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认清自己摆正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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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天养端正神色躬身见礼。

    这种宦海多年的老油子他穿越前见多了，这种人别的本事没有，捧高踩低见风使舵的本事却是炉火纯青。

    埋首卷宗整三日，将详情了解了个大概的冯天养不禁摇头苦笑。

    “小冯不必过谦，总督对你亦是欣赏有加，胸有锦绣而静如平湖，幕府之内如你人可是不多。”

    案件本身其实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是相对简单。

    官司打到县衙，县衙刑房先前的典吏是娄满金的儿女亲家，自然偏袒于他，判处合同无效，无需退还英人钱财。

    房含章按照叶名琛的意图很快做出判决，一共三条：

    这种勾当娄满金先前不知做过多少次，坑骗过的人不计其数，从未有过失手，想着英国人又能如何，还能大的过官府不成？

加州同衔。”

    冯天养先是谦虚两句，然后当着房含章拍起了苏峻堂的彩虹屁。

    所谓的暂署县丞，不过是一块诱惑自己卖力干活的肥肉罢了。

    “房大人谬赞，卑职年纪尚轻，唯有以道台大人为师范贤人，见贤思齐，履辙相循而已。”

    但英人故意设局，岂肯如此轻易便松手，借此事发作，因此才将官司打到了两广总督府，有了英人香港总督三次致函叶名琛的外交风波。

    将案卷详情梳理了个大概，冯天养眉头紧张，以他前世在海外与西方打交道的经验，总觉英人强硬的要求背后另有倚仗，因此并未着急面见苏峻堂，而是又取来英方律师提交的辩词原文亲自翻译了一遍。

    “部堂慧眼识英才，冯县丞是年轻有为，以后你我共事，老夫年迈，精力有所不济，不堪应付夷人事物，还望冯县丞鼎力相助。”

    叶名琛得知此事后处置倒也妥当，责令新安县令房含章亲自审理此案。

    冯天养在典吏的引领下来到县丞的公房看起了案卷，一连三日，除了吃饭之时外出，其余时间都用在了研究案卷之上。三五不时将刑房典吏、书办和涉案地块的保长、里长调来询问案件细节，问话角度刁专，言辞锋利，经常让被问话之人冷汗连连，让冯天养在县衙得了个冷面铁嘴的外号。

    钱款退还。

    此人当面对自己态度热情完是因为苏峻堂，说不得转身就要找人查自己的出身底细，若是无甚厉害背景，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翻转也是寻常。

    买卖双方系无知之举，官府概不追究。

    翻译完之后，冯天养心中疑惑更甚，苦思一番，觉得见一见英方律师或许能找到突破口，为了保险起见，他先来到苏峻堂住所请示。

    马屁也得看谁拍，冯天养一本《南海诸夷简略》让左宗棠惊为天人，却对自己如此恭敬，苏峻堂笑呵呵的捋着胡须，显然很是受用。

    合同无效。

    师范贤人，总督欣赏，幕府出身。

    冯天养来的路上早已考虑清楚，自己真正的顶头上司是苏峻堂，任务是协助苏峻堂和英国人交涉，苏峻堂才是他真正的也是唯一的侠骨柔肠之大腿。

    认清自己才能摆正位置，所幸冯天养自我认知还算清楚。

    涉案地主娄满金明知官府明令不允许私人将土地卖给外国人，却依旧与声称买地建房的英国人米诺尔·唐纳森签订了合同，在对方付款后随即又报案说英国人强迫自己签订合同出卖土地。

    房含章年岁颇大，须发都有些灰白了，见苏峻堂对冯天养的态度亲热，精于人情世故的他面色和蔼的扶住冯天养不让躬身到地，故作亲热的挽住对方的手道：

    州同是六品官衔，虽然无实权，但往往会用于给功劳卓著的知县往往会被加衔以示慰劳。

    “卑职见过房大人。”

    却未想终日打雁的这次被雁啄了眼，买地的英国人早知是骗局却故意上套，目的就是为了借题发挥，以南京条约未能以保护自己国民财产权为由，要求清廷修缮条约！

    三人略作寒暄之后说回正题，冯天养刚至，对买地一案的情况不熟，苏峻堂早准备好了买地案的完整资料，让冯天养先熟悉案卷情形，自己则和房含章两人共同商议如何将与英人交涉内容禀报总督府。

    房含章很敏锐的把握住了三个关键词，对冯天养的重视程度也是连升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