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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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赵靖所带来的士兵，有人骑着马陷入绊马坑，与蹲

    卢吉玉今年三十七岁，是阳城县守卫兵，其能力虽然逊于蔡飞，可手中至少有一万士兵。

    除此之外，便是三皇子。皇后走的早，后宫之中后位悬空多年，只有两个贵妃，一个是德妃，一个是淑妃。

    至于二哥四哥，也都是在大哥和三哥之间站队或是被自家派系的人拥护着摇摆不定。

    在火堆之下，站着无数的手持自制武器的百姓，他们在木棍前端绑上镰刀、菜刀，也有人手持猎弓。而在正前方的台子上，则站着另一位赵靖十分熟悉的人。

    也知道，今夜是杀死蔡飞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他命手下精良士兵将太守府围的水泄不通，这才骑马随梁雍一同出城。

    难道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吗？

    三皇子的亲娘是德妃，在后宫之中揽了大部分的权，更何况，她为父皇生下六子三女，位置实稳妥。立她为皇后之事，朝中立来有不少呼声。

    打那时起，梁雍的孝名就传播出来了。

    他举起长枪，直指向玄鹤：“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接近我义父到底有何居心？”

    不知是太医诊治有功，又或者是梁雍的孝心感动天地，佑康太后的病情慢慢好了，听说梁雍所做之事后，感动不已，夸他天生至孝。

    梁雍决定今夜杀死蔡飞，便一早就联系卢吉玉前来支援。

    他不仅有孝名，还有贤名。至于这贤名，乃是有一次朝中言官进谏，惹恼皇帝，气的皇帝要杀言官，梁雍便为言官求情。为此不惜跪了一天一夜。

    虽说有孝名和贤名的双重加持，梁雍依旧在兄弟之中不构成威胁。

    赵靖此行带了一百多个士兵，可眼下，竟然只有他一个人进入城中。

    他平日里好说话，唯独在父皇乱杀言官之事坚持到底。

    佑康太后做太后之前，自幼就寄养在尼姑庵里，做了三十年的尼姑。入宫为后时，先帝已经六十有一岁，选她做继后，乃是当时的国师掐算，说佑康太后命格好，于北明有利。

    “五皇子，属下来迟，竟不知五皇子来到雍州了，大皇子可还好？”

    赵靖武力高强，驾着马冲破人群，直奔玄鹤而来。

    现在，他被人挂在木架上，脚底便是堆起的柴火，早已燃烧殆尽，而县令整个人也被烧成焦黑，张着嘴，依然可见痛苦的神情。

    赵靖眼前闪过秦扶清吃羊肉汤时和百姓闲聊的场景。

    论兄弟姐妹，梁雍也只有一个妹妹。

    “赵小将军，你来了！”

    “是赵靖！蔡狗的义子！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人堆里，传来百姓痛恨地叫骂。

    因为梁雍的母妃淑妃，自打入宫起，其贤淑之名人尽皆知。

    梁雍做这些事，只会被兄弟姐妹们说心太善了。毕竟他的母妃淑妃，后宫所有人都知道，若是犯了什么错，找淑妃求饶，保证能减轻惩罚。

    可离了马，他作战就没那么大的优势了。

    竟不顾死活地从马蹄下蹿过去，人过之处，马儿嘶鸣，竟是被那猛汉给旋断脚筋。

    “那又如何？”他问玄鹤道。

    从城墙上看见太守府火光冲天，梁雍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么冷的天，许多百姓依旧穿着单薄的秋衣，他们像是不怕冷，恨不得把胸中的愤怒全都喊出来。

    梁雍的孝名，还要提到当今佑康太后，先帝的继后。

    梁雍自然不用说，他明面上就是大哥的人。

    一个土捏似的壮汉从人群中跳出来，他手持两把砍柴的斧头，切面打磨得十分锐利，在雪色下闪着银光。

    “玄鹤道长是为我们而来的！他要带着我们杀了蔡狗！”

    “玄鹤道长！杀了他吧！他也是贪官！”

    子凭母贵，三哥学识渊博，娘家势大，母妃得宠，兄弟姊妹众多，也得到朝中许多人的拥护。

    既然父皇还没定下太子之位，为何他不能坐呢？

    甚至想，五皇子怎么敢的？

    杀了他，就没法和秦扶清做朋友了吧。

    百姓们群情激愤，呼喊着举起手中武器，眼神似乎能将赵靖烧出一个洞来。

    梁雍其实还有自己的私心。

    百姓就像潮水一般涌上来，发泄着对贪官污吏的愤恨。

    这也不怪卢吉玉看不起梁雍，实在是梁雍太不起眼。

    赵靖单手持缰绳，脸颊被寒风刮的生疼，烈马跑的飞快，两边景物像过电一般闪过。

    “俺来应战！”

    至于为何是卢吉玉。

    没过多久，他就察觉不出脸上的痛意了。眼看见前面火光上涌的县城，他高声喝道：“镇压反贼，一个不留！勿伤无辜百姓！”

    梁雍身边站着一位身披玄甲的武将，恭敬地对他拱手行礼。

    赵靖打仗，从来都是一马当先，冲到所有士兵前面，当他勒紧缰绳，从城池上方跨过去时，第一眼所见，居然并不是被烧砸抢掠过的街头。

    玄鹤道长怜悯地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赵小将军，你现在才明白过来，已经太晚了。贫道是应天而来，上天不忍心看九州四海起战乱之事，不忍心百姓受流离之苦。蔡飞苟活一日，百姓就要多受苦一日，死了一个蔡飞，得福的确实这么多百姓！”

    雍州的深夜很冷，今夜有雪，雪花一落到地上，便被马蹄卷成脏污。

    “杀！杀了他们！”

    最终言官逃过一劫，而梁雍劝父、优待士人的贤名也就传出去了。

    眼下，面对手握军队的卢吉玉，他率先抛出橄榄枝。

    按理说，其他任何一个皇子得了太后和皇帝的双重夸奖孝心，大皇子都应该提防谨慎，可唯独是梁雍，旁人才升不起来提防之心。

    若要他就这样放弃，梁雍又实在不甘心。

    他娘是淑妃，一向不争不抢，虽说娘家地位不低，可搞学问的，比不过德妃家中一门多公。她在后宫之中虽是二贵妃之一，可管的事情实在不多。

    卢吉玉装傻充愣，像是没听明白梁雍的暗示。

    梁雍十三岁时，佑康太后生重病，任凭多少太医都看不好，当今陛下十分忧心，命文武百官遍寻奇人，一定要治好佑康太后。梁雍当时偷跑出宫，去了佑康太后曾念佛的尼姑庵，一跪一拜，爬到山顶，为她祈福，还潜心吃斋七日，为她抄写《金光明经》。

    赵靖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反而升起一种解脱之心。

    “是！”

    蔡飞把身边大部分兵力派出去镇压造反的民众，梁雍混在人堆之中，多加运转，早已摸清他的底细。

    “卢将军客气了，本王就是不想打草惊蛇，才隐姓埋名来此，卢将军来的刚刚好，”梁雍温和地笑着，将卢吉玉扶起来，并没有回答他关于大皇子的问题。

    而梁雍也随了母妃，生了一张让人如沐春风的脸，梁雍总是笑呵呵的，眉眼之间没什么锐利，脾气也好到让人恨铁不成钢的地步。

    不知为何，赵靖想到来时秦扶清阻拦他说的话。

    “赵小将军，难道你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吗？难道你就忍心助纣为虐，见百姓活活受苦吗？”

    比势大，他比不过三哥。

    下意识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五皇子得了失心疯吗？他怎么敢和头上几个哥哥抢的？

    蔡飞倒下后，镇安府不可一日无将，倘若卢吉玉甘愿只做一个县的守将，那梁雍也无话可说。

    佑康太后并没有自己的子嗣，她做了不到三年的皇后，先帝一命呜呼，她便成了太后，在宫殿之中摆起佛台，吃经念佛。

    只要不谈背叛大皇子的事，卢吉玉还挺好说话的。

    可天底下哪有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呢？

    梁雍也不着急，只问道：“蔡飞被困府中，插翅难逃，卢将军不如随本王出城，去见见本王的天师吧。”

    先不说那些年纪小的，上面还有亲哥哥在的皇子，就说排行靠前的几位皇子中，五皇子仅仅只能靠着“孝”和“贤”闻名与百官之中。

    赵靖跃进城中，最终在县衙外找到了火光的来源，此城的县令赵靖认识，每次他来，县令都巴结地给他送上金银财宝。

    所以比嫡长，他比不过大哥。

    马儿踢踏着走动半圈，赵靖不明所以，劲腰款动，皱眉问道：“玄鹤道长，你为何在此？”

    赵靖看见他了，一杆长枪直刺过去，奈何那人生的粗壮，动作却十分敏捷。

    百姓们的叫骂声一直没停过，太多人一起诉苦，赵靖都快听不过来了，可他们的眼泪是真的，痛恨也是真的。

    别去，会死的。

    此次来到雍州，梁雍自然把镇压蔡飞一事当成自己的跳板，提升声望，让父皇注意到自己，也让天下人都瞧瞧，这里有个更适合坐上皇位的皇子。

    玄鹤叹气摇头，“赵小将军，你若还是要执迷不悟，贫道也只能代天收你了！”

    想是这样想的，梁雍却一直苦于手下无人可用。

    玄鹤道长一挥拂尘，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来。

    马倒了下去，赵靖急忙离马，这才没被压个正着。

    虽说父皇并未提及立太子的事，可大哥作为嫡长子，无功也无过，朝中许多老学究都是大皇子一派的。

    由此可见，卢吉玉看不明白梁雍的野心，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卢吉玉也并非傻子，他从梁雍的话里听出绕过大皇子的拉拢意味。

    玄鹤站在高台上，不慌不忙，身子一动不动，甚至没有眨眼。

    “妖道！且问问本将军手里的这把枪答应不答应！”

    可这些和他赵靖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