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迎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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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淇一动不动。
“姑娘！”
两个人相互注视着对方，却都没有迈动步伐。
江氏不肯，非要等轿子走了才回去。
民间有新妇上轿前哭嫁的习俗，重的是人伦亲情。可皇家娶亲却尤其讲究庄重严肃，并不适用此礼。
况且，刚刚在这里的分明是……
孟琬没给她深究其中缘由的时间，低声吩咐道：“你先去同老爷夫人说一声，我头上的珠花坏了，适才回屋更换时多耽搁了一会儿。待我梳好了妆，即刻就过去，不会耽误吉时。”
沉默片刻，谢玄稷终于有所松动，眼中的寒芒却半点未消，只道：“我便信你这一次。你是孟大人的女儿，想来应该知道轻重。”
要真是这样，也算符合常理。
可是，她最终一无所获。
若此刻所能拥有的一切已是前世求而不得的温暖，她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这样的语气太过熟稔，简直和前世一般无二。
谢玄稷不置可否。
“等等，”嬷嬷拉住孟琬，抬手拈下她鬓间的几片细叶，又正了正她胸前的蹙金绣鸾凤纹霞帔，这才点了点头，“成了，走吧。”
他在旁边直乐呵，仰起头，发觉马上的人压根没在听他说话，悻悻然道：“殿下，这大喜的日子您怎么倒像是不高兴似的？”
“外头又在催妆了，姑娘这边好了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孟琬面带歉意道：“我这就过去。”
“不妨事，”孟琬回过身朝竹苓微微一笑，强作镇定道，“相王殿下过来看看我们这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孟琬鼻头泛酸，但还是强撑着笑容安慰江氏：“再过几日我就要和殿下一起回门了，母亲不必太过感伤。”
“祝殿下与王妃百年好合！”
一边的内官体贴道：“老夫人，外头风大，您先进屋歇息吧。”
她想不通谢玄稷到底有什么疑问非得向她寻一个答案，可她能够确定的是，倘若现在的谢玄稷也是重生的，以他们如今这样悬殊的实力，他要想找她寻仇，就跟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她说不清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
孟琬又道：“公子，我知你是好意，可我要说的话方才都同你说完了。你还是回去吧，不然叫相王殿下怎么看我们？”
他又挤了挤眼睛，“殿下平日里不解风情也就罢了，可人家孟姑娘
孟琬又抬起宽大的衣袖，“殿下看我这衣裳都换好了，还能就着这副模样跑了不成？”
说罢转过身去，一刻也没有多作停留。
卫淇还是没有反应。
“你怎么扯谎扯得如此娴熟？”谢玄稷不禁皱起眉头。
孟琬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膛，目光胶着在谢玄稷的脸上，试图从这一张年轻的面孔中寻觅到过往的蛛丝马迹。
“那这就是许将军不懂事了，没什么要紧事怎么还在大喜之日把新郎官叫走？亏得那拦门的娘子实在太彪悍太能折腾人，要是崔世子当时真把门叫开了，结果又找不到殿下人，这可不就尴尬了吗？那殿下怎么和孟家交代？怎么和孟姑娘交代？”冯九越说越来劲。
临上轿前，孟琬又向江氏敛衽拜了拜。
“是！”不少人给他捧场。
他若接着她的话茬往下追问，那他大抵就是听了什么有心之人的挑拨，当她和卫淇有私情，这才会特意等在这里捉个现行。
她心中疑虑愈重，试探着问道：“殿下方才说等我很久了，是早知道我要到这来？”
冯九问：“那刚刚许将军叫您出去，是去做什么了？怎么您一回来就一副不爽快的样子？是不是廖将军那边又出什么差错了？”
若非她今日也匀了重重的胭脂，只怕此刻脸颊已经白了一片。
孟琬手执纨扇，以扇遮面，被嬷嬷和竹苓搀扶着孟琬从里屋出来，款步走到花轿前。
以他的脾性，也决计不会有耐心这么好言好语地和她说话。
没走到前院，孟琬便撞见了火急火燎前来寻人的竹苓。她抬起袖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涨红着脸道：“姑娘没事吧？”
江氏见孟琬回来了，立刻遣了人到正门，让捉弄傧相的小姐夫人们赶紧收手。她们也真是闹累了，这才肯放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抬了花轿进门。
乱麻一样的思绪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扯断。
依制，江氏需向亲王行臣子礼。看到谢玄稷朝她走过来，她俯身正要下拜，还没弯下腰，就被谢玄稷示意两个嬷嬷扶住，自己反倒受了谢玄稷一个家礼。
她自然知道那套用以撇清和卫淇的关系的说辞拙劣无比，并不指望谢玄稷会相信，甚至还刻意留了破绽。
直到花轿出了孟府大门，她才放下帘子，掏出手帕轻轻压了压眼角。
说着就要往前厅的方向赶。
血色残阳之下，谢玄稷一袭绛红四合如意云纹圆领袍，逆光站着，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在无尽的黑暗中独自矗立。
谢玄稷没搭理他。
轿夫四平八稳地抬起花轿。没走几步，孟琬又透过窗户回头望了江氏一眼，悄悄同江氏招了招手。
竹苓匆匆拉开院门，猛一抬头，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不轻。她看了看孟琬，又看了看谢玄稷，不觉腿脚发软，连舌头都捋不直了，“姑……姑娘，这……”
连北壬人也入乡随俗，学着大齐人说吉祥话讨要酒食。拿到了赏赐，还跟着众人高呼：“相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女儿出阁，父亲不能下堂相送，只能由母亲陪着孟琬上轿，之后再由孟珂和几个叔伯送亲。
毕竟于她而言，眼下最要紧的是弄清眼前这个谢玄稷是不是也是重生的。
“啊？”竹苓瞪大了眼睛。
一路上，鼓乐和鞭炮声不绝于耳。京城许多年没有这么大的喜事，迎亲的车舆经过闹市时，上到王孙公子，下到市井小民都拦在路上求花红利市钱。
刹那间，孟琬有些恍惚。
孟琬只好走到谢玄稷跟前询问：“殿下，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你以为我想的是哪样？”谢玄稷反问。
江氏满心满眼都放在孟琬身上，这时候才留意到女婿也站在马前。
没等谢玄稷回答，她又兀自避重就轻地解释道：“今日在这里遇见他，纯粹只是碰巧。因为从前认识，这才同他多说了几句话，绝没有做任何有损殿下声名……”
可他若是半点不关心卫淇这个人，他们这辈子又根本没有任何交集，那句“我等你很久了”又该作何解释？
孟府内一时间鼓乐喧天，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孟琬只当没听见，屈膝向谢玄稷行了一礼，“殿下恕罪，此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能否容我之后再向你解释？”
孟琬无奈道：“这四周都是王府的卫队和卤簿，就算我真想跑，能不能跑得掉还是两说。可你我再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站在这里，怕是真要误了时辰了。相王殿下，您也不想让陛下和娘娘担心吧？”
况且王府的规矩怎么也不会比前世在宫里严苛，往后与父母相见的机会还有很多，隔着的也不过是数条街道，不是祸福无常，生死茫茫。
冯九牵马走在谢玄稷身侧，笑得前仰后合，“贵妃想看咱们笑话，却没想到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谢玄稷道：“岳母大人，我们这就要回去了。”
“相王他……他没看到卫公子吧？”
孟琬心里咯噔一下。
“我对你和那位卫小公子是什么关系并不关心，”谢玄稷突然出声打断，“只是你若是真跑了，我这许多疑问倒要去问谁？”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孟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嬷嬷疾步朝她们这边走来，“姑娘更衣怎么去了这么久？可让我好找。外头的阵仗跟抢亲似的，姑娘再不来，可真要撑不住了。”
当着相王府内官的面，江氏说不成什么体己话，只握着孟琬的手，强忍着眼泪嘱咐道：“你要多多保重。”
原来前世的一切终究还是尘归尘，土归土了。
“不是，没什么大事。”
可便是这样，失而复得的喜悦与前途未卜的忐忑交织在一起，还是让她情不自禁落下泪来。
良久之后，孟琬率先移开目光，转头看向身旁似乎还在状况之外的卫淇，提醒道：“这是相王殿下。”
天色愈暗，孟府内外都已经点起了灯笼，遥遥点缀着天穹，与霞光交相辉映，给苍茫的夜幕平添了几分柔和的色彩。
孟琬独自穿过长廊，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起刚刚与谢玄稷的那番对话。
“没事。”
有武夫在人群中大声喊：“刀配鞘，箭配弓，美人就要配英雄，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仿佛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氤氲起一种无来由的怅惘。
直到卫淇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巷道转角处，孟琬才不得不收回游离的视线，将它重新落到谢玄稷的身上。
“不必，”卫淇倏然抬眸望向神情淡漠的孟琬，仿佛是终于意识到了眼前发生的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缓缓挪动脚步，苦笑道，“该走的是我。”
竹苓有些摸不到头脑，但还是点点头退到了院内，将门带上。
而他所谓的许多疑问，会不会和前世……
她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说法。
“难说。”
哪有新婚夫妇还未行大礼就跑到后门见面的规矩？
江氏含泪点点头。
谢玄稷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没有。”
孟琬本不是爱哭的人。
] 卫淇一动不动。
“姑娘！”
两个人相互注视着对方，却都没有迈动步伐。
江氏不肯，非要等轿子走了才回去。
民间有新妇上轿前哭嫁的习俗，重的是人伦亲情。可皇家娶亲却尤其讲究庄重严肃，并不适用此礼。
况且，刚刚在这里的分明是……
孟琬没给她深究其中缘由的时间，低声吩咐道：“你先去同老爷夫人说一声，我头上的珠花坏了，适才回屋更换时多耽搁了一会儿。待我梳好了妆，即刻就过去，不会耽误吉时。”
沉默片刻，谢玄稷终于有所松动，眼中的寒芒却半点未消，只道：“我便信你这一次。你是孟大人的女儿，想来应该知道轻重。”
要真是这样，也算符合常理。
可是，她最终一无所获。
若此刻所能拥有的一切已是前世求而不得的温暖，她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这样的语气太过熟稔，简直和前世一般无二。
谢玄稷不置可否。
“等等，”嬷嬷拉住孟琬，抬手拈下她鬓间的几片细叶，又正了正她胸前的蹙金绣鸾凤纹霞帔，这才点了点头，“成了，走吧。”
他在旁边直乐呵，仰起头，发觉马上的人压根没在听他说话，悻悻然道：“殿下，这大喜的日子您怎么倒像是不高兴似的？”
“外头又在催妆了，姑娘这边好了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孟琬面带歉意道：“我这就过去。”
“不妨事，”孟琬回过身朝竹苓微微一笑，强作镇定道，“相王殿下过来看看我们这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孟琬鼻头泛酸，但还是强撑着笑容安慰江氏：“再过几日我就要和殿下一起回门了，母亲不必太过感伤。”
“祝殿下与王妃百年好合！”
一边的内官体贴道：“老夫人，外头风大，您先进屋歇息吧。”
她想不通谢玄稷到底有什么疑问非得向她寻一个答案，可她能够确定的是，倘若现在的谢玄稷也是重生的，以他们如今这样悬殊的实力，他要想找她寻仇，就跟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她说不清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
孟琬又道：“公子，我知你是好意，可我要说的话方才都同你说完了。你还是回去吧，不然叫相王殿下怎么看我们？”
他又挤了挤眼睛，“殿下平日里不解风情也就罢了，可人家孟姑娘
孟琬又抬起宽大的衣袖，“殿下看我这衣裳都换好了，还能就着这副模样跑了不成？”
说罢转过身去，一刻也没有多作停留。
卫淇还是没有反应。
“你怎么扯谎扯得如此娴熟？”谢玄稷不禁皱起眉头。
孟琬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膛，目光胶着在谢玄稷的脸上，试图从这一张年轻的面孔中寻觅到过往的蛛丝马迹。
“那这就是许将军不懂事了，没什么要紧事怎么还在大喜之日把新郎官叫走？亏得那拦门的娘子实在太彪悍太能折腾人，要是崔世子当时真把门叫开了，结果又找不到殿下人，这可不就尴尬了吗？那殿下怎么和孟家交代？怎么和孟姑娘交代？”冯九越说越来劲。
临上轿前，孟琬又向江氏敛衽拜了拜。
“是！”不少人给他捧场。
他若接着她的话茬往下追问，那他大抵就是听了什么有心之人的挑拨，当她和卫淇有私情，这才会特意等在这里捉个现行。
她心中疑虑愈重，试探着问道：“殿下方才说等我很久了，是早知道我要到这来？”
冯九问：“那刚刚许将军叫您出去，是去做什么了？怎么您一回来就一副不爽快的样子？是不是廖将军那边又出什么差错了？”
若非她今日也匀了重重的胭脂，只怕此刻脸颊已经白了一片。
孟琬手执纨扇，以扇遮面，被嬷嬷和竹苓搀扶着孟琬从里屋出来，款步走到花轿前。
以他的脾性，也决计不会有耐心这么好言好语地和她说话。
没走到前院，孟琬便撞见了火急火燎前来寻人的竹苓。她抬起袖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涨红着脸道：“姑娘没事吧？”
江氏见孟琬回来了，立刻遣了人到正门，让捉弄傧相的小姐夫人们赶紧收手。她们也真是闹累了，这才肯放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抬了花轿进门。
乱麻一样的思绪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扯断。
依制，江氏需向亲王行臣子礼。看到谢玄稷朝她走过来，她俯身正要下拜，还没弯下腰，就被谢玄稷示意两个嬷嬷扶住，自己反倒受了谢玄稷一个家礼。
她自然知道那套用以撇清和卫淇的关系的说辞拙劣无比，并不指望谢玄稷会相信，甚至还刻意留了破绽。
直到花轿出了孟府大门，她才放下帘子，掏出手帕轻轻压了压眼角。
说着就要往前厅的方向赶。
血色残阳之下，谢玄稷一袭绛红四合如意云纹圆领袍，逆光站着，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在无尽的黑暗中独自矗立。
谢玄稷没搭理他。
轿夫四平八稳地抬起花轿。没走几步，孟琬又透过窗户回头望了江氏一眼，悄悄同江氏招了招手。
竹苓匆匆拉开院门，猛一抬头，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不轻。她看了看孟琬，又看了看谢玄稷，不觉腿脚发软，连舌头都捋不直了，“姑……姑娘，这……”
连北壬人也入乡随俗，学着大齐人说吉祥话讨要酒食。拿到了赏赐，还跟着众人高呼：“相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女儿出阁，父亲不能下堂相送，只能由母亲陪着孟琬上轿，之后再由孟珂和几个叔伯送亲。
毕竟于她而言，眼下最要紧的是弄清眼前这个谢玄稷是不是也是重生的。
“啊？”竹苓瞪大了眼睛。
一路上，鼓乐和鞭炮声不绝于耳。京城许多年没有这么大的喜事，迎亲的车舆经过闹市时，上到王孙公子，下到市井小民都拦在路上求花红利市钱。
刹那间，孟琬有些恍惚。
孟琬只好走到谢玄稷跟前询问：“殿下，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你以为我想的是哪样？”谢玄稷反问。
江氏满心满眼都放在孟琬身上，这时候才留意到女婿也站在马前。
没等谢玄稷回答，她又兀自避重就轻地解释道：“今日在这里遇见他，纯粹只是碰巧。因为从前认识，这才同他多说了几句话，绝没有做任何有损殿下声名……”
可他若是半点不关心卫淇这个人，他们这辈子又根本没有任何交集，那句“我等你很久了”又该作何解释？
孟府内一时间鼓乐喧天，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孟琬只当没听见，屈膝向谢玄稷行了一礼，“殿下恕罪，此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能否容我之后再向你解释？”
孟琬无奈道：“这四周都是王府的卫队和卤簿，就算我真想跑，能不能跑得掉还是两说。可你我再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站在这里，怕是真要误了时辰了。相王殿下，您也不想让陛下和娘娘担心吧？”
况且王府的规矩怎么也不会比前世在宫里严苛，往后与父母相见的机会还有很多，隔着的也不过是数条街道，不是祸福无常，生死茫茫。
冯九牵马走在谢玄稷身侧，笑得前仰后合，“贵妃想看咱们笑话，却没想到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谢玄稷道：“岳母大人，我们这就要回去了。”
“相王他……他没看到卫公子吧？”
孟琬心里咯噔一下。
“我对你和那位卫小公子是什么关系并不关心，”谢玄稷突然出声打断，“只是你若是真跑了，我这许多疑问倒要去问谁？”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孟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嬷嬷疾步朝她们这边走来，“姑娘更衣怎么去了这么久？可让我好找。外头的阵仗跟抢亲似的，姑娘再不来，可真要撑不住了。”
当着相王府内官的面，江氏说不成什么体己话，只握着孟琬的手，强忍着眼泪嘱咐道：“你要多多保重。”
原来前世的一切终究还是尘归尘，土归土了。
“不是，没什么大事。”
可便是这样，失而复得的喜悦与前途未卜的忐忑交织在一起，还是让她情不自禁落下泪来。
良久之后，孟琬率先移开目光，转头看向身旁似乎还在状况之外的卫淇，提醒道：“这是相王殿下。”
天色愈暗，孟府内外都已经点起了灯笼，遥遥点缀着天穹，与霞光交相辉映，给苍茫的夜幕平添了几分柔和的色彩。
孟琬独自穿过长廊，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起刚刚与谢玄稷的那番对话。
“没事。”
有武夫在人群中大声喊：“刀配鞘，箭配弓，美人就要配英雄，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仿佛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氤氲起一种无来由的怅惘。
直到卫淇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巷道转角处，孟琬才不得不收回游离的视线，将它重新落到谢玄稷的身上。
“不必，”卫淇倏然抬眸望向神情淡漠的孟琬，仿佛是终于意识到了眼前发生的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缓缓挪动脚步，苦笑道，“该走的是我。”
竹苓有些摸不到头脑，但还是点点头退到了院内，将门带上。
而他所谓的许多疑问，会不会和前世……
她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说法。
“难说。”
哪有新婚夫妇还未行大礼就跑到后门见面的规矩？
江氏含泪点点头。
谢玄稷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没有。”
孟琬本不是爱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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