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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些什么,总是控制不住地想对她倾诉些心里话。重逢的喜悦似乎冲昏了头脑,让他急切地想要抓住些什么。

    曲修宁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重新下载了Q/Q。

    他们四个吃饭的合影, 当天晚上就出现在了张晚忆的朋友圈。

    她正在做面膜,看路栩头发还是湿的, 顺便问道:“刚洗完澡啊?”

    她跟张晚忆家境相似,成长环境基本相同,所以她们一直是好朋友。

    路栩点点头:“这么晚了,有事吗?”

    有很多照片都是同一场景连拍了很多张,快速翻看,每张动作都有细微的变动,又有点像在看动态图。

    她的睫毛很长,随着均匀的呼吸起伏微微颤抖着。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手臂上,白皙的肌肤反射出亮眼的光。

    真的太久了。

    曲修宁修长的手指落在方向盘上,小臂弯出好看的弧度。

    过了一会儿,张晚忆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张晚忆噘嘴:“我想你了不行吗?没事就不能跟你视频了吗?”

    “那你现在怎么办啊?你们工作还要见面。”

    “不用了,我就是随便说说。”

    路栩重新点开那张照片,指尖将照片放大到只有她和曲修宁。他们两人在照片里还是保持了一定距离,但曲修宁的身体是偏向她这边的。

    这份感情一直被她埋在心底,本来只是她一个人的事,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也没人问过这个问题。

    “有点印象。”他眼睛直视前方,“不过我没见过那张照片。”

    路栩以为又要帮忙参谋备婚相关的事,便让她继续。

    路栩说不出话,点了点头。

    “是哦。”张晚忆愣了一下,“哎呀,这不重要, 我有事跟你说。”

    张晚忆每条评论都回复, 评论区被拉了好长。

    昔日同窗的样貌以这样的方式生动跃入眼中。

    看到她复杂的表情,张晚忆在屏幕那头惊讶地捂住了嘴。

    说话的语气,仿佛把她当小孩子。

    “当时要照片的人太多,我全上传到Q/Q空间了。”路栩拿起手机,“要不我现在找出来发你?”

    曲修宁问:“做噩梦了?”

    上传之后的照片,她自己也没有再去看,自然也没有主动发给曲修宁。

    张晚忆眉头紧蹙:“栩栩,有多久了?”

    她的签名好像多年一直没有变过,只是他以前从没注意到。

    她专门有个叫“高三”的相册,里面有几百张毕业典礼当天的照片。

    后来微信普及,她逐渐也不再用Q/Q,现在的手机里甚至都没有下载。

    看样子她应该是完全没有经过挑选,一股脑全部上传。

    路栩刷到那条朋友圈时,已经有几个老同学点赞了,大家都惊叹于韩硕巨大的变化, 讨论得火热。

    语气关切而自然。

    她有点不适应。

    “天哪,是真的。”

    “暗恋很辛苦吧。”张晚忆眼圈有些红了,“你怎么都没告诉过我啊?”

    这次张晚忆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了-

    从那之后,路栩再也没有更新过Q/Q空间里的任何内容。

    毕业典礼那天只有路栩带了单反,那天她一共拍了几百张照片。后来有很多同学都找她要当天的照片。她干脆全都上传到Q/Q空间,让大家自己去下载。

    她想点头,可承认这件事实在太难。

    路栩打断他:“怕我们俩尴尬,我知道。”

    “你跟曲修宁有没有在一起过?”

    曲修宁打趣道:“那是在长个子呢。”

    “诶——”身边的人叫住她。

    结果她突然醒来。像是做梦被吓到一样,她吸了口凉气。

    张晚忆仍是一副心疼她的表情。

    她猛地想起来,自己昨天还当着路栩的面打电话给曲修宁,公然调侃曲修宁吃饭没有叫邹铭琦。那时路栩的心情该多五味陈杂。

    “那个人是不是曲修宁?”

    少年时代又重回眼前。

    【改天我可没时间。】

    路栩回头认真看着他。

    张晚忆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路栩想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便笑着说:“都高中时候的事了,过去很久了。”

    几分钟后,车子停在她小区楼下,她解开安全带,语气俏皮:“走了,谢谢曲总。”

    那时的他心高气傲,他受够了活在众人的期待之中,只想远远逃离。

    “没有。”路栩懵懵的,“感觉像是一脚踩空了。”

    再睁开眼,又是新的一周。

    跟其他人不一样的是,这条评论是曲修宁单独回复她的。

    可她们的“家境优渥”,跟曲总的“继承家业”,根本就是两码事。

    这条评论淹没在众多评论中。人多,才能隐藏她的刻意。

    那一天她并不是很想记得。

    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她接着问:“你还记得高考之后,你曾经说过你有个喜欢的人吗?”

    而七年后她又重新出现,无异于意外的惊喜。

    “我很清楚,曲修宁跟我们不一样。不是我们曾经是同学,就能是同一条路上的人。”

    正好路程也快结束,到了她家附近。

    他返回到路栩个人资料界面,她的那句签名映入眼帘。

    她点完赞就去洗澡了, 回来后发现有好几条提示,曲修宁跟在她后面也点了赞,也留了条评论。

    这是事实,也是现实。

    十七岁的她不懂这些尚能理解,二十五岁的她,也该明白了。

    不是她妄自菲薄,现实的差距就摆在那里。

    张晚忆认真说:“我问你,你要诚实回答我。”

    “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这顿饭我没叫邹铭琦,是因为——”

    路栩内心隐隐不安。

    “对不起,栩栩。”

    那张照片里有至少十个人,跟前面的照片一样,那个场景也被记录了七八张。

    路栩迟疑,本想装失忆,但最终还是点了头:“嗯。”

    可张晚忆总觉得哪里不对。

    所有人都在对着镜头摆出夸张的表情和动作。每点一次“下一张”,其他人的动作都有小幅度的变化,只有一个人没有动过,也没看镜头,眼睛里自始至终只装着他。

    他好像意识到了点什么,但他不太确定。

    “今天吃饭你们俩看起来不太自然。”

    只剩他一个人在车上时,他总是忍不住看向已经空了的副驾。

    天知地知,我知而已。

    “你别这么想,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同学。”

    曲修宁在等红灯时偏头,发现路栩已经在副驾上睡过去。

    路栩一怔,不知话题为什么会跨得这么大,甚至扯到曲修宁身上, 便说:“没有。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第37章 我有话要问你。(修)……

    她喜欢曲修宁,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终止于遥远的七年前。

    后面有很长一段路,两人没有再说话,车里一直很安静。

    曲修宁有套自己的房子,他平时上班就住在那边,跟路栩的住处正好是相反方向。送完路栩,他又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家。

    张晚忆在下面跟了一条, 看起来多少有点阴阳怪气。

    好友列表上大多数头像都没有上线,他们之中基本上已经不再用Q/Q,还在联系的都加了微信,不再联系的,就变成彼此Q/Q好友列表里的死人。

    像个安静的小孩。

    “当然行啊。”路栩无奈笑道,“可咱俩周末两天都见面了啊。”

    她的思绪又回到毕业典礼那一天。她握着相机,四处找不到和他合影的机会。

    从前他对路栩确实有一些好感,可那个年纪的感情,没有说出口,就注定无疾而终。

    “他又不知道我喜欢他,而且我们一个项目也就忙一段时间,过了这段时间,应该就不会跟他再见面了。”说完,她自嘲似的说了句,“再说了,我的级别也不可能每次都见到他啊。”

    路栩的说辞和韩硕的相同,好像没什么问题。

    前一晚的那些沮丧被早高

    多年前求而不得的事, 而今突然变得这么稀松平常。

    “我们本来就不熟啊。”路栩说谎说得坦荡荡。

    而现在,这句话如同路栩离线头像的颜色一样,仿佛蒙着一层厚重的灰尘。

    路栩想了片刻,然后摇头。

    路栩也点了个赞, 留了句评论“我们可真好看”。

    路栩笑着说:“干嘛道歉,我真没事。”

    他找到路栩的头像,点进她的空间。

    这一幕他记得,只是他一直没有见过照片。

    自从那天在工作场合遇到她后,他这几天心情忍不住有些浮躁。

    堵得他哑口无言-

    【改天再聚。】

    “告诉你还叫暗恋吗?”路栩反过来安慰她,“再说了,我只有高中时候喜欢过他。你要以为我现在还放不下他,那就太荒唐了。”

    曲修宁一张一张地翻找过去,终于在熟悉的行政楼背景之下,找到了那张他们两个的“合影”照。

    她从小家境也算优渥,什么都没缺过,在学校学习名列前茅,工作也能拿一份外人羡慕的薪水。好像一切都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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