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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人似乎无法站立,对着周研的遗照哭的泣不成声。

    兰馨看着那女人,她没有哭,只是觉得女人的表现在她眼里过分滑稽可笑。

    这一切都是周驰所做的无疑了,过多的参与案情可能会给警方添麻烦,她只需要等待,等待一切的结果。

    他明明已经销毁了所有证据,杀死周研是因为周研的话语中戳破过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也是因为她知道他指纹缺失的原因。

    兰馨对于周研情绪中的敏感处一直试图理解共情,但很多时候还是想不清楚。

    大概一个月后,兰馨收到了一个快递,寄件人是周研。

    兰馨起身,秦昭的衬衫从身上掉落到椅子上,她转过头看了秦昭一眼,“谢谢你的蛋糕,不过……我不太需要。”

    不知道人生中是不是有什么事冥冥注定,周研当时写完这封信,非要邮给店家让她一起寄回来,明明她亲手就能送给兰馨。

    一脸都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哥哥会这么对我。

    女孩的身体撞进男人的怀里,男人看着兰馨的视线中都是担忧,“没事吧?”

    他莫名成了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那个人。

    因为她的眼神深处,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女儿的死亡过分难过。

    兰馨迟疑了一下,还是将秦昭的衣服裹紧,“谢谢,你有事吗?”

    莫名的冷,四面的风吹过来,似乎都聚集在她一个人身上。

    没有人同周驰说,秦昭兄弟俩有不在场证明,而是按照他说的话去秦昭家翻了一圈。

    从兰馨的角度来看,将他人所做的事迁怒于身边人是不成熟的行为。

    而秦昌雄当年对他做的一切,以及现在的跟踪,看样子秦昭也毫不知情。

    秦昭僵了一下,脸上不在意地露出一丝笑容,“一直联系不上你,有点担心。刚才来的路上看见有卖巧克力蛋糕的,给你买了一个。”

    秦昭将手上的蛋糕打开,是一块黑色可可蛋糕,兰馨最喜欢的那家。

    他的生活如此完美,怎么可能被一个女孩破坏,不管方晓静是不是他杀的,这都是在方晓静家的证据,警察不可能相信同他毫无关联。

    ——

    所以今天这种场合,她也不会上前去安慰她。

    兰馨在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她似乎又只有一个人了。

    如果这件事真的同他无关,恶意将他牵扯进来恐怕同那些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相同。

    他亲手送来的东西,他原封不动地放回去。

    以后自然是要正义凛然,但以她现在的思想能力以及身份,做好分内事才最重要。

    “还是没有让你亲眼看见下雪。”兰馨看着周研的照片苦笑了一下,她伸出袖子轻轻擦了擦

    周驰因为诈骗和杀人直接判处了死刑,经常和周驰一起在房间里玩的那几个人,有男有女,也都因为聚众做那种事被判了刑。

    兰馨穿着警服拿着一把手枪,周研穿着一身制服手里握着一把话筒。

    打开快递,里面是两个连在一起的泥娃娃,不得不说,做工确实精细,两个人的长相也和两个女孩几乎一样。

    除此之外,还有一封信,信是手写的,是周研的字迹。

    她开始恐惧开学,恐惧回到那间只有她一个人的宿舍。

    “惊喜当然是要同时送达的,万一我到时候有什么事耽误了,岂不是不能送到你手里了。”周研当时这样说。

    在山上看见周研尸体的那一刻,她的情绪中似乎还没有孤独这种感觉,可能是她的大脑在某一瞬间督促自己找到事情的真相。

    远处突然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脚步声很错乱,慢慢靠近女孩蜷缩着的躺椅,靠近后又停下。

    又或者说,她此刻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除了身旁的那个男人。

    在她清楚周驰已经可能是一切罪魁祸首,知道他危险无比的时候,她又为什么只身一人前往。

    《盛夏脱轨》

    确实,她恐怕,再也送不到兰馨手里了。

    人可能永远无法真正认同另一个人,尤其是在两个人经历完全不同的情况下。

    最后,警方在周驰家卧室的床垫下,发现了周研的手机,钥匙链,以及那块劳力士手表。

    审讯室里安静了片刻,周驰突然露出微笑,像疯了一样睁大眼睛,双手抓住了审讯室桌子的边缘,似乎是想到了其他的救命稻草。

    他将手边的一件干净散发着清香的衬衣披在兰馨身上,“快入秋了,晚上开始有些凉了。”

    未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他的人生准则,整个世界都是应该为他奉献的,因为他是这个世界的主体。

    她在想什么呢?

    那个时候。

    周驰笑着,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不信你们可以去他房间搜,周研身上的东西一定还在他家,他是秦昌雄的弟弟,除了他没人会想到拿他哥哥顶罪。”

    兰馨的身体僵了一下,立刻起身想要擦干眼泪,却因为身体有些发麻差点倒在一边,被快步走上来的秦昭伸手扶住。

    打开小包,里面没有和周研有关的任何东西,而是几袋没有拆封的计生用品。

    因为他还有,大好的后半生。

    但也只是思考。

    秦昭站在客厅里看着几个警察走进他的卧室,直接打开了他的衣柜,衣柜的最角落放着周驰的小包,不过没有上锁。

    周驰每捅进周研身体里的一刀,都是对这个世界不公平的宣泄。

    至于为什么捅了她那么多刀,在这个肮脏无比的社会生活,谁的心里都会有无数释放不了的压力。

    如同秦昭设想的那样,警方找到了秦昌雄的证件,并且在证件上发现了周驰的指纹。

    兰静美站在兰馨身边,用手轻轻搂住兰馨的肩膀,她同周研妈妈其实并不熟,她做过的事她也略有耳闻,如果不是因为周研,她不会同这种母亲结交。

    她躺在周研蜷缩着的躺椅上,用手轻轻怀抱着自己,用她的方式。

    审讯室内,被证据怼到脸上的周驰哑口无言,他的嗓音因为难以置信嘶哑了许多。

    他努力做的伪证,他再用同样的方法补偿。

    兰馨看着周研墓前,她从霁封带回来的那罐雪在路上就已经融化了。

    她抱紧自己,                                                耳朵在一瞬间莫名有些耳鸣,手机在口袋中震动了好几声,但她听不见,她的脸上有温热潮湿的液体流出来,她好久没有哭过了,甚至对这种感觉陌生无比。

    可这是她自己选的,并非是她不信任自己,她有自己解决问题的方式,尽管兰馨不认同。

    兰馨将秦昭的蛋糕接过来,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看上去就没有什么感情,“秦昭,其实我们不是朋友,以后也不会是朋友。”

    他们只是雇主和被雇主的关系,她凭什么因为几句话就摧毁他的人生,他是失手杀了她,但他不能为她付出代价。

    秦昭似乎真的没有做过太过于伤害她的事,除了那天刻意制造的那场偶遇。

    他心中有无数数不清压抑着的欲望,既然已经死了,不如好好发泄一下。

    尽管早就知道会收到这个快递,兰馨还是因为这个名字内心颤了一下,这是她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从半年前就开始准备了,说是在网上定制的。

    原本她说会亲手做这个礼物,后来自己偷偷弄了好久都做不明白,最后还是在网上买了一个,但是工期很长。

    兰馨看着面前的秦昭,总觉得他现在的样子,似乎有几分像网上说的那些……绿茶?

    周研的葬礼是在一个周末办的,她妈身边站了一个男人,听他说话的声音应该是兰馨敲门时房间里的那个人。

    直到一切喧闹结束以后,兰馨一个人走到了那个公园,那天晚上,她就是在这儿找到的周研。

    “我知道了,是秦昭,秦昭做的伪证。他杀了人以后想嫁祸在我身上,本来那天生日派对应该有他的,他突然有事没来,你问其他人,其他人都能证明。”

    她的目的是找到杀害周研的凶手,让她付出代价。

    她早就知道,人原本就不应该同另一个人建立更深的感情,就算这世界上真的会有坚不可摧的情感,可还是会有其他东西将这种情感摧毁。

    “终于找到你了。”兰馨僵了一下,耳边响起男人轻快的嗓音。

    她将手上的蛋糕递到秦昭手上,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周研的备忘录里写过,兰馨心情不好的时候,都要给她买这块可可蛋糕吃。

    她一直是绝对理性的存在,任何事都可以用第三者的角度思考清楚。

    可当一切都解决以后,她心里那一点光也消失了。

    兰馨的身体僵了一下,“真的是顺路吗?”她抬起头探上秦昭的视线,只要结果是对的,过程怎么样兰馨其实也不怎么在意了。

    警察有些尴尬地将小包放回去,转头看见秦昭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一脸生活隐私被人发现的紧张感。

    尤其是像周驰这种,出卖自己身体灵魂,时常被资本践踏的人。

    原本秦昭也属于和周驰有连带关系的人,不过他既没做过那种事,和他约会过的那几个姐姐也一口咬定自己是自愿给秦昭花钱的。

    她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和想法,就是找到杀害她的那个人,除此之外,她顾不上思考任何事。

    可秦昭,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是有一次二人一起外出时意外弄伤的。

    但最后的结果是秦昭把自己吃进了医院,她确实也毫发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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