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白露与鹿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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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一幕的猎民也惊讶不已，他们这没有萨满，有萨满的部落住在更深的深山里，但就算这样，他们也和鹿世代居住在一起，看得懂鹿的行为。白皊听见猎民和导演说，他们带来的驯鹿不一般，可能是两头神鹿。

    白皊：“所以啊，神鹿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让他妈妈活过来，就算到现在，他也记着他妈妈，挂上鹿铃，就能随时听见妈妈的声音了。”

    姜齐知道白露只是急于展现自己，是在巴结导演，谁知反倒吓着导演了。她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现在不是发情的季节，应该不会发情的。”

    电影中多次提到鹿和神灵的联系，再加上大兴安岭古朴的自然风光，时代的变迁，古老部落的衰落。倒是勾起了白皊一丝感慨。

    “试镜？还是电影？”白皊精神一振，但又谨慎地问道，“是……人的角色还是动物的角色？”

    驯鹿们都眼泪汪汪，有几头驯鹿“啊啊”地哭了出来。谁不喜爱自己的妈妈呢？想到已故的母亲，或者想到母亲终将离自己而去，驯鹿们都难过起来。小云彩泪眼朦胧地依偎到母亲身边，母亲安慰她，用舌头舔她的额头。

    “哎，白皊，我这边争取了一个试镜的机会，你来吧？”姜齐一边开车，一边对着后视镜里的白皊说。

    整个剧组都驻扎在山上一处小小的鄂温克族猎民点，这里养着大群驯鹿，猎民们和剧组一同生活，有时剧组会让驯鹿和猎民出镜。

    白露听到了很高兴，白皊看了他一眼，是不是神鹿不好说，总之这个是个妖怪鹿。

    白皊反应过来，幼鹿说的是白露。这里的驯鹿，每当小鹿出生的时候，人们就在母鹿脖子上挂鹿铃，小鹿慢慢熟悉了母亲鹿铃的声音，就不会走丢了。

    这时候白露终于忍无可忍，冲出来大叫，“啊啊啊！你们在说什么！谁挂鹿铃了，我才没有挂鹿铃！”

    导演问姜齐这两只鹿是不是妖怪，白皊在不远处假装听不见，却偷偷地看着他们，小鹿耳朵抖了抖。

    拉着白皊和白露的集装箱卡车绕了几个圈，趁着换车的机会，白皊白露悄然变回人的样子，坐姜齐的车回家。

    居然说他发情……他早就成精了，怎么会发情！白露的脸红了，幸好脸上覆盖着薄薄的一层短毛，还看不太出来，他不理白皊在旁边笑得啊啊叫，把头别到一边去了。

    姜齐噗嗤笑了，“是一个网剧，人的角色，女二号，副驾驶上有资料，你看看？”

    结束拍摄回去的路上，白露迫不及待地解除了鹿的形态，面朝里坐在空运回去的集装箱角落，整个人忧愁极了，他想到自己戴鹿铃的样子要永远留在荧幕上，就羞得恨不能直接转世重生换个身份。

    周围的驯鹿其实也很好奇，刚才他们亲眼看到神鹿挂着鹿铃，谁都知道，只有生产了小鹿的母鹿才挂鹿铃啊。只是小云彩童言无忌一点，第一个问出来了。他们都渐渐聚拢过来，听白皊讲神鹿过去的故事。

    但终于拍到一处，要让白露和鹿群一起出镜的戏。白露那个抵触啊，怎么也不肯挂上铃铛。最后还是白皊去劝了劝，白露才放下偶像包袱，这场戏才得以拍下去。

    白露跑了一圈回来了，兴奋地朝导演走过去，打算展示一下自己，他低头给导演看看自己引以为豪的大鹿角，然后拿鼻子去拱导演。

    这只幼鹿叫拖什奥，云彩的意思。小云彩兴奋极了，跳着跑到白皊身边，大眼睛看着她，“神鹿也有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吗？”

    啊，原来威武的神鹿，也有这样鲜为鹿知，像平常鹿一样的过去啊，感觉一下就亲切了许多。

    这件事就这么愉快地定下了，胡安然对白皊谢了又谢，主动给她捏肩揉腿，看得白露在旁边一个劲的翻白眼，胡安然说：“白露，你是已经被山神大人带飞过了，还不许我也沾沾光？”怼得白露一阵气闷，又想起自己堂堂大男孩帅哥鹿居然戴妈妈鹿的鹿铃铛，郁闷得钻到房间里好久都没出来。

    说到这里，白皊停下来，满意地点点头。

    驯鹿们看到白露过来，都敬畏地退到一边，但却没有一头鹿接他的话，看着他的目光也都是同情。

    这一天，一只幼鹿“啊，啊”地叫着，白皊听见她问一头母鹿，“妈妈，为什么他们外来人的那头鹿，脖子上要挂着鹿铃？我听见铃铛，以为是妈妈，跑过去却发现他是公的。妈妈，他为什么要挂鹿铃？”

    现在白露最怕的来了，这幼鹿问上了。

    导演：“这头鹿……是不是发情了？这么兴奋吗，发情期的鹿我们可不敢要，太凶了。”

    姜齐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自家小饕餮的表情，立刻明白了她又是被剧本上的美食吸引了，笑着摇了摇头，“这是天辰娱乐自己的剧，周松然这个大腕儿是男主角，女主是莫兰的，莫兰你知道吧，长得特别媚，很漂亮的那个，我们都怀疑她也是妖怪修成的人形。现在女二和男二还没有定下选角。你演了这么久综艺，要不要试试拍戏？”

    好在下飞机的时候，他终于同意再变回鹿，不然可过不了安检了。

    白露一下就蔫了，往后退了几步。

    电影讲的是生活在大兴安岭地区，一对鄂温克族父子的故事。父亲是部落的萨满，族人们饲养驯鹿，儿子从小在鹿群中长大。后来时代发展，儿子跟着很多年轻人一同前往城市发展。父亲一辈保留着古老的习俗，依然住在山里。儿子几次想把父亲接进城里过好日子，都被父亲拒绝，说部落的神鹿还需要他。后来父亲病重，儿子回到故乡，两人与部落的鹿群一起无言地坐了一夜，第二天父亲就去世了，儿子决定回归故乡生活。

    “可以啊，海选就是谁都可以去的。”

    导演听到这个，放心了不少，于是问姜齐要了一份鹿饼，一边喂给白皊吃，一边等白露回来。

    这一系列举动弄得导演害怕起来。这鹿是不是威胁他要拿角顶他？

    噗~露露。白皊笑了，不过两个人类看不出来。等会白露听见他们把他叫做露露的话，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美食？又有好吃的了？

    姜齐：“这个是小白，那个跑得飞快的是露露。”

    但白露的神鹿光环也没有在鹿群中持续多久。

    让白皊他俩吃惊的是，白皊和白露第一次和这里的鹿群接触，鹿群里最大的驯鹿就走出来，低头朝他们露出毛茸茸的角，白露二话不说也走过去，用大树枝一样的角和那头鹿轻轻碰了碰。后来白皊才从白露那得知，那头大驯鹿认出他们不是一般的鹿，在向他们表示诚服。

    几周后，变成鹿的白皊和白露乘上了飞往大兴安岭的飞机。

    白皊慢慢和这里的驯鹿都混熟了，它们接纳了这只外来的小鹿，不再觉得白皊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倒是白露经常摆架子，不和这些平凡鹿来往。

    母鹿也不知道，就朝白皊看，问她，“你们的神鹿为什么挂鹿铃啊？”

    《变身毛茸茸我制霸综艺》

    而白露演的是一头母鹿，是要挂鹿铃的。白露自己自不必说，害羞得很，更加不愿意和鹿群在一起，拍完戏就催着姜齐帮他把铃铛摘下来，然后做贼似的躲得远远的不和鹿群接触。

    他们妖怪在千百年前也在世间生存，但后来民间信仰不再，妖族也衰落了，就连灵山也面临消失的危险，他们妖怪就像这古老的部族一样，被时代遗忘在世界的角落。幸好，现在灵气复苏了。

    白皊思索一下，开始扯，“这就要从很久很久以前，神鹿还是一头幼鹿的时候说起。对，就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她朝那头幼鹿点点头。

    对，驯鹿就是“啊啊”叫的。

    白皊欣然同意，只提出一点要求，“能不能让胡安然也去试试其他角色？我看这里写着一些不重要的角色还在海选阶段。”

    姜齐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话笑着回答，“这两只鹿是被我们妖怪互助会的大妖怪分了妖力，开了灵智的，他们聪明，听得懂人话，又温顺。”

    导演：“这只鹿看起来挺乖，叫什么啊？”

    除了这个小插曲，两只鹿都表现得很好，听得懂姜齐做出的各种指示。导演当即就拍板，给制片人打电话定下了这件事。

    白皊演小鹿，和年轻的父亲儿子一同演出，参与的是电影的前半段拍摄。忙的时候她天天向白露抱怨那个演小儿子的孩子老是扯她脖子上的毛毛。到了后半段，白皊就闲了下来，反倒该白露忙了。

    白皊见大家都聚过来，脑瓜飞快运转，杜撰了一个神鹿出生就没了娘，克服艰难困苦生活下去，成                                                为一代神鹿的故事。

    白皊拿起副驾驶上的剧本，翻开，就看见第一页的简介上明晃晃地写着“古装美食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