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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是风系异能者啊速度真快……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她忍着泪,走到秋方的门口,想敲门——她觉得一个人哭泣的时候,身边不应该一个人都没有。

    “我们会想到办法的。”秋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别弄得像遗言一样。”

    真可笑,她都已经开始相信这种东西了。

    她无法阻止阿空的死亡,并预见了秋方的离开,打算予以支持。很有她的风格,她向来都是尊重别人的想法的。

    它对自己的未来早有预料,树对自己命运的预知能力是很强的。因此它这几天并不是完全在等死,它将自己全部的解毒功能用在这里,集结自己最后的营养,长出了这颗种子。

    她也太悲伤了,以至于在这一刻没有采取最合适的行动。

    花书雪便放下手,有那么一丝被点醒的感觉,“你说得对。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了解她……但你说的对……”

    她心里嘲笑自己,却还是想抓住这一丝希望——哪怕它又可笑又虚无缥缈。

    “不确定,这次的灾难是全球的。”纪扶光没把话说死,“但地球历史上那么多次生物大灭绝……”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

    《末日扶光》

    会这样吗?

    “如果是我,我肯定希望我难过的时候有人陪我。”阮游道:“但秋老板的话,现在应该会想自己待一会。”

    “等她自己出房间吧。”

    在尊重别人的的想法这方面,她或许该跟纪扶光学一学,花书雪想。

    她的手还没落到门板上,阮游突然出现在她身边,拉住了她要敲门的手。

    阿空:可是我撑不住了。

    阿空:再见。

    秋方满怀希望地打开纸卷,是几张地图。

    这几天秋方一直闷闷不乐,阿空的回应也越来越少。她对此并不是毫无预感。

    直到纪扶光都快吃完了,秋方才走了出来,脖子上挂着一根红绳。

    逐风点头。

    直到早餐做好,纪扶光才打着哈欠下了楼,手里握着一个纸卷——她其实也好几天没有睡了,只是她的精力比秋方强得多,因此状态差得没有秋方那么明显。

    这话说得好像诀别,逐风很是困惑,阮游是它师傅,它当然很喜欢,并不想分开。但它又不会说话,于是只好伸爪子用力扒拉阮游,想让阮游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倒在床上,倚着床头,望着窗外,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

    下一刻,他出现在了逐风身边。

    花书雪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那么多次,哪次也没能彻底消灭掉生物圈,能生存的地方,存在的几率很小,但一定有。”

    于是花书雪摸了摸她的头,“是啊,你可是秋方,秋老板。”

    秋方看着这些,眼睛亮起来。

    花书雪也是恍然,原来纪扶光这几天不睡觉是在忙这个。

    那上面挂着一枚长条形、两边宽窄不同的木质坠子。

    秋方还是不接,她想到了动漫里那些立flag的人,只要不让他们立完这个flag,他们就会一直撑着,不会死。

    秋方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觉了。

    秋方狂点头,“你怎么知道?”

    掉下来的叶子被清理到结界之外,被酸性的雨水催化,腐烂得异常之快,散发出难闻的酸臭味道。

    花书雪摇头,“还没有。”

    ……

    她再也没有看见晴天的那天了吗?

    这几天,阿空越来越虚弱,对她呼唤的回应也越来越少。今天凌晨,她已经断断续续地呼唤了阿空好几个小时,但阿空,一次都没有给出回应。

    对秋方这种人来说,说话很显然有助于思考,片刻后,她慢慢冷静下来,“纪神相信我能走,地图都给我了,我应该往好了想。”

    花书雪心说这方面你们倒是挺有默契的,点了点头,也坐下吃饭。

    这世界,会一直都这样吗?

    已然千疮百孔的树枝咔吧一声断掉,树种掉落,掉在了她身上。

    果然,秋方卷起地图,拿好,放进仓储系统。

    它说,它的种子很坚硬,秋方可以在宽的那一头打上孔穿上绳子,这样她就可以带着它,叫她接过它。

    “那我陪你收拾收拾东西。”花书雪也站起来,跟上秋方,“走吧。”

    只是,当这一刻真的到来……还是很难接受。

    第三天,它的根系几乎全部烂掉。

    花书雪安静地凝望着她。

    “那我去厨房了。”花书雪转了个方向,“吃了东西也许会好一些。”

    桌上的三人都沉默地看着她。

    “还真不等我。”秋方抽着鼻子坐下,眼睛通红,“你们都快吃完了。”

    “徒弟啊。”他满是惆怅地拍了拍狼头,“我教你的,你都记住了吗?”

    “我真的好害怕啊,花姐。我不知道你跟纪神有没有害怕过,你们好像都不会害怕,但我真的好害怕——到处都是天灾和活死人……”秋方收拾房间的动作愈发暴力,像是在发泄恐惧,“可是话我都放出去了,而且再也见不到阿空的话,好像更可怕……”

    阿空走了。

    这人早上一般都是吃两份,多了也就是三份,今天吃这么多,肯定要撑到了。

    将那纸卷放在桌上,纪扶光第一时间塞了一口吃的,“秋方还没出来吗?”

    阿空说,是种子。

    她猛地坐起来,“阿空?你醒了!这是什么?”

    ……

    阿空:我也舍不得你。

    因着秋方和阿空的事,这顿饭吃得格外沉默。

    第五天,阿空的叶子已经掉了百分之八十。

    秋方还想多吃几口,但边哭边吃实在吃不下去,于是她干脆放下东西,道:“阿空说,只要找到合适的地方把它种下去,它就会长出来,我们还能再见。”

    树枝斑驳,上面的树皮已经掉得差不多了,露出已经被腐蚀得很脆弱的木质部,固执地横亘在她面前。

    第六天凌晨,她终于有些累得撑不住了,精疲力竭地倒在床上,准备睡一会。

    她闭眼,耳边却突然传来细碎的沙沙声。窗外伸进一根斑驳的枝条,上面挂着一颗长条形但两边宽窄不同的木质坠子。

    一口吃的下去,秋方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只能和着泪水咀嚼。

    那声音的穿透力是如此之强,如此尖锐。一路刺穿了门板,刺穿了她的耳膜,直到刺痛她的心。

    那几张地图像是什么定心丸,让秋方愈发坚定,也再度积极起来,“我有异能,有安全屋,我不会出事的。我可是要成为末世安全屋之神的女人啊!”

    “记住了就好,毕竟我应该没法教你第二遍了。”阮游笑,但笑得不怎么好看,“那可都是我压箱底的本事。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我教你这些的时候可一点都没考虑我自己。你要是学得差一点,都算是对不起我!”

    纪扶光拿起她的第四份早餐,道:“没有。”

    这个问题问得简直有点愚蠢了——但纪扶光还是道:“很多植物死前都会耗尽最后的营养开花结种。”阿空自然也会这么做,而且它有智力,应该还会比别的植物做得更好。这颗种子一看就很结实,包死不掉的。

    阮游撸起袖子,“我也来帮忙。”

    大概是为了陪陪秋方。

    没等秋方开口,纪扶光已经了然,“是阿空的种子吧。”

    花秋两人离开饭桌后,纪扶光决定在这里再等一会,而阮游跟个大耗子似的钻走了。

    最大的一张是世界地图,标记了六七个地点,然后附了六七张小地图,                                                分别对应着每个标记的地点。末世没有打印机,因此纪扶光全是手绘,但异常详细。

    “那就等她自己出来吧。”纪扶光便在桌边坐下,开启蝗虫模式,“等她出来……我再跟她说。”

    她嗓子突然就不堵了,速度很快地填饱了肚子,带着一点略带歉意的笑容,站起来,“那个,我可能要走了。”

    回到房间,秋方边收拾东西边发出咯吱咯吱的磨牙声,听着十分叫人牙酸。

    纪扶光设置的空间结界能阻挡从天而降的雨水,却不能阻挡从地下渗入的那部分。酸雨一刻不停,土壤也变得有毒有害,阿空努力地收缩自己的根系——但酸雨无处不在。

    过了好半晌,她才把这口吃的咽下去,小心翼翼地把红绳上挂的东西从衣服里抽出来。

    花书雪困惑地回头看阮游。

    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地方——这几天阿空的意识难得如此清醒,一直向秋方传递着它的想法:等你找到那样的好地方,把我种下去,我就会回来。我会努力,会长得很快的,真的,很快就会再见。

    “所以我不确定,”纪扶光将手里的纸卷推给秋方,“标记了一些我觉得有可能的地方。”

    此时花书雪正好下楼,要去厨房准备早餐,刚下到一楼,她就听见秋方的房间里传来了绝望的哭喊。

    纪扶光既然支持她走,花书雪便也不打算拦——虽然她真的很担心秋方的安全。

    花书雪瞥了她一眼。

    秋方不想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秋方说话了。

    “还有那样的地方吗?”秋方带着期待的目光看向纪扶光,“我想去找找。”

    秋方从积分商城兑换了大量的清水,但人力终不能抵过天灾,她的努力只是杯水车薪。

    但是你用这么隐晦的方式……人家可看不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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