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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顿饭吃得各人心满意足，桌上残羹撤去，众人漱口浣手毕。聂行俭捧起清茗，似是想起什么，佯瞪了女儿一眼，“听闻你前几日为着不愿相看，竟大吵大闹顶撞母亲？转眼要成亲的人了，可再不许这般任性妄为。”
“既人品好相貌好又对双儿好，咱们收作义女，让她以媵妾之礼随嫁去卫家多好？偏偏你和双儿竟都不愿，反显得我像个恶人似的！”
聂府花园内，牡丹开得正好，蔷薇、海棠纷纷不甘于后，争奇斗艳，香气袭人。十数名少女及年轻妇人在花间惬意穿行，或于花树下喁喁私语，或在水榭中对弈品茗，好不自在。
聂行俭打个哈哈，捏着胡须岔开话题，“瞧芙丫头进退有度行事稳重，双儿若有她一半，你我也没什么可操心的了。”
“我不管！我娘她，她就是骗人！”聂无双牛脾气上来，眼圈红彤彤的，“她都未曾同我说明今日会请人来赴宴，哼，我也来一招先斩后奏！”
她左右张望几眼，脸上显出些焦急，“大小姐呢？一眨眼工夫就不见了踪影，这可如何是好！”
沉默了半晌，徐夫人细细叹口气，挥手屏退侍女，“本想同她说说三日后相看之事，看来，还是莫要打草惊蛇节外生枝才是。”
彩云温柔一笑，轻声道：“正是呢，夫人急寻大小姐，方才婢子远远瞧见表姑娘同大小姐一前一后跑来此处，因而也匆匆赶来，只是……”
徐夫人顿了顿，摔开手皱眉道：“堂堂一州刺史，不衫不履，成何体统。小厮们服侍不尽心，就该狠狠责罚才是！”
这话倒是说到谢芙桐心坎上，若不去向徐夫人私下禀明聂无双之事，只怕要捅出什么大篓子，可若就这般贸然前去却也太过失礼，难不成跨过半个聂宅回梨香院更衣不成？一时竟有些踯躅。
卫璎是冯夫人唯一爱女，年纪小藏不住话，当即娇声哼道：“巴巴的把人叫来，却又见不着主人家的影子，聂家大姑娘这是何意？同我们躲猫猫玩不成？”
谢芙桐轻咳一声，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聂无双一脚，她原还愣愣地点头，叫这么一踢忽然福至心灵，梗着脖子嚷起来，“但凡女子，做甚都非要成亲不可！白日飞升羽化成仙，修道的好处不止于此，还有明心静气澄澈思绪之功效！”
想到丈夫白日里竟为个妾室同自己争执，徐夫人心中无名火又起，冷哼一声别过头不言语。
谢芙桐呼吸一滞，待反应过来，也顾不上在意旁人诧异眼光，忙跟在她身后追了上去。
徐夫人一顿抢白，板着脸道：“既如此，也不必留她给无忌做妾，改日备份妆奁，替她发嫁也就罢了。”
“不说也罢，到时两个年轻人见上一面，说不准便看对了眼万事大吉。”聂行俭觑着徐夫人神色，陪着小心道，“办春宴确乎劳心劳力，故而胡氏说要协助夫人，也是她的一片心意。”
协助？心意？打量谁不知道，这是逮着机会，要替她宝贝儿子相看高门贵女呢吧！
他还有心思调笑几句，“我夸芙丫头比咱们双儿强，夫人可会不悦？”
一番话说得聂行俭有些讪讪的，聂无双噘起嘴方要同父亲诉说一二，想到议亲之事既已与卫珝商定，还是莫要打草惊蛇节外生枝为好，当下也就喏喏称是。
李氏忙陪笑将徐夫人扶起，恭送二人进内室更衣，转身恰见聂无双携了谢芙桐前来问安，面上是近日难能可见的一派欢欣，旋即上前话明缘由，几人相视一笑在外间静候。
“听闻夫人抱恙，我鞋都未及穿妥就跑来了！”
旋即她恍然道：“你也是来找大小姐的？”
她跑得一身汗，气咻咻跺了跺脚又无可奈何，退了两步待要离去，竟忽然撞上身后一人，唬得她背上发凉，“啊”的一下惊叫出声。
“婢子鲁莽，吓到表姑娘了，万望恕罪！”
徐夫人眉头紧皱，“同你说多少回了，莫要再耽于搜神记列仙传那套劳什子！日后若在你家翁面前露出一星半点，这可如何是好！”
谢芙桐转过身，却见是聂无双院子里服侍的二等丫鬟名唤彩云的，抚一抚心口勉强笑道：“不碍事，你怎会来此处，还跟在我身后？”
“使不得！”李氏大惊失色，忙凑到她身边耳语，“夫人莫耍孩子脾气，在大人跟前偶尔使个小性儿也罢了，可万万不能便宜东院那贱人！”
“谁生的女儿谁清楚，双儿确是不懂事，只是……芙儿那孩子也愈发不成样子，不说离经叛道吧，骨子里竟有丝桀骜不驯的味道。”
《表姑娘只想安静搞钱》
聂行俭一身家常衣裳系得歪歪扭扭，发鬓略见凌乱毛糙，显是拾掇到一半便匆匆赶来。
见她又恢复先前拒婚时混不吝的模样，聂氏夫妇这才放下心来不再追问，转而又沉下脸，“叮”的一声，聂行俭手中茶碗重重磕在八仙桌上发出脆响，比呵斥更让人心惊。
清越的嗓音蓦然响起，一道高大清瘦的身影风尘仆仆踏入花厅，聂氏夫妇乍见来人，且惊且喜。
东梢间小花厅内，一应吃食俱已准备妥当。许是知道家主难得在夫人处用膳，厨娘卯足了一百二十分工夫，烧花鸭烧子鹅腊肉松花什锦盘，道道菜品都花了十足的心思，色香味一个不落。
他人到中年仍颇为俊朗英伟，坐下轻握住徐夫人的手，稳一稳气息，“未曾想几句争执，夫人竟会晕厥，是愚夫的不是，让夫人受苦了。”
卫家长孙媳杨氏今日陪婆母冯夫人和小姑子卫璎同来，举手投足间无不透着斯文高雅，引来众多贵女艳羡目光。方才同门下侍郎家两位姑娘寒暄毕，她牵过卫璎的手佯装说悄悄话，目光却意有所指地瞟向对面林子里两个人影。
她忽而似是恼了，跺着脚说了什么，身旁女子忙抚其背细细劝慰。待这女子转过侧脸，众人这才发现她不仅身姿绰约，更兼眉目如画，鬓发如云，一身素净的月牙白天水碧间色裙掩不住容华若桃李，竟是个难得的美人，却从未在别处饮宴雅集时遇见过，一时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遥遥望一眼那群窃窃私语的妇人少女，谢芙桐轻叹口气，犹自低声抚慰道：“事已至此，多生气恼也无济于事，左右今日假作同卫公子相看一番也好，他自会设法同尊长说明心意。”
聂无双做戏做足全套，临走时还挣扎数下，叮呤咣啷碰倒几只杯盏，侍女们大气都不敢出，赶忙垂着头蹲下收拾。
过不多时，庆余堂外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夫人，夫人！你还好么夫人！”
“夫人说的是，现下，就偏劳夫人了。”聂行俭朗声一笑，浅浅作个揖道。
“大人，夫人，双双今日有些疲累，才会出言不逊，我这就陪她回房歇着，恕小女二人告退……”谢芙桐赶忙起身，拉起身边这二愣子，行过礼匆匆离席。
聂府庆余堂暖阁，徐夫人倚在香几旁，撩起半截云袖，垂着眼轻轻拨弄枚掐丝珐琅香盒。陪房李氏侍立在侧，几度要开口，觑着她神色又把话压下去。
徐夫人端庄婉丽的面容立现冷色，“不敢劳他大驾，就说我身子不爽利，请大人去东跨院歇着便罢。”
“你，你要做什么？”谢芙桐攒眉蹙额，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却见这小魔王小祖宗冲她嘿嘿一笑，倏然之间提起裙摆，竟直直撒腿就跑！
他见徐夫人不置可否，沉吟道：“既然孩子心仪，咱们做父母的考虑一二也无妨，总不好太伤了无忌的心。芙儿家底太薄了些，自然做不得正室，但若单论人品相貌也不差什么，她又与双儿要好，将来姑嫂和睦……”
徐夫人扭过脸去不理会，管事娘子见状心领神会，安排侍女们各行其事，自去复命。
说罢转头吩咐管事，“去回大人，就说夫人知道了。”又切切叮嘱：“旁的话，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半句都不许多嘴！”
可她究竟才来府里半年，日常又多是窝在梨香院一隅，如何比得聂无双打小在此地熟门熟路，东一拐西一弯，晕头转向追到花园西北角，早已不知这大小姐钻去了哪个旮旯。
几名女子噗嗤一笑，不约而同朝林子那头望去，只见聂家大小姐长颈削肩，腰身盈盈一握，浮光锦撒花长裙在日光照耀下熠熠生辉，更衬得她如林中仙子般艳丽动人。
徐夫人正捏着香帕轻拭唇角，闻言手上一顿，淡然道：“大人这是从何处听闻？许是听岔了罢，除了大人今日为着胡姨娘同我针锋相对，庆余堂内又有谁敢大声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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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娘子掀了帘子进来，向前禀道：“大人回府了，吩咐在夫人这儿摆饭。”
她原本一提婚事就炸，现下这反常态度颇令人惊异，聂氏夫妇二人对视一眼，面上泛起狐疑。
“多谢表姑娘！”彩云长舒口气，却又似是替谢芙桐担忧，“可表姑娘现下这满头满脸油汗，若在夫人面前见了贵客，似乎……不大妥当。”
须臾，聂行俭神清气爽携了夫人从内室出来，也不知他说了多少好话，徐夫人眼眸处微微泛红，面上寒意却已尽去。恰好管事娘子来请用膳，谢芙桐推辞不得，便随聂氏一家三口进了花厅。
徐夫人早已被哄着收拾停当，于正厅黄花梨木方桌旁正襟危坐，余光瞥见来人，冷峻神情微微一变。
谢芙桐在心里又骂了聂无双几句，见彩云面上焦虑愈盛，心道她必是担心徐夫人责怪，安慰道：“无妨，我这就随你去见夫人。”
“此事万万不可！”
聂行俭轻笑，“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因为无忌的缘故，你才一向对芙丫头若即若离，总不肯亲近。”
徐夫人眉目间愈加清冷，“她成日价往外跑，打量我不知情？不过是看在亲戚面子，不好多加管束罢了。”
“表姑娘若不嫌弃，且随婢子来。”彩云歪着头略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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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人品好相貌好又对双儿好，咱们收作义女，让她以媵妾之礼随嫁去卫家多好？偏偏你和双儿竟都不愿，反显得我像个恶人似的！”
聂府花园内，牡丹开得正好，蔷薇、海棠纷纷不甘于后，争奇斗艳，香气袭人。十数名少女及年轻妇人在花间惬意穿行，或于花树下喁喁私语，或在水榭中对弈品茗，好不自在。
聂行俭打个哈哈，捏着胡须岔开话题，“瞧芙丫头进退有度行事稳重，双儿若有她一半，你我也没什么可操心的了。”
“我不管！我娘她，她就是骗人！”聂无双牛脾气上来，眼圈红彤彤的，“她都未曾同我说明今日会请人来赴宴，哼，我也来一招先斩后奏！”
她左右张望几眼，脸上显出些焦急，“大小姐呢？一眨眼工夫就不见了踪影，这可如何是好！”
沉默了半晌，徐夫人细细叹口气，挥手屏退侍女，“本想同她说说三日后相看之事，看来，还是莫要打草惊蛇节外生枝才是。”
彩云温柔一笑，轻声道：“正是呢，夫人急寻大小姐，方才婢子远远瞧见表姑娘同大小姐一前一后跑来此处，因而也匆匆赶来，只是……”
徐夫人顿了顿，摔开手皱眉道：“堂堂一州刺史，不衫不履，成何体统。小厮们服侍不尽心，就该狠狠责罚才是！”
这话倒是说到谢芙桐心坎上，若不去向徐夫人私下禀明聂无双之事，只怕要捅出什么大篓子，可若就这般贸然前去却也太过失礼，难不成跨过半个聂宅回梨香院更衣不成？一时竟有些踯躅。
卫璎是冯夫人唯一爱女，年纪小藏不住话，当即娇声哼道：“巴巴的把人叫来，却又见不着主人家的影子，聂家大姑娘这是何意？同我们躲猫猫玩不成？”
谢芙桐轻咳一声，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聂无双一脚，她原还愣愣地点头，叫这么一踢忽然福至心灵，梗着脖子嚷起来，“但凡女子，做甚都非要成亲不可！白日飞升羽化成仙，修道的好处不止于此，还有明心静气澄澈思绪之功效！”
想到丈夫白日里竟为个妾室同自己争执，徐夫人心中无名火又起，冷哼一声别过头不言语。
谢芙桐呼吸一滞，待反应过来，也顾不上在意旁人诧异眼光，忙跟在她身后追了上去。
徐夫人一顿抢白，板着脸道：“既如此，也不必留她给无忌做妾，改日备份妆奁，替她发嫁也就罢了。”
“不说也罢，到时两个年轻人见上一面，说不准便看对了眼万事大吉。”聂行俭觑着徐夫人神色，陪着小心道，“办春宴确乎劳心劳力，故而胡氏说要协助夫人，也是她的一片心意。”
协助？心意？打量谁不知道，这是逮着机会，要替她宝贝儿子相看高门贵女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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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夫人抱恙，我鞋都未及穿妥就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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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芙桐转过身，却见是聂无双院子里服侍的二等丫鬟名唤彩云的，抚一抚心口勉强笑道：“不碍事，你怎会来此处，还跟在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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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生的女儿谁清楚，双儿确是不懂事，只是……芙儿那孩子也愈发不成样子，不说离经叛道吧，骨子里竟有丝桀骜不驯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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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行俭一身家常衣裳系得歪歪扭扭，发鬓略见凌乱毛糙，显是拾掇到一半便匆匆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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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梢间小花厅内，一应吃食俱已准备妥当。许是知道家主难得在夫人处用膳，厨娘卯足了一百二十分工夫，烧花鸭烧子鹅腊肉松花什锦盘，道道菜品都花了十足的心思，色香味一个不落。
他人到中年仍颇为俊朗英伟，坐下轻握住徐夫人的手，稳一稳气息，“未曾想几句争执，夫人竟会晕厥，是愚夫的不是，让夫人受苦了。”
卫家长孙媳杨氏今日陪婆母冯夫人和小姑子卫璎同来，举手投足间无不透着斯文高雅，引来众多贵女艳羡目光。方才同门下侍郎家两位姑娘寒暄毕，她牵过卫璎的手佯装说悄悄话，目光却意有所指地瞟向对面林子里两个人影。
她忽而似是恼了，跺着脚说了什么，身旁女子忙抚其背细细劝慰。待这女子转过侧脸，众人这才发现她不仅身姿绰约，更兼眉目如画，鬓发如云，一身素净的月牙白天水碧间色裙掩不住容华若桃李，竟是个难得的美人，却从未在别处饮宴雅集时遇见过，一时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遥遥望一眼那群窃窃私语的妇人少女，谢芙桐轻叹口气，犹自低声抚慰道：“事已至此，多生气恼也无济于事，左右今日假作同卫公子相看一番也好，他自会设法同尊长说明心意。”
聂无双做戏做足全套，临走时还挣扎数下，叮呤咣啷碰倒几只杯盏，侍女们大气都不敢出，赶忙垂着头蹲下收拾。
过不多时，庆余堂外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夫人，夫人！你还好么夫人！”
“夫人说的是，现下，就偏劳夫人了。”聂行俭朗声一笑，浅浅作个揖道。
“大人，夫人，双双今日有些疲累，才会出言不逊，我这就陪她回房歇着，恕小女二人告退……”谢芙桐赶忙起身，拉起身边这二愣子，行过礼匆匆离席。
聂府庆余堂暖阁，徐夫人倚在香几旁，撩起半截云袖，垂着眼轻轻拨弄枚掐丝珐琅香盒。陪房李氏侍立在侧，几度要开口，觑着她神色又把话压下去。
徐夫人端庄婉丽的面容立现冷色，“不敢劳他大驾，就说我身子不爽利，请大人去东跨院歇着便罢。”
“你，你要做什么？”谢芙桐攒眉蹙额，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却见这小魔王小祖宗冲她嘿嘿一笑，倏然之间提起裙摆，竟直直撒腿就跑！
他见徐夫人不置可否，沉吟道：“既然孩子心仪，咱们做父母的考虑一二也无妨，总不好太伤了无忌的心。芙儿家底太薄了些，自然做不得正室，但若单论人品相貌也不差什么，她又与双儿要好，将来姑嫂和睦……”
徐夫人扭过脸去不理会，管事娘子见状心领神会，安排侍女们各行其事，自去复命。
说罢转头吩咐管事，“去回大人，就说夫人知道了。”又切切叮嘱：“旁的话，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半句都不许多嘴！”
可她究竟才来府里半年，日常又多是窝在梨香院一隅，如何比得聂无双打小在此地熟门熟路，东一拐西一弯，晕头转向追到花园西北角，早已不知这大小姐钻去了哪个旮旯。
几名女子噗嗤一笑，不约而同朝林子那头望去，只见聂家大小姐长颈削肩，腰身盈盈一握，浮光锦撒花长裙在日光照耀下熠熠生辉，更衬得她如林中仙子般艳丽动人。
徐夫人正捏着香帕轻拭唇角，闻言手上一顿，淡然道：“大人这是从何处听闻？许是听岔了罢，除了大人今日为着胡姨娘同我针锋相对，庆余堂内又有谁敢大声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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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娘子掀了帘子进来，向前禀道：“大人回府了，吩咐在夫人这儿摆饭。”
她原本一提婚事就炸，现下这反常态度颇令人惊异，聂氏夫妇二人对视一眼，面上泛起狐疑。
“多谢表姑娘！”彩云长舒口气，却又似是替谢芙桐担忧，“可表姑娘现下这满头满脸油汗，若在夫人面前见了贵客，似乎……不大妥当。”
须臾，聂行俭神清气爽携了夫人从内室出来，也不知他说了多少好话，徐夫人眼眸处微微泛红，面上寒意却已尽去。恰好管事娘子来请用膳，谢芙桐推辞不得，便随聂氏一家三口进了花厅。
徐夫人早已被哄着收拾停当，于正厅黄花梨木方桌旁正襟危坐，余光瞥见来人，冷峻神情微微一变。
谢芙桐在心里又骂了聂无双几句，见彩云面上焦虑愈盛，心道她必是担心徐夫人责怪，安慰道：“无妨，我这就随你去见夫人。”
“此事万万不可！”
聂行俭轻笑，“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因为无忌的缘故，你才一向对芙丫头若即若离，总不肯亲近。”
徐夫人眉目间愈加清冷，“她成日价往外跑，打量我不知情？不过是看在亲戚面子，不好多加管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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