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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认了怎样，不承认又怎样。
“要看什么型号，大概在五六十万到七八十万之间吧。”爸爸正在另一个房间拖地，随口答道，“你想要车？”
对面的人茫然地看着她，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她跟在爸爸身后，接着问：“那如果，只是如果，我交个开迈巴赫的男朋友，你觉得怎么样？”
路栩笑道：“叹什么气？”
十七岁的时候，谁又会在乎有关现实的一切。他们胡思乱想，大胆做梦。
路栩敲了敲车窗。
“我没有谈过恋爱, 也不知道应该怎样追女孩。”沈明铮自嘲道，“我舅舅说多处处就有感情了。”
爸爸大概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想了想：“最便宜的接近两百万，贵的上千万。”
她看不出曲修宁那两辆车加起来到底是几百万，还是上千万。
他们前段时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曾说过，她变化很大。
路栩耷拉着眼睛：“你今天就是为这张照片来的？”
路栩看着那几个学生说：“我当年也跟他们一样，和父母到处跑着参加咨询会。”
她几乎从未认真听过沈明铮讲话，可他今天的最后一句话，却一直在敲打她。
他搜索那个记忆穿着校服的那个女生，却拼不成一个完整的她。
“我们七年没见了。如果真的能有什么，不会七年都不联系。”路栩觉得自己的声音好像有些冰冷，“一个眼神而已，我觉得……不用做过多解读吧。”
“上车吧。”
曲修宁揉了揉眼睛：“结束了？”
“做什么梦呢？”爸爸哭笑不得，“脚抬一下。”
他的答案自然是没有。家里这些年接二连三地出事，回国后又马不停蹄地接手公司，已经让他自
在书房里，路栩严肃又果决地说自己还小, 并不想相亲，对他也没有任何感觉。
“那迈巴赫呢？”
“看问题不能太简单，消费水平背后，是有很多东西支撑的。人家开上百万的车，吃一顿饭没准就是普通人一个月工资，住的房子起码得千万吧，也不可能是普通上班族吧。我们最多算小康家庭，物质上根本没法比……”
他的表情，就是他的答案。
“我第一次见面就说过了。”沈明铮自嘲道，“看来你是真的没注意过我。”
她接着说：“我们不再是高中生了，现在的身份也都不一样了，反正都……过去了。”
她追过去：“爸，如果只看家庭条件，沈明铮跟我……是不是还挺合适的？”
像极了她对曲修宁的感情。
“如果只是通过一张照片就判断我喜欢你，从而对我有点不一样的话，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曲修宁轻笑一声：“所以呢，答案是什么？”
他们围在一张桌子上，每人手边都放着一沓大学的简介资料。看样子是刚高考完的毕业生，回学校参加高考咨询会。
年年岁岁花相似。
路栩顾左右而言他，曲修宁欲言又止。
“去哪？”路栩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地坐上车。
“你当年有想过去P大，是吗？”
曲修宁指着一间小门面说：“就这儿吧？”
这一片他们都很熟悉，路栩不久前还回来过。
不就两百万吗，她也是个有几十万存款的小富婆呢，虽然百分之九十都是爸妈给的。
爸爸一开始似乎并没当真，随口叨叨了几句后，发觉路栩在愣神，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店里有几个学生，脸上虽然都汗涔涔的，却依然充满了胶原蛋白，青春的气息是挡不住的。
路栩重新下楼。她靠近车子，曲修宁就靠在驾驶位上，闭目养神。
送走沈明铮和李叔叔后，路栩趴在窗户上，看到了路边停着一辆车。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问她：“你是觉得，现在的生活不够吗？”
路栩赶紧为自己解释：“没有没有，我就随便问问，您别当真。”
而在成年人的世界，这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原来已经物是人非。
她平静地说，“谢谢，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路栩记得曾经她和张晚忆来吃米线，把水壶落在店里，第二天再去拿的时候，她的水壶还在桌子上，上面还贴了个大大的标签，“醋”。
“我们最终都会找跟自己各方面都比较匹配的人。”沈明铮笑着说，“当然，什么一见钟情啊，恋爱长跑啊，轰轰烈烈啊，都可以。但我是普通人，尝试成本太高。不过，我还是祝你早日找到幸福。”
十七岁时，花了那么多长时间积攒的情感，最终只变成了心底沉重的包袱。
他还在。
曲修宁心想，也许是她这段感情太过刻骨铭心，才不想提起。他心里瞬间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滋味。
所以她才会相亲，所以她才会在通讯录里把他备注成“曲总”，所以她才会说，都过去了。
曲修宁没有这样的经历。他保送之后便离校，不用参加高考，不用估分填报志愿。
路栩迟疑了片刻，还是实话实说了：“在美国的时候谈过一个。”
曲修宁从相册里找到那张照片，把手机推到她面前。
不够吗？”
他还保持着“请继续”的表情，可路栩没再说下去。
路栩隔着车窗，看了一会。
他是天之骄子，是众星捧月的存在，以前未曾注意过她。
路栩安慰他：“总有一天你会遇到合适的。”
他们默契地都没有说话。
爸爸没有否认：“嗯。但爸爸不希望你勉强，还是找你喜欢的吧。”
目的地很近，几分钟后，曲修宁把车子停在了安城一中那条老街上。
他说得很坦诚。
爸爸直起身，敲了敲她的脑门。
或许是他太心急，又或许是，他太相信年少时的悸动。
他问路栩：“你这些年，有没有跟谁在一起过？”
路栩点点头。
路栩抬眼望着他：“那你呢？”
路栩被爸爸手上的拖把逼得连退几步。
如同她这些天被那些朦胧的暧昧蒙了眼一般，忘记了他们本不是同路人。
车里的冷气喷薄而出。
这些年洒脱的放下是真，尘封多年的心动即将被开启是真，此刻的迟疑也是真。
曲修宁点点头。
她觉得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她为了忘掉过去，试图开启一段新的感情，却发现那段过去无法覆盖。
“我的第一次恋爱，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是他没意识到，他们都变了。
点完餐，两人面对面落座。
路栩被他逗笑：“说实话，我们到今天才见第三次面, 你真的喜欢我吗？”
“妄想过。”路栩笑了笑，“拿到答案估分之后，就死心了。”
曲修宁立刻醒来，降下车窗。
跟沈明铮的谈判是在赵斯然房间里进行的。进房间之前，李叔叔还笑呵呵地调侃他们两个人太过害羞。
那为什么现在就独独看到她一个人呢？天上掉馅饼的事，有可能落到她头上吗。
路栩无法反驳，她靠着门框，低头抠手指，心思乱飘。
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沈明铮比她大两岁, 模样周正，只是有些老派。他一叹气，脸皱巴巴的，更显老。
她凭什么就成了那个幸运儿呢？-
可沈明铮重重叹了口气。
路栩“噢”了一声：“李叔叔是你舅舅啊？”
这家店就是让知名校友毕业多年还念念不忘的过桥米线。
她一眼就认出那是曲修宁的车。还是上次那辆SUV。
“本来想去学校正对面那家烧烤店的。”曲修宁娴熟地点了套餐，“可是那家晚上才开。”
“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呼吸均匀，他的眉眼间透着英气，睫毛依旧很密，在眼底投下一片青色。
爸爸迟疑了片刻：“你要是不愿意，咱们一会就说开, 免得他以后再来找你。”
一群人里都在看镜头，而路栩，却专注地看着他，眼神里好似装了很多很多话。
路栩默默地去把杂物间的门锁好，跟爸爸上了楼。
所有话放到明面上讲完，她一身轻松。
难道她表现得还不够明显？
他记得他们相识是因为一张发错的试卷，记得她从前如同小鹿一般慌张的眼睛，记得他们在办公室里度过的晚自习，记得她被告白，在一个浪漫的雪夜，记得跨年夜的晚上，她的眸子比烟火还要迷人，她和朋友拥抱在一起，却对他说“新年快乐”……
路栩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概是因为我符合你女朋友和妻子的设想吧。”路栩问他，“可谈恋爱结婚不是应该跟喜欢的人吗？”
今时今日，她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
如果不是因为同学的缘故，她跟曲修宁恐怕连眼神交流都没有。同事说“我觉得你跟他很配”，她就信以为真。
爸爸的一番话，更是提醒了她。
路栩发现，他并不是个十分讨厌的人。但他们注定什么故事也不会有。
路栩打开冰箱，随手拿了瓶果汁，回头问爸爸：“爸，一辆沃尔沃的SUV要多少钱啊？”
同样的话，她已经在微信上说过一次，可面对沈明铮, 也许要当面讲他才死心。
] 承认了怎样，不承认又怎样。
“要看什么型号，大概在五六十万到七八十万之间吧。”爸爸正在另一个房间拖地，随口答道，“你想要车？”
对面的人茫然地看着她，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她跟在爸爸身后，接着问：“那如果，只是如果，我交个开迈巴赫的男朋友，你觉得怎么样？”
路栩笑道：“叹什么气？”
十七岁的时候，谁又会在乎有关现实的一切。他们胡思乱想，大胆做梦。
路栩敲了敲车窗。
“我没有谈过恋爱, 也不知道应该怎样追女孩。”沈明铮自嘲道，“我舅舅说多处处就有感情了。”
爸爸大概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想了想：“最便宜的接近两百万，贵的上千万。”
她看不出曲修宁那两辆车加起来到底是几百万，还是上千万。
他们前段时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曾说过，她变化很大。
路栩耷拉着眼睛：“你今天就是为这张照片来的？”
路栩看着那几个学生说：“我当年也跟他们一样，和父母到处跑着参加咨询会。”
她几乎从未认真听过沈明铮讲话，可他今天的最后一句话，却一直在敲打她。
他搜索那个记忆穿着校服的那个女生，却拼不成一个完整的她。
“我们七年没见了。如果真的能有什么，不会七年都不联系。”路栩觉得自己的声音好像有些冰冷，“一个眼神而已，我觉得……不用做过多解读吧。”
“上车吧。”
曲修宁揉了揉眼睛：“结束了？”
“做什么梦呢？”爸爸哭笑不得，“脚抬一下。”
他的答案自然是没有。家里这些年接二连三地出事，回国后又马不停蹄地接手公司，已经让他自
在书房里，路栩严肃又果决地说自己还小, 并不想相亲，对他也没有任何感觉。
“那迈巴赫呢？”
“看问题不能太简单，消费水平背后，是有很多东西支撑的。人家开上百万的车，吃一顿饭没准就是普通人一个月工资，住的房子起码得千万吧，也不可能是普通上班族吧。我们最多算小康家庭，物质上根本没法比……”
他的表情，就是他的答案。
“我第一次见面就说过了。”沈明铮自嘲道，“看来你是真的没注意过我。”
她接着说：“我们不再是高中生了，现在的身份也都不一样了，反正都……过去了。”
她追过去：“爸，如果只看家庭条件，沈明铮跟我……是不是还挺合适的？”
像极了她对曲修宁的感情。
“如果只是通过一张照片就判断我喜欢你，从而对我有点不一样的话，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曲修宁轻笑一声：“所以呢，答案是什么？”
他们围在一张桌子上，每人手边都放着一沓大学的简介资料。看样子是刚高考完的毕业生，回学校参加高考咨询会。
年年岁岁花相似。
路栩顾左右而言他，曲修宁欲言又止。
“去哪？”路栩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地坐上车。
“你当年有想过去P大，是吗？”
曲修宁指着一间小门面说：“就这儿吧？”
这一片他们都很熟悉，路栩不久前还回来过。
不就两百万吗，她也是个有几十万存款的小富婆呢，虽然百分之九十都是爸妈给的。
爸爸一开始似乎并没当真，随口叨叨了几句后，发觉路栩在愣神，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店里有几个学生，脸上虽然都汗涔涔的，却依然充满了胶原蛋白，青春的气息是挡不住的。
路栩重新下楼。她靠近车子，曲修宁就靠在驾驶位上，闭目养神。
送走沈明铮和李叔叔后，路栩趴在窗户上，看到了路边停着一辆车。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问她：“你是觉得，现在的生活不够吗？”
路栩赶紧为自己解释：“没有没有，我就随便问问，您别当真。”
而在成年人的世界，这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原来已经物是人非。
她平静地说，“谢谢，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路栩记得曾经她和张晚忆来吃米线，把水壶落在店里，第二天再去拿的时候，她的水壶还在桌子上，上面还贴了个大大的标签，“醋”。
“我们最终都会找跟自己各方面都比较匹配的人。”沈明铮笑着说，“当然，什么一见钟情啊，恋爱长跑啊，轰轰烈烈啊，都可以。但我是普通人，尝试成本太高。不过，我还是祝你早日找到幸福。”
十七岁时，花了那么多长时间积攒的情感，最终只变成了心底沉重的包袱。
他还在。
曲修宁心想，也许是她这段感情太过刻骨铭心，才不想提起。他心里瞬间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滋味。
所以她才会相亲，所以她才会在通讯录里把他备注成“曲总”，所以她才会说，都过去了。
曲修宁没有这样的经历。他保送之后便离校，不用参加高考，不用估分填报志愿。
路栩迟疑了片刻，还是实话实说了：“在美国的时候谈过一个。”
曲修宁从相册里找到那张照片，把手机推到她面前。
不够吗？”
他还保持着“请继续”的表情，可路栩没再说下去。
路栩隔着车窗，看了一会。
他是天之骄子，是众星捧月的存在，以前未曾注意过她。
路栩安慰他：“总有一天你会遇到合适的。”
他们默契地都没有说话。
爸爸没有否认：“嗯。但爸爸不希望你勉强，还是找你喜欢的吧。”
目的地很近，几分钟后，曲修宁把车子停在了安城一中那条老街上。
他说得很坦诚。
爸爸直起身，敲了敲她的脑门。
或许是他太心急，又或许是，他太相信年少时的悸动。
他问路栩：“你这些年，有没有跟谁在一起过？”
路栩点点头。
路栩抬眼望着他：“那你呢？”
路栩被爸爸手上的拖把逼得连退几步。
如同她这些天被那些朦胧的暧昧蒙了眼一般，忘记了他们本不是同路人。
车里的冷气喷薄而出。
这些年洒脱的放下是真，尘封多年的心动即将被开启是真，此刻的迟疑也是真。
曲修宁点点头。
她觉得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她为了忘掉过去，试图开启一段新的感情，却发现那段过去无法覆盖。
“我的第一次恋爱，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是他没意识到，他们都变了。
点完餐，两人面对面落座。
路栩被他逗笑：“说实话，我们到今天才见第三次面, 你真的喜欢我吗？”
“妄想过。”路栩笑了笑，“拿到答案估分之后，就死心了。”
曲修宁立刻醒来，降下车窗。
跟沈明铮的谈判是在赵斯然房间里进行的。进房间之前，李叔叔还笑呵呵地调侃他们两个人太过害羞。
那为什么现在就独独看到她一个人呢？天上掉馅饼的事，有可能落到她头上吗。
路栩无法反驳，她靠着门框，低头抠手指，心思乱飘。
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沈明铮比她大两岁, 模样周正，只是有些老派。他一叹气，脸皱巴巴的，更显老。
她凭什么就成了那个幸运儿呢？-
可沈明铮重重叹了口气。
路栩“噢”了一声：“李叔叔是你舅舅啊？”
这家店就是让知名校友毕业多年还念念不忘的过桥米线。
她一眼就认出那是曲修宁的车。还是上次那辆SUV。
“本来想去学校正对面那家烧烤店的。”曲修宁娴熟地点了套餐，“可是那家晚上才开。”
“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呼吸均匀，他的眉眼间透着英气，睫毛依旧很密，在眼底投下一片青色。
爸爸迟疑了片刻：“你要是不愿意，咱们一会就说开, 免得他以后再来找你。”
一群人里都在看镜头，而路栩，却专注地看着他，眼神里好似装了很多很多话。
路栩默默地去把杂物间的门锁好，跟爸爸上了楼。
所有话放到明面上讲完，她一身轻松。
难道她表现得还不够明显？
他记得他们相识是因为一张发错的试卷，记得她从前如同小鹿一般慌张的眼睛，记得他们在办公室里度过的晚自习，记得她被告白，在一个浪漫的雪夜，记得跨年夜的晚上，她的眸子比烟火还要迷人，她和朋友拥抱在一起，却对他说“新年快乐”……
路栩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概是因为我符合你女朋友和妻子的设想吧。”路栩问他，“可谈恋爱结婚不是应该跟喜欢的人吗？”
今时今日，她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
如果不是因为同学的缘故，她跟曲修宁恐怕连眼神交流都没有。同事说“我觉得你跟他很配”，她就信以为真。
爸爸的一番话，更是提醒了她。
路栩发现，他并不是个十分讨厌的人。但他们注定什么故事也不会有。
路栩打开冰箱，随手拿了瓶果汁，回头问爸爸：“爸，一辆沃尔沃的SUV要多少钱啊？”
同样的话，她已经在微信上说过一次，可面对沈明铮, 也许要当面讲他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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