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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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羯看了眼谢夫人，她虽被气到胸膛剧烈地起伏，但身体还是很康健的，一点都没有被气出好歹的样子。
姜竞霜被谢夫人劈头盖脸地骂，骂得脸色泛白。
尽管那是他亲弟弟的灵堂，但他也掉不出眼泪，在那儿站着，只会觉得格格不入，他不想听到那些指责他冷血，没人性的话，索性便不去了。
谢羯垂了眼睫，没有再多说什么，好像置若罔闻，不在意的样子。
可被阿娘和阿嫂这般指责，谢羯的人心也是肉做的，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呢？
谢夫人自有逻辑：“若非三郎为她断绝了与谢家的关系，哪怕他上的折子会触及蜀王的利益，陛下也会看在谢府的面子，顶多将他革职，而不是把他处死。不怪她怪谁？是谁害得三郎失去了家族的庇护？”
大夫斟酌着，到了谢羯面前，也只敢平淡地道了声：“娘子这是有喜了，只是怀孕不过月余，切莫伤心哀切过度，否则容易滑胎。”
马车行至谢府，至垂花门便停。
谢大少奶奶忙命人：“把姜小娘子搀扶到厢房坐下，再请个大夫来给她把脉，看身体可有恙。”
但，若不去做……谢羱实在良心难安。
谢羯没有去。
可是姜竞霜等了许久，也没有等这一巴掌落下，反而听到谢夫人愤怒道：“你竟然来拦我！”
谢羯也有几分诧异。
姜竞霜能理解谢羱的忧国忧民，也明白，他不是怕死，只是担心她，所以才下不了决心。
谢夫人眼前发黑：“你非要气死我不成？都是我生的，三郎怎么就那般嘴甜会哄人，再看看你，说你是茅坑里的石头都是看得起你，你究竟是谁的孩子，怎么就那么不像我？！”
谢夫人恨道：“该，把她拖到柴房里关起来，等我儿出殡那日，将她活埋陪葬！”
姜竞霜看不见谢羯的神色，可她觉得很不安，谢夫人不喜欢她，她也想到了谢夫人可能不乐意让她守灵，所以她甘愿承受这个怒火，只要谢夫人发完火，肯答应她去守灵就好了。
“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医女，懂什么朝政？既没有母族助益，还没有眼界帮衬三郎，反而还要三郎照顾你，不是你害的三郎，又是谁害的？”
小厮们将棺木自垂花门抬入，姜竞霜撑起桐油纸伞，跟着谢羯穿过雨丝，来到凝晖堂。
谢夫人哭着出来，搀她的少妇也在不停地抹泪，还有几个年轻的小娘子捏着手帕小声抽泣，女使们打起纸伞遮去秋雨，她们急忙忙地要往停灵的梨香院去，结果一眼就看到孤零零站在那儿的姜竞霜。
谢大少奶奶闻弦歌而知雅意，她忙双手奉上台阶：“三叔这亲事，虽无父母之命，只能算淫奔，但这姜氏好歹与他做了三年夫妻，多少有些恩情，想来三叔头七回魂时，也是想见一见姜氏的。阿家便当全了三叔的心意，不跟一个小医女计较了。”
姜竞霜下意识闭上了眼。
但其实她也控制不了自己，随着谢夫人的话不停地去深想，若是那日她没有说那些话，若是她撒泼打滚不让谢羱去上这个折子，去哀求他她没了他，是活不下去的。那么，谢羱有没有可能为了她，放弃 了为民请命的想法？
谢夫人不耐烦理会姜竞霜，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去梨香院哭她可怜的三郎去了。
谢羱苦闷之余便与姜竞霜倾诉，姜竞霜亦纠结得很，她肯定不愿看到自己的夫君身陷囹圄，可是她也知晓她的夫君是多么得心善，就是个如桂似兰的玉人。
冒出了这个想法后，姜竞霜就跟钻了牛角尖一样，不停地去想，以至于她身子摇摇欲坠，忽然两眼一黑，就晕厥了过去。
谢羱低头，抱住姜竞霜，将她紧紧地扣在怀里，泣不成声：“是我对不起你。”
《成为权臣他弟的遗孀后》
谢羯冷声道：“三郎为川蜀灾民而死，与她一个妇人有什么关系？”
此刻，那滴滴的泪水，因为谢夫人的责骂，又在那块皮肤上滚烫起来，像是火在炙烤。
姜竞霜还记得那日谢羱滴落在她皮肤上的泪水，是多么烫，也多么凉。
这账可以这样算吗？姜竞霜不理解。
与谢羱成亲三载，这是她头一回踏足凝晖堂，仍旧只能以外人的身份，看着女使们急忙掀帘进屋，不一时，堂屋内便响起震天的哭声。
所以姜竞霜再舍不得谢羱，也不忍心他为了自己抛弃了自己的坚守，于是她轻声说：“夫君不必担心我，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谢羯厉声：“三郎虽与武安侯府断绝关系，但血脉难断，他死后，母亲更将他的遗体请回了谢府，在蜀王看来，三郎便是与武安侯府断绝了干系，也是与武安侯一体的，既如此他自然会觉得那道折子里也有我与父亲的手笔。诚然如今三弟因他而死，我们一府再不可能支持蜀王，也不必理会他怎么想，但在这个蜀王最把谢府当作敌人的档口，母亲不该通过残杀三郎发妻，重新启用早被高祖废除的陪葬制度，将祖宗之法置于不顾不管的地步，把谢府的把柄双手奉给蜀王，让他来参武安侯府。”
姜竞霜不相信谢羯真的有如他面上去看去的那般无动于衷，她再想到这口角是为她起的，更觉不安，她不能在旁做缩头乌龟，坐视不理。
事实上这些利害关系，谢羱不需要旁人的提点，光靠自个儿就能分析清楚利害，因此再上折子前他也是多次犹豫。
姜竞霜小脸惨白：“不，我没有。”
“我儿啊。”
在不能上折子的那几日，谢羱只要一想到还有那么多灾民流离失所，连碗粥汤都喝不上，还有很多的灾民被压在倒塌的屋子底下，生死不知，他便愁眉不展，茶饭不想。
可若坐视不理，到底心有不甘。
谢夫人横眉倒竖：“你还有脸说？川蜀那是什么地方？是皇帝最宠爱的蜀王的封地！蜀王如今正为了皇位与楚王斗争剧烈，他能把封地的灾情往上报，让楚王抓住把柄，好好参上一本吗？若三郎还在家中，自然有人会替他把控折子的内容，劝他不要莽撞行事，就是他娶了个世家出身的娘子，人家也有这个见识劝他，结果呢？”
谢羯这番话，说得谢夫人也慌了起来。
果然，谢夫人更为愤怒：“她害死了你弟弟！”
谢羱回过头，看着小妻，她是那么的孱弱，又生得那般美，他们初遇时，就是谢羱英雄救美，替她解了被市井流氓调戏的围，谢羱根本不敢想若他不在身边，她可能保护得住自己。
她理解谢夫人的愤怒，所以哪怕她早看清了谢夫人的动作，也知道自己躲得开，但是她不准备逃，而是打算受了这一巴掌。
姜竞霜便小声说了句：“入了秋后，川蜀的雨水仍旧没有停，频发走蛟，灾民无数，临近州府都有流民出现，但川蜀的官员都咬死了没有灾情，不肯往上禀报，夫君方才着了急，上了折子陈情。”
但现在谢羯替她挡住了这巴掌，她有点担心这是火上浇油，谢夫人会对她产生更多的不满。
这逻辑可真是霸道，姜竞霜听了都发懵，她原以为谢夫人是为三年前的事不喜欢她，哪里想到谢夫人直接把谢羱的死也算在了她的头上。
匆匆被请来的大夫把了回脉，只觉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像珠滚玉盘①，应是滑脉。只是府邸内挂上白绸，仆人来去神色哀愁，主人伶仃，他也不知该不该道喜。
谢夫人咬牙切齿，抬手往姜竞霜走去：“你这个贱人，你……”
谢羯是二伯哥，有辈分在，还有男女有别阻碍，他自然不能搭手，就算等姜竞霜被婆子抱进了厢房，他也只在外头站着。
谢夫人指着谢羯，尽管她早就知道了谢羯这个木头，性子古板严肃，一向是帮理不帮亲，她平时就很讨厌他这个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性格，但也不耽误她现在还是会被他气得喘不过气来。
可是谢夫人已经把话狠狠地放出去了，叫她改口，她也觉得没脸，尤其还是在被儿子当面斥责后，她更放不下这个脸，于是就这么沉默地站着。
谢夫人有了台阶，也就顺势下了，哼了声。
她根本想不到这件事背后那么复杂，也想不到原来在蜀王那儿，就算谢羱身死，这笔账也消不了。
于是他说：“我只是不想让她胡言乱语。”
她身形单薄，眼圈泛红，杏眸含泪，水汪汪的，泪水从瘦削的下巴流下来，我见犹怜。
谢大少奶奶忙搀住谢夫人，道：“二叔少说两句吧，阿家正为三叔的死讯伤心欲绝，你再这样说话，岂不是拿起刀往阿家心上捅，把阿家活生生逼死吗？”
谢羯道：“母亲这是打算彻底置武安侯府的安危于不顾吗？”
但谢夫人一见到她这副模样，就恨从胆边生。
想来这姜竞霜就是靠着这副楚楚可怜小白花的模样，才把谢羱哄得与爹娘离了心，跟得了失心疯一样，连侯府的荣华富贵都不要了，只要和她在一起，最后沦落成长安的笑话，以至于现在连命都丢了。
谢夫人嗤笑：“她害我儿，为我儿偿命，乃天经地义的事，谁敢说武安侯府一句不是？”
姜竞霜肩背单薄，腰身纤
她吃惊不已，忙睁开眼，就见谢羯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伸出的手不由分说地握住了那即将落下的巴掌。
谢羯道：“既如此，母亲不如多多怪罪自己，若非当时你非要拆散三郎与姜娘子，娶你看上但三郎不喜欢的世家女，三郎也不至于家里断了关系。”
“你你你！”
说实话，她真没有想那么多，在她眼里，姜竞霜就是个无父无女的一个小医女，杀了就杀了，还能惹出什么事来？难道长安县令，刑部尚书还能为此跟武安侯府过不去吗？
] 谢羯看了眼谢夫人，她虽被气到胸膛剧烈地起伏，但身体还是很康健的，一点都没有被气出好歹的样子。
姜竞霜被谢夫人劈头盖脸地骂，骂得脸色泛白。
尽管那是他亲弟弟的灵堂，但他也掉不出眼泪，在那儿站着，只会觉得格格不入，他不想听到那些指责他冷血，没人性的话，索性便不去了。
谢羯垂了眼睫，没有再多说什么，好像置若罔闻，不在意的样子。
可被阿娘和阿嫂这般指责，谢羯的人心也是肉做的，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呢？
谢夫人自有逻辑：“若非三郎为她断绝了与谢家的关系，哪怕他上的折子会触及蜀王的利益，陛下也会看在谢府的面子，顶多将他革职，而不是把他处死。不怪她怪谁？是谁害得三郎失去了家族的庇护？”
大夫斟酌着，到了谢羯面前，也只敢平淡地道了声：“娘子这是有喜了，只是怀孕不过月余，切莫伤心哀切过度，否则容易滑胎。”
马车行至谢府，至垂花门便停。
谢大少奶奶忙命人：“把姜小娘子搀扶到厢房坐下，再请个大夫来给她把脉，看身体可有恙。”
但，若不去做……谢羱实在良心难安。
谢羯没有去。
可是姜竞霜等了许久，也没有等这一巴掌落下，反而听到谢夫人愤怒道：“你竟然来拦我！”
谢羯也有几分诧异。
姜竞霜能理解谢羱的忧国忧民，也明白，他不是怕死，只是担心她，所以才下不了决心。
谢夫人眼前发黑：“你非要气死我不成？都是我生的，三郎怎么就那般嘴甜会哄人，再看看你，说你是茅坑里的石头都是看得起你，你究竟是谁的孩子，怎么就那么不像我？！”
谢夫人恨道：“该，把她拖到柴房里关起来，等我儿出殡那日，将她活埋陪葬！”
姜竞霜看不见谢羯的神色，可她觉得很不安，谢夫人不喜欢她，她也想到了谢夫人可能不乐意让她守灵，所以她甘愿承受这个怒火，只要谢夫人发完火，肯答应她去守灵就好了。
“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医女，懂什么朝政？既没有母族助益，还没有眼界帮衬三郎，反而还要三郎照顾你，不是你害的三郎，又是谁害的？”
小厮们将棺木自垂花门抬入，姜竞霜撑起桐油纸伞，跟着谢羯穿过雨丝，来到凝晖堂。
谢夫人哭着出来，搀她的少妇也在不停地抹泪，还有几个年轻的小娘子捏着手帕小声抽泣，女使们打起纸伞遮去秋雨，她们急忙忙地要往停灵的梨香院去，结果一眼就看到孤零零站在那儿的姜竞霜。
谢大少奶奶闻弦歌而知雅意，她忙双手奉上台阶：“三叔这亲事，虽无父母之命，只能算淫奔，但这姜氏好歹与他做了三年夫妻，多少有些恩情，想来三叔头七回魂时，也是想见一见姜氏的。阿家便当全了三叔的心意，不跟一个小医女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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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羯冷声道：“三郎为川蜀灾民而死，与她一个妇人有什么关系？”
此刻，那滴滴的泪水，因为谢夫人的责骂，又在那块皮肤上滚烫起来，像是火在炙烤。
姜竞霜还记得那日谢羱滴落在她皮肤上的泪水，是多么烫，也多么凉。
这账可以这样算吗？姜竞霜不理解。
与谢羱成亲三载，这是她头一回踏足凝晖堂，仍旧只能以外人的身份，看着女使们急忙掀帘进屋，不一时，堂屋内便响起震天的哭声。
所以姜竞霜再舍不得谢羱，也不忍心他为了自己抛弃了自己的坚守，于是她轻声说：“夫君不必担心我，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谢羯厉声：“三郎虽与武安侯府断绝关系，但血脉难断，他死后，母亲更将他的遗体请回了谢府，在蜀王看来，三郎便是与武安侯府断绝了干系，也是与武安侯一体的，既如此他自然会觉得那道折子里也有我与父亲的手笔。诚然如今三弟因他而死，我们一府再不可能支持蜀王，也不必理会他怎么想，但在这个蜀王最把谢府当作敌人的档口，母亲不该通过残杀三郎发妻，重新启用早被高祖废除的陪葬制度，将祖宗之法置于不顾不管的地步，把谢府的把柄双手奉给蜀王，让他来参武安侯府。”
姜竞霜不相信谢羯真的有如他面上去看去的那般无动于衷，她再想到这口角是为她起的，更觉不安，她不能在旁做缩头乌龟，坐视不理。
事实上这些利害关系，谢羱不需要旁人的提点，光靠自个儿就能分析清楚利害，因此再上折子前他也是多次犹豫。
姜竞霜小脸惨白：“不，我没有。”
“我儿啊。”
在不能上折子的那几日，谢羱只要一想到还有那么多灾民流离失所，连碗粥汤都喝不上，还有很多的灾民被压在倒塌的屋子底下，生死不知，他便愁眉不展，茶饭不想。
可若坐视不理，到底心有不甘。
谢夫人横眉倒竖：“你还有脸说？川蜀那是什么地方？是皇帝最宠爱的蜀王的封地！蜀王如今正为了皇位与楚王斗争剧烈，他能把封地的灾情往上报，让楚王抓住把柄，好好参上一本吗？若三郎还在家中，自然有人会替他把控折子的内容，劝他不要莽撞行事，就是他娶了个世家出身的娘子，人家也有这个见识劝他，结果呢？”
谢羯这番话，说得谢夫人也慌了起来。
果然，谢夫人更为愤怒：“她害死了你弟弟！”
谢羱回过头，看着小妻，她是那么的孱弱，又生得那般美，他们初遇时，就是谢羱英雄救美，替她解了被市井流氓调戏的围，谢羱根本不敢想若他不在身边，她可能保护得住自己。
她理解谢夫人的愤怒，所以哪怕她早看清了谢夫人的动作，也知道自己躲得开，但是她不准备逃，而是打算受了这一巴掌。
姜竞霜便小声说了句：“入了秋后，川蜀的雨水仍旧没有停，频发走蛟，灾民无数，临近州府都有流民出现，但川蜀的官员都咬死了没有灾情，不肯往上禀报，夫君方才着了急，上了折子陈情。”
但现在谢羯替她挡住了这巴掌，她有点担心这是火上浇油，谢夫人会对她产生更多的不满。
这逻辑可真是霸道，姜竞霜听了都发懵，她原以为谢夫人是为三年前的事不喜欢她，哪里想到谢夫人直接把谢羱的死也算在了她的头上。
匆匆被请来的大夫把了回脉，只觉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像珠滚玉盘①，应是滑脉。只是府邸内挂上白绸，仆人来去神色哀愁，主人伶仃，他也不知该不该道喜。
谢夫人咬牙切齿，抬手往姜竞霜走去：“你这个贱人，你……”
谢羯是二伯哥，有辈分在，还有男女有别阻碍，他自然不能搭手，就算等姜竞霜被婆子抱进了厢房，他也只在外头站着。
谢夫人指着谢羯，尽管她早就知道了谢羯这个木头，性子古板严肃，一向是帮理不帮亲，她平时就很讨厌他这个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性格，但也不耽误她现在还是会被他气得喘不过气来。
可是谢夫人已经把话狠狠地放出去了，叫她改口，她也觉得没脸，尤其还是在被儿子当面斥责后，她更放不下这个脸，于是就这么沉默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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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想不到这件事背后那么复杂，也想不到原来在蜀王那儿，就算谢羱身死，这笔账也消不了。
于是他说：“我只是不想让她胡言乱语。”
她身形单薄，眼圈泛红，杏眸含泪，水汪汪的，泪水从瘦削的下巴流下来，我见犹怜。
谢大少奶奶忙搀住谢夫人，道：“二叔少说两句吧，阿家正为三叔的死讯伤心欲绝，你再这样说话，岂不是拿起刀往阿家心上捅，把阿家活生生逼死吗？”
谢羯道：“母亲这是打算彻底置武安侯府的安危于不顾吗？”
但谢夫人一见到她这副模样，就恨从胆边生。
想来这姜竞霜就是靠着这副楚楚可怜小白花的模样，才把谢羱哄得与爹娘离了心，跟得了失心疯一样，连侯府的荣华富贵都不要了，只要和她在一起，最后沦落成长安的笑话，以至于现在连命都丢了。
谢夫人嗤笑：“她害我儿，为我儿偿命，乃天经地义的事，谁敢说武安侯府一句不是？”
姜竞霜肩背单薄，腰身纤
她吃惊不已，忙睁开眼，就见谢羯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伸出的手不由分说地握住了那即将落下的巴掌。
谢羯道：“既如此，母亲不如多多怪罪自己，若非当时你非要拆散三郎与姜娘子，娶你看上但三郎不喜欢的世家女，三郎也不至于家里断了关系。”
“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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