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坐怀（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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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秋宿决定要让谢屿长个教训。 于是他单方面开启了战争, 弧度精致;下巴微微抬着，眼神故意飘在地上。 用一种自认很拽，实际很像猫咪炸毛;姿态, 迟迟不肯和谢屿讲话。 半夜里，他连续打完八局排位，因为账号快要升段，上分过程非常坎坷。 林秋宿被5v5;路人队友带进火坑, 经过一番痛苦挣扎, 好不容易独自苟到最后，换来逆风翻牌。 趁着战绩结算;间隙，林秋宿筋疲力尽地去客厅拿零食。 茶几上隔三差五会冒出一些谢屿带回来;新点心, 他默默挑选一会儿, 刚抱起两盒卷心酥, 就撞上谢屿从书房出来。 谢屿好像特意守在客户端上，清楚林秋宿是否在线。 他开口就问要不要双排打游戏，自己可以待在辅助位, 当治疗也可以。 面对如此巨大;诱惑，林秋宿险些同意，但最终很有骨气地拒绝了。 “我自己就可以。”他回答。 谢屿嗤笑：“一局打五十分钟;可以？” 林秋宿：“……” 就知道你在偷偷摸摸地观赛！ 一回去, 林秋宿就如同修炼完了无情道, 冷心把谢屿移出了游戏好友位。 谢屿：[？] 林秋宿：[谁让你偷窥我:)！！！] 谢屿还逗他玩：[怎么是偷呢？扣我身上;用词好下流啊，秋秋。] 林秋宿不理他了, 觉得这人在有意招惹自己, 勾自己情不自禁和他讲话。 才不会上这个当呢！ 第二天, 谢屿去上班, 林秋宿在家里晃悠。 素来整洁;玄关处略有杂乱, 堆满了品牌方送;双人礼物, 储藏室里也放了一些，还没有拆开来收纳。 这儿除了保洁阿姨会定期上门，以及谢屿时不时整理一下房间，平日里林秋宿也会顺手帮忙打扫一下。 但他对当前;场景无动于衷。 路过餐桌前巨大;情侣小熊装饰摆件，他还特意绕开，半点不去沾。 等到谢屿下班回来，林秋宿把耳朵贴在房门上，轻手轻脚地听动静，发现谢屿在收拾那些礼品。 过了会，谢屿走进他;客卧，手上拿着品牌方送;枕套。 “你要换上吗？看起来还挺好用;。”谢屿好心询问。 林秋宿还没有彻底消气，于是朝他微笑。 “如果你不想吃相亲套餐;话，最好别来这间卧室里旅游。” 面对众多下属唇枪舌战，仍能淡定不动;谢屿，这次反应很快， 一句话还没听完，他就很麻利地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日常在书房加班，谢屿打开了鸿拟自主研发;游戏编辑器。 林观清走;时候做好了新系统;提案，被移交给了最近挖来;策划专家，几个人合伙做好了基本流程。 这周做了两轮内测，策划和QA;反馈都不错，很看好新系统对游戏架构;优化程度。 不过，谢屿打开上传;源文件，感觉几个命令接口之间，红蓝线连得一塌糊涂。 这坨页面又是并联又是串联又是插入子图，乱得就像是被猫玩了两个小时;毛线团，除了制作者，别人难以看懂其中思路。 不过谢屿眉头都没皱一下，将这些梳理得很快。 流程图属于能跑通，但策划自己估计都解释不清楚，某几个节点是怎么跑通;。 这个系统设计得精巧又复杂，游戏工程量一庞大，需要考虑到;方面越多，越是容易出bug，也越是要求逻辑完美闭环。 不过对于还没熟悉自研编辑器;新人们来说，能做到现在这步，大概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谢屿搭在鼠标上;食指轻轻点了点，直接将繁琐冗长;模块删去，面对满屏;报错不慌不忙，马上写了一个对应;新接口。 做完填补，他;微信收到新消息，是一个业内大佬。 [你们公司新开;海外工作室我眼红过，之前还找人问了下，听你们总办;意思是有意向候选人了。] [敢情被派去开荒;居然是Clear？你没和总监抢人啊？] 谢屿瞄了眼，上个月自从Clear被调走，周围就众说纷纭，猜测主策划回不回来。 尽管这趟出差打;名号是“内部临时支援”，鬼知道这个临时究竟是表面上;两个月，还是整整两年，支援到项目上线。 这不过总办;股东们一念之间;事。 以Clear;履历，也;确容易被他们选中。 林观清念书阶段就在鸿拟长期实习，作为本科生拿下了那届唯一;SSP合同，薪酬吊打同批;校招，大总裁为他;工资签了特批。 优厚;待遇肯定附带了更多;条件，也被寄予更高;要求。 如果林观清两年前没有内转到《燎夜》，按照正常;晋升路线，他在上个项目组该升到更高;位置了，或者会自己带一支团队。 可惜现在;状况比较尴尬，尽管《燎夜》是爆款项目，但就职级来说，除非谢屿出走，不然这里没有林观清;上升空间。 如今其他地方有了用人;机会，本就受青睐;林观清自然会被优先提拔。 要是谢屿了解得没错，海外工作室;混乱情况在年初就初现端倪，总办那时候便试探过林观清;想法。 只是林观清不太想接手。 他并没畏惧锻炼或者缺失斗志，但是嫌弃路程太远，会影响他与家庭之间;联络。 总监大概也觉得棘手，当时没有进行任何说服。 两个月前海外工作室;负责人下台，总办得出统一意见，依旧认定Clear是最合适;人选，这才匆忙让人去收拾烂摊子。 其中手段堪称软硬兼施，他们见Clear不想揽活，先声称是出差，以为对方尝到手握更多权力;好处，就主动愿意配合。 可惜他们没料到;是，林观清虽然向往事业攀升，但也顾虑家庭，还舍得为此放弃难得;机遇。 这下状况就难缠了起来…… 近期很多人提到这桩事，还会联想到Island，猜这个一贯自我;制作人被抢了下属，会不会出来拆台。 这群看客想得太过夸张，被抽走一个主策划，谢屿不至于有这种反应。 在同行明里暗里打听情况;时候，谢屿早就提前安排，妥当做好了准备。 如果Clear可以回来，当然最好。 但Clear不回来也随意，谢屿从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局面。 现在压在心头;只有一点。 谢屿单手撑住头，盯着《燎夜》;好友界面，琢磨： ……林秋宿是不是会嫌弃继续住在自己家啊？ · 长达三小时;会议结束，海外工作室;人欢呼雀跃，恭喜Clear顺利升职，提议着今晚聚餐。 本来他们对这个空降;代班并没好感，Clear强势漠然，和嬉皮笑脸;前任上司很不一样。 不过两个月;工夫，他们被Clear;专业能力折服，心甘情愿听他安排。 之前Clear兴冲冲看起机票，表示自己按预期快要准备回《燎夜》了，大家还产生了担忧和不舍。 开发进度好不容易被Clear带回正轨，换了新领导以后，怕是又要遭遇波动。 当小道消息传来，据说高层希望Clear这两年能常驻这里，工作室;人甚至有几分侥幸。 然而没窃喜多久，风向居然又变了。 ——Clear不接受这个安排。 站在旁观者;角度，这个后续令人匪夷所思。 海外工作室手握巨额投资，是里外眼馋;香饽饽，怎么在Clear手上显得那么不堪？ 再说了，Clear处在事业上升期，是最需要谨慎而行;关键阶段。 眼前这个好机会抓住了就能起飞，顺便能培养自己;团队，为什么和股东们对着干？ 而且总办态度强硬，就是希望他留下，这样还想回国，怕不是要谈崩到离职才可以。 至于离职，就更难想象了，大家都清楚Clear;合同有多严苛。 第一年转正就拿了丰厚;薪水，当然要付出相应代价，入职签约时，连带;竞业协议能覆盖整个游戏业。 就算Clear愿意降薪跳槽，到时候被启动竞业，哪家正规点;厂商敢要人？ 这样;话只能转行或者家里蹲，等竞业协议;约束期过了，重新回游戏业赚钱。 以这个行业;更新换代速度，就算Clear再厉害，想回到顶尖;项目组也够呛。 总结来说，除非Clear不幸患上失心疯，否则肯定是留下来更好啊！ 好在这场会议前，几波人轮流做思想工作，总办破天荒退了半步，私下与林观清谈好了新;约定。 这下诚意和利益全部给够，还加上了一些心理战术，林观清终于持保留态度，不再咬死拒绝。 海外工作室;同事们非常开心，只是林观清本人静坐着，与喜气洋洋;氛围并不相符。 并且散发着一种“我马上就要死了”;消沉。 “如果你顺利留下来，Title能升到执行制作，你怎么不开心？”同事问。 他猜测：“因为对不起Island吗？这不是你;错，大家都能理解啊。” 林观清说：“不是，这个逼早就自己找好办法了，用不着别人操半点心。” 同事追问：“你是不是国内有女朋友，不想异地恋？” “没。”林观清说完，惜字如金地沉默了下去。 述职前在电车上和总监打;那通电话，是自己进公司以来这么多年，第一次与高层沟通踢到铁板。 自那时起，他就头疼了。 他琢磨过很多办法，还考虑了离职，转行简历还没来得及做，就被连轴地劝说阻拦。 HRBP受总办;嘱托过来找他，苦头婆心地谈了一下午。 得知他是家庭因素，才有强烈;回国意愿，HRBP感同身受地叹气。 “你说你和弟弟分开了好多年，你们相处;机会来之不易？嗯，我能理解。但毕竟我们是精力和运气很有限;普通人，做不到事业和家庭都尽善尽美。” “你取舍一下，是想陪着你弟，还是给他更好;平台和资源？” “如果你弟想留学，你没升职没加薪，能不能供他去理想;学校？等你弟毕业了，他遇到现实压力，你有没有足够;能力解决他;麻烦？” “话说Clear买房了吗？要想定居沪市，最好多关注房价……”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下午，林观清差点两眼发黑。 不过HRBP有些话戳中了他内心。 他在父母双亡后，身为兄长撑起了这个家，默默偿还遗留;债务，并为此吃了许多苦头。 人生中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除了拼命努力，其他别无选择。 体会过物质上;艰难，林观清从而有一种渴望，自己要赚得多一点，不该让弟弟像自己这样每步都如履薄冰。 最好能拥有自由选择;底气，单纯地选择开心也可以。 目前自己这个高度，尽管已经竭尽全力地往上走，但平心而论，算不上是坚实后盾。 最终由HRBP牵头，林观清和总办;股东们各自放宽限制。 现在没发任用通知，也没有正式文件被签字，算是双方在口头上初步有了协商，并非尘埃落定。 不过该和林秋宿交代了…… 林观清感觉有一把钝刀在磨心口，纠结该怎么和弟弟交代。 在业内以作风强硬、注重效率出名;Clear，碰上这件事，执行力变成了负数。 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犯怵和犹豫。 他辗转反侧，连续做噩梦，梦里都是林秋宿;冷笑、白眼，以及渐行渐远;背影。 这玩意就差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