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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学后,南依自觉留下值日。

    面对张秋激烈的态度,南依咬了咬下唇,语气有些低落,“对不起张老师,让您失望了。”

    徐曜脚步也跟着放慢下来,他垂眼,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机连着耳机线,正在放一首Sweet rurs。

    非常温柔地在“对峙”。

    他们把他当做累赘,一切的和颜悦色,都只为了奉承他的父母。

    雪天路滑,她一手扶着墙,微微弯着腰,低着头,时不时还要用脚尖去探路。

    趁着课间,她头埋在胳膊里,趴了下去。

    南依还未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张秋拉了出去。

    外面正在下雪,楼前的灯已经熄灭,只剩远处几盏路灯,微弱的光在雪中发散成模糊的光斑。

    她走到南依面前,低声道,“南依,你跟我出来一趟。”

    听到这,她才抬起头,“不行的,老师。”

    他想起她似乎说过自己有夜盲症。

    此起彼伏的声音传来,张秋面色愈发铁青。

    就在十分钟前,教导主任接到徐曜家长打来的电话,听了几秒,直接把手机递给赵贺的母亲。

    渐渐的,他对任何事都没什么期待,也没什么怨怼。

    徐曜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柔软脆弱的少女,不止勇敢,还很倔强。

    班主任一走,周围这才有了点声音。

    张秋说完那段话后,她情绪明显更低落了。

    一场闹剧就算解决了。

    时间久了就发现也没什么意思。

    走廊中人来人往,但南依仍然保持方才的动作,仰着头,一动不动。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就连他都不在意的名声,居然有人会主动站出来,证明他的“清白”。

    这对内向的她来说,似乎已经是做到极致了。

    南依慢吞吞走出了教学楼,又停在了门口。

    南依摇头:“不是,都不是。”

    然后,等徐正业一笔钱打过来,任何问题都可以被解决。

    徐曜收起手机,视线不自觉瞟向南依。

    南依:“我要作证。”

    见状,对方父母也起身握手。

    明明她是很想做老师心目中的好孩子的,可偏偏事与愿违,张老师一定对她失望透顶了吧。

    她只是有点难过。

    她有先天的夜盲症,不严重,但到了晚上会有些弱视,尤其在光线昏暗处,看东西总是影影绰绰。

    明明她的胆子那么小。

    她将讲桌上的书本立起来,用力敲了两下,没好气地说,“开心了吗,因为打架,徐曜给班里扣了十分,这周流动红旗又拿不到了。”

    平心而论,南依确实不是个勇敢的人。

    徐曜出了教导处的门,远远便看到楼梯拐角处站着两个人。

    但帮徐曜作证这件事,她没有后悔。

    步伐有些沉重,一如她的心情。

    女人先是皱着眉,垮着脸,半分钟后,神色大变。

    不用想都知道,多半是给了一笔巨额赔偿。

    她想不通向来乖巧的南依,为什么非得在这种事上偏执,“你们关系很好吗?还是他威胁你了?”

    她语气很急,“实话跟你说,我是不希望徐曜留在我们一班的。他不学无术,只会带坏别的同学。你要知道,咱们班的成绩很好,等到了高三,很有可能会变成重点培养的清北团队。但有他在,不行。”

    哪怕这一次,被误解,被甩锅,他内心都无比平静。

    “你是不知道,上午我们都急死了。”

    张秋看向徐曜,“按照规定,你们小组值日一个月。但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过去,徐曜,你要是再给班里扣分,你们就直接把这一学期包了吧。”

    尤其想起班主任看她的眼神,还有对她说话的语气,她整个人抑制不住地低落。

    说完,愤愤然离开了教室。

    徐正业到底还是希望他把学业完成,没有坐视不管。

    一开始,为了激怒徐正业,徐曜会故意犯错。

    好似一鼓作气的小皮球,横冲直撞后,莫名泄了气,整个人看上去很茫然。

    张秋:“为什么?”

    南依眨眨眼,眼前像是蒙了一层纱。

    他放下扫雪工具,掸了掸书包上的积雪,不紧不慢跟了上去。

    夜色似化不开的浓墨,寒风在

    张秋本来已经夹着教案走到门口,但越想越生气,于是又转过头,“徐曜,南依,今晚就你俩留下值日,不是喜欢团结互助吗,那就一起打扫干净,我明早来检查!”

    徐曜毫无反应,好像话不是对他说的。

    十二岁那年,父母在国外发展事业,把他丢到姑姑家寄养。

    她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轻,像溪水缓缓流淌,可连在一起,却成了攻不破的墙。

    从刚回班级起,南依神色便有些凝重。胳膊拄在桌上,两手撑着下巴,静静地发着呆。

    门关上,教导主任清了清嗓子,“我们继续,刚刚说到……”

    南依全程都低着头,垂着眼,静静听训。

    “……”

    徐曜单手解开锁屏,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几下,找到了手电筒。

    现下家长已不追究,几位校领导对视几眼。

    他这样一开口,其他人瞬间围了过来,“对啊,给我们讲讲!”

    坐在主桌的校长起身示意,“那今天先这样。”

    广播结束,不少同学都松了口气。

    但很快,她再次对上她的视线,“事情是我亲眼看到的,我不能坐视不管。我只是想做,我认为对的事情。”

    张秋:“那是为什么?你可想清楚了,要为了这样一个人,影响全班吗!”

    对方家长忙把话接过,“我们接受道歉,不准备追究了。”

    南依收回手指,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白皙的脸颊涨红。

    -

    徐曜静静看着面前的少女。

    甚至还有人在桌下,小小地欢呼了几声。

    他们的心思从没在他身上,所以这些年不管他犯什么错,他们只会笑呵呵说没关系。

    等清理完卫生,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下课铃在这时响起。

    ……

    徐曜的处分很快便下来了,下午第二节课,学校临时插了段广播。

    刚刚还窃喜的同学,为规避张老师的扫射,都悄悄低下了头。

    只淡淡地说了句,“我要睡觉。”

    南依走得异常慢,他凑近才察觉到她的吃力。

    南依垮了下肩膀,长长叹了声气,像一颗无精打采的豆芽菜。

    她没有注意徐曜是否也留下来了,只闷头将自己的事情做好。

    《像昨天一样说晚安》

    对方父母点头哈腰,“哎是,打架就是不对的,给老师领导们添麻烦了。”

    徐曜很快便察觉到姑姑一家的真实态度。

    张秋眉毛一竖,“什么不行?”

    一阵下课铃响起,不多时,教室中陆陆续续涌出学生。

    调子轻柔又浪漫,好似能融合在这夜里。

    空调嗡嗡作响,办公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还是张秋先开了口,“不好意思,领导,我这边处理一下。”

    南依背起书包,系好围巾,离开了教室。

    这么多问题抛出来,徐曜一句都没回应。

    但以上这些,徐曜从不在意。

    徐曜刚清理完教室外的积雪,一眼便看到不远处有团小小的身影,在雪里缓慢移动。

    “徐曜同学在本学期第二次打架,本该给予开除学籍、留校察看的处罚。但鉴于是赵贺同学主动到一班挑事,还吓唬女同学。徐曜为了帮助同学,才与对方发生争执。所以校领导研究了一下,决定给予徐曜严重的警告处分,给予赵贺警告处分。”

    但他却不知道,像他们这种商人的亲情,一旦夹杂了利益往来,就会充满虚伪。

    最后挂电话时,她客客气气道,“诶,好好好,都是小孩子打闹,没必要当真,我们家孩子做得也不对。”

    “我准备借这次机会把他赶出一班,校领导那边我会去交待,你不要为这样的同学出头,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他无所谓自己的好与坏,也无所谓别人的看法。

    南依熟练地从书包里翻出手电筒,推了下,没反应。

    她这才想起来,手电筒之前就坏掉了,她一直忘记和林尔雅说。

    说完,往桌上一趴。
    你一句我一句,教室里闹哄哄一片。

    性子一天比一天寡淡。

    “我校一直严厉杜绝打架斗殴事件,请大家引以为戒。徐曜已被警告两次,再有一次,不管什么原因,直接开除。”

    教导主任说,“但毕竟两人是在学校里打架了,后续,我们也会对两位同学做出相应处罚。”

    眼前是一团黑,手里是坏掉的手电筒。

    对于这件事,他起初还是有些期待的。他以为有人陪,至少不会像之前那么孤单。

    ……

    张秋背对着他,正和南依谈话。

    徐曜是问题少年,在别人眼里,他逃课打架、招惹是非、极其恶劣。

    郭润雨没什么眼色,转过头来大咧咧地扯着嗓子问,“曜哥,这次到底咋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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