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谜团（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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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道天河倾泻，银光闪动之下皆是高耸的楼阁，排列在太阳浸润的橙色云海里，一棵由剑刃打造的巨树屹立在脉系中央。

    连窍把自己衣袖撩开，断臂的痕迹露

    既然有阁中弟子能发挥镇域石最大作用，时阙现在可以把石头给她。

    他不再使镇域石离开，而是缓缓放置于东占跟前，石头的刺眼光线消弭，只留下浅淡的水光印在她脸庞，就像婴儿伸手触摸母亲鼻尖。

    她一是命理脉的独苗，格局上很有投资价值；二是主角的半个弟子，情理上也该给好东西；三是在主角心中为未知生物，这可不一般，其他都是人，只有她是个问号。

    合情合理，全是客观条件不匹配。说完他的手再次抬起，想要将镇域石召回之前所在处。

    他的权力应不输于最高层的内阁，虽表面上听从调遣，但不管大小事务他都有先斩后奏的优先度。

    “去吧。”

    “镇域石。”她喃喃道。

    东占就是个坏蛋。虽然不光明正大，可只要能获取信任且维持人设就是好事。

    东占：？

    连窍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停顿数秒才重新抚摸这块光石。

    从来没有甲方给巨额资金却不告诉乙方，偷偷摸摸藏着等乙方自己找到。

    东占点头，离开天运脉前一直回头，直到云雾挡住胎仙陇。

    东占面无表情地把石头揣进怀里，她知道自己头顶除了时阙的印象栏，又出现了一个问号。

    总的来说，时阙对她特殊一点也不算奇怪吧？

    又来一个系统漏洞？

    只因为这份工作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除了「剧情杀」，还有那个奇怪的人……被系统抓取走的红脸娃娃。

    果然没错，在无人域见到的第一眼，她就跟镇域石有格外强烈的连接感。

    甚至小说的设定物也选择她，如果是因为穿越者身份，那系统给了这么大的金手指，不可能不跟她讲。

    东占陷入复杂的猜测，她的手下意识越攥越紧。

    时阙不以为意：“镇域石已为阁中所有，如何使用也是我阁决定，师妹能以镇域石铸剑是跃云阁之幸，他人无法置喙。”

    欲言又止，告诉时阙自己是因为术法影响才变得不像她。

    沉默持续，两人维持这个姿势。

    没人回答，直到一个乱糟糟的脑袋从上层探出：“东占你怎么来了？”

    他从始至终也不关心这个镇域石谁想要或者谁能要，只要石头属于跃云阁就行。

    这句自然是真话。

    「T-554-无人域地图钉」

    没等她使完坏，视野里的白光没有消退，镇域石的灵气翻涌着，就像不愿离去的海浪。

    在修士们的说法里，镇域石能称为一种大道规则，是自然之结晶——换句话说，在这本小说里，镇域石是一种地图标志，就像游戏的不可选取物一样，不该被小说角色获取。

    字幕停止变化。

    东占没有办法，换上害羞又舍不得分开的表情，手指悄悄摩挲时阙掌心，提醒他可以放开了：“师兄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术法在身不知怎的控制不住。”

    东占问：“师兄的意思，”是不需要找其他灵物材料？”

    「新代码已覆盖，自主程序启动」

    “没想到师妹竟与镇域石灵气共振，修仙界近千年也未有过如此纯粹的匹配度。”若是旁人在此会震惊到瞠目结舌，但时阙只是微笑，平静的样子像条件变更后重新运作的机器。

    既然如此，时阙会不会就这么给她？

    “为、为何？”心碎。

    东占闻到了香气。

    东占甚至观察时阙是不是有其他想法，可平静的神情让她的疑惑持续攀升。

    ————

    “师妹的修为尚浅，镇域石极有可能噬主。”时阙耐心解释。

    这人一直没松手，她又不好抽开。时阙的掌心冰凉，就像握着坚冰，她的神经不间断地被刺激，以至于难以保持冷静。

    东占进入最高的金乌楼，楼中无数剑鸣在她踏入的一瞬间安静，修仙界最优秀的工匠们皆停下工作看向她……看向她怀里的石头。

    本已转身的时阙一顿，望向她：“不会，师妹去吧，若是有人问起镇域石便说是我的命令。”

    “且剑石须与剑者灵气相合，镇域石为域界灵力眼，五行皆具灵气繁杂，恐与师妹难以匹配。”

    “你在开什么玩笑……”少女起身，目光炯炯地直视东占，“宿机若有人能用镇域石铸剑，作品面世之时哪怕殒身于炉也了无遗憾，哪怕是我师尊宿机的掌脉也愿意接手，你真的要让我为你铸剑？”

    东占点头，至少连窍的赌约有了着落，尧刃找的是吉彩天石，如果不是镇域石，她们估计会直接落败。

    东占有在跃灵玉里上传给系统的周报，格式规整，内容清晰有条理，但最后都会询问系统是否能与她提前联络。

    这缕灵识在进入镇域石后瞬间消失，光石却因此进行秩序地闪动，东占期待地盯着，以为会蹦出石头精灵之类的东西。

    这些事现在没必要跟时阙说，真言术还在，要是说漏嘴一些不好听的话有损她人设……得注意一些，刚刚说的真话太多。

    “师姐，我找到了本命石材料，你能帮我铸剑吗？”东占把镇域石放到连窍手心。

    时阙倒是没反应，似乎没听见。

    三天真言术的确难熬，东占甚至中途睡着了，睁眼就看见自己抱着时阙手臂当抱枕。

    东占的侥幸彻底消失，她心里不平衡又无法反驳，牵着的手偷偷抠时阙手背，留下一小条月牙红痕。

    东占步行许久终于到了宿机脉。

    东占见此踌躇：“我知道镇域石特殊，这会麻烦师姐吗？”

    东占浑身冷汗，余光确认时阙不能看见后才放心。

    她伸手，没有任何阻碍地拿到光石，纯净的灵气以她为中心荡开。

    现在眼前的一切难以介绍创作者，好似天地的作品。

    肴知说过修仙界任何灵物都可以被修士灵识探知内里。

    那股莫名的香气依旧厚重，东占说：“多谢师兄。”

    东占一一点头，连窍愣在座位上，

    少年摇头，宽容地表示理解。

    终于，冰冷的手指开始后缩，轻缓地离开她的手心，就像飘过的水雾般无痕。

    东占余光瞟时阙，隐隐有些期待。

    “嗯，镇域石与我灵气共振，时阙师兄便允我用其铸本命剑。”

    东占站着，时阙坐着，两人牵着的手变成半空中倾斜的桥。

    东占的手指像蟒蛇又像藤蔓，用力贴着他的皮肤，用力压着他的脉搏，让两人的心跳几乎共振。

    麻痹的手腕提醒着主角出现了变化，哪怕他有了不是很正常的认知。

    东占停在原地，神情局促：“请问连窍师姐可在？”

    婴儿不知道地球这个词意味什么，主角也不知道牵手代表特殊的异性亲密，人类对世界的认知形成往往由他人告知，遇到坏蛋很难识出其真面目。

    “对，镇域石灵气霸道，怕是天下没有灵物能与它共成一剑。”

    揣摩清他立场后，东占抿嘴。

    “好的我马上回来……师兄会离开胎仙陇吗？”

    这么久了，时阙手心都没出一点汗。

    时阙再次闭目养神，东占摸着镇域石，突发奇想把自己的灵识探入石头内部。

    时阙沉默半晌，思考后回答：“镇域石不能给师妹。”

    一旁的少年慢慢睁开眼，看向他们相扣的手。

    可是闪动结束也没有任何变化，失望的东占抬眼……

    她真的手麻了。

    石头不大，东占一只手就能握住：“……我曾有私谋嫌疑，若是传出去镇域石归我，其他门派会不会重翻无人域之事？”

    东占走在连接楼阁的悬桥，双脚触地犹如踏在太阳之上，温暖的灵气渡入身体。

    “师妹若是要铸剑，可以去宿机脉的金乌楼寻找工匠。”时阙手一挥，镇域石荡开的灵气消失，胎仙陇又恢复平静。

    东占被自己吓一跳，当场愣住。

    东占之前以为时阙只是跃云阁的招牌，是供他人瞻仰实力的证据，但他明显是实权者，一个身居高位的决策人。

    “不是叫你别操心嘛，我已经为你铸了副剑，不用怕楚……”

    她把镇域石藏在怀里，但散发的灵气依旧引得所有人驻足，大家一开始疑惑她为什么拿着一个巨型灵气炉。

    东占现在把铸剑列为优先级第一项，因为她实在好奇这个石头的系统定位从地图钉变成了什么。

    连窍抬眼看东占，眼神满布震惊，甚至有某种狂热快要喷涌而出。

    但因为时阙皮肤洁白，这个红痕特别明显，东占后悔想搓掉也不行。

    东占听着指引上楼，来到连窍堆满东西的工作台，台面上有一把刚刚铸好的短剑，剑刃透着隐隐蓝光。

    「等待预设外观：剑」

    东占惊讶抬头，看见镇域石在半空中晃动，抵御着时阙的召回命令，就像顶着台风的小树苗。

    她跟时阙说过后就想起身去宿机脉。

    甚至不用上报，镇域石给她瞬间板上钉钉。

    在术法停止运行的瞬间，她重新换回那副怯弱的神情：“师兄我……”

    时阙也迅速意识到这一点，镇域石对他奋力抵抗却不影响东占，其温和纯净的灵气一直包裹着师妹。

    连窍听完直接愣住，好像这句话有很多词她听不明白：“灵气共振？你跟镇域石？时阙直接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