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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茂学的话语不容置疑,兰馨知道,在安全这种事上不能反驳外公半分,他走过的路比自己多得多,自然所有事都考虑的比她周全。

    兰馨想不明白,大脑里的所有记忆像一团乱麻缠绕着,她不清楚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能让这些事都围绕着她进行。

    兰馨和周研的大脑在某一刻嗡的响了一下,她甚至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跛脚男跟踪她到沧沅一中,在女生宿舍画上了那个图案。

    “你之前说,看见方晓静结交过那些社会人士,你亲眼见过吗?”兰馨看向陈洁,直接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如果他真的是那种人,自己心里那种割不断的念想也是时候一扫而空,可真的那么轻松吗?

    她自己不也还是每天起早贪黑赶案子,兰静美的名字已经登上了沧沅律师榜上的前三名,打赢官司的数量还在不断攀升。

    兰茂学看着照片眉毛拧成一团,“这种事怎么没早告诉我,要真是那男人干的,多危险啊。”

    兰茂学对于外孙女的教育上一直有些溺爱,但这种溺爱又不像是别的长辈,让自己的孩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而是对于兰馨的所有需求一呼百应。

    “抱歉,我来晚了。”陈洁在两个女孩面前坐下,周研打量了一下对面的陈洁。

    一般都是无事不登省厅院。

    虽然可能是侥幸,但她也每天随身携带了些防身的东西。

    又或者,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每个人身边都经历着这样的苦难。

    省厅的人来来往往,兰馨也算是在这儿长大的,所有人都认识她,直接让她去兰茂学的办公室等她外公开会出来。

    毕竟她比谁都更理想主义。

    “一开始我没证据,后来方晓静的案子结案了,我就没再提这件事。”兰馨看着手机上的图片脸色沉了沉,“外公,方晓静的事真的不继续调查吗?”

    “按照原则上是不行的,不过如果是他……”兰茂学顿了一下,眼神里似乎有看不清的薄雾,“我可以以保护你的名义继续调查。”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自己的宝贝外孙女。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警方第一次抓住这个男人可能的把柄。

    兰馨在底下偷偷怼了一下周研,然后抬起头看着陈洁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啊,学姐,又有事麻烦你。”

    “你说。”兰茂学倒也没显得有多排斥这个话题,这种关起门来的悄悄话,只要不流到别人耳朵里,就没什么大问题。

    周研的内心莫名其妙有些紧张,她可能害怕周驰和这件事扯上关系。

    可能因为他是商人,所有决定都是本着利益最大化的原则。也可能他想着既然人死不能复生,当然要活着的人才最大。

    《盛夏脱轨》

    自从兰馨丢过一次后,兰静美就特别排斥兰馨接触这些罪犯类的东西,她害怕自己女儿遭遇任何程度上的危险。

    周研和兰馨坐在上次陈洁家附近的甜品店,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陈洁穿着简单的短袖扎着马尾小跑了过来。

    一是害怕他们担心的睡不着觉,二是她发现那男人似乎不会接近她。

    当然,这是她嘴上说的。

    “我午休了,一会儿吃个饭,下午再开会。”兰茂学将兰馨手上的书放到面前的茶几上,“一会儿我让人给你包个书封,你带回家偷偷看。”

    他恐怕比谁都清楚自己这些年对女儿的疏忽,但他刻意避开了这一点。

    兰茂学揉了揉眉心,抬头看向面前的女孩,“可能事情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这种重视对陈洁来说弥足珍贵。

    陈洁突然身体前倾,双手微微握紧,“我们家租的房子都有烟雾报警器,她们有钱人家的别墅怎么可能没有?”

    如果想要审问跛脚男,自然要找到同他有关的证据,警方将沧沅一中门口的监控回调,看见了跛脚男同方晓静拉扯的画面。

    打开手机,秦昭不停地给他发消息给她分享搞笑的视频,这男人热情的让人有些心烦。

    两人在食堂打了两份饭带回办公室吃,兰馨一直觉得外公这儿的食堂比学校食堂好吃一万倍,之前差点让大厨介绍几个厨子去学校应聘。

    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他自私,又不爱方晓静罢了。

    要说卷王,兰静美这种纯事业女性名字简直响亮得很,所以兰馨也不怕她妈以后不让她当警察。

    她想要做的事,想要成为的人,兰茂学都会加以正向的引导。

    兰馨从兰茂学的书架上随手拿了一本犯罪心理学的书看,不知道过了多久,兰茂学从门外走进来,看见兰馨惊喜了一下。

    兰茂学笑了一下,坐到自己外孙女旁边搂了搂她的肩膀,“这书你也就在我这儿偷偷看,你妈要是知道又该生气了。”

    一旦有了群众的关注度,对她家产业是福是祸恐怕就不是她爸一个人能控制的,很可能因为父亲对女儿照顾的疏漏引起民愤,导致他多年积累的人脉全部崩塌。

    “我怀疑方晓静的死,和一直跟踪我的那个男人有关系。”兰馨道。

    “没事,谢谢你之前告诉我方晓静的事。”陈洁双手握紧衣服,尽管新闻上已经同步报道了方晓静死亡的消息,不过兰馨能单独告诉她这件事,证明这个女孩在某种程度上重视她的。

    “单独?”兰馨皱眉问。

    “见过,那几个人在校门口找过她,有一天我上学迟到,看见她们在一起。”陈洁回答。

    她比谁都清楚方家结案的原因,如果继续调查,方晓静的社会关系网就会暴露出来,平时的生活作风问题也会一同成为网络上热议的话题。

    陈洁看着照片皱了皱眉,神情中有几分迟疑,但是满脸真诚,“我不确定,有些人背对着我,我不知道长什么样子,我记不清长相了。”

    但一想到那个男人,就觉得他的存在可能有危险。

    她突然抬起头,似乎在思考什么,“我记得有一个人的特征,很清楚。不过他不是和那些人一起来的,他是单独见得方晓静。”

    “对,那是另一次,方晓静在门口和一个男人拉扯,那男人看起来年龄不小了,和我爸差不多大。”陈洁思考了片刻,“他是个瘸子……好像安了假肢。”

    兰馨迟疑了一下,接过兰茂学手中的文件,那是一份叫“秦昌雄”的档案。

    而直接结案,就可以按照他预想的那样建立良好的人设,像如今这样直接赚得盆满钵满。

    常规情况下是不能公开重新审理方晓静的案子,但如果这件事对沧沅其他居民可能造成威胁,兰茂学是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在她眼里,安安稳稳的生活比任何理想都更重要。

    “他没动我,但是方晓静的室友说,曾经看到过一个跛脚的男人在校门口和她拉扯,而且……她的宿舍门口和我门口一样的标记。”兰馨将手机掏出来,将原本拍摄的照片给兰茂学看。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上去有几分憔悴,整个人也没有上次看着那么锋利。

    语气中的责怪是因为害怕自己的宝贝外孙女受伤。

    “你双重人格?”周研脱口而出。

    是啊,沧沅这些年经济发展很好,建房也迅速,消防问题更是整个房产界最重视的。

    “馨馨,你怎么来了?他们说的时候我还以为开玩笑呢。”兰茂学穿着笔挺的工装,一点都没有老人感,他的身体一直硬朗,任何时候都显得意气风发。

    “她确实对我不太好,不过我也做了对她不好的事。室友一场,我不相信她那么骄傲的人会自杀,更不相信那么大的火灾是意外。”

    因为保密问题,即使是这种私密场合也不会泄露任何和工作有关的信息,不然就算是直系亲属也不会这么轻易让她进来。

    “说吧?来找我什么事。”兰茂学看着兰馨,他这外孙女小时候倒是黏着他很勤,不过这两年长大了,来省厅找她的时候也少了。

    “外公,你要是有工作你就先忙,我在这儿待着等你。”兰馨晃了晃手中看了三分之一的书。

    “外公,关于方晓静那件事,我有点想法。”兰馨迟疑了一下,她知道这件事已经结案这么久,不应该再提。

    大概是三天后,兰馨被外公叫去书房,兰茂学迟疑了一下,将桌子上的一个文件袋递给兰馨。

    兰馨没有再同陈洁多聊,她想了想还是去省厅找了兰茂学,尽管外公并不是直属管这些事的人,但如果去找公安局的人,他们只会觉得这个小姑娘多管闲事。

    有段时间,兰茂学派了几个便衣保护兰馨,后来跛脚男消失了一段时间,再次出现的时候兰馨没有告诉家里人。

    如果他想害自己是因为自己曾经让他几乎丢了姓名,那方晓静又对他做了什么。

    “我会让你陈叔叔悄悄审理这件事,你不要再参与了。最近我会派人跟着你,虽然那人没有出手,不代表没有危险。”兰茂学起身,“一会儿派人送你回去。”

    兰馨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外公的办公室很大很宽敞。

    兰馨说完,兰茂学的手明显僵了一下,他将手上的饭盒放                                                在桌子上,表情变得一脸严肃阴冷,“他前段时间不是已经没跟着你了吗?”

    像那种没有火灾防御装置的住宅根本通过不了审核,即使是自己家里建的别墅。

    兰馨拿出手机里周驰的照片,和周研对视了一眼,递给陈洁,“那你看看……这个男人在里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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