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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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桑闭着眼睛躺在棺材板上：“好困。雨还没停？”
怎么看，也不太可能再找个女人配阴婚。
钱圜想的是，这听风蛇蛋不会是在他店里买的吧？他店里的空壳概率确实比较高。不过一次性就买到想要的了，谁还会接着买？
钱圜就坐在她对面，问：“你是为了这个伤心吗？”
所以，痛痛快快地哭吧，彻彻底底地哭吧。
“……”青葙放弃了。还是安静烤火吧。
谢折悬面无表情：“这是说我最像鬼？”
钱圜这么多年听说过无数半途放弃登天梯的人，还真没听说掉下来的。
谢折悬想了想：“盗墓的。”
那墓门边上的少年一身黑衣，身材修长。额前几缕半长不短的碎发轻动，棱角分明的脸气质冷酷。
越桑惊喜：“小妹妹一个人不敢在这过夜？”
这就叫做“抽盲蛋”。
“外面的石碑上刻了个女子的姓名，”谢折悬抱着双臂，一脸冷漠道，“说不定是这墓的女鬼。哭她回不了家。”
掉下来？
浅坑里还躺着一个少年。
湿衣服散发出的水汽与篝火的烟气交织在一起，青葙一边翻转着手心手背，礼貌地攀谈起来：“三位，嗯，朋友，怎么称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刚才的那一抬眸，小姑娘的脸上满是泪痕。
《绝世废柴，剑阁三小姐》
一滴，一滴，滴落在地面巨石上，被溅得粉身碎骨。
他摇着折扇，眉眼如画从容，看起来文质彬彬。打开话匣子道：“你从玄机岛来？千机学宫最近在招生，应该很热闹。”
谢折悬想起了一个人。
青葙猛地抬头。
“你身上的伤？”
钱圜打了一寒颤：“外面好像很冷。”
这三个人，两男一女。一个坐着，悠然自得；一个躺着，纸遮着脸；还有一个站着，寂然冷漠。
让人一下子想到一句诗：“秋水为神玉为骨。”
快留住她。
青葙：“影子。”
与己无关，不必置言。他垂了垂眸，看向身侧的石壁。石壁上渗入的水正在往下滴落。
就哭这一次。又没有人看见，没有人听见。
“不碍事。”她坐在明与暗的边缘，仰脸一笑。火光映在漆黑的瞳孔，有种别样的鲜活。
青葙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没有。”
月光勉强穿透稀疏的云层，青葙睁开眼。她滑进了一处浅坑里。
她寂静地看着棺材，默默地从怀里拿出刻着娘名字的木牌。
于是出墓去寻蘑菇。
越桑挪了半个屁股：“把小姑娘叫进来。”
只哭这一次。
青葙哭得太过于投入，以至于完全没有听到身后石门半开的沉闷声。
他的眼睛狭长而薄情。鼻尖上，有一颗不起眼浅淡的小痣，离得这么近才看清楚。
青葙伏在膝盖上，泪水止不住向外涌。
眼神却是一瞬的警惕，像倔强的小动物。
钱圜的扇子顿了一顿，“谁是鬼？”
正是当日在小雪灵兽店中出现的三人。
直到一道清冷的少年声音闯入她的耳朵。
那声音出尘脱俗，如泥沼里的雪莲，淡若无味，自生自灭。
他们没有吐露姓名。青葙能感觉到，这倒并不是刻意隐藏，而是觉得萍水相逢，都是过客，不必问姓名。
谢折悬看着她，少女的眼角正正落下一滴泪。
她刚要开口。身侧，谢折悬伸出食指，不讲道理地压在她的唇上。
她的直觉。这三个人怪是有点怪，但是不坏。
“可万一真是鬼怎么办，我怕鬼。”钱圜看向罪魁祸首，“都怪阿悬吓我。”
他正眼看向青葙。小姑娘身材干瘦，衣衫半干松垮，毫无美感。好几处血痂使她本就不起眼的脸更加狼狈。
濛濛细雨中，漆黑的森林被一层厚重的潮湿笼罩，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植被的混合气息。
雨珠从叶尖滑落，远处传来的鸟鸣细碎。一滩积水反射着微弱的光影，将周围的景象扭曲成一幅流动的画卷。青葙脚步踏下，激起一圈细腻涟漪。她弯下身，在草丛里扒寻。
哭完雨停了，她会再站起来。
怎么下雨天大半夜还要赶路，她就想继续留在这闷头睡觉。
钱圜：“驱邪的。”
头顶上树木的轮廓在夜色中变得模糊
娘被烧掉的时候，她被青无仞罚跪，全然不知情。就算知情又怎么样，她拦不住熊熊烈火。
——
人生，就是要睡觉！休息！瘫着！
青葙全身上下都湿漉漉的，很快就在脚下浸湿了一大片。她的鞋破了，露出的大拇指沾满了泥，往回缩了缩。
可他的目光，比秋水更冷，比玉更寒。
谢折悬站在角落，背靠着粗糙的石壁。无声的火光照着他的脸明明暗暗，声色不动。
青葙独自在墓里待了一阵。为了感激墓主人，表达打扰的歉意，她勤快地将棺材旁边的杂草都清理掉，用石头堵住漏水的几处地。
青葙鼓起勇气追了几步。
地上的青苔吸饱了水，青绿欲滴，腻滑无比。它们不知悲喜，没有烦恼，不知明日。
好饿。青葙叹了口气，立马又想到，现在是春天，又是雨后，地里应该会有很多蘑菇。
想到有人一直在听自己的嚎哭声，青葙一下子变得有几分局促。等她呆呆地跟在后面走进墓室里，发现不是有人，是有“三个人”，更加羞愧难堪起来。
地上，影子被拉得长长的，与黑暗融为一体，又像是夜色中孤独的存在。
却是脚下一歪，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就一路顺着泥泞的草坡滑了下去。
越桑：呜呜。
只有温暖的篝火在跃动着。
越桑：“配阴婚的。”
除了——此时正在墓内部躲雨的三人。三人修为境界高，耳力自然也比一般人灵敏些。
越桑纹丝不动。她脸上盖着一张乐谱，只有鼻息使纸极微弱地颤动，表明她还活着：“你找阿悬要两张驱鬼的符箓不就好了。”
雨声噼里啪吧，越来越大，掩盖了一切声音，什么都听不到了。
越桑被催促着，不情不愿地从棺材板上爬起来，脸上的纸随之飘落，青葙这才看清她的面容。这女子双眼无神，脸色苍白，像是积攒了八百年的怨气，迈着沉重的步伐向陵墓口走去。
他的手指好冰好冷。
“？”
“丧姐，你快让开棺材板。好歹给人家留个回家的路。”钱圜说完又觉得不对，“她”要是回家了，他们岂不是要跟鬼待在一起？
她的心情平复了些，本也不是畏头畏尾的性子。当下便放松大胆地往篝火走近，烤烤身子。
墓碑上刻的是个女子姓名，铭文里说她早逝，终身未嫁。
“三位鬼大人，”青葙用手背飞快地将眼泪都擦干净，真诚地鞠了一躬，“我不是故意吵到你们安息的。”
不知不觉，不知何时，外面的雨变小了。钱圜三人向青葙告别。他们有事在身，得继续赶路了。
——
耳边听得那哭声，断人肝肠。钱圜以扇击手，叹道：“占她坟墓又赶她走，实在叫人不忍心。”
钱圜继续问：“鬼有影子吗？”
沉默一阵。雨声越来越大。从石门缝隙里吹进一缕阴冷风。
“你们是想去看热闹的吗？那不用去了，早已经结束 了。”青葙大大方方地分享经历，“第三关是千步登天梯。我是最后一个爬上去的人……不对，我没爬上去，我掉下来了。”
钱圜笑了笑，如春风和煦。他指着自己脚下：“小姑娘，你看地上这是什么？”
“……”钱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知道谢折悬这小子一向丧心病狂，说不出什么正经话。
越桑：“一向只知道你爱兽如命，没想到你还怜香惜鬼。”
过了一会，肚子咕咕地叫起来。
这少年好眼熟。
空地上燃着一丛篝火。
那样的眼神，怎么会只是为了一只听风蛇蛋？
可惜青葙不知道这些。她伸出手，将刚刚捡到的纸递过去：“你的乐谱。”
他没再开口说话，转身回去。
于是青葙将目光投向最后还未说话的站在角落里的人。
沉默与温暖让人晕晕欲睡，很是安详的氛围适合长眠。青葙脚趾上的泥巴很快变得干硬。她从袖子里拿出破裂的听风蛇蛋壳，不舍地放进篝火中，看着它一点点融化不见。
至于驱邪，谁会来墓室里驱邪？
“嗯。”青葙略显遗憾地说，“我在玄机岛上的灵兽店买的，可惜是个空壳。”
“进来。”
钱圜也微微一笑：“小姑娘。长风破浪会有时，柳暗花明又一村。”
“有人在哭，哭得特别惨。是个女孩子。”钱圜摇着折扇，津津有味地猜测，“会是什么人？发生了何等事？”
少女带泪的眼神浮现在谢折悬的脑海。
越桑毫不奇怪：“你非让阿悬叫人家进来，人家可不误解么。”
好在草很厚，减轻了疼痛感。
娘活着的时候说过，人死了总要入土为安。可是娘死了，却被青家人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 越桑闭着眼睛躺在棺材板上：“好困。雨还没停？”
怎么看，也不太可能再找个女人配阴婚。
钱圜想的是，这听风蛇蛋不会是在他店里买的吧？他店里的空壳概率确实比较高。不过一次性就买到想要的了，谁还会接着买？
钱圜就坐在她对面，问：“你是为了这个伤心吗？”
所以，痛痛快快地哭吧，彻彻底底地哭吧。
“……”青葙放弃了。还是安静烤火吧。
谢折悬面无表情：“这是说我最像鬼？”
钱圜这么多年听说过无数半途放弃登天梯的人，还真没听说掉下来的。
谢折悬想了想：“盗墓的。”
那墓门边上的少年一身黑衣，身材修长。额前几缕半长不短的碎发轻动，棱角分明的脸气质冷酷。
越桑惊喜：“小妹妹一个人不敢在这过夜？”
这就叫做“抽盲蛋”。
“外面的石碑上刻了个女子的姓名，”谢折悬抱着双臂，一脸冷漠道，“说不定是这墓的女鬼。哭她回不了家。”
掉下来？
浅坑里还躺着一个少年。
湿衣服散发出的水汽与篝火的烟气交织在一起，青葙一边翻转着手心手背，礼貌地攀谈起来：“三位，嗯，朋友，怎么称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刚才的那一抬眸，小姑娘的脸上满是泪痕。
《绝世废柴，剑阁三小姐》
一滴，一滴，滴落在地面巨石上，被溅得粉身碎骨。
他摇着折扇，眉眼如画从容，看起来文质彬彬。打开话匣子道：“你从玄机岛来？千机学宫最近在招生，应该很热闹。”
谢折悬想起了一个人。
青葙猛地抬头。
“你身上的伤？”
钱圜打了一寒颤：“外面好像很冷。”
这三个人，两男一女。一个坐着，悠然自得；一个躺着，纸遮着脸；还有一个站着，寂然冷漠。
让人一下子想到一句诗：“秋水为神玉为骨。”
快留住她。
青葙：“影子。”
与己无关，不必置言。他垂了垂眸，看向身侧的石壁。石壁上渗入的水正在往下滴落。
就哭这一次。又没有人看见，没有人听见。
“不碍事。”她坐在明与暗的边缘，仰脸一笑。火光映在漆黑的瞳孔，有种别样的鲜活。
青葙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没有。”
月光勉强穿透稀疏的云层，青葙睁开眼。她滑进了一处浅坑里。
她寂静地看着棺材，默默地从怀里拿出刻着娘名字的木牌。
于是出墓去寻蘑菇。
越桑挪了半个屁股：“把小姑娘叫进来。”
只哭这一次。
青葙哭得太过于投入，以至于完全没有听到身后石门半开的沉闷声。
他的眼睛狭长而薄情。鼻尖上，有一颗不起眼浅淡的小痣，离得这么近才看清楚。
青葙伏在膝盖上，泪水止不住向外涌。
眼神却是一瞬的警惕，像倔强的小动物。
钱圜的扇子顿了一顿，“谁是鬼？”
正是当日在小雪灵兽店中出现的三人。
直到一道清冷的少年声音闯入她的耳朵。
那声音出尘脱俗，如泥沼里的雪莲，淡若无味，自生自灭。
他们没有吐露姓名。青葙能感觉到，这倒并不是刻意隐藏，而是觉得萍水相逢，都是过客，不必问姓名。
谢折悬看着她，少女的眼角正正落下一滴泪。
她刚要开口。身侧，谢折悬伸出食指，不讲道理地压在她的唇上。
她的直觉。这三个人怪是有点怪，但是不坏。
“可万一真是鬼怎么办，我怕鬼。”钱圜看向罪魁祸首，“都怪阿悬吓我。”
他正眼看向青葙。小姑娘身材干瘦，衣衫半干松垮，毫无美感。好几处血痂使她本就不起眼的脸更加狼狈。
濛濛细雨中，漆黑的森林被一层厚重的潮湿笼罩，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植被的混合气息。
雨珠从叶尖滑落，远处传来的鸟鸣细碎。一滩积水反射着微弱的光影，将周围的景象扭曲成一幅流动的画卷。青葙脚步踏下，激起一圈细腻涟漪。她弯下身，在草丛里扒寻。
哭完雨停了，她会再站起来。
怎么下雨天大半夜还要赶路，她就想继续留在这闷头睡觉。
钱圜：“驱邪的。”
头顶上树木的轮廓在夜色中变得模糊
娘被烧掉的时候，她被青无仞罚跪，全然不知情。就算知情又怎么样，她拦不住熊熊烈火。
——
人生，就是要睡觉！休息！瘫着！
青葙全身上下都湿漉漉的，很快就在脚下浸湿了一大片。她的鞋破了，露出的大拇指沾满了泥，往回缩了缩。
可他的目光，比秋水更冷，比玉更寒。
谢折悬站在角落，背靠着粗糙的石壁。无声的火光照着他的脸明明暗暗，声色不动。
青葙独自在墓里待了一阵。为了感激墓主人，表达打扰的歉意，她勤快地将棺材旁边的杂草都清理掉，用石头堵住漏水的几处地。
青葙鼓起勇气追了几步。
地上的青苔吸饱了水，青绿欲滴，腻滑无比。它们不知悲喜，没有烦恼，不知明日。
好饿。青葙叹了口气，立马又想到，现在是春天，又是雨后，地里应该会有很多蘑菇。
想到有人一直在听自己的嚎哭声，青葙一下子变得有几分局促。等她呆呆地跟在后面走进墓室里，发现不是有人，是有“三个人”，更加羞愧难堪起来。
地上，影子被拉得长长的，与黑暗融为一体，又像是夜色中孤独的存在。
却是脚下一歪，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就一路顺着泥泞的草坡滑了下去。
越桑：呜呜。
只有温暖的篝火在跃动着。
越桑：“配阴婚的。”
除了——此时正在墓内部躲雨的三人。三人修为境界高，耳力自然也比一般人灵敏些。
越桑纹丝不动。她脸上盖着一张乐谱，只有鼻息使纸极微弱地颤动，表明她还活着：“你找阿悬要两张驱鬼的符箓不就好了。”
雨声噼里啪吧，越来越大，掩盖了一切声音，什么都听不到了。
越桑被催促着，不情不愿地从棺材板上爬起来，脸上的纸随之飘落，青葙这才看清她的面容。这女子双眼无神，脸色苍白，像是积攒了八百年的怨气，迈着沉重的步伐向陵墓口走去。
他的手指好冰好冷。
“？”
“丧姐，你快让开棺材板。好歹给人家留个回家的路。”钱圜说完又觉得不对，“她”要是回家了，他们岂不是要跟鬼待在一起？
她的心情平复了些，本也不是畏头畏尾的性子。当下便放松大胆地往篝火走近，烤烤身子。
墓碑上刻的是个女子姓名，铭文里说她早逝，终身未嫁。
“三位鬼大人，”青葙用手背飞快地将眼泪都擦干净，真诚地鞠了一躬，“我不是故意吵到你们安息的。”
不知不觉，不知何时，外面的雨变小了。钱圜三人向青葙告别。他们有事在身，得继续赶路了。
——
耳边听得那哭声，断人肝肠。钱圜以扇击手，叹道：“占她坟墓又赶她走，实在叫人不忍心。”
钱圜继续问：“鬼有影子吗？”
沉默一阵。雨声越来越大。从石门缝隙里吹进一缕阴冷风。
“你们是想去看热闹的吗？那不用去了，早已经结束 了。”青葙大大方方地分享经历，“第三关是千步登天梯。我是最后一个爬上去的人……不对，我没爬上去，我掉下来了。”
钱圜笑了笑，如春风和煦。他指着自己脚下：“小姑娘，你看地上这是什么？”
“……”钱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知道谢折悬这小子一向丧心病狂，说不出什么正经话。
越桑：“一向只知道你爱兽如命，没想到你还怜香惜鬼。”
过了一会，肚子咕咕地叫起来。
这少年好眼熟。
空地上燃着一丛篝火。
那样的眼神，怎么会只是为了一只听风蛇蛋？
可惜青葙不知道这些。她伸出手，将刚刚捡到的纸递过去：“你的乐谱。”
他没再开口说话，转身回去。
于是青葙将目光投向最后还未说话的站在角落里的人。
沉默与温暖让人晕晕欲睡，很是安详的氛围适合长眠。青葙脚趾上的泥巴很快变得干硬。她从袖子里拿出破裂的听风蛇蛋壳，不舍地放进篝火中，看着它一点点融化不见。
至于驱邪，谁会来墓室里驱邪？
“嗯。”青葙略显遗憾地说，“我在玄机岛上的灵兽店买的，可惜是个空壳。”
“进来。”
钱圜也微微一笑：“小姑娘。长风破浪会有时，柳暗花明又一村。”
“有人在哭，哭得特别惨。是个女孩子。”钱圜摇着折扇，津津有味地猜测，“会是什么人？发生了何等事？”
少女带泪的眼神浮现在谢折悬的脑海。
越桑毫不奇怪：“你非让阿悬叫人家进来，人家可不误解么。”
好在草很厚，减轻了疼痛感。
娘活着的时候说过，人死了总要入土为安。可是娘死了，却被青家人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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