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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睨一眼谢芙桐，皮笑肉不笑，“是不是，表姑娘？”
“桐桐，莫如趁此良机，想个法子亲近于他，定要劝他主动放弃议亲不可！”
十余日前，谢芙桐替鸿鹄楼画了套新菜单，颇得掌柜满意，昨晚她做花笺时得了灵感，一早就急急赶过来。
“这不是……”谢芙桐一望之下，顿时哭笑不得。
连环炮把谢芙桐轰得一愣一愣，她将那人的样貌举止仔细回忆一遍，迟疑着摇摇头。
听这意思，一顿板子自少不了，洒扫头头的位子想必也保不住，陈婆子抹抹脑门的汗，眼珠一转，“今日这事，是老奴做得不妥，大小姐您息息怒。不过嘛，这俗话说打狗也看主人，不如……还是给我留几分体面罢。”
她仰头望一眼香雪海般如云树冠，颇为遗憾地摇摇头，“梨花性平，味甘淡，润肺止咳效果极佳，可这么点产量对药铺子是九牛一毛，他们不肯收……”
吴国统辖升润两州、江夏一带，乃大周朝最为富庶的藩国之一，卫大人为两代吴王殿下立过汗马之功，有传言不日便要升任淮南节度使之位。
小花身子一抖，赶紧躲到谢芙桐背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没偷东西，做什么要吃陈大娘的打！表姑娘，表姑娘能给我作证！”
从没见小花这么哭过，谢芙桐眉间紧蹙，刚要问她缘由，一把尖利的女声险些刺穿耳膜。
“掌柜的这一向可好？”她笑着寒暄几句，取下身后的画筒，“我试着做了梨花笺，虽还未干透，想着先给您过过目。”
“你说我爹也是，明知自家女儿打小就梦想修仙得道羽化飞升，不说在家建个道观吧，这老迫着我嫁人算怎么回事！”
“桐桐，”聂无双发了会儿怔，眼圈一红，“为着那倒霉亲事，我又和我娘吵了一架，这日子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好你个小浪蹄子，敢同老娘顶嘴了还！”
大丫鬟翠书附在聂无双耳边道：“胡姨娘荐来的，这婆子平日里常吹嘘，她是姨娘的表姨妈。”
“啊哟，翠书姑娘……”她陪笑，再一看，膝盖骤软，“大，大小姐……”
早茶生意却还照样红火，放眼整条街，茶坊酒楼食肆鳞次栉比，一家连着一家，店招一个比一个醒目，招徕客人的吆喝一声比一声响亮。
“天有四时，季季分明，我想可依着天时再多绘几套四季菜单，还琢磨了些美食美器搭配起来更漂亮的法则……掌柜的，钱掌柜？”
小花从谢芙桐背后走出来，抹抹眼睛道：“我都同大娘说了，您老只是不信……哎呀，摔烂了！”
故而，国主的左膀右臂、未来的节度使君此番透了结亲的意思，对聂家来说，尤其于聂大人这个不掌兵权的升州刺史而言，不啻为一桩大喜事。
不知为何，钱掌柜今日仿佛有些心神恍惚，总在衣衫两侧抹着手心，对别人问话皆是“嗯啊”敷衍了事。
过了春分，天亮得一日比一日早，左右怀着心事睡不踏实，谢芙桐第二天索性起了个大早。
聂无双一直没拿正眼瞧人，此时上下扫一眼那婆子，“现下看来，这罚，倒要去夫人面前领了才是。”
谢芙桐唬了一跳，定睛细看，竟是洒扫庭院的丫鬟小花，圆脸蛋上满布泪痕，抽嗒个不停。
许是自觉被驳了面子，陈婆子咬牙，嘴上骂的小花，一双三角眼却斜瞪谢芙桐，“那起浪蹄子跑别人家调三窝四，也不知哪天一顶小轿打发给哪家爷们去，兹是做小罢了……”
“我是禄蠹小妮子，你呢？混世小魔王？”
聂无双恨得咬牙，直后悔没撕了那陈老婆子的嘴，讪讪嗔道：“你也是个怪人，给你银子花不要，遣丫鬟服侍你也推辞，今日若有三两个伶俐些的使唤丫头在跟前，怎会叫人占了便宜去。”
“这是在做什么？”聂无双取出丝帕擦擦眼角，不解地问。
“什么？！”水杯倾翻在地，聂无双腾一下跳起来，“你怎不早说！”
“原来如此，倒是我思虑不周想岔了，竟让寻总管嬷嬷领罚。”
谢芙桐隐约听说过眼前这高瘦妇人是洒扫丫鬟们的头儿，勉强压压心绪，沉下嗓子道：“旁的少说，究竟怎么回事！”
说到卫珝此人，倒还有些来历。听闻先吴王在节度使任上时曾收养他，赐姓刘，后又做了淮南行军司马卫桓大人养子，改姓卫，他年纪轻轻已任升州防御使一职，前途不可限量。
“罢也罢也，哪里就这般娇贵了？”谢芙桐摆摆手，“待我日后有幸开铺子当上老板，再来问你借伙计一道做生意，我给她们开工钱！”
至于无双提及亲大哥聂无忌那点“心思”，她向来能避则避，当作不知。
“死丫头叫我好找！竟还有脸逃，反了天了！”
谢芙桐见他时不时斜眼朝二楼东侧雅间方向张望，也探头去看，却见房门紧闭，似并无异样。
她当即耐着性子，隐去在天宝阁做工一事，同陈婆子粗略说了番因果。
聂无双抹泪的玉指随同老梨树张开的枝桠一起抖了抖，大小姐倏然蛾眉倒竖，娇叱一声，“好你个禄蠹小妮子，真真掉进钱眼里了！”
她使个眼色，身边丫鬟心领神会，也不管陈婆子挣来扭去像条要跃龙门的鲤鱼，帕子团起来往嘴里一堵，几个人七手八脚把她架走了。
谢芙桐闻言，秀眉一挑。
她脸色一沉，“自去总管嬷嬷那头领罚！”
她两手握拳，双目炯炯，“他看上去……可有什么口眼歪斜，像不像有何恶习，或是，或是隐疾之类？”
踱进梨香院，聂无双在老梨树下坐了，瞥见那圆脸小丫头已被哄得破涕为笑，怀里搂包小零嘴，怯怯地朝她行个礼飞跑出去。院里只剩她和谢芙桐二人，大小姐的两个腮帮子慢慢鼓起，嘴也嘟起来。
主动放弃？倒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要想亲近又说服那人，会有这般容易吗……
“哼哼，作证？”那姓陈的婆子进门见了人也不问好，原地叉腰，吊起一对细眉，“她一个无亲无故来寄住的，为你个丫头片子，还插手咱们府里的事不成？”
聂无双从头到脚冒着冷气，“我倒不知，府里竟出了这么一号响当当的大人物，骑到主家头上不算，照这么着，连我都快编排上了！”
她素日待人和气，现下这模样颇有几分唬人，陈婆子怔了怔，冷哼一声掏出样东西扔到地上。
聂小魔王扑哧一笑，脸上郁悒之色尽褪，只显着粉面桃腮，色若春晓。
说到此处，她硬生生刹住话音，眼神忽而有些闪躲。
谢芙桐从一声声“公子里头请”的热情招呼中穿行而过，待“鸿鹄楼”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映入眼帘，一脚踏进了门槛。
她右眼皮“啵啵”跳了一阵，心中惴惴。
立春之时，天宝阁制了许多春幡售卖，又将边角绫绢锡料给伙计们分了。她亲手做了个小巧的葫芦形状，细细绞有莲花吉祥云纹，送与小花簪发，谁承想小丫头凭空多出样首饰，反惹上麻烦。
辰时三刻已过，街上早市渐近尾声，氤氲着美妙诱人香气的馄饨挑子、煎饼炉子、豆花摊子，正卖力招呼行人，预备沽清收摊。
“唉……可惜了。”聂无双颓然跌坐，喃喃道：“此人难道真像传闻所说，竟抓不到半点错处？真是可恶……”
谢芙桐边挑拣边笑道：“这么好的花，化作春泥白可惜了，做些个香囊再压几套花笺，胭脂铺掌柜已同意了让我寄卖。”
谢芙桐淡然一笑，反掉过头开解她，“自打上回你说偷听到夫人对我动了随嫁心思，惊也惊了，气也气了。虽不好直直问到夫人跟前去，倒也迫着时时警醒，如今我自有一番成算，总不像那婆子说的胡乱 配人便是。”
这小丫头才十二三岁，手脚勤快，性子爽利，有回见谢芙桐气喘吁吁挪动小院里水缸，捎带手帮了一把，一来二去两人便熟络起来。
聂无双气哼哼的，“还有我娘，明知我哥的心思，竟还想让你……”
“好好好，谢老板……”电光石火间，聂无双眼睛一亮，起身兜了两个圈子，一把勾住谢芙桐的胳膊，“你先前说那个谁同你们铺子做生意，把寿礼定单交予了你？真乃天助我也！”
《表姑娘只想安静搞钱》
呆了半晌，谢芙桐摸到手边的纱袋，精神振了振。她起身拂一把石凳上的梨花瓣，尽数收进袋子里，又蹲下去捡散落地上的花瓣。
去扶她的手停在肩畔，谢芙桐轻叹口气，挨着她身边坐下。暖风夹着梨花香和草木清气，在少女们发鬓间微微吹扬，院子里静悄悄，只闻雀鸟偶尔轻啼。
她心疼地蹲下身要捡起春幡，反被一把揪住耳朵，立时疼得求饶。
小花这孩子就很不错，一想到她捧着零嘴像只喜孜孜的小松鼠，谢芙桐抿唇一乐。
谢芙桐勾起唇角，走过去推她一把，“快起来，石头凉。”
谢芙桐收紧袋口，净了手倒杯蜜水递给聂无双，斟酌一番，将今日在天宝阁遇见卫珝之事说与她听。
简单梳洗用了些朝食，她照旧穿男装，背上个青竹画筒匆匆出门。一路行去，不多时便到了以“从头吃到尾”闻名的吴江街。
陈婆子方才一直背对着夹道，并没留意身后动静，待她听得这句呵斥回头看去，身子先就矮了半截。
谢芙桐今日却不是来吃饭的，进门张了两眼，她走向角落里一名小个子中年人。
--
这家店在城内颇有名气，号称茶酒饭“三绝”，据掌柜说，不少王亲贵戚亦是他们家座上的常客，以此佐证其并非浪得虚名。
“你个老婆子满嘴胡嚼的什么吣！”
] 她睨一眼谢芙桐，皮笑肉不笑，“是不是，表姑娘？”
“桐桐，莫如趁此良机，想个法子亲近于他，定要劝他主动放弃议亲不可！”
十余日前，谢芙桐替鸿鹄楼画了套新菜单，颇得掌柜满意，昨晚她做花笺时得了灵感，一早就急急赶过来。
“这不是……”谢芙桐一望之下，顿时哭笑不得。
连环炮把谢芙桐轰得一愣一愣，她将那人的样貌举止仔细回忆一遍，迟疑着摇摇头。
听这意思，一顿板子自少不了，洒扫头头的位子想必也保不住，陈婆子抹抹脑门的汗，眼珠一转，“今日这事，是老奴做得不妥，大小姐您息息怒。不过嘛，这俗话说打狗也看主人，不如……还是给我留几分体面罢。”
她仰头望一眼香雪海般如云树冠，颇为遗憾地摇摇头，“梨花性平，味甘淡，润肺止咳效果极佳，可这么点产量对药铺子是九牛一毛，他们不肯收……”
吴国统辖升润两州、江夏一带，乃大周朝最为富庶的藩国之一，卫大人为两代吴王殿下立过汗马之功，有传言不日便要升任淮南节度使之位。
小花身子一抖，赶紧躲到谢芙桐背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没偷东西，做什么要吃陈大娘的打！表姑娘，表姑娘能给我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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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这一向可好？”她笑着寒暄几句，取下身后的画筒，“我试着做了梨花笺，虽还未干透，想着先给您过过目。”
“你说我爹也是，明知自家女儿打小就梦想修仙得道羽化飞升，不说在家建个道观吧，这老迫着我嫁人算怎么回事！”
“桐桐，”聂无双发了会儿怔，眼圈一红，“为着那倒霉亲事，我又和我娘吵了一架，这日子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好你个小浪蹄子，敢同老娘顶嘴了还！”
大丫鬟翠书附在聂无双耳边道：“胡姨娘荐来的，这婆子平日里常吹嘘，她是姨娘的表姨妈。”
“啊哟，翠书姑娘……”她陪笑，再一看，膝盖骤软，“大，大小姐……”
早茶生意却还照样红火，放眼整条街，茶坊酒楼食肆鳞次栉比，一家连着一家，店招一个比一个醒目，招徕客人的吆喝一声比一声响亮。
“天有四时，季季分明，我想可依着天时再多绘几套四季菜单，还琢磨了些美食美器搭配起来更漂亮的法则……掌柜的，钱掌柜？”
小花从谢芙桐背后走出来，抹抹眼睛道：“我都同大娘说了，您老只是不信……哎呀，摔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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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钱掌柜今日仿佛有些心神恍惚，总在衣衫两侧抹着手心，对别人问话皆是“嗯啊”敷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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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无双恨得咬牙，直后悔没撕了那陈老婆子的嘴，讪讪嗔道：“你也是个怪人，给你银子花不要，遣丫鬟服侍你也推辞，今日若有三两个伶俐些的使唤丫头在跟前，怎会叫人占了便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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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芙桐隐约听说过眼前这高瘦妇人是洒扫丫鬟们的头儿，勉强压压心绪，沉下嗓子道：“旁的少说，究竟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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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无双抹泪的玉指随同老梨树张开的枝桠一起抖了抖，大小姐倏然蛾眉倒竖，娇叱一声，“好你个禄蠹小妮子，真真掉进钱眼里了！”
她使个眼色，身边丫鬟心领神会，也不管陈婆子挣来扭去像条要跃龙门的鲤鱼，帕子团起来往嘴里一堵，几个人七手八脚把她架走了。
谢芙桐闻言，秀眉一挑。
她脸色一沉，“自去总管嬷嬷那头领罚！”
她两手握拳，双目炯炯，“他看上去……可有什么口眼歪斜，像不像有何恶习，或是，或是隐疾之类？”
踱进梨香院，聂无双在老梨树下坐了，瞥见那圆脸小丫头已被哄得破涕为笑，怀里搂包小零嘴，怯怯地朝她行个礼飞跑出去。院里只剩她和谢芙桐二人，大小姐的两个腮帮子慢慢鼓起，嘴也嘟起来。
主动放弃？倒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要想亲近又说服那人，会有这般容易吗……
“哼哼，作证？”那姓陈的婆子进门见了人也不问好，原地叉腰，吊起一对细眉，“她一个无亲无故来寄住的，为你个丫头片子，还插手咱们府里的事不成？”
聂无双从头到脚冒着冷气，“我倒不知，府里竟出了这么一号响当当的大人物，骑到主家头上不算，照这么着，连我都快编排上了！”
她素日待人和气，现下这模样颇有几分唬人，陈婆子怔了怔，冷哼一声掏出样东西扔到地上。
聂小魔王扑哧一笑，脸上郁悒之色尽褪，只显着粉面桃腮，色若春晓。
说到此处，她硬生生刹住话音，眼神忽而有些闪躲。
谢芙桐从一声声“公子里头请”的热情招呼中穿行而过，待“鸿鹄楼”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映入眼帘，一脚踏进了门槛。
她右眼皮“啵啵”跳了一阵，心中惴惴。
立春之时，天宝阁制了许多春幡售卖，又将边角绫绢锡料给伙计们分了。她亲手做了个小巧的葫芦形状，细细绞有莲花吉祥云纹，送与小花簪发，谁承想小丫头凭空多出样首饰，反惹上麻烦。
辰时三刻已过，街上早市渐近尾声，氤氲着美妙诱人香气的馄饨挑子、煎饼炉子、豆花摊子，正卖力招呼行人，预备沽清收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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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芙桐边挑拣边笑道：“这么好的花，化作春泥白可惜了，做些个香囊再压几套花笺，胭脂铺掌柜已同意了让我寄卖。”
谢芙桐淡然一笑，反掉过头开解她，“自打上回你说偷听到夫人对我动了随嫁心思，惊也惊了，气也气了。虽不好直直问到夫人跟前去，倒也迫着时时警醒，如今我自有一番成算，总不像那婆子说的胡乱 配人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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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无双气哼哼的，“还有我娘，明知我哥的心思，竟还想让你……”
“好好好，谢老板……”电光石火间，聂无双眼睛一亮，起身兜了两个圈子，一把勾住谢芙桐的胳膊，“你先前说那个谁同你们铺子做生意，把寿礼定单交予了你？真乃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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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了半晌，谢芙桐摸到手边的纱袋，精神振了振。她起身拂一把石凳上的梨花瓣，尽数收进袋子里，又蹲下去捡散落地上的花瓣。
去扶她的手停在肩畔，谢芙桐轻叹口气，挨着她身边坐下。暖风夹着梨花香和草木清气，在少女们发鬓间微微吹扬，院子里静悄悄，只闻雀鸟偶尔轻啼。
她心疼地蹲下身要捡起春幡，反被一把揪住耳朵，立时疼得求饶。
小花这孩子就很不错，一想到她捧着零嘴像只喜孜孜的小松鼠，谢芙桐抿唇一乐。
谢芙桐勾起唇角，走过去推她一把，“快起来，石头凉。”
谢芙桐收紧袋口，净了手倒杯蜜水递给聂无双，斟酌一番，将今日在天宝阁遇见卫珝之事说与她听。
简单梳洗用了些朝食，她照旧穿男装，背上个青竹画筒匆匆出门。一路行去，不多时便到了以“从头吃到尾”闻名的吴江街。
陈婆子方才一直背对着夹道，并没留意身后动静，待她听得这句呵斥回头看去，身子先就矮了半截。
谢芙桐今日却不是来吃饭的，进门张了两眼，她走向角落里一名小个子中年人。
--
这家店在城内颇有名气，号称茶酒饭“三绝”，据掌柜说，不少王亲贵戚亦是他们家座上的常客，以此佐证其并非浪得虚名。
“你个老婆子满嘴胡嚼的什么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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