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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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阳光洒在庭院中，映得每一片石砖都熠熠生辉。

    听到门开的声音，公爵抬起头，目光落在莱昂身上。他并未露出任何笑意，而是以一种冷静而审视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儿子。

    听着这些低声的讨论，玛丽娜微微扬起嘴角。她知道，这一切正在朝着她期望的方向发展。

    展示会的开始在一阵悠扬的乐声中拉开帷幕。玛丽娜站在正中央的台阶上，面对着汇聚而来的目光，神情沉静而自信。

    《名媛生活从打扫凡尔赛宫开始》

    他的声音变得更加坚定：“您总是说改革会带来内乱，可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外界的威胁会比内部分裂更快地击垮我们。城市中的试点已经是最好的例子，试点区域的居民已经看到了这些设施的好处，而那些传统的区域依旧拥挤不堪、污水横流。我们贵族应该成为引领者，而不是守旧的壁垒。”

    “但父亲，”莱昂上前一步，语气中多了一丝急切，“难道我们就要为了维持这所谓的‘稳定’，永远拒绝改变吗？您知道改革已经产生了多大的成效，卫生设施不仅提升了生活质量，还减少了疾病的传播。试点区域的反馈清清楚楚地证明了这一点！”

    展示会的布置已经准备完毕，花园中竖立起了临时搭建的展厅，四周装饰着金色与白色的丝带，洋溢着凡尔赛特有的奢华与优雅。每一处细节都被精心雕琢，既符合宫廷的礼仪，又透露出一股与众不同的现代气息。

    这座宅邸自莱昂记事起便是如此宏伟，每一块石砖都刻着家族的辉煌历史。可此刻，他却觉得这座宅邸仿佛成了压在他肩上的巨大负担。踏入大门时，他甚至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对立。

    “你们看到这条街道了吗？”玛丽娜指着模型中一条铺设了排水管道的街道，声音温和却不失力量，“它解决了我们一直以来的污水堆积问题，让城市更清洁、更健康。”

    莱昂从马车上下来时，天边的晚霞正一点点褪去，给庄严的布洛伊府邸笼上了一层深沉的阴影。

    “各位尊贵的来宾，”她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带着一股温暖却坚定的力量，“今天，我们并非仅仅是为了讨论改革，更是为了展示一种可能性。卫生设施并不是一个孤立的创新，它是我们迈向更美好生活的第一步。而这场展示会，将向大家揭示这第一步背后的意义。”

    “这一切竟然是真的。”一位年长的伯爵低声感慨，目光中带着震撼，“我以前以为这只是无关紧要的噱头，但现在……它的确有用。”

    莱昂坚定地点头：“是的，父亲。我相信。”

    公爵的目光终于从窗外转向莱昂。他的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情感，既有对莱昂坚持的无奈，也有一丝隐隐的赞许。

    玛丽娜侧头看向他，嘴角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这只是开始，但至少，我们已经让他们看到，改革不是威胁，而是机会。”

    当展示会结束时，玛丽娜站在展厅的门口，目送着贵族们离去。她听见不少人兴奋地讨论着这些设施的可能性，有人提议引入自己的领地，有人甚至开始联络工匠。

    玛丽娜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调皮：“他们关注的并不是展示会本身，而是它可能带来的权力变化。放心吧，莱昂，我会让他们无法忽视的。”

    路易国王微微点头，随后转向那些围观的贵族，声音更加坚定：“各位，改革从来都不是易事。而我们从未畏惧过改变。今天的展示会让我看到了我们的潜力，也让我更加确信，改革是我们必须迈出的那一步。”

    “你真的相信，这些改革能改变国家？”他的声音低得像是喃喃自语。

    随着她的手势，一群工匠打开了旁边的帷幕，露出一个微缩的现代化城市模型。模型中包括整齐规划的街道、排水系统、自来水供应设施，甚至还有设计精美的公共浴室和洗衣站。

    玛丽娜站在展厅门口，手中握着来宾名单，目光透过精致的金框眼镜扫视周围的布置。她的神情自信又从容，仿佛这场展示会注定会成为她改革旅程中的一大步。

    贵族们陆续到场，他们的衣着华丽，步伐缓慢而讲究。每一个人都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场展示会，虽然他们嘴上并未表露，但心中对这场活动显然有不少期待。

    “这些设施，”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真的能够改变我们的城市？”

    贵族们的目光被吸引过去，他们忍不住靠近观看。一些年长的公爵摸着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而年轻些的贵族则开始低声讨论。

    “看看这些成果，再看看现在市里那些依旧拥挤不堪的街道。”另一个男爵的声音中带着叹息，“我们一直以为现在的成果就是世界的最好的样子，但也许，我们已经落后了。”

    展示会的内容逐渐深入，从模型到实际运作的卫生设施，从贵族家中的私人浴室到巴黎试点区域的成果。每一个展示都被精心设计，不仅让贵族们感受到卫生设施的便利，还通过直观的数据证明它的效果。

    莱昂的步伐稳健，他走到书桌前，站得笔直，眼中没有回避，但也没有刻意的对抗。他略微欠身行礼，语气平和但带着坚定：“父亲，我今天来，是想和您谈谈这些改革。”

    莱昂的拳头微微握紧，但他的语气依旧冷静：“父亲，如果是利益让他们支持改革，那这就是改革成功的一部分。无论是什么原因，推动改变本身就是我们的目标。而且，如果这些改革能为更多人带来更好的生活，我不认为这是错的。”

    仆人恭敬地将他引入书房，门被轻轻推开，里面的陈设一如既往的考究——书架上排列整齐的书籍，铺着家徽纹样的地毯，以及正坐在书桌后的布洛伊公爵。他的父亲，一位在宫廷中享有极高声望的保守派代表，正低头批阅一份信函。

    “玛丽娜小姐果然不负众望，这场展示会的排场倒是别具一格。”一位身着蓝色锦缎长裙的公爵夫人低声对身旁的人说道。

    “希望这次她能拿出些真材实料，否则这些华丽的装饰不过是空壳罢了。”另一个声音带着一丝怀疑，但更多的是想要一探究竟的期待。

    “父亲，这不是激进，而是进步。”莱昂直视他的父亲，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明显的力量，“您是法兰西最有影响力的贵族之一，您比谁都清楚，如果我们继续守着那些陈旧的习惯，只会让国家陷入停滞。”
    莱昂深吸一口气，抬头迎上父亲的目光：“父亲，我尊重您对国家的深厚感情，也理解您对贵族阶层的忠诚。但我必须说，正是这种对平衡的执念，让我们错过了一次又一次改变的机会。”

    玛丽娜挺直身姿，目光直视国王：“陛下，它们不仅能改变我们的城市，还能改变我们的未来。这是成为欧洲中心的第一步。而如果我们依旧固步自封，未来将会离我们越来越远。”

    公爵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窗外的庭院上。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莱昂，你是我的儿子，我希望你能懂得保护自己。你知道的，权力斗争不是儿戏，如果你因为这些理想而失去一切，我会感到遗憾。”

    公爵冷笑了一声，将手中的信函随意地放到一旁，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谈改革？莱昂，你知道吗，这些日子以来，你的名字已经和那些激进的主张绑在了一起。我以为你会更谨慎些，不会将家族牵扯进这些复杂的斗争中。”

    书房内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沉默延续了许久。最终，公爵缓缓叹了口气，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好吧，莱昂。我不会公开反对你，但也不要指望我会全力支持

    莱昂深吸一口气，走到父亲面前，语气中多了一丝恳求：“父亲，这不仅仅是理想。这是凡尔赛的未来。您总是教导我，布洛伊家族的荣耀来自于责任。如果我们不能在国家需要发展的时候站出来，我们的荣耀又有什么意义？”

    “莱昂，”他的声音低沉而庄重，“我想知道，是什么让你在这个时间点主动回家。你不是应该在凡尔赛忙着那场‘改革’的事吗？”

    展示会的最后阶段，路易国王亲自到场。他的出现让整个会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香槟，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她的语气逐渐变得更加坚定：“这并不仅仅是一个技术问题，而是关乎我们所有人生活质量的核心。没有清洁的环境，我们的子孙后代将无法享受真正的繁荣。”

    公爵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抬手示意莱昂停止继续说下去。他缓缓坐回椅子上，语气低沉：“莱昂，你的决心让我感到欣慰，但你依旧太年轻。权力的规则，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简单。那些支持改革的贵族，多少是因为利益的驱使？而不是你所说的那种高尚理想？”

    莱昂早已站在玛丽娜身旁，他扫了一眼那些低声交谈的贵族，低声说道：“他们比我想象的更关注这场展示会，这是一件好事。”

    公爵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目光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片刻，开口道：“莱昂，你知道我的担忧是什么。权力从来不是由进步决定的，而是由平衡决定的。如果改革动摇了贵族的利益，那这场平衡就会被彻底打破。到那时，你所追求的一切，只会变成凡尔赛内乱的导火索。”

    他的这番话让整个展示会达到了高潮，贵族们纷纷点头，有人甚至开始低声计划如何在自己的领地引入这些设施。

    国王缓步走向展台，目光扫过整个展示区域，脸上没有显露太多情绪，但眼中透着一股深邃的思索。他的手轻轻抚过模型中一条整洁的街道，片刻后转头看向玛丽娜。

    莱昂走到她身旁，轻声问道：“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