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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夫人摆手，“噢，她呀，我早就叫人送她走了。她总是贴身侍候，
梁韫此刻心境已有变化，想了想道：“娘，没有这样的道理，丫鬟们也会觉察不对，我还是睡在偏屋，让彦青住到他大哥的房里吧。”
梁韫不解，“为何不葬在吴县？”
仇彦青却道：“车马劳顿，娘也辛苦了，不必替我操持这些，我在清河身边就没有仆从，那样反而自在。”
梁韫泪也流干了，坐在屋里望着熏炉的白烟直挺挺往上升。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起了响动，是陆夫人带着仇彦青来了。
她明白了，全然明白了，这便是为何陆夫人要在这个节骨眼接仇彦青回来……如此一来她算什么？
于是仇彦青便搬进了述香居的主屋，屋里药味弥漫，满是前人留下的痕迹。
言外之意不就是叫她和仇彦青假扮夫妻吗？
她没得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趁早另做打算。
话头总算引到这里，陆夫人顺理成章说道：“韫儿，当年我怀这两兄弟时，肚子大过寻常娠妇，因此早有预感，生产时身边仅有两个仇府老人，一个是怀溪过世的奶娘，还有一个在清河带大了彦青。如今彦青回来，府里除了你我，没人知道他的身份。”
柏姑姑气得肝疼，“太太这次摆明是吃定您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不愿…”
不过当她一开口，仇家长媳盛气凌人的架势就又了端起来。
早知病恹恹的丈夫终有一日要走，可当牌位摆在眼前，还是叫梁韫恍若置身梦境。
仇彦青不料这看似娇弱的女人会这样说，被她狠噎了一下。
“嫂嫂。”
梁韫气不打一处来，但这都算了，她眼下只想弄清陆夫人为何瞒着她怀溪的死讯，“娘，怀溪过世为何不早告诉我？怎么只带回牌位给我，我是他的妻子，怎能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梁韫摇头轻叹，“这又是别的考量。仇彦青虽为长房嫡子，却自小长在外边，从未沾手过仇家事务，让他一来就顶替他大哥，二房三房定然不甘。到时撕破脸皮，我和太太两个外姓妇人如何斗得过姓仇的兄弟？”
梁韫心里比谁都郁结，可道理也比谁都明白，“太太让我继续做这个仇家长媳，是为了不让造船厂落进二房三房手里。”
“可是这不合规矩，将来传出去——”
至于梁韫，陆夫人不可能不拉拢她。在她将事务完全交给这位夫弟以前，她都是长房唯一的倚仗。
“筹谋？”梁韫怔住，“何来筹谋？”
自己竟成了寡妇，还是个秘而不宣的寡妇……
走的时候还握了她的手，怎么回来就成了一块木头？
“不会，娘保全你。”陆夫人托住她的手，两个女人像细草绳左右拉扯，“韫儿，算娘求你！”
梁韫猛然看向一旁默默无声的仇彦青，他面无表情，像是听着一件与他全然无关的事。
到这儿梁韫越听越不对劲，蹙紧了眉头。
梁韫捧着牌位，眼光横扫向他，暗藏愠怒，“既知道我是你嫂嫂，适才又为何扮成你哥哥应答我？”
梁韫摇摇头，强忍鼻酸，在柏姑惊愕的眼神中说完了前因后果，柏姑姑听后神情异常坚韧，搂着她，像抱着一个没长大的小姑娘，替她叫骂。
院里丫鬟小子见自家大爷走着进来，全都惊喜万状，但又不敢大声惊动，只敢围在远处廊庑下探头探脑。
因此他以为梁韫是个平澹无奇的刻薄贵妇，不曾想她本人瞧着十分面嫩，见他时小跑而来，五色云肩上下轻晃，领她闯过一扇扇沉闷老旧的风门。
话说到此，梁韫已然心领神会，只剩一声苦涩的哂笑。
陆夫人四下看了看，上前来扶梁韫的胳膊，并不急着解释，“韫儿，上月我想派人送信回来，让你去送怀溪最后一程，也好叫他亲口告诉你，可怀溪他…没能撑到第二天就去了，我索性将他葬在清河，做完水陆，带着彦青一起回来。”
陆夫人见梁韫发难，连忙帮腔，“韫儿莫怪，彦青没有戏弄你的意思，他在外头长大，不似府里有那么多规矩约束，偶有莽撞之举，望你多多包涵。”
陆夫人将人拉来，“彦青，还不快向你嫂嫂道歉。”
要想让仇家基业稳稳攥在长房手里，就得让弟弟悄无声息地取代哥哥。待时机成熟，就算真相大白旁人也无计可施。
陆夫人见梁韫丢了魂，陪着她落泪，过了会儿才将仇彦青叫进屋内，“彦青，进来见过你嫂嫂。”
陆夫人道：“那不行，家里规矩多，你得慢慢适应。”
陆夫人知道她在想什么，随即说道：“莫要多想，于你我而言他就是彦青，你只管提点他造船厂的生意，别的什么都不必管。韫儿，你是仇家长媳，这四年造船厂都靠你替怀溪奔走，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他，也没有人比你更知道该如何帮助彦青。”
“不能不愿。”陆夫人绷起脸来，“你是仇家长媳，当与长房同进退，我膝下只剩你和彦青，你们若是不能挑起大梁，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长房基业落入你两个叔叔手里？韫儿，你是你，彦青是彦青，何况这是我的授意，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这都是为了怀溪，若不是走投无路，我不会这样决定。”
她的姿容谈不上惊艳绝伦，却莫名叫人移不开眼。后来细看，方知是因为她右颊的一颗小痣，在她娴静的脸上平添三分媚态。
听到这儿梁韫四下看了看，发觉自今晨她就没见到窈蜓，那是伺候仇怀溪起居的大丫鬟，也一道跟去了清河，怎会不见踪影。
陆夫人领着梁韫一并跟进去，也不知仇彦青是真体虚，还是演得好，当着丫鬟小子的面，他始终坐那不发一言，也不走动。
是啊，四年夫妻，到头来就剩一块冷冰冰的木头。
陆夫人见她如此说，就知道她松了口，随即抓着她的手，暖融融地握了一下，“韫儿，你是好孩子，娘感念你的体谅！怀溪泉下有知也一定感谢你！”
梁韫行至香炉前，想点一支安神香，手却抖得不像话。柏姑见状替她燃香，一回头就见梁韫坐在罗汉床上，抱着包袱两眼发直地淌泪。
仇彦青低眉顺眼，“请嫂嫂见谅，是彦青失言。”
梁韫总算走出来，手里抱着一只包袱，神情淡漠，面上挂着干透的泪痕。柏姑姑迎上去，梁韫不着痕迹挡她一下，像是刻意叫她别和屋里的人有眼神来往。
梁韫静了静，“娘，事出突然，容我好好想想。不过这件事我得说给柏姑姑商量，您放心，她是随我陪嫁来的，一心只为我好，不会走漏消息。”
“那就不能直接将人认回来？非让他装成姑爷？”
他对梁韫早有耳闻，陆夫人说她有才有貌，但到吴县之前他都以为只是恭维。毕竟一个长在宅门里只见四方天的女人，还插手着生意，能是什么模样？
自分居开始，梁韫就一直住在述香居的偏屋，此时陆夫人来敲敲门，慈眉善目叫她搬去怀溪的主屋，偏屋就给仇彦青住。
梁韫问：“娘，窈蜓呢？”
“可我还是仇家人，没有死了丈夫回娘家的道理。回去了又该说什么呢？仇家于梁家有恩，这些秘密是要烂在肚子里的，我就这么回去，爹娘不知真相，只会怪我。”
柏姑姑大惊，蹲在她脚边，“少奶奶？少奶奶您这是怎么了？”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砸在梁韫眼前。
梁韫头疼得厉害，没有见到仇怀溪的尸身，她只觉得木然，不相信这是真的。
外间，柏姑姑始终在廊庑上候着，听门里说话声一阵低一阵高，很是焦灼，这可不是姑爷回来该有的氛围。
“可太太话说得那么难听，您就不生气吗？那分明就是兄弟两个，怎么能让您嫁给哥哥又给弟弟做妻？”
《孪生为替》
梁韫拿出包袱里的牌位，上头赫然是大少爷的名字。柏姑姑大惊，“老天爷，您手里为何会有一块大少爷的牌位？”
陆夫人展露笑颜，对她点头，“只管商量，柏姑姑是个可靠的，你心里有话不要憋着，与我和她说。”
“千错万错是为娘的错！韫儿，望园里不能没有你，你得守在这儿啊。”陆夫人自有她的道理，听上去格外情真意切，“何况越多人知道，便越有可能走漏消息，如此一来，怀溪的筹谋也就白费了。”
“是。”柏姑姑纳闷地跟着梁韫，回到了述香居。
“韫儿。”陆夫人顿了一顿，发狠似的下定决心，抓紧她道：“往后，彦青就是怀溪！”
“走吧。”
等屋里收拾得差不多了，陆夫人将仆从统统遣退，对仇彦青道：“彦青，你大哥一直卧床，身边仆役换了许多人，我替你再调两个得力的来，伺候你素日起居。”
门一关上，柏姑姑连忙问：“少奶奶，大爷瞧着真是大好了，怎的不随您一起回来？可是还有话和太太说？他们都是一路回来的，这时候不该陪着您嘛。您手里拿的又是什么？”
“依我说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都是假的！大爷准知道这一趟凶多吉少，却还一声不吭什么也不告诉您，四年夫妻，竟是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柏姑姑可怜她，“少奶奶，我们回家去吧，不在这儿受窝囊气。”
陆夫人眼下被逼到绝境，这法子保全仇家，只苦梁韫一个，她怎会不坚持呢？梁韫在仇家哪里说得上话，陆夫人既然已经强硬到了明面上，她也就退无可退了。
“不能如何，我是晚辈，长房轮不到我说话。既然太太都说她派人来接我见最后一面了，没赶上，也只有怨老天不开眼。”
] 陆夫人摆手，“噢，她呀，我早就叫人送她走了。她总是贴身侍候，
梁韫此刻心境已有变化，想了想道：“娘，没有这样的道理，丫鬟们也会觉察不对，我还是睡在偏屋，让彦青住到他大哥的房里吧。”
梁韫不解，“为何不葬在吴县？”
仇彦青却道：“车马劳顿，娘也辛苦了，不必替我操持这些，我在清河身边就没有仆从，那样反而自在。”
梁韫泪也流干了，坐在屋里望着熏炉的白烟直挺挺往上升。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起了响动，是陆夫人带着仇彦青来了。
她明白了，全然明白了，这便是为何陆夫人要在这个节骨眼接仇彦青回来……如此一来她算什么？
于是仇彦青便搬进了述香居的主屋，屋里药味弥漫，满是前人留下的痕迹。
言外之意不就是叫她和仇彦青假扮夫妻吗？
她没得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趁早另做打算。
话头总算引到这里，陆夫人顺理成章说道：“韫儿，当年我怀这两兄弟时，肚子大过寻常娠妇，因此早有预感，生产时身边仅有两个仇府老人，一个是怀溪过世的奶娘，还有一个在清河带大了彦青。如今彦青回来，府里除了你我，没人知道他的身份。”
柏姑姑气得肝疼，“太太这次摆明是吃定您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不愿…”
不过当她一开口，仇家长媳盛气凌人的架势就又了端起来。
早知病恹恹的丈夫终有一日要走，可当牌位摆在眼前，还是叫梁韫恍若置身梦境。
仇彦青不料这看似娇弱的女人会这样说，被她狠噎了一下。
“嫂嫂。”
梁韫气不打一处来，但这都算了，她眼下只想弄清陆夫人为何瞒着她怀溪的死讯，“娘，怀溪过世为何不早告诉我？怎么只带回牌位给我，我是他的妻子，怎能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梁韫摇头轻叹，“这又是别的考量。仇彦青虽为长房嫡子，却自小长在外边，从未沾手过仇家事务，让他一来就顶替他大哥，二房三房定然不甘。到时撕破脸皮，我和太太两个外姓妇人如何斗得过姓仇的兄弟？”
梁韫心里比谁都郁结，可道理也比谁都明白，“太太让我继续做这个仇家长媳，是为了不让造船厂落进二房三房手里。”
“可是这不合规矩，将来传出去——”
至于梁韫，陆夫人不可能不拉拢她。在她将事务完全交给这位夫弟以前，她都是长房唯一的倚仗。
“筹谋？”梁韫怔住，“何来筹谋？”
自己竟成了寡妇，还是个秘而不宣的寡妇……
走的时候还握了她的手，怎么回来就成了一块木头？
“不会，娘保全你。”陆夫人托住她的手，两个女人像细草绳左右拉扯，“韫儿，算娘求你！”
梁韫猛然看向一旁默默无声的仇彦青，他面无表情，像是听着一件与他全然无关的事。
到这儿梁韫越听越不对劲，蹙紧了眉头。
梁韫捧着牌位，眼光横扫向他，暗藏愠怒，“既知道我是你嫂嫂，适才又为何扮成你哥哥应答我？”
梁韫摇摇头，强忍鼻酸，在柏姑惊愕的眼神中说完了前因后果，柏姑姑听后神情异常坚韧，搂着她，像抱着一个没长大的小姑娘，替她叫骂。
院里丫鬟小子见自家大爷走着进来，全都惊喜万状，但又不敢大声惊动，只敢围在远处廊庑下探头探脑。
因此他以为梁韫是个平澹无奇的刻薄贵妇，不曾想她本人瞧着十分面嫩，见他时小跑而来，五色云肩上下轻晃，领她闯过一扇扇沉闷老旧的风门。
话说到此，梁韫已然心领神会，只剩一声苦涩的哂笑。
陆夫人四下看了看，上前来扶梁韫的胳膊，并不急着解释，“韫儿，上月我想派人送信回来，让你去送怀溪最后一程，也好叫他亲口告诉你，可怀溪他…没能撑到第二天就去了，我索性将他葬在清河，做完水陆，带着彦青一起回来。”
陆夫人见梁韫发难，连忙帮腔，“韫儿莫怪，彦青没有戏弄你的意思，他在外头长大，不似府里有那么多规矩约束，偶有莽撞之举，望你多多包涵。”
陆夫人将人拉来，“彦青，还不快向你嫂嫂道歉。”
要想让仇家基业稳稳攥在长房手里，就得让弟弟悄无声息地取代哥哥。待时机成熟，就算真相大白旁人也无计可施。
陆夫人见梁韫丢了魂，陪着她落泪，过了会儿才将仇彦青叫进屋内，“彦青，进来见过你嫂嫂。”
陆夫人道：“那不行，家里规矩多，你得慢慢适应。”
陆夫人知道她在想什么，随即说道：“莫要多想，于你我而言他就是彦青，你只管提点他造船厂的生意，别的什么都不必管。韫儿，你是仇家长媳，这四年造船厂都靠你替怀溪奔走，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他，也没有人比你更知道该如何帮助彦青。”
“不能不愿。”陆夫人绷起脸来，“你是仇家长媳，当与长房同进退，我膝下只剩你和彦青，你们若是不能挑起大梁，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长房基业落入你两个叔叔手里？韫儿，你是你，彦青是彦青，何况这是我的授意，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这都是为了怀溪，若不是走投无路，我不会这样决定。”
她的姿容谈不上惊艳绝伦，却莫名叫人移不开眼。后来细看，方知是因为她右颊的一颗小痣，在她娴静的脸上平添三分媚态。
听到这儿梁韫四下看了看，发觉自今晨她就没见到窈蜓，那是伺候仇怀溪起居的大丫鬟，也一道跟去了清河，怎会不见踪影。
陆夫人领着梁韫一并跟进去，也不知仇彦青是真体虚，还是演得好，当着丫鬟小子的面，他始终坐那不发一言，也不走动。
是啊，四年夫妻，到头来就剩一块冷冰冰的木头。
陆夫人见她如此说，就知道她松了口，随即抓着她的手，暖融融地握了一下，“韫儿，你是好孩子，娘感念你的体谅！怀溪泉下有知也一定感谢你！”
梁韫行至香炉前，想点一支安神香，手却抖得不像话。柏姑见状替她燃香，一回头就见梁韫坐在罗汉床上，抱着包袱两眼发直地淌泪。
仇彦青低眉顺眼，“请嫂嫂见谅，是彦青失言。”
梁韫总算走出来，手里抱着一只包袱，神情淡漠，面上挂着干透的泪痕。柏姑姑迎上去，梁韫不着痕迹挡她一下，像是刻意叫她别和屋里的人有眼神来往。
梁韫静了静，“娘，事出突然，容我好好想想。不过这件事我得说给柏姑姑商量，您放心，她是随我陪嫁来的，一心只为我好，不会走漏消息。”
“那就不能直接将人认回来？非让他装成姑爷？”
他对梁韫早有耳闻，陆夫人说她有才有貌，但到吴县之前他都以为只是恭维。毕竟一个长在宅门里只见四方天的女人，还插手着生意，能是什么模样？
自分居开始，梁韫就一直住在述香居的偏屋，此时陆夫人来敲敲门，慈眉善目叫她搬去怀溪的主屋，偏屋就给仇彦青住。
梁韫问：“娘，窈蜓呢？”
“可我还是仇家人，没有死了丈夫回娘家的道理。回去了又该说什么呢？仇家于梁家有恩，这些秘密是要烂在肚子里的，我就这么回去，爹娘不知真相，只会怪我。”
柏姑姑大惊，蹲在她脚边，“少奶奶？少奶奶您这是怎么了？”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砸在梁韫眼前。
梁韫头疼得厉害，没有见到仇怀溪的尸身，她只觉得木然，不相信这是真的。
外间，柏姑姑始终在廊庑上候着，听门里说话声一阵低一阵高，很是焦灼，这可不是姑爷回来该有的氛围。
“可太太话说得那么难听，您就不生气吗？那分明就是兄弟两个，怎么能让您嫁给哥哥又给弟弟做妻？”
《孪生为替》
梁韫拿出包袱里的牌位，上头赫然是大少爷的名字。柏姑姑大惊，“老天爷，您手里为何会有一块大少爷的牌位？”
陆夫人展露笑颜，对她点头，“只管商量，柏姑姑是个可靠的，你心里有话不要憋着，与我和她说。”
“千错万错是为娘的错！韫儿，望园里不能没有你，你得守在这儿啊。”陆夫人自有她的道理，听上去格外情真意切，“何况越多人知道，便越有可能走漏消息，如此一来，怀溪的筹谋也就白费了。”
“是。”柏姑姑纳闷地跟着梁韫，回到了述香居。
“韫儿。”陆夫人顿了一顿，发狠似的下定决心，抓紧她道：“往后，彦青就是怀溪！”
“走吧。”
等屋里收拾得差不多了，陆夫人将仆从统统遣退，对仇彦青道：“彦青，你大哥一直卧床，身边仆役换了许多人，我替你再调两个得力的来，伺候你素日起居。”
门一关上，柏姑姑连忙问：“少奶奶，大爷瞧着真是大好了，怎的不随您一起回来？可是还有话和太太说？他们都是一路回来的，这时候不该陪着您嘛。您手里拿的又是什么？”
“依我说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都是假的！大爷准知道这一趟凶多吉少，却还一声不吭什么也不告诉您，四年夫妻，竟是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柏姑姑可怜她，“少奶奶，我们回家去吧，不在这儿受窝囊气。”
陆夫人眼下被逼到绝境，这法子保全仇家，只苦梁韫一个，她怎会不坚持呢？梁韫在仇家哪里说得上话，陆夫人既然已经强硬到了明面上，她也就退无可退了。
“不能如何，我是晚辈，长房轮不到我说话。既然太太都说她派人来接我见最后一面了，没赶上，也只有怨老天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