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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纪流第二次听见他说这句话，轻声笑了笑，覆上他的手背，用他的手指把蝴蝶内侧的翅膀翻了进去：“这样才像。”
纪流简洁利落地给他上完药，起身把浴室溢出来的水扫了下，不用回头都知道程间寻肯定在盯着自己看。
纪流愣了愣，又暗自重复了一遍，笑道：“说出来还灵吗？”
“希望纪流能有越来越多的爱和好运。”他对着天空打了个响指，“希望纪流永远爱我，这个算吗？”
话音刚落他又话锋一转：“虽然不会再有下次了，但我觉得你还是可以强迫我。真的，我愿意被你强迫啊，干什么都行，想绑想打随你便，做不死就往死里做。”
“不是霸道，是宣誓主权。”
但问题的答案肯定是否。
程远虽然开明，但从小对程间寻的教育都很严格。家里所谓的家法其实就是条爬山时顺路捡回来手臂粗的木棍，每次程间寻犯大错的时候都得跪下来挨几棍。
似乎是第一次跟程间寻讲这些心里话，他竟然还有点不自在。
死去片子上香。
倒不是想躲，只是他也没想好要怎么面对程间寻，又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所以只能借助外界的力量折磨掉自己仅有的精力。
如果老刑警真的因为这件事再掏出棍子，那还是打在自己身上吧，纪流想，毕竟是他先招惹的程间寻。
他又想起了程间寻喝醉那天他在盒子里翻出的那些蝴蝶。
程间寻还真没什么愿望，这辈子过得无忧无虑的，要什么有什么。
纪流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声音太轻就显得有些虚幻：“那我也不能真的去强迫你吧……感情也不是一定要在一起才算有结果，就停在家人的位置……也是一种结局。”
纪流：“……”不太合适。
不至于留下什么伤，但疼是肯定的。
无奈叹了口气，关灯刚躺上床，程间寻的手就搂了上来——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他手上刚折好的一只纸蝴蝶。
程大顾问噌一下坐起来，脸色
金蓉跟程远是知道他们性取向，但不知道他们俩搞在一起了。同一个屋檐下一起长大的兄弟，任哪个家长一时半会儿都接受不了。
“那你想暧昧多久？”纪流的声音传了过来。
纪流听着他询问中又带着点威胁的话，挑眉笑笑：“你这么霸道？”
—是没喝醉，但脑子也不太清醒了。
程间寻从这话里听出几分松动的意味，立马逮住机会顺杆爬：“我一天都不想，你要是现在同意，我马上开始全方面无死角平等地对所有人公开。”
—你认错人了……程间寻。
纪流偏头看他，眼里有一贯纵容的笑，拿了个枕头盖在他脸上。
没等纪流回答，他又说：“不算的话也可以再暧昧一阵子，不过我话说在前面，暧昧多久都可以，但你人肯定是跑不掉了。”
纪流看他握着手机的手蠢蠢欲动，抽出手机放回床头：“小寻，叔叔阿姨那边，抽个周末回去我跟他们说。”
—对不起小寻，让你为难了。
腰上被人按了两下，纪流下意识拍了拍他手背，看着天花板没说话。
他这辈子一点苦没吃过，但纪流不一样，纪流一点苦没少吃。
纪流沉默了。
“给你的。”程间寻道，“本来想买几只好看点的蝴蝶给你养，但又怕万一养死了你要难过。前两天找人定了批机械蝴蝶，等到了就给你。”
这是他的自我认知，但在程间寻那完全不成立。
他常年跟罪犯打交道，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特别敏感。自从程间寻那天暴雨跑去武东市把他找回来，他不管干什么都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一回头一个准，每次都能跟程间寻撞个正着。
—从今往后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好吗，我还是你哥。
“不要，要么我说，要么我跟你一起。”程间寻知道他又在想什么，登时转过身，“他们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比起心疼，我还是更喜欢身体上的疼。”
他才不要藏着掖着的感情，就算做不到让所有人知道，那他也要让所有跟他认识的、有交集的活物都知道自己家里有人了！
亲情爱情二选一的送命题不会出现在这个开明又充满爱的家庭，但短时间无法接受、气上头的怒火大概率逃避不掉。
他这个人跟“有趣”不搭边，不精通情调，情绪波动也很小。他可以是一个很好的队长，一个优秀的晚辈——唯独爱人，他确实少了点浪漫。
但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纪流跟他对视着，最后也没在这件事上跟他僵持，心里暗自筹备到时候的说辞。
????????
蝴蝶是随手拿菜单折的，小小的一个落在纪流心里，扑闪着翅膀给心尖都吹了股暖风。
纪流有心想帮他扛几棍，但程远通常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我房间盒子里的蝴蝶是你放的吧。”
……
这话说得没什么可信度，程间寻抱着他的手收紧：“……你那会儿是不是真的准备放弃我了？”
程间寻折腾这么久，脑子困了人还没困，下巴抵在纪流肩上，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突然响起纪流以前跟他说过的话。有记得清楚的，有模模糊糊的。
“不是……我就是出去散散心。”
纪流试着转移掉这个破坏心情的话题，朝窗外看去：“许个愿吧，你以前不是总嚷嚷说看见星星就要许愿吗？”
他自己的结局。
他早就没法全身而退了。
纪流想到在游泳馆时女人说的那番话，有意无意地开口道：“小寻，跟我在一起觉得无聊吗？”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两点钟了还没困意。
程间寻把蝴蝶放在他枕头上，在黑暗里看着他侧脸问道：“哥，我们现在算在一起了吗？”
—嗯，我永远都是你哥。
他用的是陈述句，程间寻也实话实说：“像不像阿姨折的？你要是喜欢我每天都给你折，从此以后咱俩就是养蝶大户。”
窗帘被吹开一个角，长时间孤寂的天空终于出现了几颗星星。
你要不绑我，那我可就不客气来绑你了，他心里默默补充道。
只是宣誓主权，不代表他追人的长征到头了。
他那一周去的是实战营，一个全程虐待体能跟心理防线的地方。
“哥……”程间寻心底漫上一种难以名状的酸楚，直等纪流问了句怎么了，他才继续说道，“我们吵架那次……你临时出差一周，是在躲我吗？”
“当然灵，天定缘分，谁不灵验让月老去砸他家窗户。”程间寻扯皮有一套，过了会儿，又收回吊儿郎当的笑，正经道，“哥，还好你还没有放弃我。”
] 这是纪流第二次听见他说这句话，轻声笑了笑，覆上他的手背，用他的手指把蝴蝶内侧的翅膀翻了进去：“这样才像。”
纪流简洁利落地给他上完药，起身把浴室溢出来的水扫了下，不用回头都知道程间寻肯定在盯着自己看。
纪流愣了愣，又暗自重复了一遍，笑道：“说出来还灵吗？”
“希望纪流能有越来越多的爱和好运。”他对着天空打了个响指，“希望纪流永远爱我，这个算吗？”
话音刚落他又话锋一转：“虽然不会再有下次了，但我觉得你还是可以强迫我。真的，我愿意被你强迫啊，干什么都行，想绑想打随你便，做不死就往死里做。”
“不是霸道，是宣誓主权。”
但问题的答案肯定是否。
程远虽然开明，但从小对程间寻的教育都很严格。家里所谓的家法其实就是条爬山时顺路捡回来手臂粗的木棍，每次程间寻犯大错的时候都得跪下来挨几棍。
似乎是第一次跟程间寻讲这些心里话，他竟然还有点不自在。
死去片子上香。
倒不是想躲，只是他也没想好要怎么面对程间寻，又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所以只能借助外界的力量折磨掉自己仅有的精力。
如果老刑警真的因为这件事再掏出棍子，那还是打在自己身上吧，纪流想，毕竟是他先招惹的程间寻。
他又想起了程间寻喝醉那天他在盒子里翻出的那些蝴蝶。
程间寻还真没什么愿望，这辈子过得无忧无虑的，要什么有什么。
纪流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声音太轻就显得有些虚幻：“那我也不能真的去强迫你吧……感情也不是一定要在一起才算有结果，就停在家人的位置……也是一种结局。”
纪流：“……”不太合适。
不至于留下什么伤，但疼是肯定的。
无奈叹了口气，关灯刚躺上床，程间寻的手就搂了上来——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他手上刚折好的一只纸蝴蝶。
程大顾问噌一下坐起来，脸色
金蓉跟程远是知道他们性取向，但不知道他们俩搞在一起了。同一个屋檐下一起长大的兄弟，任哪个家长一时半会儿都接受不了。
“那你想暧昧多久？”纪流的声音传了过来。
纪流听着他询问中又带着点威胁的话，挑眉笑笑：“你这么霸道？”
—是没喝醉，但脑子也不太清醒了。
程间寻从这话里听出几分松动的意味，立马逮住机会顺杆爬：“我一天都不想，你要是现在同意，我马上开始全方面无死角平等地对所有人公开。”
—你认错人了……程间寻。
纪流偏头看他，眼里有一贯纵容的笑，拿了个枕头盖在他脸上。
没等纪流回答，他又说：“不算的话也可以再暧昧一阵子，不过我话说在前面，暧昧多久都可以，但你人肯定是跑不掉了。”
纪流看他握着手机的手蠢蠢欲动，抽出手机放回床头：“小寻，叔叔阿姨那边，抽个周末回去我跟他们说。”
—对不起小寻，让你为难了。
腰上被人按了两下，纪流下意识拍了拍他手背，看着天花板没说话。
他这辈子一点苦没吃过，但纪流不一样，纪流一点苦没少吃。
纪流沉默了。
“给你的。”程间寻道，“本来想买几只好看点的蝴蝶给你养，但又怕万一养死了你要难过。前两天找人定了批机械蝴蝶，等到了就给你。”
这是他的自我认知，但在程间寻那完全不成立。
他常年跟罪犯打交道，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特别敏感。自从程间寻那天暴雨跑去武东市把他找回来，他不管干什么都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一回头一个准，每次都能跟程间寻撞个正着。
—从今往后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好吗，我还是你哥。
“不要，要么我说，要么我跟你一起。”程间寻知道他又在想什么，登时转过身，“他们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比起心疼，我还是更喜欢身体上的疼。”
他才不要藏着掖着的感情，就算做不到让所有人知道，那他也要让所有跟他认识的、有交集的活物都知道自己家里有人了！
亲情爱情二选一的送命题不会出现在这个开明又充满爱的家庭，但短时间无法接受、气上头的怒火大概率逃避不掉。
他这个人跟“有趣”不搭边，不精通情调，情绪波动也很小。他可以是一个很好的队长，一个优秀的晚辈——唯独爱人，他确实少了点浪漫。
但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纪流跟他对视着，最后也没在这件事上跟他僵持，心里暗自筹备到时候的说辞。
????????
蝴蝶是随手拿菜单折的，小小的一个落在纪流心里，扑闪着翅膀给心尖都吹了股暖风。
纪流有心想帮他扛几棍，但程远通常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我房间盒子里的蝴蝶是你放的吧。”
……
这话说得没什么可信度，程间寻抱着他的手收紧：“……你那会儿是不是真的准备放弃我了？”
程间寻折腾这么久，脑子困了人还没困，下巴抵在纪流肩上，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突然响起纪流以前跟他说过的话。有记得清楚的，有模模糊糊的。
“不是……我就是出去散散心。”
纪流试着转移掉这个破坏心情的话题，朝窗外看去：“许个愿吧，你以前不是总嚷嚷说看见星星就要许愿吗？”
他自己的结局。
他早就没法全身而退了。
纪流想到在游泳馆时女人说的那番话，有意无意地开口道：“小寻，跟我在一起觉得无聊吗？”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两点钟了还没困意。
程间寻把蝴蝶放在他枕头上，在黑暗里看着他侧脸问道：“哥，我们现在算在一起了吗？”
—嗯，我永远都是你哥。
他用的是陈述句，程间寻也实话实说：“像不像阿姨折的？你要是喜欢我每天都给你折，从此以后咱俩就是养蝶大户。”
窗帘被吹开一个角，长时间孤寂的天空终于出现了几颗星星。
你要不绑我，那我可就不客气来绑你了，他心里默默补充道。
只是宣誓主权，不代表他追人的长征到头了。
他那一周去的是实战营，一个全程虐待体能跟心理防线的地方。
“哥……”程间寻心底漫上一种难以名状的酸楚，直等纪流问了句怎么了，他才继续说道，“我们吵架那次……你临时出差一周，是在躲我吗？”
“当然灵，天定缘分，谁不灵验让月老去砸他家窗户。”程间寻扯皮有一套，过了会儿，又收回吊儿郎当的笑，正经道，“哥，还好你还没有放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