又会有今日呢。小姐深夜来访，在下欣喜尚且来不及，又如何会介怀呢。”
裴明绘收起所有情绪，垂首一笑，站起身来，而后又抬起头来，黑色的眼睛里的光彩沉寂下来，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恰如烟雨，朦胧至深。
“哥哥已经不小了，早就该成婚了。”裴明绘咬唇，将所有的情绪压了下去，“偌大家业，却无子嗣，不白叫人笑话。此时也是我的缺失，哥哥忙于政务没得闲暇功夫，我却也像个傻子一样不张罗。”
“姑娘怎说这话，姑娘年岁也不小了，我看公子也没有为姑娘寻觅良配的意思。”聂妩见她自怨自艾，忙安慰道。
聂妩一见温晏与裴瑛样子十分相像，若是不细看，影影绰绰间便几乎是同一个人，虽然眉目间没有裴瑛的独一无二的神韵，也没有裴瑛久居高位的那种不怒自威，但是仅仅有裴瑛几分形似，也一定能够慰藉她那因为裴瑛而久久不能安定的心罢。
裴明绘就这么一想，似乎还真有些道理在，遂亲切地挽了聂妩的手来，“好妹妹，你可真是我的解语花。”
“我的好姑娘。”聂妩无奈地一声喟叹，“你何必嫁他呢，如今姑娘之产业遍布大汉，又得皇帝赏识，为天下大商之表率，何必执拗于婚姻嫁娶，权将这孤苦伶仃的公子养在外头，不叫旁人知道不就好了。”
“礼物？”
两个禹禹独行在世间的可怜人相互依偎着，他们虽非血亲，然却是至亲，谁都离不了谁。
裴明绘抬起头来，不动声色地将眼泪拭去。
“公子？”裴明绘顿时明白了，聂妩口中所说的礼物，怕不是是一个男人。
裴明绘无措地看向聂妩。
裴明绘蹙眉，掩袖对聂妩说道。
她对裴瑛，有妹妹对兄长的依赖与敬畏，有着日久相伴与患难与共亲情，却也掺杂着不可与人言的私心私情，这纷繁的情感便如同一缕缕丝线交杂汇聚，成了一股绳，紧紧栓住了裴明绘的心。
“对，我该打。”聂妩笑道，“左右来都来，见一见也无妨。”
聂妩竟然会送她一个男人？
“给小姐添麻烦了。”他歉疚一笑。
男子礼貌颔首，白皙优雅的面上含着适宜的浅笑，而后向着裴明绘缓步走了过去，又郑重地向裴明绘一躬身，温柔如细腻春雨的声音落在了她的心上，顿时激起万丈波澜。
裴明绘的眸光又婉转地落在了温晏身上，温婉一笑，“公子何方人士，怎的就到这儿来了。”
外面已经不下雪了，一轮上弦月冷冷地悬在洁净无瑕的深蓝色天空之上，路上是厚厚的积雪，踩上去几乎要没过脚踝。
“甚么礼物。”
裴明绘抬手压住那颗怦怦乱跳的心脏，抬眸看向那优雅落座的男子，他看起来不过才十八九岁岁，眉宇间的青涩还没有褪下去。
] 两个姑娘并未带着仆从，二人一人提着一盏风灯便出了府，出了永兴街，往前走了二里路，便到了比较偏僻的城西，往右一拐便进了长兴坊，二人曲曲折折地往深处走，风灯光将二人的身影投映在两侧石墙之上。
如今皇帝有意为哥哥指婚，她能说皇帝多事吗？
聂妩停在一处院门前，院门乃是两扇用铜条箍住的沉重木门，从里头落了锁，聂妩举手叩门三响，很快里头便传来嘎吱嘎吱的踩雪声，而后便是当啷的开锁声音，不一会儿吱呀一声门就从里头来了开出条缝来，那条缝里探出一个青布包头的脑袋来，那人借着光一看来人，登时眼睛就亮了起来。
“姑娘。”聂妩低低唤她一声，虽然她劝明绘，但心底也是明白的，裴瑛其人，怎么可能对自己妹妹生出男女之爱，亦或者是，像裴瑛这般的人，哪怕是神妃仙子，也不会有半点凡尘俗念，何必如此无情，惹得佳人伤怀，“今日佳节，不妨去看看我为你备的礼物？”
凤眸长眉，唇畔浅笑，简直像极了裴瑛。
说罢，聂妩便将架子上的白狐狸斗篷拿了过来，仔细地披在裴明绘的身上，而后又将缀着着厚厚一圈狐毛滚边的兜帽给她戴好了，恰恰只露出涂着朱红色口脂的唇与尖尖的下巴，纤聂妩纤细的指尖导引着系带，打了个精巧的活结以后，便热络地携了裴明绘的手，一同出了门。
“年纪要小我很多啊。”
屋子分外里间和外间，中间用一道大黑木屏风隔挡，外间里乃是乃是三张长案，并着一些盆景添以青绿颜色，四处都有书架，书架之上堆着层叠如山的书简。
叫她失魂落魄，叫她黯然神伤，叫她欣喜若狂，叫她不能自己。
院子里是三开间两进的房屋，院子中种着一棵老槐树上，粗壮的树枝上积了簇簇的雪，一阵风来，便是一堆堆的往下落。
“温晏见过裴小姐，多谢裴小姐收留之恩。”
门很快被推开，一个一个中等身量的小厮，麻布衣裳眼眸细长，他大步走了出来，在两位面前立定，而后恭谨地一躬身，“小的见过两位当家。”
就在他修长的身形伴着各处光亮一同映入裴明绘眼帘的时候，她的心深深地震惊了。
温晏无奈一笑，低下头来，叹息一声。
聂妩愉快地携了裴明绘一同上了石阶，迈了门槛，便进了院子。
聂妩见裴明绘一脸迷茫，遂笑道，“温公子虽是我救下的，但姑娘乃是我家主人，故姑娘才是温公子的救命恩人。”
裴明绘不敢置信地看着聂妩，聂妩一偏头便对上裴明绘若有所思的目光，噗嗤一笑，“好姑娘，你可别这么看我，我可不敢什么人都塞给你。”
“快莫在外边冻着了，都进屋去罢。”
聂妩遂凑到小声道，“姑娘与温公子正相宜呢，姑娘若与公子有意，这几岁之差，又算得什么呢。”
“你竟哄我高兴。”裴明绘面上虽好了些，心里却也是清楚的。
显然那是不能的。
随着话音，屋里头传来一声咳嗽声，而后吱呀一声门扉就打开了来，温柔的烛火如同流水一般漫延出来，柔情无比地勾勒出男子俊逸的身形，照亮了他俊雅无俦的容颜，一袭青色麻布长袍虽简朴无华，却有山容雨态之清旷淡远。
“哪里不好，左右公子日理万机，哪里发现得了。”
可是，温晏在如何相像，可终究不能解她相思意。
裴瑛待她好，她也待裴瑛好。
聂妩说罢，一手揽着裴明绘，一手推着温晏，便将他们送进了屋，又嘱托小厮备上热茶，而后便将冷雪寒气都关在了门外。
二人一道出了门，裴明绘拉住聂妩的手，有些忧虑地说道，“我总觉得，如此明目张胆寻一位与我哥哥如此相像的人，总觉得不好。”
裴明绘看着温晏那如此形似裴瑛的脸，不由深深地沉沦痴迷起来，或许只有在裴瑛不在的时候，她方能毫无顾虑地流露出自己的情感。
裴明绘与聂妩相识会心一笑，聂妩遂道，“公子体弱，明日我再遣人来为公子送些人参之类的补品，公子且在此安心住下，改日我再同姑娘来看公子。”
“说一千道一万，公子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人，定然是姑娘你了。”聂妩道，“在公子心里，天底下又有哪个人，能跟姑娘你比了。”
聂妩一笑，挽着裴明绘的胳膊就将她拉了起来，笑吟吟地说道，“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裴明绘苦笑一声，手心依旧撑住额头，她的手很美，指骨纤细指尖圆润，白皙的肌肤像是玉笋之芽，不管是抚琴弄弦还是拨珠算账，皆美如画。
这她都知道。
《嫁义兄》
小厮在前头领路，他进了屋檐之下，向里头通报道，“公子，我们当家的来看你了。”
小厮仔细地关了门，而后趋步跟了过来，殷勤地说道，“公子现在醒着呢，小的领二位当家进去。”
裴瑛待她极好，是天地下的最好之好，他如父如兄，教导她庇护她，纵然外头如何腥风血雨，他亦不让她沾染分毫。
“别伤心了。”聂妩膝行过来，扶住她的肩膀，看着这个看似温柔实则强悍的女子如此伤神，不由也跟着难过了起来，“此事还没准呢。”
裴明绘心里一琢磨，好像也是这么回事，但是转念又是一想，却总是怪怪的，“可他与我哥哥如此相像，我若是嫁他，哥哥怕是就知道我的心思了。”
可这好是不一样的，裴瑛对她，是如父如兄的关爱，是亲情。
相思成线，穿愁贯恨，换得珠泪一串。
聂妩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你好端端带我去见一个男人。”裴明绘也不由笑了起来，轻轻一推她的肩膀，“这不是坏我清誉吗？”
“怎么会呢。”
聂妩扶了裴明绘上坐，而后在她一旁坐了下来。
“在这儿。”
惊蛰之日，焚香告祖为兄妹，或许注定了二人，永远都只会是兄妹。
后聂妩解释道，这位温晏公子原是昏倒在裴家桑园里的，被例行巡视的人发现，方才被救了下来，而后通报给了主管桑园之事的聂妩，聂妩一看，竟与裴瑛的样子十分相像，便将他留了下来，后请了医师来看，却发现这位公子脑子受了伤，怕是记忆有损，后来聂妩找到了他的照身帖，便知道他名叫温晏，乃是颍川阳翟之人。
“快进来。”
可命中注定，只能是兄妹。
聂妩知裴明绘在裴瑛的事上容易钻牛角尖，忙握了她的手来，殷殷劝道，“你与公子又非亲兄妹，又什么不可的，再说了，多少贵女都盼着和公子在一处，可是如今这都多少年了，公子却连一点流言都没传出来，可见公子没有婚配之意的。”
“深夜叨扰，温公子莫要介怀。”
温晏面上的表情依旧温和，遂起身相送，“若不得小姐庇护，在下早就窆枯掩骼，哪里又会有今日呢。小姐深夜来访，在下欣喜尚且来不及，又如何会介怀呢。”
裴明绘收起所有情绪，垂首一笑，站起身来，而后又抬起头来，黑色的眼睛里的光彩沉寂下来，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恰如烟雨，朦胧至深。
“哥哥已经不小了，早就该成婚了。”裴明绘咬唇，将所有的情绪压了下去，“偌大家业，却无子嗣，不白叫人笑话。此时也是我的缺失，哥哥忙于政务没得闲暇功夫，我却也像个傻子一样不张罗。”
“姑娘怎说这话，姑娘年岁也不小了，我看公子也没有为姑娘寻觅良配的意思。”聂妩见她自怨自艾，忙安慰道。
聂妩一见温晏与裴瑛样子十分相像，若是不细看，影影绰绰间便几乎是同一个人，虽然眉目间没有裴瑛的独一无二的神韵，也没有裴瑛久居高位的那种不怒自威，但是仅仅有裴瑛几分形似，也一定能够慰藉她那因为裴瑛而久久不能安定的心罢。
裴明绘就这么一想，似乎还真有些道理在，遂亲切地挽了聂妩的手来，“好妹妹，你可真是我的解语花。”
“我的好姑娘。”聂妩无奈地一声喟叹，“你何必嫁他呢，如今姑娘之产业遍布大汉，又得皇帝赏识，为天下大商之表率，何必执拗于婚姻嫁娶，权将这孤苦伶仃的公子养在外头，不叫旁人知道不就好了。”
“礼物？”
两个禹禹独行在世间的可怜人相互依偎着，他们虽非血亲，然却是至亲，谁都离不了谁。
裴明绘抬起头来，不动声色地将眼泪拭去。
“公子？”裴明绘顿时明白了，聂妩口中所说的礼物，怕不是是一个男人。
裴明绘无措地看向聂妩。
裴明绘蹙眉，掩袖对聂妩说道。
她对裴瑛，有妹妹对兄长的依赖与敬畏，有着日久相伴与患难与共亲情，却也掺杂着不可与人言的私心私情，这纷繁的情感便如同一缕缕丝线交杂汇聚，成了一股绳，紧紧栓住了裴明绘的心。
“对，我该打。”聂妩笑道，“左右来都来，见一见也无妨。”
聂妩竟然会送她一个男人？
“给小姐添麻烦了。”他歉疚一笑。
男子礼貌颔首，白皙优雅的面上含着适宜的浅笑，而后向着裴明绘缓步走了过去，又郑重地向裴明绘一躬身，温柔如细腻春雨的声音落在了她的心上，顿时激起万丈波澜。
裴明绘的眸光又婉转地落在了温晏身上，温婉一笑，“公子何方人士，怎的就到这儿来了。”
外面已经不下雪了，一轮上弦月冷冷地悬在洁净无瑕的深蓝色天空之上，路上是厚厚的积雪，踩上去几乎要没过脚踝。
“甚么礼物。”
裴明绘抬手压住那颗怦怦乱跳的心脏，抬眸看向那优雅落座的男子，他看起来不过才十八九岁岁，眉宇间的青涩还没有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