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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这熊掌已经废了，没法入药煮汤了，皮毛也坏了，又被人喂了狂药，陛下还是叫人烧了吧。”刁宿白连这份人情赏赐也不要，拧了一把满是血的衣摆，就去骑他那匹瘦的腿一敲就断的老马。
崔季明倒是感兴趣起来，看来这刁宿白很有名，而且说话耿直的连皇帝都敢顶啊。不过在以姓氏门阀为团体、以圆滑热情为风尚的长安，这种人的确是能让大家觉得有些微妙啊。
“他的两个侍从，都废了……？”
她有五姓嫡女的出身，最强大的娘家，二十八她都嫁得出去！
仿佛对方要的就是这剑刃偏两分，恰到好处的变化。
“对。”
八月初秋社日齐聚，到时候王氏倒真要看看妙仪有没有那个本事。
舒窈斜了她一眼，目光划过镜面，考虑了一下才开口：“恐怕，阿耶会续娶。”
郑、王二家的队伍也往山下退去，勋国公府的一拨人也跟着一起，往下路上，俯视过去才发现山林各处有不少地方染血，光黑熊的尸体就堆成了小山，皇子的一队死伤了三四个近侍，另有几家人黑熊惊马伤到了几人，都不算很严重。
虽然大邺十三四岁早嫁的姑娘多，但是不嫁人的、转头另嫁的也多的是，这年头人们注重女子背景，大部分娘家有势力的，婚后都会和丈夫先入住娘家一年半年，表示亲近。就算是嫁了人很多年，想要回娘家住一段时间，也是随随便便的事。
“听闻靺鞨有驯养熊类，花蜜中加入迷药，这几只熊的身上的确滴有花蜜，嘴里也是刚吃过不久的。这花蜜味道清奇却是黑熊的最爱，正是秋季蜜种的荞麦蜜。长安附近不产荞麦蜜，今年南方七月暴雨，荞麦花的花期提早结束应该几乎不产蜜，那么只有靺鞨北部才会在上个月有荞麦花期——再加上幼熊后背上有极为细小的木刺扎入皮内，明显就是被用木笼运到附近的，请圣人派人排查这附近的山麓另一侧是否有车辙痕。”
她策马往贺拔庆元那边去了，他还有点惋惜的拎着一只幼熊的爪子：“本来还想杀了给你补一补，刁宿白一说，还真没法吃。这个小的皮毛还挺好，要不给你块垫脚褥子？”
崔季明进侧边休憩的主屋时，东边明亮通透的屋内，层层叠叠帷幔收起，崔舒窈跪坐在靠近窗户的软垫上，面前摆了个金银平脱铜镜，她端坐的像个大姑娘一样，头发梳的光亮，喜玉坐在她后头给她试新作的簪子。
“最近的确是有靺鞨使臣进长安。”薛妃看着地上黑熊道：“本不是说谈不拢就明年对靺鞨出兵么。”
基本上就是抬社轿彩车，舞狮龙，踩高跷，同食共舞，热闹非凡。
“不过我觉得，他还挺年轻的，娘都去世四五年了。”崔季明斟酌道：“再说他一直连个屋里头丫鬟都没有的那种人，我倒是觉得应该续娶，否则等到他老了，你们俩个又嫁人了，我又……到时候也没个亲近的人照顾他。”
“咱们怎么说都没用。”她撅嘴道：“他要是愿意，咱俩能拦得住么？他要是真不愿意，你拼命给他牵红线都不成呢。”
主要是跟元望有些关系。自二房入府没几天，元望就开始有些魔怔了，本来就是个棋痴性子，前几日就开始念念叨叨捏着白子满头大汗，躺在床上眼睛都直了。
崔季明倒是觉得好不容易的野外行程就这么被耽搁了实在太可惜。
崔季明今日打扮得简单，发冠上红带绑紧，仅按了个金扣子。
她晌午就来了，社日朝堂上也是要齐聚，帝王对下赏赐，设大酺天下同乐，崔式又在鸿胪寺，回来的应该会更晚。崔季明这个年纪，纵然本来是女儿身，面上却不能再入两个妹妹内屋了。
贺拔庆元胡子上都有血滴，他倒是很无所谓这些，道：“走吧，咱们回去收拾东西吧。这次行猎估计没有明后天的事儿了，还不知道那些人看着你被追下来，会不会想着昨天你被袭击跟今天的黑熊一事有关呢。”
这次行猎出事儿又提前回来，元望看起来是好了一点，可王氏却知道，他经常夜里头不睡爬起来下棋，熬出来了眼下一片青黑，不过十二三岁少年，跟受了什么打击一样。
这会儿前院来人通报，说是几个堂嫂子都已经在了，崔家的男人们也从宫里下班了，快要进家了，让她们也往前去呢。
他语速很快，说话又很含糊，崔季明好几句都没听清。
短短一句话，崔季明差点呛死，妙仪哭声一噎打了个响嗝。
贺拔庆元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幼熊扔了，跨身上马甩了甩血珠子，对崔季明笑了一下：“这事儿里头的弯弯绕绕比你想的还多呢，先走吧。”
人受伤？儿郎们都如何？”
王氏怎么想也知道跟妙仪有关，两个半大孩子的一局棋还好像是能瞒住人一样，她倒是不太信那妙仪会真赢得了元望，却恐怕是元望动的那一杯茶，他或心怀愧疚才魔怔至此。
“你的意思，可能是靺鞨人驯养的黑熊？”殷邛大概听明白。
却不想府里不知从哪儿传出来了谣言，说是元望之前对弈都是些三流棋手，赢了便觉得自个儿厉害，而妙仪不过才刚会捏些棋子儿，就杀得元望片甲不留。
她可不打算随便嫁人。
崔夜用看他不太好，心疼这个嫡长孙，便带他出去行猎盼着他能好些。
＊＊
这传言，在她严惩了家里几个碎嘴婆子后，荡然无存，可她心里头还惦记着呢。
看着崔季明走进来，她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还没开口要崔季明抱，舒窈就对她瞪眼道：“你背过了么就开口说别的！”
崔季明说得都在理，舒窈心里头也明白，可她就是没法想象来个陌生的女人进家门。
“殿下们无事，有几个奴仆受了重伤。其他各家情况还未报来，正在集合清点人数。”羽林回答道，殷邛转过来看向刁宿白，问道：“为何你说是人为驯养过的？”
妙仪泽坐在主榻边的脚踏上，委屈的撅着嘴在那里背九九乘法表，她算起棋路来是一等一的脑子灵光，背乘法泽如同背诗词一样痛苦。
社日对于普通平民或地方郡望来说，是仅次于过年的大日子，所谓的祭天地祈收成，一般都是一群人跑到自家庄田、或者是干脆出城到长安附近天地村庄去狂欢的日子。
然而等到开始收拾东西，她看着远远的，有几个满身是血的人也给扶上了马车，她忍不住偏头问言玉：“那伤着的是谁？”
最近崔府下人里头有了些不太好的传言。
崔季明过了中秋才会随贺拔庆元往波斯去，不但临走之前几天都要来崔府上课，更是要先来参加社日齐聚。
这倒真是触了王氏的底线。她自个儿倒无所谓，大郎元望却是她心里头一直的骄傲，培养了多少年的神童，她是怎么都不信那个吸着鼻涕鞋子乱甩的妙仪会赢了元望。
“九九八十一……呜呜，九八七十二……”妙仪被凶了之后更委屈了，抽嗒嗒的在那里背。
跟崔季明印象中的庙会有那么一点相似，大部分的邺人都爱往乡村里跑，感受一下那个氛围，不过崔家一般都是宴请各个庄子上的仆厮奴，给庶支儿孙一些赏赐，然后自家聚个餐。
崔季明忍不住转脸，往那马车方向看去。
“我自然有我知道事儿的方式，要真跟你们两个一样心宽，我在这二房院子里坐着，岂不是要成个瞎子。”舒窈斜眼，挑了个蝴蝶样式的发簪，对镜细照：“崔夜用那个老东西张罗的，真是个闲不下来的。毕竟在他眼里，本来阿耶娶了娘就是几乎不可饶的，如今阿耶才三十出头，他已经在张罗一位郑家或王家的老姑娘嫁过来了。”
崔季明摇头笑道：“回去挺好的，虽然瞎折腾一趟。不过我觉得，此事应当不简单，真的要袭击，何必要在每个人都佩戴着武器的白日，若是昨夜突袭帐篷，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呢。”
崔季明还记得贺拔庆元叫人做的各种狐狸围巾，白熊披风，塞都塞不下，赶紧拦住了。
世家里留在门内不嫁的姑娘多得是，在家门里头，地位可是比媳妇还高，甚至家门内要是有未嫁的同姓姑娘，必定会先把内院的权利交给她。
“先不说那铁针刺入不过两三日还未生锈，这几只熊并不属于一个族群，这是三只成年母熊，一般来说很少会有三只母熊凑在一起。身上的伤痕来自于相互之间的抓痕，指甲里还有血痕，爪距也可以相对应。深可见骨，明显是打上铁针后又喂食了药物，这些熊狂躁并互相撕咬。”
“他敢同意？！”舒窈将手里梳子往小杌子上一拍，横眉竖眼，吓得喜玉把簪子都插歪了。
舒窈嘴上跟季明服软，实际心里想着到时候她可绝不会同意，至于照顾阿耶，有她在呢。
她瘫坐在高榻上，掰开柑橘便吃，看着舒窈一段脖颈露在衣领外头，皮肤白腻，倒觉得自个儿跟个婚后的大老爷们看美人梳妆一样享受。
“几个皇子身边的侍从而已。你是运气好，跑到人多的地方，可听说太子泽受惊，修与胥被摔下马，那个行九的胥，差点就被熊扑到了。他的侍从，也是一死一伤。”言玉收叠着她的外衣说道。
舒窈最后只挑了个颜色素净的玉簪，起来给妙仪擦掉眼泪，小脸略施薄粉。她伸手将妙仪手上的
到了午后殷邛就有撤营的意向，各家因为都带着少年来，也有些不放心，崔府就是率先离开的，贺拔庆元倒是叫人收拾东西也跟着行车离开这里。
这说是阴谋，也太轻描淡写就过去了吧。
“阿耶应该不会同意吧。”崔季明皱了皱眉头。
“什么？！你到底从哪儿听来的！”
“……”殷邛觉得好像是刁宿白在说他抠门。
“熊尸收起，彻查此事，今日行猎停止，叫皇儿们回来。”殷邛大手一挥道：“刁宿白，这熊尸给你了，能查出的细节越多越好。查不出就当你今日的猎物赏你了。”
] “而且这熊掌已经废了，没法入药煮汤了，皮毛也坏了，又被人喂了狂药，陛下还是叫人烧了吧。”刁宿白连这份人情赏赐也不要，拧了一把满是血的衣摆，就去骑他那匹瘦的腿一敲就断的老马。
崔季明倒是感兴趣起来，看来这刁宿白很有名，而且说话耿直的连皇帝都敢顶啊。不过在以姓氏门阀为团体、以圆滑热情为风尚的长安，这种人的确是能让大家觉得有些微妙啊。
“他的两个侍从，都废了……？”
她有五姓嫡女的出身，最强大的娘家，二十八她都嫁得出去！
仿佛对方要的就是这剑刃偏两分，恰到好处的变化。
“对。”
八月初秋社日齐聚，到时候王氏倒真要看看妙仪有没有那个本事。
舒窈斜了她一眼，目光划过镜面，考虑了一下才开口：“恐怕，阿耶会续娶。”
郑、王二家的队伍也往山下退去，勋国公府的一拨人也跟着一起，往下路上，俯视过去才发现山林各处有不少地方染血，光黑熊的尸体就堆成了小山，皇子的一队死伤了三四个近侍，另有几家人黑熊惊马伤到了几人，都不算很严重。
虽然大邺十三四岁早嫁的姑娘多，但是不嫁人的、转头另嫁的也多的是，这年头人们注重女子背景，大部分娘家有势力的，婚后都会和丈夫先入住娘家一年半年，表示亲近。就算是嫁了人很多年，想要回娘家住一段时间，也是随随便便的事。
“听闻靺鞨有驯养熊类，花蜜中加入迷药，这几只熊的身上的确滴有花蜜，嘴里也是刚吃过不久的。这花蜜味道清奇却是黑熊的最爱，正是秋季蜜种的荞麦蜜。长安附近不产荞麦蜜，今年南方七月暴雨，荞麦花的花期提早结束应该几乎不产蜜，那么只有靺鞨北部才会在上个月有荞麦花期——再加上幼熊后背上有极为细小的木刺扎入皮内，明显就是被用木笼运到附近的，请圣人派人排查这附近的山麓另一侧是否有车辙痕。”
她策马往贺拔庆元那边去了，他还有点惋惜的拎着一只幼熊的爪子：“本来还想杀了给你补一补，刁宿白一说，还真没法吃。这个小的皮毛还挺好，要不给你块垫脚褥子？”
崔季明进侧边休憩的主屋时，东边明亮通透的屋内，层层叠叠帷幔收起，崔舒窈跪坐在靠近窗户的软垫上，面前摆了个金银平脱铜镜，她端坐的像个大姑娘一样，头发梳的光亮，喜玉坐在她后头给她试新作的簪子。
“最近的确是有靺鞨使臣进长安。”薛妃看着地上黑熊道：“本不是说谈不拢就明年对靺鞨出兵么。”
基本上就是抬社轿彩车，舞狮龙，踩高跷，同食共舞，热闹非凡。
“不过我觉得，他还挺年轻的，娘都去世四五年了。”崔季明斟酌道：“再说他一直连个屋里头丫鬟都没有的那种人，我倒是觉得应该续娶，否则等到他老了，你们俩个又嫁人了，我又……到时候也没个亲近的人照顾他。”
“咱们怎么说都没用。”她撅嘴道：“他要是愿意，咱俩能拦得住么？他要是真不愿意，你拼命给他牵红线都不成呢。”
主要是跟元望有些关系。自二房入府没几天，元望就开始有些魔怔了，本来就是个棋痴性子，前几日就开始念念叨叨捏着白子满头大汗，躺在床上眼睛都直了。
崔季明倒是觉得好不容易的野外行程就这么被耽搁了实在太可惜。
崔季明今日打扮得简单，发冠上红带绑紧，仅按了个金扣子。
她晌午就来了，社日朝堂上也是要齐聚，帝王对下赏赐，设大酺天下同乐，崔式又在鸿胪寺，回来的应该会更晚。崔季明这个年纪，纵然本来是女儿身，面上却不能再入两个妹妹内屋了。
贺拔庆元胡子上都有血滴，他倒是很无所谓这些，道：“走吧，咱们回去收拾东西吧。这次行猎估计没有明后天的事儿了，还不知道那些人看着你被追下来，会不会想着昨天你被袭击跟今天的黑熊一事有关呢。”
这次行猎出事儿又提前回来，元望看起来是好了一点，可王氏却知道，他经常夜里头不睡爬起来下棋，熬出来了眼下一片青黑，不过十二三岁少年，跟受了什么打击一样。
这会儿前院来人通报，说是几个堂嫂子都已经在了，崔家的男人们也从宫里下班了，快要进家了，让她们也往前去呢。
他语速很快，说话又很含糊，崔季明好几句都没听清。
短短一句话，崔季明差点呛死，妙仪哭声一噎打了个响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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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受伤？儿郎们都如何？”
王氏怎么想也知道跟妙仪有关，两个半大孩子的一局棋还好像是能瞒住人一样，她倒是不太信那妙仪会真赢得了元望，却恐怕是元望动的那一杯茶，他或心怀愧疚才魔怔至此。
“你的意思，可能是靺鞨人驯养的黑熊？”殷邛大概听明白。
却不想府里不知从哪儿传出来了谣言，说是元望之前对弈都是些三流棋手，赢了便觉得自个儿厉害，而妙仪不过才刚会捏些棋子儿，就杀得元望片甲不留。
她可不打算随便嫁人。
崔夜用看他不太好，心疼这个嫡长孙，便带他出去行猎盼着他能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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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传言，在她严惩了家里几个碎嘴婆子后，荡然无存，可她心里头还惦记着呢。
看着崔季明走进来，她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还没开口要崔季明抱，舒窈就对她瞪眼道：“你背过了么就开口说别的！”
崔季明说得都在理，舒窈心里头也明白，可她就是没法想象来个陌生的女人进家门。
“殿下们无事，有几个奴仆受了重伤。其他各家情况还未报来，正在集合清点人数。”羽林回答道，殷邛转过来看向刁宿白，问道：“为何你说是人为驯养过的？”
妙仪泽坐在主榻边的脚踏上，委屈的撅着嘴在那里背九九乘法表，她算起棋路来是一等一的脑子灵光，背乘法泽如同背诗词一样痛苦。
社日对于普通平民或地方郡望来说，是仅次于过年的大日子，所谓的祭天地祈收成，一般都是一群人跑到自家庄田、或者是干脆出城到长安附近天地村庄去狂欢的日子。
然而等到开始收拾东西，她看着远远的，有几个满身是血的人也给扶上了马车，她忍不住偏头问言玉：“那伤着的是谁？”
最近崔府下人里头有了些不太好的传言。
崔季明过了中秋才会随贺拔庆元往波斯去，不但临走之前几天都要来崔府上课，更是要先来参加社日齐聚。
这倒真是触了王氏的底线。她自个儿倒无所谓，大郎元望却是她心里头一直的骄傲，培养了多少年的神童，她是怎么都不信那个吸着鼻涕鞋子乱甩的妙仪会赢了元望。
“九九八十一……呜呜，九八七十二……”妙仪被凶了之后更委屈了，抽嗒嗒的在那里背。
跟崔季明印象中的庙会有那么一点相似，大部分的邺人都爱往乡村里跑，感受一下那个氛围，不过崔家一般都是宴请各个庄子上的仆厮奴，给庶支儿孙一些赏赐，然后自家聚个餐。
崔季明忍不住转脸，往那马车方向看去。
“我自然有我知道事儿的方式，要真跟你们两个一样心宽，我在这二房院子里坐着，岂不是要成个瞎子。”舒窈斜眼，挑了个蝴蝶样式的发簪，对镜细照：“崔夜用那个老东西张罗的，真是个闲不下来的。毕竟在他眼里，本来阿耶娶了娘就是几乎不可饶的，如今阿耶才三十出头，他已经在张罗一位郑家或王家的老姑娘嫁过来了。”
崔季明摇头笑道：“回去挺好的，虽然瞎折腾一趟。不过我觉得，此事应当不简单，真的要袭击，何必要在每个人都佩戴着武器的白日，若是昨夜突袭帐篷，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呢。”
崔季明还记得贺拔庆元叫人做的各种狐狸围巾，白熊披风，塞都塞不下，赶紧拦住了。
世家里留在门内不嫁的姑娘多得是，在家门里头，地位可是比媳妇还高，甚至家门内要是有未嫁的同姓姑娘，必定会先把内院的权利交给她。
“先不说那铁针刺入不过两三日还未生锈，这几只熊并不属于一个族群，这是三只成年母熊，一般来说很少会有三只母熊凑在一起。身上的伤痕来自于相互之间的抓痕，指甲里还有血痕，爪距也可以相对应。深可见骨，明显是打上铁针后又喂食了药物，这些熊狂躁并互相撕咬。”
“他敢同意？！”舒窈将手里梳子往小杌子上一拍，横眉竖眼，吓得喜玉把簪子都插歪了。
舒窈嘴上跟季明服软，实际心里想着到时候她可绝不会同意，至于照顾阿耶，有她在呢。
她瘫坐在高榻上，掰开柑橘便吃，看着舒窈一段脖颈露在衣领外头，皮肤白腻，倒觉得自个儿跟个婚后的大老爷们看美人梳妆一样享受。
“几个皇子身边的侍从而已。你是运气好，跑到人多的地方，可听说太子泽受惊，修与胥被摔下马，那个行九的胥，差点就被熊扑到了。他的侍从，也是一死一伤。”言玉收叠着她的外衣说道。
舒窈最后只挑了个颜色素净的玉簪，起来给妙仪擦掉眼泪，小脸略施薄粉。她伸手将妙仪手上的
到了午后殷邛就有撤营的意向，各家因为都带着少年来，也有些不放心，崔府就是率先离开的，贺拔庆元倒是叫人收拾东西也跟着行车离开这里。
这说是阴谋，也太轻描淡写就过去了吧。
“阿耶应该不会同意吧。”崔季明皱了皱眉头。
“什么？！你到底从哪儿听来的！”
“……”殷邛觉得好像是刁宿白在说他抠门。
“熊尸收起，彻查此事，今日行猎停止，叫皇儿们回来。”殷邛大手一挥道：“刁宿白，这熊尸给你了，能查出的细节越多越好。查不出就当你今日的猎物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