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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祥道:“圣上已经给这座桥命了名，叫弘仁桥。”
“对呀，平安扣中的一种，”牛玉见多识广。“陛下看这两个圆，它们代表母子连心。”
太医走进，给闭目躺在病榻上的皇帝号脉。号了好一会儿，太医站起身，叩拜，退出。
“也是，”蒯祥道。“一下子少了两个大活人，肯定会觉得别扭。她要是闷得慌，就让她过我家来住些日子吧。”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这是宫内的最高机密，关系到皇家体面，奴婢不敢说。”
“是，殉葬，”牛玉道。“据说，她在仁智殿临行前，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儿啊，儿啊！’”
※
“很吉利的名字，”蒯祥道。“北.京城郊东有永通桥，西有卢沟桥，北有安济桥和朝宗桥。如今东南方向再建造这座弘仁桥，五座桥犹如金木水火土五星拱月，连接起北.京城与周边地区。”
“你不要糊弄朕。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悲。朕这辈子，宠信过小人，打败过一仗，错杀过一人。”
“她心里清楚陛下是自己的骨肉，所以总找机会接近陛下，自然就犯了忌讳。她送陛下这个母子扣时惹下了祸，再度遭贬，从针工局发往宫外的浣衣局。”
牛玉本想说王振本就是始作俑者之一，但他唯恐伤了皇帝的感情，于是柔声说道:“这件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又涉及到太后娘娘的清誉，陛下自己知道就是了，千万别继续追究下去，也别一心想着再给何成妃追加什么名号。让天国里的人宁静吧！”
田通带领着两名工匠跟在蒯祥和陆祥身后。
“你说！朕赦你无罪！”
“她如今在哪儿？”朱祁镇急于知道。
牛玉跪倒在地。
“母子扣？”
“你认识这东西么？”朱祁镇问。
“成妃。”朱祁镇喃喃。他记得，十名给宣宗皇帝殉葬的女人中，只有一个姓何，她被封为了成妃。
朱祁镇长叹一声。“王伴伴与朕何等亲昵，竟也守口如瓶！”
牛玉脸色大变。
“陛下圣明。”
※
“我老嫂子还满意吧？”蒯祥问。
“你知道些什么？”牛玉怪异的表情引起了朱祁镇的怀疑。
钱皇后回到寝宫时，太子朱见深、内阁首辅李贤、司礼监掌印太监牛玉都已跪在皇帝的病榻边。钱皇后也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一起跪听皇帝口述遗诏。
“那倒不必，幸亏她还有雪晴陪着。好了，咱们言归正传，你觉得，这座新桥建在哪儿合适呢？”
十七岁的太子朱见深叩首不已。
朱祁镇厉声:“讲！”
朱祁镇道:“朕病入膏肓，深知天不假年。朕召你们来，交代朕的后事。即日起，太子在文华殿摄政。朕去之后，东宫择吉日即皇帝位，百日后大婚。”
牛玉索性竹筒倒豆子。“孙太后并非陛下的生母。当年一个姓何的宫女怀上了龙种。时为贵妃的孙太后思子心切，也佯作怀孕。宫女生产时掉了包，说是孩子死了。宫女被打发到了针工局。这个孩子就是陛下，这个宫女就是陛下的生母呀！”
朱祁镇摩挲平安扣时，牛玉走了过来。
“没……没什么。”
“朕的亲娘？”朱祁镇如五雷轰顶。“那朕的母后……”
2
“不，不是太后。朕依稀记得，朕孩提时，一个宫女模样的女人把它系在了朕的腰带上。”
蒯祥对田通道:“陆大人说了，这回你是主力啊！”
蒯祥和陆祥在马驹里的凉水河边做测量。河上有一座简易的木桥，几近倒塌。
钱皇后慌忙俯过身去，用手帕为他擦痰。手帕被鲜血染红。
朱祁镇道:“殉葬虽为我朝祖制，可这并非历代明君所提倡。人殉制度，早在汉朝便已废止。宋朝时虽有反复，却并非主流。皇太后在世时曾多次表示，殉葬残忍。朕
“朕情何以堪啊！”朱祁镇肝肠寸断。
“还有，朕的葬礼从简，棺内衣物不要多。殉葬并非古礼，仁者所不忍。朕去之后，不要让众妃殉葬。”
“陛下说的是于谦？”
公元一千四百六十二年，大明天顺六年九月初四，孙太后崩逝，谥号“孝恭懿宪慈仁庄烈齐天配圣章皇后”，与宣宗皇帝朱瞻基合葬于天寿山景陵，祔太庙，极尽哀荣。m.gudengge.com
天顺帝朱祁镇躺在乾清宫的病榻上，昏睡。
牛玉点点头。
“这是母子扣啊！”牛玉道。
“你是说殉葬？”
朱祁镇一阵心痛，不禁泪流满面。
蒯祥道:“我问过了当地人，河对岸要兴建一座碧霞元君庙。将来此处肯定会人流最多，在此建桥最方便当地民众。我已经想好了，造一座石拱桥。长二十五丈，宽三丈，九个桥孔。两边做雕石栏杆。景祥兄意下如何？”
钱皇后垂泪。
“陛下是位好皇帝。”钱皇后的话发自肺腑，虽然事实并非如此，不过，皇帝对她是真心的好。
朱祁镇嘱咐儿子:“中宫钱氏名位素定，当尽孝养，以终天年。记住了吗？”
“儿臣牢记。”
“还好，她最后终于得到了一个名号。”牛玉道。
“她……”牛玉吞吞吐吐。
“不对，你一定知道些什么！”牛玉四岁进宫，在宫中风风雨雨几十年，伺候过五朝皇帝，朱祁镇相信，宫里没有他不知晓的事情。
“满意自然是满意，”陆祥道。“可是舍妹嫁出去了闺女，又同时送走了采薇姑娘，家里顿时冷清了下来。她一时有些不太习惯。”
“后来呢？朕怎么就没再见过她了？”
“那个女人……就是陛下的亲娘啊！”
宫女来禀:“太医到了。”
“陛下用心良苦。可是，咱们不说这个好不好？还没到那一步呢。”
“老胳膊老腿，我也不比当年了。不过，不是还有咱新一代的后起之秀呢么！”陆祥朝田通歪歪头。
朱祁镇无力地摇摇头。
钱皇后跟了出去。
“堵嘴？”
牛玉再次确认:“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妃嫔殉葬，乃高皇帝起就实行的祖制。皇上真的要废除么？”
“这桩公案少有人知，就连先帝都不知情。中官当中，也只有王振和陈符知晓。陈符被孙太后赶去南京守孝陵，恐怕与此也不是没有关系。”
“皇上……”钱皇后悲泣。
太医摇摇头:“臣无能，用尽了平生所学，仍无力回天！”说罢，双膝跪下。
蒯祥跺跺脚:“就建在你我站立的地方。”
“太医马上就到，再给陛下把把脉。”钱皇后道。
朱祁镇缓缓地睁开眼睛。
“陛下醒啦？感觉好些没？”钱皇后关切地问。
“既然巧鲁班已成竹在胸，我还有什么说的。”
天顺七年四月，弘仁桥破土动工，十一月竣工。石桥至今犹存，当地百姓习惯地称它“马驹桥”。而河对岸后来修建起的碧霞元君庙也因弘仁桥的存在而成为京城五座元君庙中香火最为兴盛的一座，被香客信士们亲切地称为“大南顶”。
“这个平安扣原本是朕的。”朱祁镇思忖着说。
蒯祥直起腰:“歇会儿吧。”
钱皇后守在床边，低泣。
蒯祥道:“别巧鲁班桥鲁班的。鲁班是木匠，这回全是石工活，论起石艺，景祥兄，你才是专家。”
“这个朕当然懂。朕只是觉得，人殉制度太残酷了！”朱祁镇痛定思痛。
沉浸于丧母之痛的朱祁镇在仁寿宫查看太后遗物时，发现了一个和田玉做成的平安扣，觉得十分眼熟。他努力回想，隐约记起自己四岁的时候，一个女人曾经把这个平安扣系在他的腰带上。平安扣的形状那么特殊，大环套小环，他印象深刻，至今未能忘怀。同样令他难以忘怀的是，那个女人看他时的那种渴望的眼神。他还想起，在坤宁宫里，母后看到这个平安扣脸色大变，一把将它夺走。
宫女走进，奏禀:“娘娘，太子和李贤大人应召进宫。皇上让娘娘过去一起听听，他有话要说。”
田通道:“放心吧，师爷，通儿一定会保证施工质量！”
她将太医引至隔壁暖阁，问:“你实话实说，皇帝怎么样？”
“没有用的，朕知道，朕的大限将至.”顿了顿，朱祁镇又说:“朕这一生，皇帝当了两次，即位之初有三杨辅政，延续了仁宣之治。”
“宣德十年先帝驾崩，她随先帝去了。”
“朕明白，在朕的有生之年，是没机会给他平反了。不过，这样也好，把做好人的机会留给深儿，他即位后可以凭此收获人心。”
“歇会儿，”陆祥放下测绘用的准和绳。“孩子们的婚事办的不错。”
“朕的身子朕自己最清楚。朕不讳言后事。朕在最后这几年，总算平定了石曹之乱，稳住了大明江山，可以给深儿留下一个安定的摊子。朕没有什么遗憾的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生性淳良，性格太过软弱，膝下又无一男半女……”朱祁镇剧烈地咳嗽起来。
“那个女人究竟是谁？讲！”朱祁镇板起脸。
“快让他进来。”钱皇后吩咐。
陆祥道:“说的好！下面就看廷瑞兄的了，把烫样做出来，请圣上御准，然后就安排施工吧。”
陆祥打量着:“嗯，这里原本就有一座简易木桥，人来人往，位置不错，适合拆了建新的。”
“莫不是太后送给陛下的？”牛玉诧异。
] 陆祥道:“圣上已经给这座桥命了名，叫弘仁桥。”
“对呀，平安扣中的一种，”牛玉见多识广。“陛下看这两个圆，它们代表母子连心。”
太医走进，给闭目躺在病榻上的皇帝号脉。号了好一会儿，太医站起身，叩拜，退出。
“也是，”蒯祥道。“一下子少了两个大活人，肯定会觉得别扭。她要是闷得慌，就让她过我家来住些日子吧。”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这是宫内的最高机密，关系到皇家体面，奴婢不敢说。”
“是，殉葬，”牛玉道。“据说，她在仁智殿临行前，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儿啊，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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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吉利的名字，”蒯祥道。“北.京城郊东有永通桥，西有卢沟桥，北有安济桥和朝宗桥。如今东南方向再建造这座弘仁桥，五座桥犹如金木水火土五星拱月，连接起北.京城与周边地区。”
“你不要糊弄朕。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悲。朕这辈子，宠信过小人，打败过一仗，错杀过一人。”
“她心里清楚陛下是自己的骨肉，所以总找机会接近陛下，自然就犯了忌讳。她送陛下这个母子扣时惹下了祸，再度遭贬，从针工局发往宫外的浣衣局。”
牛玉本想说王振本就是始作俑者之一，但他唯恐伤了皇帝的感情，于是柔声说道:“这件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又涉及到太后娘娘的清誉，陛下自己知道就是了，千万别继续追究下去，也别一心想着再给何成妃追加什么名号。让天国里的人宁静吧！”
田通带领着两名工匠跟在蒯祥和陆祥身后。
“你说！朕赦你无罪！”
“她如今在哪儿？”朱祁镇急于知道。
牛玉跪倒在地。
“母子扣？”
“你认识这东西么？”朱祁镇问。
“成妃。”朱祁镇喃喃。他记得，十名给宣宗皇帝殉葬的女人中，只有一个姓何，她被封为了成妃。
朱祁镇长叹一声。“王伴伴与朕何等亲昵，竟也守口如瓶！”
牛玉脸色大变。
“陛下圣明。”
※
“我老嫂子还满意吧？”蒯祥问。
“你知道些什么？”牛玉怪异的表情引起了朱祁镇的怀疑。
钱皇后回到寝宫时，太子朱见深、内阁首辅李贤、司礼监掌印太监牛玉都已跪在皇帝的病榻边。钱皇后也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一起跪听皇帝口述遗诏。
“那倒不必，幸亏她还有雪晴陪着。好了，咱们言归正传，你觉得，这座新桥建在哪儿合适呢？”
十七岁的太子朱见深叩首不已。
朱祁镇厉声:“讲！”
朱祁镇道:“朕病入膏肓，深知天不假年。朕召你们来，交代朕的后事。即日起，太子在文华殿摄政。朕去之后，东宫择吉日即皇帝位，百日后大婚。”
牛玉索性竹筒倒豆子。“孙太后并非陛下的生母。当年一个姓何的宫女怀上了龙种。时为贵妃的孙太后思子心切，也佯作怀孕。宫女生产时掉了包，说是孩子死了。宫女被打发到了针工局。这个孩子就是陛下，这个宫女就是陛下的生母呀！”
朱祁镇摩挲平安扣时，牛玉走了过来。
“没……没什么。”
“朕的亲娘？”朱祁镇如五雷轰顶。“那朕的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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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太后。朕依稀记得，朕孩提时，一个宫女模样的女人把它系在了朕的腰带上。”
蒯祥对田通道:“陆大人说了，这回你是主力啊！”
蒯祥和陆祥在马驹里的凉水河边做测量。河上有一座简易的木桥，几近倒塌。
钱皇后慌忙俯过身去，用手帕为他擦痰。手帕被鲜血染红。
朱祁镇道:“殉葬虽为我朝祖制，可这并非历代明君所提倡。人殉制度，早在汉朝便已废止。宋朝时虽有反复，却并非主流。皇太后在世时曾多次表示，殉葬残忍。朕
“朕情何以堪啊！”朱祁镇肝肠寸断。
“还有，朕的葬礼从简，棺内衣物不要多。殉葬并非古礼，仁者所不忍。朕去之后，不要让众妃殉葬。”
“陛下说的是于谦？”
公元一千四百六十二年，大明天顺六年九月初四，孙太后崩逝，谥号“孝恭懿宪慈仁庄烈齐天配圣章皇后”，与宣宗皇帝朱瞻基合葬于天寿山景陵，祔太庙，极尽哀荣。m.gudengge.com
天顺帝朱祁镇躺在乾清宫的病榻上，昏睡。
牛玉点点头。
“这是母子扣啊！”牛玉道。
“你是说殉葬？”
朱祁镇一阵心痛，不禁泪流满面。
蒯祥道:“我问过了当地人，河对岸要兴建一座碧霞元君庙。将来此处肯定会人流最多，在此建桥最方便当地民众。我已经想好了，造一座石拱桥。长二十五丈，宽三丈，九个桥孔。两边做雕石栏杆。景祥兄意下如何？”
钱皇后垂泪。
“陛下是位好皇帝。”钱皇后的话发自肺腑，虽然事实并非如此，不过，皇帝对她是真心的好。
朱祁镇嘱咐儿子:“中宫钱氏名位素定，当尽孝养，以终天年。记住了吗？”
“儿臣牢记。”
“还好，她最后终于得到了一个名号。”牛玉道。
“她……”牛玉吞吞吐吐。
“不对，你一定知道些什么！”牛玉四岁进宫，在宫中风风雨雨几十年，伺候过五朝皇帝，朱祁镇相信，宫里没有他不知晓的事情。
“满意自然是满意，”陆祥道。“可是舍妹嫁出去了闺女，又同时送走了采薇姑娘，家里顿时冷清了下来。她一时有些不太习惯。”
“后来呢？朕怎么就没再见过她了？”
“那个女人……就是陛下的亲娘啊！”
宫女来禀:“太医到了。”
“陛下用心良苦。可是，咱们不说这个好不好？还没到那一步呢。”
“老胳膊老腿，我也不比当年了。不过，不是还有咱新一代的后起之秀呢么！”陆祥朝田通歪歪头。
朱祁镇无力地摇摇头。
钱皇后跟了出去。
“堵嘴？”
牛玉再次确认:“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妃嫔殉葬，乃高皇帝起就实行的祖制。皇上真的要废除么？”
“这桩公案少有人知，就连先帝都不知情。中官当中，也只有王振和陈符知晓。陈符被孙太后赶去南京守孝陵，恐怕与此也不是没有关系。”
“皇上……”钱皇后悲泣。
太医摇摇头:“臣无能，用尽了平生所学，仍无力回天！”说罢，双膝跪下。
蒯祥跺跺脚:“就建在你我站立的地方。”
“太医马上就到，再给陛下把把脉。”钱皇后道。
朱祁镇缓缓地睁开眼睛。
“陛下醒啦？感觉好些没？”钱皇后关切地问。
“既然巧鲁班已成竹在胸，我还有什么说的。”
天顺七年四月，弘仁桥破土动工，十一月竣工。石桥至今犹存，当地百姓习惯地称它“马驹桥”。而河对岸后来修建起的碧霞元君庙也因弘仁桥的存在而成为京城五座元君庙中香火最为兴盛的一座，被香客信士们亲切地称为“大南顶”。
“这个平安扣原本是朕的。”朱祁镇思忖着说。
蒯祥直起腰:“歇会儿吧。”
钱皇后守在床边，低泣。
蒯祥道:“别巧鲁班桥鲁班的。鲁班是木匠，这回全是石工活，论起石艺，景祥兄，你才是专家。”
“这个朕当然懂。朕只是觉得，人殉制度太残酷了！”朱祁镇痛定思痛。
沉浸于丧母之痛的朱祁镇在仁寿宫查看太后遗物时，发现了一个和田玉做成的平安扣，觉得十分眼熟。他努力回想，隐约记起自己四岁的时候，一个女人曾经把这个平安扣系在他的腰带上。平安扣的形状那么特殊，大环套小环，他印象深刻，至今未能忘怀。同样令他难以忘怀的是，那个女人看他时的那种渴望的眼神。他还想起，在坤宁宫里，母后看到这个平安扣脸色大变，一把将它夺走。
宫女走进，奏禀:“娘娘，太子和李贤大人应召进宫。皇上让娘娘过去一起听听，他有话要说。”
田通道:“放心吧，师爷，通儿一定会保证施工质量！”
她将太医引至隔壁暖阁，问:“你实话实说，皇帝怎么样？”
“没有用的，朕知道，朕的大限将至.”顿了顿，朱祁镇又说:“朕这一生，皇帝当了两次，即位之初有三杨辅政，延续了仁宣之治。”
“宣德十年先帝驾崩，她随先帝去了。”
“朕明白，在朕的有生之年，是没机会给他平反了。不过，这样也好，把做好人的机会留给深儿，他即位后可以凭此收获人心。”
“歇会儿，”陆祥放下测绘用的准和绳。“孩子们的婚事办的不错。”
“朕的身子朕自己最清楚。朕不讳言后事。朕在最后这几年，总算平定了石曹之乱，稳住了大明江山，可以给深儿留下一个安定的摊子。朕没有什么遗憾的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生性淳良，性格太过软弱，膝下又无一男半女……”朱祁镇剧烈地咳嗽起来。
“那个女人究竟是谁？讲！”朱祁镇板起脸。
“快让他进来。”钱皇后吩咐。
陆祥道:“说的好！下面就看廷瑞兄的了，把烫样做出来，请圣上御准，然后就安排施工吧。”
陆祥打量着:“嗯，这里原本就有一座简易木桥，人来人往，位置不错，适合拆了建新的。”
“莫不是太后送给陛下的？”牛玉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