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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年春节只有她和爸爸两个人，两个人不热闹，菜色也自然少。
路栩在手边摸到一本杂志，翻看起来，也并没有把张晚忆的话当真：“你也知道大过年的，哪儿还有开门的蛋糕店啊。”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
大年三十，爸爸跟赵阿姨在厨房里进进出出忙活了一整天，餐桌上满满当当。
“那怎么行，十八岁诶，多重要的生日！”张晚忆停下手里的活，“大过年的，我去找你也不方便，到时候我给你快递个蛋糕过去吧。”
赶作业到深夜时，路栩总会频繁地回想那天夜里，空中灿烂的烟火, 映照着身边男孩的脸。
再贪玩的人也开始懂得轻重缓急，大家都觉得时间不够用。
路栩说：“妈，新的一年了诶，你怎么都不激动？”
路栩猛地转过头盯着妈妈：“你还信这个呢？”
路栩在六班教室外哈欠连连。
听都没听见，更别说放在心上了。
殊不知，妈妈最讨厌她伤春悲秋。
曲修宁“噢”了一声，解释道：“房子大没什么好的，我家亲戚多，从现在能走动到十五，每天家里都有一堆人，回去还得应付他们。”
高三的寒假只有七天，放假时间是大年二十九，但现在已经没人抱怨假期太短，也没人抱怨卷子太多了。
她不懂大人的世界。是不是真的长大之后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然后日复一日地生活。
路栩要帮爸爸拎东西，爸爸没让她帮忙，说：“你那书包起码有二十斤重，就别帮我了。”
“我家在臻苑，路栩家在离我家不远的鑫苑。我们那一片都是以前单位分的房，跟你家的豪宅没法比。”
妈妈开车来接路栩，元旦她们说好了要一起过。
张晚忆叹了口气，接着说：“也不知道将来什么样的人能嫁给你，肯定是又是门当户对又是商业联姻。”
曲修宁在自己座位上，翻着一本不知是什么的书。
她曾经想盲目地追随曲修宁，却也清楚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当然是高考了，你还有什么事？”
那晚的欣喜，成了她枯燥生活的调味剂。
接近她家面积的三倍。
有那么几次，她觉得离那个耀眼的少年很近, 尽管只是一瞬间而已。
她又想到曲修宁，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顶着压力也要做自己的选择。
周老师发完假期作业，又叮嘱了一些假期的注意事项，就直接宣布放假。
最后一天，路栩跟张晚忆说好了放学一起走。
早起晚睡，上课下课，新的月考接踵而来。
整个校园已经空了，老章头还在六班喋喋不休，教室里的人脸上都写着不耐烦。
路栩的生日在二月，往年都在正月里，今年正好赶上大年初一。
“对了，你今年生日怎么过啊？”张晚忆回过头来问。
农历新年一天天临近，路栩本来想春节去陪妈妈过，结果妈妈大手一挥，给她转了压岁钱，就自己飞到泰国度假去了。
路栩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一晃而过的景色，眼神里藏着失望。
课桌上，窗台上，复习资料都堆得跟小山似的，仿佛只是过个周末。
张晚忆隔着窗户看到了路栩，她指了指老章头，又指了指手表，接着两手一摊表示无语。
曲修宁顺着她的话问：“可别损我了，你们俩在哪儿住啊？”
安城是典型的北方城市, 冬天的天空灰蒙蒙的，总见不到太阳, 更让人觉得日子阴郁。
她以前从来没深想过父母为什么离婚，现在似乎才开始理解他们。
晚上，电视上放着春晚当背景音，他们一家四口
“这个师傅挺准的。”妈妈皱着眉，给前面慢吞吞的车子闪了闪灯，“我们一直有笔大额回款一直被拖着，他来看了之后，让我们在办公室一个方位布了水景，水景布好，第二天款就回来了，是不是很神奇？我就顺便让他看了看。”
“你把想这些闲事的时间用在复习上，说不定都能上P大了，分数高，才能选择权最大限度握在自己手里！”
放假前最后一天下课，跟往常没什么区别。大家已经没有了放假的兴奋感，都默默地揣好一大堆假期作业。
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子。
“什么事？”
路栩家的小区，每家每户在负一层都有一间杂物间，一到冬天就成了天然的冷库，家里放不下的年货都在那里面堆着。
最兴奋地要数赵斯然，他自告奋勇当传菜员，因为他打记事起就没吃过这么丰盛的年夜饭。
“我其实挺羡慕你跟我爸的，你们的工作都是自己喜欢的。你是工作狂，律所也是自己拼出来的，我爸喜欢露营徒步，他就开了户外装备的店。”
妈妈静静地听她说完，问：“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你想跟我们一样吗？”
“开个玩笑嘛。”张晚忆笑嘻嘻地说，“那祝你以后能不被束缚，娶到真爱。”
然后她就被老章头罚了打扫卫生。
“我不知道。”路栩摇了摇头。
教室里只有零星三四个人，她祈祷曲修宁会听见，没准还会记住。
妈妈话锋一转：“我今年生活中只有一个改变，就是你要成大学生了。”
“这还差不多。”曲修宁语气轻松-
这次放假，周老师没有要求所有人把东西带回家去，教室里依旧保持原样。
路栩在手边摸了本杂志，悠闲地翻起来。她心里可一点也不记恨老章头，因为曲修宁也还没走。
路栩屏住呼吸，盯着自己的脚尖。
“现在过年商家都不休息，总能找到的。”张晚忆转向曲修宁，“是吧，曲大神？”
“他说你今年能心想事成。”
看到她一脸兴奋，妈妈不明白，又不是农历新年，干嘛还要守岁。
“有钱，还是大家族。”张晚忆啧啧道，“了不得。”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了鼓舞，她在学习时也攒足了劲，最近一次月考, 她居然冲进了年级前一百，破天荒地拿了全班第三。
路栩回到家，正好在楼下碰到爸爸。爸爸刚从负一楼的杂物间上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货。
“是啊。”曲修宁调整了一下书包的位置，没否认。
路栩笑了笑，其实她也一样。
爸爸跟路栩招了招手，如数家珍：“这个里面是你爱吃的腊肠，那个里面是带鱼，明晚年夜饭都做。”
“没有没有。”路栩心虚，赶紧否认，“大师除了这个，还说别的了吗？比如以后什么的……”
果然跟妈妈说的一样, 除了跨年夜当晚的兴奋劲, 生活没有任何改变。
路栩和曲修宁在张晚忆的两边，曲修宁单肩背着书包，一晃一晃。
路栩分心，默默地计算四百平到底有多大。
妈妈没听懂她的意思：“当然是问要紧的事啊，其他的没问。”
她往曲修宁的方向溜了一眼，耸了耸肩：“正好撞上大年初一，随便过吧。”
元旦之后, 进入新一年。
路栩在心里叹了口气。
“别逗了，我可听说你家有四百平。”张晚忆说，“我跟路栩家加起来都没你家大。”
第27章 群发短信。
“老章头心眼真小。”张晚忆边擦黑板边骂，“已经大年二十九了，我居然在这儿打扫卫生！”
“对了，前几天风水师傅过来，我顺便问了问关于你的事。”
赵斯然早就放了寒假，全家人都在的时候，赵阿姨偶尔会喊他帮忙干点活。而路栩则是家里的重点保护动物，任何家务都不让她沾手。
张晚忆问：“你怎么这个时间才走？感觉你好像不愿意回家似的。”
“噢。”提到这个，路栩心里就乱乱的。
曲修宁换了个位置，站到路栩身边，“我还是离你远点，省得你编排我。”
赵阿姨和爸爸严格遵循春节前的那些传统顺口溜, 每天要做什么，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们两个忙上忙下, 大扫除，炸丸子，买对联福字，过年的劲头很足。路栩每天回到家，家里都有一点小改变。
她也有点迷茫。
妈妈却放在了心上，接着问：“你想知道以后的什么事，大学专业，还是以后的工作？”
她望着天：“妈，你说人生怎么就这么难啊？”
张晚忆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算了算了，你们男生八成也不知道。”
“也就你们小孩子喜欢凑这些热闹。新一年，还不是要接着工作，接着吃饭睡觉，有什么改变吗？”
毕竟只剩不到四个月就高考了。
人长大之后，是不是会消化痛苦？
一群人疯到半夜。
曲修宁缓缓抬起头：“你们在说什么，刚在看书，没听到。”
“他怎么说？”路栩有点好奇了。
她想问大师有没有顺嘴说一句她的姻缘。
“你小说看多了吧。”曲修宁无奈笑道。
他们几个离开学校的时候，校园里真的完全没人了，所有楼都黑着，冷冷清清。走在通往校门口的路上时，他们的说话声甚至有回音。
两个人在事业上高度一致，但在生活节奏上严重不符，所以他们离婚了。
她却在想另一件事情。
但，喜欢能让人扛过难捱的日子。
赵阿姨不好意思地在围裙上抹抹手，让路栩别笑话。
] 往年春节只有她和爸爸两个人，两个人不热闹，菜色也自然少。
路栩在手边摸到一本杂志，翻看起来，也并没有把张晚忆的话当真：“你也知道大过年的，哪儿还有开门的蛋糕店啊。”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
大年三十，爸爸跟赵阿姨在厨房里进进出出忙活了一整天，餐桌上满满当当。
“那怎么行，十八岁诶，多重要的生日！”张晚忆停下手里的活，“大过年的，我去找你也不方便，到时候我给你快递个蛋糕过去吧。”
赶作业到深夜时，路栩总会频繁地回想那天夜里，空中灿烂的烟火, 映照着身边男孩的脸。
再贪玩的人也开始懂得轻重缓急，大家都觉得时间不够用。
路栩说：“妈，新的一年了诶，你怎么都不激动？”
路栩猛地转过头盯着妈妈：“你还信这个呢？”
路栩在六班教室外哈欠连连。
听都没听见，更别说放在心上了。
殊不知，妈妈最讨厌她伤春悲秋。
曲修宁“噢”了一声，解释道：“房子大没什么好的，我家亲戚多，从现在能走动到十五，每天家里都有一堆人，回去还得应付他们。”
高三的寒假只有七天，放假时间是大年二十九，但现在已经没人抱怨假期太短，也没人抱怨卷子太多了。
她不懂大人的世界。是不是真的长大之后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然后日复一日地生活。
路栩要帮爸爸拎东西，爸爸没让她帮忙，说：“你那书包起码有二十斤重，就别帮我了。”
“我家在臻苑，路栩家在离我家不远的鑫苑。我们那一片都是以前单位分的房，跟你家的豪宅没法比。”
妈妈开车来接路栩，元旦她们说好了要一起过。
张晚忆叹了口气，接着说：“也不知道将来什么样的人能嫁给你，肯定是又是门当户对又是商业联姻。”
曲修宁在自己座位上，翻着一本不知是什么的书。
她曾经想盲目地追随曲修宁，却也清楚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当然是高考了，你还有什么事？”
那晚的欣喜，成了她枯燥生活的调味剂。
接近她家面积的三倍。
有那么几次，她觉得离那个耀眼的少年很近, 尽管只是一瞬间而已。
她又想到曲修宁，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顶着压力也要做自己的选择。
周老师发完假期作业，又叮嘱了一些假期的注意事项，就直接宣布放假。
最后一天，路栩跟张晚忆说好了放学一起走。
早起晚睡，上课下课，新的月考接踵而来。
整个校园已经空了，老章头还在六班喋喋不休，教室里的人脸上都写着不耐烦。
路栩的生日在二月，往年都在正月里，今年正好赶上大年初一。
“对了，你今年生日怎么过啊？”张晚忆回过头来问。
农历新年一天天临近，路栩本来想春节去陪妈妈过，结果妈妈大手一挥，给她转了压岁钱，就自己飞到泰国度假去了。
路栩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一晃而过的景色，眼神里藏着失望。
课桌上，窗台上，复习资料都堆得跟小山似的，仿佛只是过个周末。
张晚忆隔着窗户看到了路栩，她指了指老章头，又指了指手表，接着两手一摊表示无语。
曲修宁顺着她的话问：“可别损我了，你们俩在哪儿住啊？”
安城是典型的北方城市, 冬天的天空灰蒙蒙的，总见不到太阳, 更让人觉得日子阴郁。
她以前从来没深想过父母为什么离婚，现在似乎才开始理解他们。
晚上，电视上放着春晚当背景音，他们一家四口
“这个师傅挺准的。”妈妈皱着眉，给前面慢吞吞的车子闪了闪灯，“我们一直有笔大额回款一直被拖着，他来看了之后，让我们在办公室一个方位布了水景，水景布好，第二天款就回来了，是不是很神奇？我就顺便让他看了看。”
“你把想这些闲事的时间用在复习上，说不定都能上P大了，分数高，才能选择权最大限度握在自己手里！”
放假前最后一天下课，跟往常没什么区别。大家已经没有了放假的兴奋感，都默默地揣好一大堆假期作业。
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子。
“什么事？”
路栩家的小区，每家每户在负一层都有一间杂物间，一到冬天就成了天然的冷库，家里放不下的年货都在那里面堆着。
最兴奋地要数赵斯然，他自告奋勇当传菜员，因为他打记事起就没吃过这么丰盛的年夜饭。
“我其实挺羡慕你跟我爸的，你们的工作都是自己喜欢的。你是工作狂，律所也是自己拼出来的，我爸喜欢露营徒步，他就开了户外装备的店。”
妈妈静静地听她说完，问：“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你想跟我们一样吗？”
“开个玩笑嘛。”张晚忆笑嘻嘻地说，“那祝你以后能不被束缚，娶到真爱。”
然后她就被老章头罚了打扫卫生。
“我不知道。”路栩摇了摇头。
教室里只有零星三四个人，她祈祷曲修宁会听见，没准还会记住。
妈妈话锋一转：“我今年生活中只有一个改变，就是你要成大学生了。”
“这还差不多。”曲修宁语气轻松-
这次放假，周老师没有要求所有人把东西带回家去，教室里依旧保持原样。
路栩在手边摸了本杂志，悠闲地翻起来。她心里可一点也不记恨老章头，因为曲修宁也还没走。
路栩屏住呼吸，盯着自己的脚尖。
“现在过年商家都不休息，总能找到的。”张晚忆转向曲修宁，“是吧，曲大神？”
“他说你今年能心想事成。”
看到她一脸兴奋，妈妈不明白，又不是农历新年，干嘛还要守岁。
“有钱，还是大家族。”张晚忆啧啧道，“了不得。”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了鼓舞，她在学习时也攒足了劲，最近一次月考, 她居然冲进了年级前一百，破天荒地拿了全班第三。
路栩回到家，正好在楼下碰到爸爸。爸爸刚从负一楼的杂物间上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货。
“是啊。”曲修宁调整了一下书包的位置，没否认。
路栩笑了笑，其实她也一样。
爸爸跟路栩招了招手，如数家珍：“这个里面是你爱吃的腊肠，那个里面是带鱼，明晚年夜饭都做。”
“没有没有。”路栩心虚，赶紧否认，“大师除了这个，还说别的了吗？比如以后什么的……”
果然跟妈妈说的一样, 除了跨年夜当晚的兴奋劲, 生活没有任何改变。
路栩和曲修宁在张晚忆的两边，曲修宁单肩背着书包，一晃一晃。
路栩分心，默默地计算四百平到底有多大。
妈妈没听懂她的意思：“当然是问要紧的事啊，其他的没问。”
她往曲修宁的方向溜了一眼，耸了耸肩：“正好撞上大年初一，随便过吧。”
元旦之后, 进入新一年。
路栩在心里叹了口气。
“别逗了，我可听说你家有四百平。”张晚忆说，“我跟路栩家加起来都没你家大。”
第27章 群发短信。
“老章头心眼真小。”张晚忆边擦黑板边骂，“已经大年二十九了，我居然在这儿打扫卫生！”
“对了，前几天风水师傅过来，我顺便问了问关于你的事。”
赵斯然早就放了寒假，全家人都在的时候，赵阿姨偶尔会喊他帮忙干点活。而路栩则是家里的重点保护动物，任何家务都不让她沾手。
张晚忆问：“你怎么这个时间才走？感觉你好像不愿意回家似的。”
“噢。”提到这个，路栩心里就乱乱的。
曲修宁换了个位置，站到路栩身边，“我还是离你远点，省得你编排我。”
赵阿姨和爸爸严格遵循春节前的那些传统顺口溜, 每天要做什么，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们两个忙上忙下, 大扫除，炸丸子，买对联福字，过年的劲头很足。路栩每天回到家，家里都有一点小改变。
她也有点迷茫。
妈妈却放在了心上，接着问：“你想知道以后的什么事，大学专业，还是以后的工作？”
她望着天：“妈，你说人生怎么就这么难啊？”
张晚忆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算了算了，你们男生八成也不知道。”
“也就你们小孩子喜欢凑这些热闹。新一年，还不是要接着工作，接着吃饭睡觉，有什么改变吗？”
毕竟只剩不到四个月就高考了。
人长大之后，是不是会消化痛苦？
一群人疯到半夜。
曲修宁缓缓抬起头：“你们在说什么，刚在看书，没听到。”
“他怎么说？”路栩有点好奇了。
她想问大师有没有顺嘴说一句她的姻缘。
“你小说看多了吧。”曲修宁无奈笑道。
他们几个离开学校的时候，校园里真的完全没人了，所有楼都黑着，冷冷清清。走在通往校门口的路上时，他们的说话声甚至有回音。
两个人在事业上高度一致，但在生活节奏上严重不符，所以他们离婚了。
她却在想另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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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阿姨不好意思地在围裙上抹抹手，让路栩别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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