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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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刚才, 服务员迎客进包厢;时候，路上忍不住扭过头，激动地对小姐妹打了个眼神暗号。 收银台;姐妹立即心领神会, 火速戴上眼镜, 踮起脚尖就往对方身后看，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服务员身后领着三个男生，相貌出众, 而风格各有不同，周围几桌注意到;客人都在往他们脸上瞟。 右边;青年比较年长, 大概二十五六岁;样子，五官深邃英挺，表情有点冷。 这样;架势会让人觉得他行事严厉, 但他看向中间;同伴时，眼里带着笑，语气很温和。 左边;则神色淡淡, 眉目之间非常俊气，加上优越;气质，整个人矜贵又漫不经心。 他偶尔搭两句话, 目光没有落在其他任何地方，也是投到了中间那个人;身上。 而那位夹在中间;少年年纪明显要小些, 肯定刚离开高中校园没多久，还有一种涉世未深;青涩。 他;长相和另外两个人不是同种类型，偏向于清丽精致，即便在大堂内;光线不太好, 皮肤也白得惹人注目。 明明是三个人里气场最低调;存在, 另外两个人却围着他转。 少年一会儿听右边人讲话, 一边儿听左边人插嘴, 但在其中并不显得局促。 ……但现在过二十分钟就不是这样了。 林秋宿绝望地看着饭碗里不断叠加;菜肴，心说，谁来救救可怜无助;高中毕业生…… 他没走出过单纯;校园，没见识过这种腥风血雨;饭局。 更招架不住旁边两个不知道怎么抽风了;人。 “我想吃芸豆，拜托了，让我夹一点吧。”林秋宿恍惚地开口。 他补充：“你们能不能别再往我碗里塞肉？餐碟都放不下了，真;好过分啊，到底是谁把半盆佛跳墙盛到我这里;？” 谢屿告状：“你亲哥啊，刚才我看见;，他拿了你;碗，没问你想不想吃就放了。” 林观清：？ 妈;，他刚才也是亲眼所见，自己只不过捞了几勺，谢屿眼疾手快往里面又添加了不少。 但他没能组织好措辞进行反击，谢屿这搅混水;又继续说他坏话。 “以小见大，你看他总是这样，做这种混账事能多问问你;意见么？自认为你爱吃就这么使劲夹，实际上你明明最爱咖喱虾！” 林观清：“……” 平日里策划岗位需要与各个部门交涉，免不了要唇枪舌战纠缠一番，林观清认为自己;辩论口才被磨练得极好。 但制作人果然还是制作人，有够不要脸;，他被这几句话冲击得足足有半分钟没反应过来， 当他差不多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在被疯狂下套;时候，林秋宿咬着筷子，冷冷地瞥了他眼。 一瞬间，他把那些反驳;话术咽了回去。 林秋宿把自己;汤碗直接推给了林观清，意思是让他替自己解决这些，然后干脆拿了一个干净;新碗。 林观清：“…………” 好后悔请谢屿吃饭啊。 本回合稍胜一筹;谢屿露出赢家;微笑，帮林秋宿把只剩下半杯;鲜榨杨枝甘露满上。 “你偷摸回国，准备什么时候回去？”谢屿问，“我记得现在任职签约都可以走线上流程了吧，用不着你特意回总部？” 林秋宿说：“他请了年假，而且这几天台风，可以留好几天。” 谢屿意味深长地“哦”了声，道：“原来Clear这种丧心病狂;卷王，还知道公司里有年假这种东西啊？” 林秋宿打听：“他以前没有吗？” “还包括事假病假公益假，八天;家属陪伴假，还有弹性工作调休假，入职以来从没请过。”谢屿说。 林秋宿倒吸一口气，不可置信地看向林观清。 他问：“你作为人类，从来不生病;吗？” 林观清假装听不出他;担心，没有正儿八经地接话，嬉皮笑脸地打马虎眼。 “什么啊，背信弃弟;时候，不已经能看出来我不算人了吗？” 林秋宿疑惑：“这种请假不扣你工资;吧？” “虽然不扣，但没用掉;年假可以转换成三倍加班工资，其他假期不产出就影响工作量，而工作量影响绩效评定，这玩意又和奖金挂钩。” 林观清这么分析着，总结：“请了假就不能多拿钱，相当于亏钱。” 林秋宿：“……” 尽管他明白林观清在事业上一向竭尽全力，但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这个人有多么拼命。 可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人能被公司奖励一辆大切了。 “有次我们团建去吃海鲜，那家店不太行，策划组很多人胃疼，第二天全在群里请假。”谢屿叙述。 他修长;指尖搭在桌沿，散漫地毫无节奏地敲着木板。 “那边几大排;工位全都空了，大半夜;，程序去茶水间倒咖啡，就看到那一片黑暗里亮着一台屏幕……” 尽管谢屿用一种轻描淡写;语气在说话，不过莫名其妙有种讲鬼故事;氛围。 当然，细究一下，如果咸鱼摊上这种同事，可谓是另类;职场鬼故事。 “Clear左手一杯胃药冲剂，右手一杯美式咖啡，还在尽心尽力为版本更新做奋斗。” 林秋宿听完，摇了摇头：“我能理解他为什么会被高管盯上了。” 说完，他一言难尽地看向林观清：“赶进度这种事，不派你去派谁去？” 林观清：？ 不是吧？怎么吃顿饭还和总办统一战线了？！ 弟弟到底是姓林，还是姓资啊？ ——资本;资。 数落起林观清;黑历史，谢屿此刻表现得非常宽容大度，如果再给他打个光，可能散发着一圈天使;光辉。 他嗤笑了声，说得自己十分善良。 “每季度我考核你;绩效，不给你打A，良心都会刺痛，你看你要撂下《燎夜》说走就走，我也不拦着你去发财……” 林秋宿给亲哥雪上加霜：“嗯嗯，他这个事业批，还一副为了弟弟能躺平，忍辱负重去升职;样子，其实心里爽得很吧？” 被这两个人轮流阴阳怪气，林观清感觉这顿饭要吃不下去了，不过自己必须再挣扎一下。 谢屿怎么说，他都无所谓，这个人就是喜欢搞趁火打劫、火上浇油。 但如果林秋宿有误会，无论对方是否能听进自己;说辞，他都愿意解释无数回。 “我是真;考虑到了你，当然我也不否认自己有野心。”林观清说。 林秋宿单手撑住脑袋，支支吾吾地“唔”了声。 他没有继续生气了，可也不代表能轻易掀篇，至少不想让林观清觉得自己很好安抚。 这时候氛围忽地变得安静，三个人一时间都没继续讲话，眼神纷纷盯着前面;菜碟，余光却在乱瞄。 打破僵持;是谢屿，他轻轻拖开椅子，慢条斯理地起身，声称自己要去外面接个工作电话。 包厢里只剩下哥哥弟弟，林观清轻声开口。 “单纯为了我自己;话，我没勇气跑去那么陌生;地方。”他说。 “本来就只剩下你一个家人了，和你断了这根线，还有哪里能是我;去处？” 第一次被询问是否有常驻海外工作室;意向，林观清就是用家庭因素作为了推脱。 彼此隔了八个时区;性质，和这些年隔了几个省份不一样，如果林秋宿有什么事，自己都没办法当天赶到他身边。 除了割舍不下家人，林观清还没有过长期待在国外;经历，独自漂泊异乡需要很强;精神支撑，心理这关并不容易跨过。 所以起初别人和他提升职提加薪，他确实现实惯了，功利性很强，对此很难不心动，却不足以付出行动。 提到弟弟可以拥有这份能量带来;好处，才是天平上摧毁平衡;砝码。 他想到这点，就觉得自己还是有羁绊和归宿;，去闯一闯不会后悔，也不会觉得孤独。 林秋宿喝着杨枝甘露，指腹抹过杯壁，因为饮料加了冰有内外温度差，所以杯子上浮起了一颗颗水珠，不断地凝结再滑落。 “你知道留守儿童吗？”他问，“你可能离开小镇太久了，我们那里就有很多，过年;时候家长才会回来。” “他们会给小孩买最昂贵;玩具和最漂亮;衣服，用来弥补平时分开;遗憾，花;钱可能需要他们辛苦打工好几天。” 林秋宿笑了下，说：“但是吧，我觉得比起那些东西，可能小孩更希望他们能用那些时间来陪自己玩泥巴？” 从林观清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开始，林秋宿尽管诧异、发小脾气、折腾亲哥，整体情绪其实一直很惊喜。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露出了林观清不曾见过;、深意尖锐;一面。 林秋宿淡淡道：“不过这都是孩子;想法，他们;世界很小，充其量就是亲人、读书和玩耍，大人眼里有比他们更成熟;远见。” 提到这个，他在林观清;注视下耸了耸肩，没有为此叹气。 “林观清，你撞大运了，好在我不是普通;小孩子。”林秋宿说，“我;世界很大，容得下你那点梦想。” “不过我要纠正你一点，别整天想着怎么让我过得更轻松，我乐意体验自己所选生活;辛苦。” 他不爱煽情，也不擅长做这类事。 不过两人难得能促膝讲起这些，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克服一下也没事。 林秋宿还讲：“用不着你总是把我护在后面，我也会一直支持你;。谁让我也只剩你一个家人了？” 失去爸爸;那年，林观清读高中，林秋宿却只有八岁。 或许林观清与父母相处;时间比较长，印象还非常深刻，受到;影响也多。 但对于林秋宿来说，与父母;记忆实在少得可怜，哥哥是最重要也最特别;家人，在他;成长路上留下了最多;足迹。 这些年，他一直循着这条足迹，努力地试图追上对方。 兄长考本地最好;高中，读全国最好;大学，在他;背后，林秋宿也跌跌撞撞，一直来到这里。 现在谈力量，林秋宿可能还不够，他无法为谁遮风挡雨。 但如果自己被视作落下归航锚点;避风港，就让对方去向往;版图吧，这点等待尚且能够承受。 见面;这一整天，林观清第一次笑得不再带有压力。 林观清说：“秋秋长大了，没有光长个子。” · “身高这个东西，作为十八岁;青少年，我觉得自己还是很有潜力;……” 谢屿打完电话推开门，就看到林秋宿疯狂地晃着林观清;胳膊。 此刻三人差不多吃饱喝足，林观清负责包圆了林秋宿那满满一碗菜碟，肚子饱得快要撑住。 被林秋宿这么用力晃悠，他表情略显苍白，看上去快要吐出来。 谢屿问林秋宿：“你哥总共请了几天假？” 被一打岔，林秋宿终于放过了快要晕倒;亲哥，看向谢屿回答。 “七天。” 谢屿又问林观清：“准备见一见提拔你;总监么？” 林观清说：“不了，没什么必要，能协商;已经和总办谈过，尽量争取到了他们;妥协……” 他提醒：“但我没办法指定谁来接我;班，《燎夜》主策划这个位置估计要内定，之后组里八成不会太平，自求多福吧。” 林秋宿问：“妥协了放你七天年假？” 林观清说：“就七天，去掉来回;时间，差不多只能陪你四天，这有什么用？太看不起我了吧？” 林秋宿扫了他一眼。 如果这一眼用小秋眼神翻译器来诠释;话，大概会出现一行字。 ——就是看不起你。 林观清：“……” 吃这顿饭;意图很简单，感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