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何必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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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菁儿曾经问过早田信，为什么从一众的孤儿中选中了自己，早田信说，因为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种不甘，他很欣赏这种感觉。陆菁儿心里知道，早田信只是为了培养一把刀，这不甘如果加上仇恨的引子，就能点燃世间所有东西。

    水影有些唏嘘，陆菁儿之所以给出一个一个线索，就是想献祭自己的生命，给出暗夜组织领头人的提示。这些线索就像珠子一般，必须串联在一起，才能变成项链，成为一个完整的故事。

    陆菁儿永远无法忘记，自己去得意楼听到的那首京剧，那曲《秦香莲》，让她第一次潸然泪下。

    皖城为了迎接少帅归来，举办了盛大的庆功宴。

    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被养父派来的人在暗中监视，关于血魔的消息，根本不可能传递出去。

    李皖眼眸微眯，缓缓走近了那张床。

    副官依言而行，又看到他孤寂的背影，低声道：“少帅，要不你还是将水小姐抓回来吧，偷也好，抢也罢，将她牢牢拴在你身边，不要这样消耗自己了。”

    陆菁儿关上了门窗，点燃了炉子，只觉得意识越来越迷糊。

    那么，就用密码信吧，这是唯一的方法了。

    看得出来，暗夜组织的人想干一票大的，只是现在还不得而知。

    可是她做不到。

    “什么不像？”女人朱唇微启。

    《暗夜水火[民国探案]》

    李皖喜出望外，制定了作战计划——

    ……

    为什么同样是人，她的生活如此优渥，锦衣玉食，而陆菁儿却衣衫褴褛，连母亲看病都支付不起呢？

    李皖坐在窗边抽烟，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雪花，月光落在了他的肩上。

    那天是除夕，下了一场大雪，陆菁儿差点冻死在公馆门口，远远的，却见珠光宝气的白家大小姐从轿车下来，像是刚参加完宴会，眉梢眼角都带着笑，她的脖子上挂着宝石项链，昂贵不已，是陆菁儿一生都无法奢望的。

    既然杀不死早田信，只能采取第二套方案了，陆菁儿写下了那封绝笔信。她相信以水影的能力，一定能从那封信了解前因后果。她之前将股票交易的盒子埋在松树下，如今，又塞入了一封信。

    女人眼光迷离，小嘴嫣红，谁知，看着她的眼睛，李皖突然嫌恶地皱眉，喃喃道：“不像。”

    只有她死了，事情才会闹大。如果以她的死，将嫌疑引到养父身上，让水影他们调查养父，从而挖出他与暗夜组织勾结，也算是用自己的生命给祖国做最后一件事。

    耳边突然听到夜莺的鸣叫，原来是窗外有一只夜莺站在松树上，透过窗户，投下了一道影子。

    传说东汉末年，曹操在亳州城修建了地下运兵道，纵横交错，绵延八千米，只是年岁日久，这条运兵道便成为了传说，再也没人进去过，有一放牛的老人说他还是孩子时，曾在一粮庄找到了运兵道的入口，通过这条运兵道，可以直通城外。

    女人被吓了一跳，慌忙穿上旗袍起身，飞也似地逃离了。

    女人不知他为何突然停下，还没进入正题呢，这男人，不会是绣花枕头，不行吧？她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袖子，“少帅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伺候的不周到？”

    几个小时后，陆菁儿突然醒了，她头痛欲裂，却强撑着站了起来。

    早田信以为自己杀了人，慌忙整理案发现场，再后来，匆匆离去。

    大部分兵力藏在运兵道中，打开城门，让敌军进入，误以为他们投降，再派兵力通过运兵道从城外进入，使敌军以为皖军的援兵到了，从而瓮中捉鳖，让他们自乱阵脚。

    她觉得，自己要是再麻木一点就好了，养父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不带一丝感情与愧疚，就这样麻木地活着，不是很好？

    “影儿，你终于是我的了……”李皖的声音很低，低到像是在做梦。

    李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吻上了她的嘴唇，这吻越来越升温，就像点燃了一把火，渐渐呈现燎原之势。

    ……

    女人微怔，像是没搞懂他的意思。这些天副官将她从一众女孩中选出来时，也是说了一句话，“大概有七八分像了。”

    女人只觉得身体像是要散架了，自己就像漂浮在汪洋大海上的一只小船，仿佛下一个浪花，就能让她粉身碎骨……

    “乖。”李皖抓住她的手，将她的双臂抬高到了头顶。

    李皖似乎很高兴，谁来敬酒都不拒绝，最后喝得晕晕乎乎，像脚踩在了棉花上。由副官的引领下进了房间，房间里躺着一个穿着素白旗袍的女人。

    李皖突然暴怒道：“滚开！”

    水影坐上黄包车，往电影院的方向前去，却听见卖报的报童奔走相告：“号外号外，皖军少帅李皖亳州城大胜，收复失地，歼灭敌人一万，重回皖城！”

    再度回到上海滩，只觉得恍如隔世。

    女人美貌动人，眼神勾魂，真是个尤物。值得注意的是，她的脖子上带着一串红珊瑚项链，正是水影之前戴过的那条。                                                /p>

    李皖额头涌出细密的汗珠，整个人也越来越清醒，他到底在做什么？即使骗得了所有人，也骗不了自己啊，这分明就是在自欺欺人！简直可悲！一想到此，便停下了动作，仰倒在床上，一把扯下缚住她眼睛的领带，道：“你走吧。”

    谁曾想，竟真被他找到了。

    “眼睛……不像。”李皖突然说。

    ……

    原来在血脉里，她一直都对这片土地怀有很深的感情，哪怕她一次又一次地对自己说，不要在乎这片土地，也不要在乎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可是她的心却对她说，她忘不了。血脉相连，是根植于基因里的东西，怎么也无法割舍的。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另一人来了，取下了她手上的戒指，又离开了。

    家丁们顿时围了上去，有人替她拿披肩，有了替她拿包，陆菁儿觉得，自己就像一堆垃圾，可是她不能忘记这次来的目的，便拼命朝白韵竹爬去，却连她的衣角都抓不住。

    副官给他披上了大衣，李皖吩咐他摘下那女人的项链，低声道：“她不配。”

    炎曜带人去霞飞路公寓搜查，那里已经人去楼空，可他们撤离的太匆忙，还是留下了一些图纸以及□□。

    水影，是最合适的人选。

    冷冷道：“不用了，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我不

    很久之后，李皖出了门。

    陆菁儿就这样在日本长大了，本以为自己可以忘记儿时的经历，全心全意当一个日本人，可是养父却逼迫她做出一些伤害母国的事情，要她成为一个商业间谍。

    她嘴唇微张，手上不自觉地松开了手提包，

    可是谁能帮助她呢？此时，她想到了一个人，那一日，那人曾以自己的聪明才智破解了翡翠白菜被盗之案，陆菁儿也打听到，她一直在追查暗夜组织的下落。

    李皖似是笑了，将烟头按灭，就算人在身边，可她的心却不在自己这里，又有什么意思？

    也许她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却能选择怎么去死。

    “谁？”

    母亲病死在了除夕的雪夜里，她也被送到了孤儿院，被来自日本的早田信收养。

    如果有下辈子，她也想成为一只夜莺，自由地歌唱，不被任何人摆布，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女人乖乖听话，咬了咬嘴唇，脸上红的像是要滴血。

    “别说话。”李皖一只手指按住了她的嘴唇。

    她在杭州出生，父母都是中国人，八岁那年，父亲在白氏集团工厂内做工，却因机器故障，从高处坠下，白氏集团坚持说是他自己操作不规范，闭口不提父亲已经连续工作四十八小时的事实，最后，只给了十块大洋作赔偿。母亲伤心欲绝，竟一病不起，赔偿款很快就花完了，母亲没钱看病，可怜的女孩跪在白氏公馆门口，求他们给母亲治病，却无人理睬，甚至被家丁粗暴地赶走。

    那一日，李皖又是一夜没睡，第二日便派人向城中老人打探，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女人勾了勾手指，李皖不由自主地来到了床边，覆到了她身上，开始亲吻女人的脸颊，他亲的很仔细，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就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女人开始解他的扣子，却被李皖抓住手，说：“她不会那么主动。”

    于是，她决定在除夕那日杀死早田信，终结这一切。她约了早田信凌晨十二点半在公馆会面，她有从周润卿那里拍到的最新文件，本想趁早田信不备，用准备好的麻绳勒死他，却被他发现了，争吵中，自己竟被花瓶砸晕了，双手也被绑住。

    他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动作突然炽热起来，女人感觉自己旗袍的扣子被解开，大片的清凉让她无所适从，可是她什么也看不见，心里像是被无数的蚂蚁爬过一样。

    可是，她还能回头吗？

    “少帅，我……”

    李皖突然松了下领带，将领带脱下，缠绕到了女人的眼睛，女人的世界一片黑暗，恐惧与不安让她想抓住什么东西。她感觉自己的耳垂被衔住，李皖正一下一下地咬她的耳朵。

    她的心头突然蹦出一个念头，与其说是念头，不如说是妄想——如果她的人生能够体验一天白家大小姐的生活就好了，哪怕只是一天，她就算死了也甘愿。

    可是，这只是可怜的妄想罢了。

    清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越来越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再为虎作伥了。

    参与得越多，陆菁儿越发现早田信和暗夜组织的领袖有着说不清的关系，有一次甚至偶然得知了血魔的真实身份。

    陆菁儿死前，曾经度过了一段纠结而迷茫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