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灯红酒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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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也会在宴会上见到她，他们就像陌生人一样，最多只是点头之交，任谁也猜不出他们的关系，甚至连他自己也怀疑，他们的关系是不是错觉，那些疯狂的日夜是不是他幻想出来的。
今夜是除夕，鞭炮声不绝于耳，富人权贵们的公馆布置得喜气洋洋，而穷人们却不得不做工，赶进度，生怕被克扣工资。
一个月后，上海滩。
一番云雨后，男人呼呼大睡，女郎却坐了起来，披上了衣服。
浴室里有水声，男人咽了一口口水，将黑色大衣脱下挂在衣架上，便进了浴室。
逃不出自己手掌心的猎物。
“给钱给钱，我可不管什么倒数不到数的。”
这里是一处老式旅馆，并不起眼，顺着楼梯往上走，只听见皮鞋踩着木板吱吱呀呀的声音，走廊很暗，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挂在惨白的房梁上。
静得仿佛坠入了地狱。
……
还没等他讲完，电话就被挂了，只传来嘟嘟声，吵得他心烦意乱。
……
毕竟在外人看来，他的身份高高在上，没有人敢不听他的，那些有身份的人为了贷款，甚至要巴结他。可是在她这里却不一样，她总是没有正眼瞧他，就是这种不在意和疏离，反而让他起了征服的欲望。
厂长嘴里斜叼着烟，拿起麻将，用大指摩挲了一下牌面，“哈，红中赖子杠！”
“三、二、一……”
玄关内是一个日式园林，里面栽了两颗迎客松，鹅卵石铺就的石板直通公馆，内里一派日本样式的陈设，雕刻精细的门栏，整洁的榻榻米房间，窗户上用木头雕刻了一颗松树。
女郎缓缓地走近他，突然抓住他的领带，从上往下一瞧，最后目光锁到了他的眼睛上。
几个小时后，早田公馆。
“开门啊，小赤佬，让我老公出来见我！要是我发现有小妖精勾引人，你和你的破厂就等着陪葬吧！”
女郎正在洗澡，见有人进来，警觉地瞄了他一眼，看到男人，便背过身去，男人却被这雪白柔嫩的胴体给迷了眼，一双眼睛好像黏在了上面。
厂长在自己家，那是说一不二的，媳妇儿从乡下来的，老实本分，给他带孩子照顾大后方，就算他在外面拈花惹草也不敢多问，可是这位却不一样，男人刚来上海滩时，还只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小子，在洋行里谋了一份伙计的工作，给人端茶倒水，后来不知怎的攀上了这位千金，才有了现在的财富地位。
厂长笑吟吟地说：“知道了知道了，老兄大可放心，要是嫂子查岗，我们就说还在打牌，有大生意要谈！”
厂长默默地擦了把汗，赔笑道：“嫂子，大过年的，你就别吓小弟我了，我充其量也就是个小角色，大哥他喝多了，正在旁边睡觉呢，等他醒了我再要他跟你回电话……”
酒楼包间里，男人们仍在打牌，气氛十分热烈。
如果他们一直在门口示威，厂长也不怕，反正他一口咬死了，就赔这么多，爱要不要，要是再闹过分了，他大可以说这个女工自己身体有毛病，才工作一下下就不行了，要怪就怪她命不好，怎么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正胡思乱想着，水声停了，女郎披着浴袍出来了，她的头发披散下来，虽然擦得半干，却仍在滴水，顺着她美丽的锁骨落下来，滴到了擦着红色指甲油的脚趾上……
男人眯着眼，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佳人，好像在欣赏一幅绚丽的油画。
那边有鞭炮声，女人的声音却很清晰，“我家老公呢，要他接电话，家里小孩子要找爸爸了，哭闹个不停。”
“嫂子，他刚去……刚去上厕所了，你就先睡觉吧，其他的事 明天再说。”厂长和在座的其他人对视了一眼，皆是心里发毛。
厂长吓得站了起来，心想：完了完了，全完了。
“倒数还是要的，仪式感嘛……”
这下两边都不能得罪，真是难为死他了。
男人满意地点点头，离开了包间。司机早已经等候在外面，给他披上了一身黑色的大衣，男人压低帽檐，隐入了车内，对司机说，还是去老地方。
她冷艳的眸子睨了他一眼，突然起身，去摸衣架上的大衣和裤子。裤子里好像有东西，女郎拿了出来，又从床头柜里拿出微型摄像机，拍摄了里面的内容。
“嫂子，你听我说……”
“小赤佬，侬是不是帮着他瞒着我什么，当我傻子还是冤大头？”女人似乎察觉了什么，连上海话都冒出来了，“侬家的工厂可是跟我娘家签订了长期供货合同，我爸爸是老了，可不是死了，作为他最中意的女儿，我的话他还是要听的。我大可以跟他说撕毁合同，再找个精明的律师只陪个三瓜两枣给你，到时候你的小破纺织厂就等着倒闭吧！”
一声新年快乐还没说出口，电话声就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催命似的。
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没来由的，也不知为什么。
“出去，我还没弄好。”女郎嘴里蹦出几个字，好像在赶客。
厂长吓得汗都留下来了，女人此言不虚，可是男人手里捏着他的贷款，那也是件大事！
在座的都心领神会，说他艳福不浅，真是羡煞旁人啊。
厂长骂骂咧咧的，接起了电话，待听清楚那人的声音，警铃大作。
只有她经过他时，将小拇指不经意地碰到他的，才让他反应过来，这一切不是错觉，他们除了点头之交，还有另外一层旖旎而不可说的关系。
“什么事？难不成是回家陪老婆吗？”厂长打趣道。
这下真是老虎进闸门——死路一条了。
“要倒数了吗？”一人抽着烟，笑道。
终于到了一扇门前，男人从口袋掏出钥匙，心里越来越紧张，连手心都起了细密的汗，终于转动钥匙，开了门。
他不过是个虾兵蟹将而已，怎么反而要他担责任了！
她一向是直爽泼辣的人，也不绕弯子，很直接地说出了诉求。
男人有些吃瘪，他总觉得，虽然他们已经是这种关系了，可是女郎却对他并不热络，好像一个高贵的女王，叫他往东就往东，叫他往西就往西，可奇怪的是，他却很吃这一套吗，甚至有些喜欢她这么对他。
“男人嘛，有些事情就不要明说了，要是我老婆打电话过来查岗……”
厂长从工厂后门出来，上了轿车，不一会儿就开到了一个酒楼，这酒楼在闹市区，里面的招牌是海鲜，这些海鲜可是贵东西，从国外空运过来的，稀奇得很，坐在主座的男人西装革履，神采奕奕，他似乎心情很好，别人给他敬酒他也来者不拒，吃完饭大家又约着打牌，男人摆摆手说不去了，还有事。
“谁啊，真扫兴。”
《暗夜水火[民国探案]》
厂长失了魂般地扔了电话，正不知所措间，才过了十几秒，便传来了猛烈的敲门声，与其说是“敲”，不如说是砸门。
这一声过后，世界又安静了下来。
“是啊是啊。”
就像看着一只猎物。
最近工厂出了一件事，一个女工因为工作时间过长而猝死了，她的家人组织了一些亲戚过来闹，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是一条人命，厂长对于处理这种事情已经驾轻就熟了，他们闹归闹，总不可能冲进去砸他的设备吧，如果他们真的如此冲动，大不了就报警，把这些刁民都抓到局子里去，看他们老不老实。
得，美人乡是别人来享，催命符却要他来应。
她背着他，将头发高高地盘起，只留下一个冷艳的侧脸。
虽然以前也来过，可今天毕竟是跨年，一般这时都是在家里和老婆孩子一起，当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这次却像鬼使神差一样，迫切地想换个过法。也许追求刺激就是隐藏在人心里最深处的渴望吧。
车子在蜿蜒的巷子里行驶，男人有点闷，也许是喝了酒，便拉了拉领带，方便透气，一想到等下要见的佳人，心里像蚂蚁爬了似的，竟像年轻的小伙子一般，有些急不可耐，虽然事实上，他早已经不年轻了。
可以说，如果不是倚靠这位千金家的权势，男人不可能有如今的成就。只可惜美人迟暮，两人如今已是老夫老妻了，男人就这样才有了别的心思。
今天是佣人们的休息日，所以格外的安静。谁知，本是宁静的氛围却爆发出了激烈的争吵声，突然“啪”的一声，花瓶碎了，这一声仿佛碎裂的绸缎，在夜色中十分突兀，又像一个分界线，分开了夜与黎明，嘈杂与寂静……
男人像枯木逢春一般，突然将女郎压在身下，丢了眼镜，一会儿，只听见木床剧烈晃动的声音……
“实话告诉你啦，我就在楼下，用楼下的公用电话给你打的，马上就能上来，要是被我发现了他不在这里，你们厂子明年就别想要活下去了！我说到做到！”
] 有时也会在宴会上见到她，他们就像陌生人一样，最多只是点头之交，任谁也猜不出他们的关系，甚至连他自己也怀疑，他们的关系是不是错觉，那些疯狂的日夜是不是他幻想出来的。
今夜是除夕，鞭炮声不绝于耳，富人权贵们的公馆布置得喜气洋洋，而穷人们却不得不做工，赶进度，生怕被克扣工资。
一个月后，上海滩。
一番云雨后，男人呼呼大睡，女郎却坐了起来，披上了衣服。
浴室里有水声，男人咽了一口口水，将黑色大衣脱下挂在衣架上，便进了浴室。
逃不出自己手掌心的猎物。
“给钱给钱，我可不管什么倒数不到数的。”
这里是一处老式旅馆，并不起眼，顺着楼梯往上走，只听见皮鞋踩着木板吱吱呀呀的声音，走廊很暗，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挂在惨白的房梁上。
静得仿佛坠入了地狱。
……
还没等他讲完，电话就被挂了，只传来嘟嘟声，吵得他心烦意乱。
……
毕竟在外人看来，他的身份高高在上，没有人敢不听他的，那些有身份的人为了贷款，甚至要巴结他。可是在她这里却不一样，她总是没有正眼瞧他，就是这种不在意和疏离，反而让他起了征服的欲望。
厂长嘴里斜叼着烟，拿起麻将，用大指摩挲了一下牌面，“哈，红中赖子杠！”
“三、二、一……”
玄关内是一个日式园林，里面栽了两颗迎客松，鹅卵石铺就的石板直通公馆，内里一派日本样式的陈设，雕刻精细的门栏，整洁的榻榻米房间，窗户上用木头雕刻了一颗松树。
女郎缓缓地走近他，突然抓住他的领带，从上往下一瞧，最后目光锁到了他的眼睛上。
几个小时后，早田公馆。
“开门啊，小赤佬，让我老公出来见我！要是我发现有小妖精勾引人，你和你的破厂就等着陪葬吧！”
女郎正在洗澡，见有人进来，警觉地瞄了他一眼，看到男人，便背过身去，男人却被这雪白柔嫩的胴体给迷了眼，一双眼睛好像黏在了上面。
厂长在自己家，那是说一不二的，媳妇儿从乡下来的，老实本分，给他带孩子照顾大后方，就算他在外面拈花惹草也不敢多问，可是这位却不一样，男人刚来上海滩时，还只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小子，在洋行里谋了一份伙计的工作，给人端茶倒水，后来不知怎的攀上了这位千金，才有了现在的财富地位。
厂长笑吟吟地说：“知道了知道了，老兄大可放心，要是嫂子查岗，我们就说还在打牌，有大生意要谈！”
厂长默默地擦了把汗，赔笑道：“嫂子，大过年的，你就别吓小弟我了，我充其量也就是个小角色，大哥他喝多了，正在旁边睡觉呢，等他醒了我再要他跟你回电话……”
酒楼包间里，男人们仍在打牌，气氛十分热烈。
如果他们一直在门口示威，厂长也不怕，反正他一口咬死了，就赔这么多，爱要不要，要是再闹过分了，他大可以说这个女工自己身体有毛病，才工作一下下就不行了，要怪就怪她命不好，怎么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正胡思乱想着，水声停了，女郎披着浴袍出来了，她的头发披散下来，虽然擦得半干，却仍在滴水，顺着她美丽的锁骨落下来，滴到了擦着红色指甲油的脚趾上……
男人眯着眼，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佳人，好像在欣赏一幅绚丽的油画。
那边有鞭炮声，女人的声音却很清晰，“我家老公呢，要他接电话，家里小孩子要找爸爸了，哭闹个不停。”
“嫂子，他刚去……刚去上厕所了，你就先睡觉吧，其他的事 明天再说。”厂长和在座的其他人对视了一眼，皆是心里发毛。
厂长吓得站了起来，心想：完了完了，全完了。
“倒数还是要的，仪式感嘛……”
这下两边都不能得罪，真是难为死他了。
男人满意地点点头，离开了包间。司机早已经等候在外面，给他披上了一身黑色的大衣，男人压低帽檐，隐入了车内，对司机说，还是去老地方。
她冷艳的眸子睨了他一眼，突然起身，去摸衣架上的大衣和裤子。裤子里好像有东西，女郎拿了出来，又从床头柜里拿出微型摄像机，拍摄了里面的内容。
“嫂子，你听我说……”
“小赤佬，侬是不是帮着他瞒着我什么，当我傻子还是冤大头？”女人似乎察觉了什么，连上海话都冒出来了，“侬家的工厂可是跟我娘家签订了长期供货合同，我爸爸是老了，可不是死了，作为他最中意的女儿，我的话他还是要听的。我大可以跟他说撕毁合同，再找个精明的律师只陪个三瓜两枣给你，到时候你的小破纺织厂就等着倒闭吧！”
一声新年快乐还没说出口，电话声就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催命似的。
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没来由的，也不知为什么。
“出去，我还没弄好。”女郎嘴里蹦出几个字，好像在赶客。
厂长吓得汗都留下来了，女人此言不虚，可是男人手里捏着他的贷款，那也是件大事！
在座的都心领神会，说他艳福不浅，真是羡煞旁人啊。
厂长骂骂咧咧的，接起了电话，待听清楚那人的声音，警铃大作。
只有她经过他时，将小拇指不经意地碰到他的，才让他反应过来，这一切不是错觉，他们除了点头之交，还有另外一层旖旎而不可说的关系。
“什么事？难不成是回家陪老婆吗？”厂长打趣道。
这下真是老虎进闸门——死路一条了。
“要倒数了吗？”一人抽着烟，笑道。
终于到了一扇门前，男人从口袋掏出钥匙，心里越来越紧张，连手心都起了细密的汗，终于转动钥匙，开了门。
他不过是个虾兵蟹将而已，怎么反而要他担责任了！
她一向是直爽泼辣的人，也不绕弯子，很直接地说出了诉求。
男人有些吃瘪，他总觉得，虽然他们已经是这种关系了，可是女郎却对他并不热络，好像一个高贵的女王，叫他往东就往东，叫他往西就往西，可奇怪的是，他却很吃这一套吗，甚至有些喜欢她这么对他。
“男人嘛，有些事情就不要明说了，要是我老婆打电话过来查岗……”
厂长从工厂后门出来，上了轿车，不一会儿就开到了一个酒楼，这酒楼在闹市区，里面的招牌是海鲜，这些海鲜可是贵东西，从国外空运过来的，稀奇得很，坐在主座的男人西装革履，神采奕奕，他似乎心情很好，别人给他敬酒他也来者不拒，吃完饭大家又约着打牌，男人摆摆手说不去了，还有事。
“谁啊，真扫兴。”
《暗夜水火[民国探案]》
厂长失了魂般地扔了电话，正不知所措间，才过了十几秒，便传来了猛烈的敲门声，与其说是“敲”，不如说是砸门。
这一声过后，世界又安静了下来。
“是啊是啊。”
就像看着一只猎物。
最近工厂出了一件事，一个女工因为工作时间过长而猝死了，她的家人组织了一些亲戚过来闹，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是一条人命，厂长对于处理这种事情已经驾轻就熟了，他们闹归闹，总不可能冲进去砸他的设备吧，如果他们真的如此冲动，大不了就报警，把这些刁民都抓到局子里去，看他们老不老实。
得，美人乡是别人来享，催命符却要他来应。
她背着他，将头发高高地盘起，只留下一个冷艳的侧脸。
虽然以前也来过，可今天毕竟是跨年，一般这时都是在家里和老婆孩子一起，当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这次却像鬼使神差一样，迫切地想换个过法。也许追求刺激就是隐藏在人心里最深处的渴望吧。
车子在蜿蜒的巷子里行驶，男人有点闷，也许是喝了酒，便拉了拉领带，方便透气，一想到等下要见的佳人，心里像蚂蚁爬了似的，竟像年轻的小伙子一般，有些急不可耐，虽然事实上，他早已经不年轻了。
可以说，如果不是倚靠这位千金家的权势，男人不可能有如今的成就。只可惜美人迟暮，两人如今已是老夫老妻了，男人就这样才有了别的心思。
今天是佣人们的休息日，所以格外的安静。谁知，本是宁静的氛围却爆发出了激烈的争吵声，突然“啪”的一声，花瓶碎了，这一声仿佛碎裂的绸缎，在夜色中十分突兀，又像一个分界线，分开了夜与黎明，嘈杂与寂静……
男人像枯木逢春一般，突然将女郎压在身下，丢了眼镜，一会儿，只听见木床剧烈晃动的声音……
“实话告诉你啦，我就在楼下，用楼下的公用电话给你打的，马上就能上来，要是被我发现了他不在这里，你们厂子明年就别想要活下去了！我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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