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9章

[    【作者折梅手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她闭眸侧躺在冰面上，听到湖面下有大鱼跃动的声音。

    下联：宝贝拿来换酒钱。

    泰忠说，修真界以实力为尊，最是慕强。唯有强大的修为，才是获得他人敬佩与折服的唯一通行证。

    巫女周湘筠垂眸，轻启唇：“好玉。”

    赤蛇点点头。

    海鸥飞过，青葙低头紧握着手中的木牌。娘，你看过海吗？

    “小友，当心些。”

    玄机岛上的城镇中，琳琅满目的摊位星罗棋布，与云山城相似，旌旗招展，热闹非凡，各色美食小吃香气诱人，各种店铺鳞次栉比，做衣裳的、卖香料的、银楼、书铺。

    当铺里。

    青葙踉跄了两步，忙鞠躬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大雨终会停下，山道上被火烧过的草也会长出新芽。嫩绿色的芽，迎着风柔韧地飘摇。

    好玉。虽是凡玉，已是上品。

    掌柜用一根细线将玉佩悬起来挂在醒目处，盘算着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是天虞神女。”

    咚，咚，咚。

    青葙从前不爱做梦，做了梦也会很快忘记。

    他乐呵呵地伸出左手接着。不一会儿，袖子里的小赤蛇就爬了出来，趴在他的手心中。

    “天虞神女。”

    周湘筠注意到她的异常，冷淡提醒道：“这里是玄机岛，不可任性……拿灵石来，去买下便是。”

    欧阳肃沉吟片刻，笑道：“不可能。那位小友身上毫无灵力。”

    但青葙很快发现一个问题。

    青葙不言不语，跟着他们登上大船，看着他们谈笑风生，也笑里藏刀地试探。周围人熙熙攘攘，她只捧着脸眺望着远方。

    青葙站在柜前，犹豫了许久，终于将匣子里那块龙形玉佩拿出来：“老板，活当。”

    远方是什么模样？

    这么想着，她又兴奋起来，脸上蜘蛛变成浅浅的血红色。

    掌柜忙不迟疑地拿来典当契。

    赤蛇浑身通红，如一团烛火。额上长了一对长尖角，细看又有几分龙的模样。

    高个女子紫发长束，端庄伫立。长长的紫鱼耳坠轻轻摇动，鱼儿摆尾，好似在空气中荡起涟漪。她眸光淡淡疏离，透露出一份洞悉世事的深邃与超然尘世的高雅。

    但近来，她总会梦见一片无垠的白色冰湖。

    像是潮起潮落的心跳声。

    围绕在她身边的妹妹则娇小玲珑，面容俏皮可爱。狡黠的眼睛上斜趴着一只八脚黑蜘蛛。她嘴角挂起一抹顽皮的笑容：“巫女姐姐，您也在看那块玉。”

    下了船，青葙一边听着神女的传说，一边新奇地望着玄机岛的一切。

    活当保留赎回的权利，死当那便是不要了。

    欧阳肃：“你是说，刚才遇到了故人？”

    老者却是移形换步，瞬间                                                闪避。

    那老者满头白发，声音沧桑，竟能健步如飞、蹑影追风？

    *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抬头仰望，脸上露出尊崇的目光。

    青葙来不及多想，揣着灵石准备找落脚地。

    巫女姐姐从鬼林放走萧霁一事，长老们都不知道。她可不能说漏嘴了。不过，那块玉佩确实好看嘛，不如把那个掌柜的杀了，把玉佩抢过来，还可以顺便让她的小蜘蛛喝点新鲜的人血。

    所以，这位天虞神女一定很强。

    “确实是好玉，好漂亮！”妹妹钟盈提议道，“我觉得很适合萧霁萧哥哥呢！不如姐姐将它买下来，送给萧哥哥，他一定会很喜欢！”

    越靠近玄机岛，这个梦就越频繁。

    赤蛇又摇摇头。

    少女走了进去。

    那些云聚成一个人的背影。

    在玄机岛，通行物是“灵石”。常人所用的银子全无用处。

    青葙刚才在大街上转了几圈。吃个饭差不多要三两灵石，住客栈要七两。千机学宫的大选差不多在十五日后。她飞快地计算，两百灵石足够。

    “天虞神女常孑然站在雪山，于天池边冥想，与天地通念。”

    千机学宫的新生大选就要开启，五年才有一次。各地的修士奔赴于此。

    侍女姐姐们说，天虞神女是千古万代以来，唯一一位入长生九境的修者。

    青葙循着众人的视线看去，一座巍峨壮观、仙气缭绕的楼宇矗立在视野之中，连绵万里不见边际，磅礴之势令人叹止。然而，真正让人忘神的却是建筑上空的云。

    神女安静地垂眸沉思，深蓝色的衣裙飞舞，万物都为她的神圣倾倒。

    青葙穿过城镇的街头巷尾，认真盘算、对比各家客栈的费用，最后天快要黑了，这才寻了一家便宜的住下了。

    远方是海连着天，天连着海。分不清海与天。

    欧阳肃走了几步，感觉到右袖子里有东西在闹腾。

    天池雪白清澈，四周十六座山峰，苍翠连绵。池水自峰壑之间流向九州各地，又称万江之源。

    从山道入平地，地势慢慢开阔起来，大道上南来北往的人也渐多了起来。形形色色的人群互相打量，多的是衣着光鲜者，又或者高大威严的修士。

    “别胡说。”周湘筠斥道。

    当铺内陈设井然有序，古籍字画、瓷器古玩按照类别整齐排列。身着长袍马褂的掌柜，一把算盘拨弄着响亮，在青葙迈进门的一刹那抬起头。他面容清癯，微微一笑：“小姑娘，来当东西？”

    她看得入神，没注意迎面走来一老者，差点撞到人家身上。

    鼻尖瞬间聚集了许多香味，耳朵也听到玄机岛上热闹叫卖的声音。

    门外恰好经过两名女子。

    街道两边还分布着各式各样的楼阁。茶馆里茶香幽幽、沁人心脾，尽显风雅；乐馆中琴瑟和鸣，吟诗作赋；棋馆里，有修士们在对弈斗智，悟道参玄。

    钟盈立马双手捂住嘴。黑蜘蛛的八脚随着她脸上的肌肉蜷缩起来，做出害怕委屈的模样。

    他这个年纪，从前认识的常人朋友早已经老去死绝。

    人群纷纷手掌合十，虔诚地祝祷。穿着朴素的清修、身高魁梧的壮汉，就连玩乐嬉闹的世家公子，此刻的神情都只有肃穆认真。

    直到抬头看到巷角一家当铺。

    “成。”

    青葙不愿死当，刚要离开，奈何肚子重重叫了两声。她咬牙，狠狠心：“……能当多少？”

    “神女陨落之后，天池边的云仍然汇聚成她的模样。就是咱们刚刚看到的。”

    等她再直起身子，长巷尽头，哪还有老者的身影？

    《绝世废柴，剑阁三小姐》

    怪不得泰忠对她的小匣子嗤之以鼻。

    海风中带着湿润的气息，空气中落针可闻。

    有时候她就躺在树下沉沉睡去。

    女子的衣袂飘动，长发随风起舞。在半空之中，朦朦胧胧，高洁无暇。令整个世界都屏息凝神。

    青葙用印泥按了指印，心中又想起辛娘。她出了门才从掌柜给的囊袋中拿出一块灵石，举在日光下，好奇地打量着这种不规则的晶状体。

    神女见天下势力暗有罅隙隔阂，为了让所有心怀修真之愿者，有一处不论身份、不分阶级的学习之所，于是创立了千机学宫。

    它摇头摆尾似乎在说些什么。

    拖着饥肠辘辘的身体，青葙漫无目的走了许久。从前云山城里有一家医馆永远会为她开门，如今连一处容身之地都找不到，宛如游魂。一切都是热闹的，也是陌生的，是她从未进入过的世界。

    灵石之中隐隐可见流动闪烁的光芒，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泰忠说过的灵气？

    掌柜心道，龙姿栩栩如生，玉质通体圆润，贵气满盈。再仔细一摸，此玉还有蕴灵养神的效用。他上下打量一番来客：“姑娘第一次来玄机岛吧。只有灵器可以活当，凡物只能死当。”

    掌柜满面春风。没想到今日这生意做得这样快。

    一个女子。

    欧阳肃搞不明白它到底想说什么，只好温和地指腹抚摸它的脑袋：“出学宫了，想玩点什么？”

    正想着，身边嘈杂的声音突然都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青葙背着包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饿了就吃野果，渴了就喝溪水。渐渐地，身体的伤一点点好起来，从行半日休半日，到行两日歇息一日。

    赤蛇玩心四起，立刻将想说的话都忘诸脑后了。

    掌柜伸出右手比了个数字：“两百灵石”。

    无论他们是真心，还是人云亦云，此刻的沉默都让青葙实实在在的震撼不已。

    当铺门口贴着一副对联。上联：人生自古谁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