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3

[    【作者相吾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可是他没想到，姜竞霜这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白粥是真的让他惊艳了。

    但姜竞霜莫名地就想起昨日锦墨说的那些浑话——大家都猜郎君不是喜男风就是不举。

    想起谢羱，姜竞霜眼眶微微泛热。

    姜竞霜也跟着一起吃粥，只是没有谢羯吃得快，他用完了，她还剩了大半。

    他要姜竞霜为他做早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打算等他成功搬进来后，就不叫姜竞霜辛苦早起了。

    同僚们看到了，都把这当奇观，互相戳着对方，提醒着彼此赶紧过来一观。

    不放。于是全然不顾郎君这些日子为三郎君的事多方奔走，又为川蜀赈灾的事累于案牍，非要侵占郎君好不容易的休息时间，把他叫过去‘教诲’。”

    锦墨撺掇姜竞霜去给谢羯送饭，又说按照谢羯的性子，他今晚必然会饿着肚子。

    “我早说了，郎君还是搬出府住为好。”

    姜竞霜心不在焉地应了声，迈步却往县衙走去，药婆吃惊：“娘子要去哪？”

    ——对此，锦墨委屈地表示，郎君可真是张口就来，他何时对饭食上过心，恨不得一辈子都不必吃饭，哪里会羡慕其他人有饭吃。

    而且等他养好伤，料理完政敌，终于得了空可以去吃碗小馄饨，那摊前便多了个讨厌的人。

    谢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好。”

    姜竞霜没怎么理会锦墨的话，弟媳就是弟媳，怎么可以与二伯哥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若武安侯府的人知道了又会怎么看她？

    到了晚间，谢羯确没有来，只早早命人来说他今日公务忙碌，没有时间吃饭了。

    这怎么还点上菜了！

    他顿了顿。

    谢羯觉得，他该有资格吃那碗小馄饨了。

    姜竞霜摇摇头：“便是平日在家我也是这个时辰起来，没什么。”

    “郎君倒是想来，偏偏被女君牵绊住了，为的还不是帮姜娘子那事，女君说郎君不孝不悌，她都亲自令人上门索人，郎君却敢闭门

    姜竞霜才不会走这趟，毕竟身份不合适，但她还是拣出来两道菜，让锦墨装了食盒送去。

    今日仍找的买菜闲逛的借口，还是药婆子陪着去的，姜竞霜在客栈旁找了间茶寮，问茶博士要了一壶茶两盘点心坐着等，可是一直到夕阳都要收尽了，姜竞霜都没有见到春花的人影。

    谢羯懒得理他，只对姜竞霜道：“明日我想吃小馄饨。”

    药婆看了看天色：“娘子，我们也该回去了。”

    谢羯双眸微微一亮。

    他像是不在意姜竞霜的躲避，打开砂锅盖子。

    热腾腾的水汽扑面而来，就见熬得浓稠软糯的白粥上，结着一层汪汪的米油，谢羯舀了一勺吃了，这米香被熬得又烂又透彻，毫不吝啬地盈满了他整个口腔。

    这时，姜竞霜就一脸凝重地走了进来：“二伯哥当真因为我的事，遭到了女君的责难？”

    谢羯看着他黏黏糊糊的背影就觉得恶心，于是转头就走，在那之后，他再不想碰小馄饨。

    谢羯道：“味道不一样了，而且……”

    姜竞霜用勺子搅出热气，笑眯眯地看着谢羯：“二伯哥这般赏我的脸，锦墨都快羡慕哭了。”

    姜竞霜轻轻躲开：“孩子都好，二伯哥放心，若是胎相不稳了，我自己就先不做了。”

    姜竞霜道：“外头是不是落雨了？”

    《成为权臣他弟的遗孀后》

    他顺着锦书的话说完后，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正要问锦书郎君真的把谢夫人牵绊住了吗？

    倒把姜竞霜弄得手足无措起来，结结巴巴道：“若你不嫌弃，我以后再给你送。”

    是预备去当值的谢羱，却不肯好好工作，非要绕到济世堂前，买碗小馄饨，和姜竞霜挤在一块吃。

    秋雨落了一日还没有歇，但谢羯接过食盒时，发现里面的饭菜还是热气腾腾的，他眉眼舒展，温柔地笑了起来。

    锦墨道：“是呀是呀，不如直接搬到孩儿巷来，郎君又爱吃姜娘子的饭食，又能得清净，岂不两全其美。”

    谢羯道：“倒是我思虑不周，为了这顿饭，还劳你起了个大早。”

    次日早上，姜竞霜绞尽脑汁地想给谢羯做碗那夜的小馄饨，但她也猜到谢羯之所以觉得那馄饨美味，大约还是记忆作祟的缘故，毕竟她吃过那碗馄饨，味道说不上美，若不是为了陪谢羱，她是不会吃的。

    谢羯道：“而且我觉得你做的小馄饨会很美味。”

    “那也是一个秋雨夜，我因为受了伤，所以在医馆过了一夜，正饥肠辘辘，便听街上传来敲木鱼的声响，由远及近，看到一个摊贩挑着担子，往医馆前过，一头是炉子，另一头就是遮起的食案。”

    姜竞霜问：“而且什么？”

    但约好的那顿早食，姜竞霜是不会随意怠慢的。

    姜竞霜听了倒是想起来了：“是一个老爷爷敲木鱼卖馄饨吗？他常沿街叫卖，木鱼就是他的信号，也会经过济世堂，若二伯哥想吃，可以让锦书买回去。”

    真是怪了，可能是谢羯操劳的模样太过惹人怜爱，姜竞霜对他既心存感激，又有亏欠，因此总拒绝不了他。

    锦墨不服气：“奴才明日也给郎君熬完米粥，也在炉上熬个两个时辰。”

    对了，谢狁！

    药婆忙劝道：“这个天色，想必县衙里也没人了，若是不要紧，娘子可明日再去报官，若是要紧，郎君就是个现成的官，你可和郎君说一说这事。”

    只是等他一走，姜竞霜就觉得自己真是晕了头，哪有什么以后？她都预备走了。

    只这一勺下去，就把他的胃喂得熨帖，便连冒着秋雨赶来的轻寒也被消减了下去，只剩了热腾腾的烟火气。

    锦墨本想抱着本子在旁学着点，但看到姜竞霜起了个大早，就做了这么两道吃食，傻了眼了。

    谢羯既然开了口，姜竞霜也只好满足他。

    姜竞霜方才想起她今日只记挂着春花的事，都忘了做暮食了。

    谢羯道：“管他做什么，不是一样的饭，怎么能一起比较。”

    耳畔传来敲门声，锦墨道：“恐怕是郎君来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谢羯看着那盏烛火，橘色的暖光亮亮地照在姜竞霜的脸上，更觉肌肤细腻，眉眼温柔，仿佛一尊剔透的玉观音，慈悲下凡来救苦救难救他了。

    谢羯没忍住，配着这拍黄瓜，把一碗米粥都吃尽了。

    她好奇地问，卖小馄饨的老爷爷走街串巷不知要路过多少家的医馆，她根本没有把这件事与自己联系到一起，还在等着谢羯的下文。

    索人的事可早就被郎君妥善处理了，谢夫人就算要翻旧账，怎么可能直到现在才来翻？

    姜竞霜又拍了一段黄瓜，剁了辣椒，蒜泥，芫荽扔进去，烫出热油，滚烫地淋上去，香气就被滋了出来，再倒入陈醋一拌，用盆扣着酿上小半个时辰，这道又酸又辣，极为开胃的拍黄瓜就做好了。

    他忙支了伞去迎，果然是谢羯，他穿着官服，乌发规整地束着，鬓如刀裁，眉眼犀利，浑身透着权臣的威严。

    谢羯目光落到她的小腹上，还没等姜竞霜反应过来，他便抬手抚了上去：“孩子还好吧？”

    她走到窗边，就看到秋雨萧瑟，从天际飘到檐下的灯笼前，才露出针线一样的雨痕，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天越发冷了。

    谢羯瞥了眼，果然锦墨在旁站着，十分纠结，既为谢羯有心吃饭高兴，又为这饭不是他做的而伤心。

    谢狁？

    姜竞霜急匆匆地赶回孩儿巷，却不见谢羯，只有锦书在和锦墨大倒苦水，因为院门没关实，倒是被姜竞霜听了一耳朵。

    “救我的大夫抓了把铜钱，跑出去替我买了碗小馄饨，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她在烛火下喂我，那小馄饨皮薄馅细，紫菜舒卷，葱花翠绿，虾米带着咸香，汤上漂着化开的猪油，真的很好吃。我往后再没有遇到过那么好吃的小馄饨了。”

    她立刻感到浑身不自在起来，赶紧把砂锅粥和拍黄瓜端出来了。

    谢羯道：“好。”

    她的心几乎沉到了谷底。

    锦书与锦墨对视一眼，还是锦书先站起身：“这事郎君吩咐了不叫娘子知道，现在既然机缘巧合下，娘子都听到了，还请娘子为奴才保密。”

    姜竞霜道：“报官。”

    谢羯垂眼：“在这碗粥前，我吃过最好吃的食物就是那碗小馄饨。”

    谢羯又准时登门，亲手把食盒还来，和姜竞霜道谢：“府衙忙，常常顾不上饭食是常有的事，但这是头一回有人给我送饭，谢谢你。”

    再提筷尝一口拍黄瓜，食材虽简单，但架不住新鲜，甫一进口，黄瓜的脆甜，陈醋的酸，辣椒的辛辣，芫荽的香，便都被很好融合在一起，然后在他的唇齿间如焰火般一齐爆开。

    她知晓谢羯食欲不振，便想给他做些开胃的吃食，就抓了一把米，用水泡开，用砂锅架在泥炉上熬着，等熬上两个时辰，将米油熬出，这粥就极为软糯熨胃了。

    也不知谢羯有没有到孩儿巷了，便是没有来，她也该让锦墨把食盒送去，她答应过要给他送饭的，不再让他只能眼巴巴地羡慕同僚。

    她仍旧不信春花会卷钱跑路，只想着可能是春花得了笔大银子，被人盯上了，如果是这样，她得为春花报仇。

    姜竞霜头天醒完面，便预备次日多做几笼生的古楼子，叫锦书装了带回侯府，这样谢羯要吃她做的早食，也不必特意早起赶来。

    姜竞霜怔了下，她可都准备给他包几笼肉包带回去算了。

    这是她和春花约好碰头的日子，虽然前番寻春花没寻见，但出于对春花的信任，姜竞霜还是打算再去远归客栈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