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木姜子拌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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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德嘉本来都已经把果子捏在手里了，闻言赶紧把那红色的果子扔进水里，手指在裤子上蹭蹭。人也跳得离那种红色果实远的了些。

    木姜子，俗称山胡椒，也叫山姜子。果实可入药，健脾消食。同时也能驱寒燥湿，西南一带大山多潮湿瘴气，当地居民习惯将这绿绿的小果子入菜，和辣椒花椒一样，可祛除湿气。

    也不是不行。录完节目之后回到城市里估计就喝不到这种茶了。

    狗子气急：“谁怕啦，我担心你怕。”

    冯潇：“顶上的也采不到，就采一点下面的吧。”

    狗子看到那么大一棵茶，枝叶繁茂，嫩芽遍树。早就乐开了花。

    摄像小哥们明显意动了。

    “恩？你家有地？”

    陈德嘉别开眼，反思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倾向。轻咳了两声让自己振作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粮食都会种一些吧，稻子麦子高粱之类的，也会种些油菜、花生芝麻什么的，主要是我哥他们在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还是算了吧，能看不能种，我更难受。”好在冯潇拒绝了他，她想了想又说，“准确地说也不是喜欢种地，就是喜欢拥有很多粮食的感觉，自己有地，会很安心。”

    只是之前她采购的那棵茶树已经没剩几颗嫩芽。便带着两位摄像和陈德嘉一起往上游去寻找。

    好在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另一株老鹰茶树，这个品种基本上是成片生长，只要在某个地方发现了一株，那么它附近必定有许多。

    “你这是什么古怪的喜好？”

    看到一丛红色的果实时，他又问：“这个是什么果子，可以吃吗？”

    她端了一碗之后，陈德嘉立马捧起另一碗。

    “你不信我？”

    这两天陈德嘉跟着他上山，习惯了。看见一样东西便会问她这个可以吃吗那个可以吃吗。嘴里是一点儿也闲不下来。

    冯潇睨了一眼，继续往前走：“这是蛇果，据说是给蛇吃的，周围会有毒蛇出没。蛇都能吃，估计没毒。你可以尝一尝试一试。”

    “有机会邀请你去看看我们家的地。”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是什么不正经的鬼邀请。

    “行吧，难怪昨晚你要和高朗换大米呢。”

    几种山珍做的卤子鲜香爽口，面条看着软乎，但嚼起来弹牙有韧劲，还有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山胡椒的辛辣味直冲口鼻，让人胃口大开。

    狗子欢乐的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塑料袋，分给冯潇。他甚至还分了两个给摄像小哥。

    “我爷爷奶奶也这么说，他们老了胃口不好，但是每次和我吃饭都能多吃好多。”说着还挺有成就感。

    她对采茶的两人说：“咱们回去和导演商量一下，不要把这个片段剪到正片里去吧。节目播出后说不定会有粉丝按图索骥寻找过来，到时候做出难得的老茶树，还能不能保得住就不好说了。”

    “！！！”

    这两天夜里都有雨。都说春雨如油，此时小溪边的沙地野菜丛里一根根碧绿的杆子重新变得肥嫩。一点也看不出曾经被采撷的迹象。

    头一句很接地气的打了个招呼：“你们早饭吃了吗？吃的什么？”高朗说完又兀自补充，“我们又是吃的稀饭，就咸菜。”

    但是这次出来也没有带脚架，于是两人商量了一下。由其中一人拿机子负责拍摄。另一人帮着他们一起采茶。

    新加入赶山队伍的几位成员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似乎是想说：难道不是听你的吗？

    这一株还比先前的大上许多。茶树本来长得慢，但这一株茶树干比冯潇的腰还粗，分叉的树枝伸出来拦住他们的去路。跳脱的狗子攀上去，做了一个引体向上，树枝岿然不动。

    还焦急地招呼她：“既然知道这植物招蛇，你还不赶紧过来，离它远些，说不定蛇洞就在它下面。”

    但冯潇很喜欢。

    冯潇摇摇头也不拆穿他。真是白长那么大的个儿，连蛇都怕。

    冯潇顿时来了精神，一双眼都亮晶晶地看着陈德嘉，问：“你们家都种些什么？”

    陈德嘉擦完碗，又问她：“你喜欢种地？”

    他对摄像小哥说：“你以为我为什么把你也一起叫来采呢？还不是赶在它被保护之前。”

    能承受得了他这100多斤的重量，也不知道这株茶树在这里屹立了多少年。

    陈德嘉感叹说：“要是那些专柜的绿茶香水，可以将香味调制的如此清新自然就好了。”

    一行7位嘉宾再加上各自的摄像小哥。一支队伍十分壮观。

    知道大佬喜欢大米，总算自己能表现一回，陈德嘉很是嘚瑟：“还很多呢，以前我爷爷奶奶种，后来爸爸种，现在是我哥在种。”

    昨天和一二队约好了，今天一起上山。

    真是羡慕他的好胃口。她以前也没他这么能吃，难为他爸妈把他养得这么高大。

    陈德嘉就开始显摆。

    他都习惯了她不爱笑。这几天也就昨晚吃烤竹笋虫的时候，带了点笑意。

    “砧板上还有面，你自己煮。”

    于是她将一群兴致盎然地新队友先带到了小溪边。可以采野菜，玩螃蟹，掰竹笋。

    他吃得快，但却不邋遢，不让人觉得粗鲁。

    摄像小哥：“申请保护以后还能来采茶吗？”

    狗子：“有镜头在呢，你可别污蔑我，败坏我形象。我小时候还捉过蛇呢。”

    味道尝起来又麻又辣，还微微带苦，闻起来也是一股很特别不好形容的气味。有的人觉得是香的，有的人觉得刺鼻。

    狗子读懂了他的未尽之言。

    狗子笑得乐哈哈的，不甚在意地说：“我家可能别的有所欠缺，但绝对不会缺面缺米，最多的就是这个了。”

    冯潇吃得快，陈德嘉也不遑多让。

    上山的路上照样是冯潇打头。

    冯潇切了一声：“这有什么稀奇。”

    摄像小哥：“……”

    大约是她的视线太过露骨，陈德嘉捧着碗去洗，说：“是不是觉得看我吃饭特别香？”

    冯潇点点头。

    于是又教他怎么煮面条，什么时候放面，什么时候捞起来。这很简单，以他一学就会焖饭的悟性，完全难不倒。

    冯潇：“就是有点费面费米。”

    冯潇担心他们采的时候没个轻重，还特意叮嘱：“温柔点，别把树枝给折了。”

    然后捧着空碗向她嘿嘿笑。

    狗子：“我们就在这里采茶也不动，你们找个地方把机子架起来也一起来采吧，老茶树的茶呢，咱们拿回营地炒了可以带回去，不比外面买的香？”

    狗子：“我办事你放心。”

    那羡慕的眼神藏都藏不住，笑容灿烂得晃人眼。

    现在忽然对他笑，还用那种特别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他怎么遭得住。

    “算是吧。”

    狗子：“回头让节目组联系一下林业局的人过来看一下，按这老树的年头应该能够申请个保护什么的。到时候到时候就算有人找过来，也不敢轻易上手了。不然就是违法，得蹲局子去。”

    好吧。

    然后她就看见学会自给自足的狗子，连续给他自己下了两碗面。加上她煮的，一共三大碗。

    在茶叶市场上，上了年头的老茶树下的茶好不好喝另说，但一定比普通茶树产的对上数倍，十数倍。有的甚至有市无价。

    他那得瑟样自然遭到了其他人的围攻。

    老茶树树冠茂密，他们采摘的时候几乎被左右枝桠所包围。连衣服上都蹭上了清新的茶香。

    这边才没聊多久，高朗和朱彤他们就找了过来。

    ——

    卤子里的味道稍微放的有些重，所以面条不需要再放任何作料，快速拌开。

    摄像小哥拿着塑料袋茫茫然。

    “你想什么好事呢？都已经申请保护了，还能让我们来祸害？”陈德嘉手上的动作一点也没有慢，像一位熟练的采茶工。

    两碗面条煮好，码上浇头卤子，再淋两勺木姜子油。

    冯潇觉得，已经很让人羡慕了。

    陈德嘉被她那样看着，不知怎么的，忽然就觉得心脏有点儿超负荷。

    冯潇对香水无感，过于与众不同的香味会留下痕迹，容易被追踪。但她也喜欢这提神醒脑的清新味道。

    “玩具蛇？”

    冯潇的长相身段放在神仙打架的娱乐圈，算不上出挑。而且从这次录制开始一直就对人冷冷的，对他更是爱答不理，还动不动就要扣他伙食。驱使他劳动，让他学会了他妈二十多年都没能教会他的技能——洗碗、焖饭和煮面条。而且还会时不时飚一点儿让人下意识服从的“杀气”。

    什锦山珍面哦，面是手擀的哟。又一样一样的数面的配菜……

    越往上游走，水流越大。被冲得光滑圆润的石头上布满了苔藓和地衣。

    “这要是全部采了，够咱们吃好几年了吧？”

    一脸菜色，叹气连连。

    陈德嘉还是第一次见她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可以见得是真的喜欢粮食。这个爱好他还是头一次遇见。

    她就知道，狗子也会喜欢这一口。头一天做山胡椒油凉拌芦蒿的时候，他也适应良好。

    见大家玩的欢乐，陈德嘉单独发表意见说：“咱们的茶快喝完了再采一点吧。”

    冯潇问：“你们想上山干什么？我们好有个目的。”

    冯潇不说话，看着他眨眨眼。

    冯潇慢悠悠地问：“原来你怕蛇？”

    确实采茶这项活动比较机械，他们一直怼着拍也出不了多少有用的素材，反而浪费内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