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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月已沉，崖边的桐花被夜风吹动，山中树枝哗哗作响。
陆临渊回到坐忘峰时，天色已晚。
魏危在百越听说过一些失心疯的人，中原的典籍上也说什么“哀莫大于心死”？
此时虽然没有灯笼，但月色已足够清亮。
“让我这种人做君子也太难了，我至今还没有杀过人，已经觉得自己庶几算个好人了。”
魏危拿起一块胡囊，一口一口啃着，大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陆临渊墨色眼眸映着落花，只是轻笑：“哪里不对劲？”
“恩？”陆临渊疑惑了一声，往魏危空荡荡的身后瞧了一眼，“你的马呢？”
虽然这么说，但是眼睛却是一直盯着桌上的点心，陆临渊等着她下一句话。
魏危没有说错，他确实经常来无悔崖边。
刚刚好从无悔崖上来的魏危托腮很有兴致地看了一会。
情景互换，魏危可不敢保证百越那群人对大半夜找上门与人切磋的陆临渊有多好的脸色。
陆临渊闻言失笑：“人家是儒宗的丹青先生，端正温和的君子，我和他会有什么仇？”
魏危安慰道：“你在我们百越，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好人。”
“我今天下山遇见离开乔长生，给他瞧了一瞧，拽下来了。”魏危知道儒宗的腰牌来之不易，怕从无悔崖上来弄掉了，特意放在衣服里藏着。
“疼啊，魏危。”陆临渊另一只手摸了摸脖颈，笑着回答她的话，“死是很疼的。”
陆临渊伸手，解开勾缠的衣袖。
魏危面无表情坐下来，举止沉稳，颇有大将风范：“但我其实又饿了。”
儒宗的仆役进不了陆临渊的屋子，就将那一大堆吃食放在门外头。
魏危觉察到一丝不对劲，问道：“你难道和乔长生有仇？”
他轻轻道：“回去吧，晚上风凉。”
等到陆临渊一套君子剑使完，她从树上跳下来，拍了拍手。
陆临渊沉默。目光冷清，挽剑扫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君子帖在风中铮鸣。
陆临渊原本都忘记了这茬，摇摇头：“不，我只是以为……罢了。”
陆临渊像是陷入梦魇一般喃喃：“我以为你走了。”
又似乎想起什么，微微皱了皱眉。
陆临渊望着委屈挤在一起的竹篮失笑。
陆临渊眼睫一颤。
她朝陆临渊点了点头：“刚刚回来。”
竹篮分做两三层，摆了整整七八个。
她从里面掏出来，给陆临渊瞧：“这不是么？”
说话时风吹动，一枝桐花缠住了魏危的袖口。
他拿起一块樱桃毕罗，细嚼慢咽，一直到最后一点唇角的残渣被舌头卷着舔舐干净，才心满意足地咽下。
魏危之前说着要下山一趟，临走时拍了拍陆临渊的肩，说一定不要辜负自己在丰隆酒楼点的一份心意。
魏危越感受越皱眉。
理由倒是没有什么奇特的，无悔崖清静，有时站在崖边，感觉崖底的风吹上来，钻进衣服里，浑身寒凉，心里说不出的通彻快意。
有时候陆临渊觉得魏危的话和她的刀一样，生冷快硬，直来直去，于这中原很不合时宜。
察觉到这点，他倏忽静了静，看着满桌的吃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临渊站在无悔崖边，舌根忽然泛出幻觉一般的苦味，好像长久以来被苦味浸泡的人吞咽下一口蜜糖，虽然短暂地感受到甜蜜，然而那深耕在骨髓中的苦味，像是几千根细针重新缓慢扎进来。
凡是武学高手，都绝不会让旁人碰到自己的命门。然而陆临渊只是在魏危捏住手腕时轻轻一颤，好像所有的挣扎都到此为止了，就连魏危也有些诧异。
魏危眉目微动，松开了手。
陆临渊背手收剑，眼中映出魏危那张熟悉的脸，似乎怔了一下，随后双眼弯成弯月一般的弧度：“原来你还在。”
魏危想着，陆临渊这样不愿用全力与自己比试，大约是心病。如果能解开，她也能尽快达成走向天下第一的夙愿。
陆临渊似乎对心脉命门被魏危捏着这件事没有丝毫恐惧，相反，他的心跳加速，血管里流淌的血液迸涌而出，慑得心悸，好像为自己身家性命在魏危手下一指之间而感到一种通彻的畅快。
他低下头，轻轻说：“魏危，若你哪一天要走，与我说一声吧。”
魏危听出了陆临渊这短短一句话中的暗流涌动，不由顿住脚步蹙眉道：“陆临渊，你今天不对劲。”
——乔长生。
“……”
被三指捏住的脉搏强健有力，心跳在魏危温热的指腹下起伏。
饭菜早已经冷了，但陆临渊不在乎。
陆临渊收起剑，山风吹乱他额角的头发。
魏危唔了一声：“倒也说不准。”
第一眼见到陆临渊的时候，魏危就觉得这人似乎不太正常，他的眼睛说不想活，但在她想送他一程时候，又确确实实在挣扎。
月下舞剑，剑走轻灵，破风如断水，剑招如衣袂携风，裙屐风流，又一气呵成，流畅飘逸。
桌上摆着石流玉送回来的君子帖，陆临渊叹一口气，拿起剑离开屋子，顺着小道走到无悔崖前。
治不了，等死 吧。
魏危：“我不知道，你明明剑术高明，却不肯和我比试，明明是儒宗的弟子，却好似一点也不喜欢这里。”
《临渊而危》
“……”
魏危顿了顿：“乔长生请我在酒楼吃了一顿。”
过了片刻，陆临渊摸了摸唇角，发现自己在笑。
魏危啧了一声，想着这心病有些麻烦。
今天第二天听见这个名字，陆临渊眼中闪烁，若有所思。
魏危怀疑陆临渊是大晚上失心疯了：“我是楚霸王吗，能扛着一匹马上无悔崖？到山下时让三叠峰的仆役带到儒宗马厩去了。”
魏危莫名其妙：“我们还没比试完，我要走到哪里去？”
陆临渊拿起筷子，问魏危：“一块吃么？”
陆临渊似笑非笑，给她倒了一杯热茶：“乔长生不大讲究啊，怎么带你出去吃东西，回来还能饿着？”
魏危答：“我的马和东西还在丰隆酒楼，下山去拿，乔长生正好与我顺路。”
魏危道：“我是百越巫祝，你骗不了我。”
“……”
他被人捏住了命门。
陆临渊默默吃了一口凉风。
陆临渊头一回被这么平实地夸奖，眼底的情绪看上去相当复杂，稍息，一声笑飘在风里。
魏危一身利落的海清箭袖长袍，衬出修长的双腿和劲瘦的腰杆，脊背挺拔，腰悬一柄霜雪刀，说不出的潇洒恣意。
陆临渊有些听不下去，停住脚步转头看她：“魏危，我在你这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心跳不会骗人。
陆临渊抬手横剑对着月亮，袖子落到臂弯处。
魏危：“从前楚凤声和我说，儒宗人都是君子，现在看来不尽然。”
魏危话音刚落，陆临渊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魏危。”陆临渊低下眼睫，笑了一声道。
人无羽翼，也无天梯，若从无悔崖上一跃而下，就如同折翅白鸟坠入深渊。古来圣贤皆死尽，只有千古峰如浪。
回到院落，却见满桌子吃的摆在院中石桌上，魏危略略顿住脚步，看向陆临渊：“不和胃口？”
陆临渊垂下眼睫，樱桃蜜酱的味道还残留在口腔中，清香甜腻，难怪魏危会喜欢。
魏危：“他身体弱，克化不动饭菜，一口茶半块糕点，我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多吃。”
他问：“你与乔长生下山去干什么？”
魏危没有什么男女之防的概念，她忽然往前倾了一步，靠近陆临渊，近得听见他倏而沉重的呼吸声。
**
“你和那天晚上一样，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不想活。”
陆临渊打开门，把竹篮全部提进来，院中果然一片冷寂。
“你竟然真的会练剑，我以为你自诩的中原第一是天上掉下来的呢？”
但陆临渊不讨厌，只是低低笑了一声：“你说得不错。”
手腕一沉，似被什么东西捏住，陆临渊想低下头看，然而魏危凑地这么近，一低眼就能看见她脖颈往下精致的曲线，让陆临渊生生遏住了视线。
不过看样子，陆临渊这心病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一些。
其余几个部落的首领大约会直接一刀劈上去，有例外的大约就是楚凤声了吧？她大概会看在陆临渊俊俏面皮的面子上，高兴地与他谈谈。
“……”
……怎么回事，陆临渊好像爽到了？
陆临渊与魏危并排走回坐忘峰上的住宅，陆临渊指腹蹭了蹭君子帖，眼睛却是看向她的腰：“你的腰牌呢？”
陆临渊仰头看着近在眼前的君子帖。
吃到最后大约是乔长生自己也不
他抬起那只被捏住命门的手，挑眉又问：“你感觉出什么了吗？”
陆临渊的注意力却不在木牌上了。
他手臂靠了靠额头道：“是，是我忘了。”
——魏危还没有回来。
她这是点了多少。
只见清寒的月光映着君子帖，如同天际一线白光，能晃了人的眼睛。
山崖前的风拂乱衣衫，一派清冷。
] 斜月已沉，崖边的桐花被夜风吹动，山中树枝哗哗作响。
陆临渊回到坐忘峰时，天色已晚。
魏危在百越听说过一些失心疯的人，中原的典籍上也说什么“哀莫大于心死”？
此时虽然没有灯笼，但月色已足够清亮。
“让我这种人做君子也太难了，我至今还没有杀过人，已经觉得自己庶几算个好人了。”
魏危拿起一块胡囊，一口一口啃着，大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陆临渊墨色眼眸映着落花，只是轻笑：“哪里不对劲？”
“恩？”陆临渊疑惑了一声，往魏危空荡荡的身后瞧了一眼，“你的马呢？”
虽然这么说，但是眼睛却是一直盯着桌上的点心，陆临渊等着她下一句话。
魏危没有说错，他确实经常来无悔崖边。
刚刚好从无悔崖上来的魏危托腮很有兴致地看了一会。
情景互换，魏危可不敢保证百越那群人对大半夜找上门与人切磋的陆临渊有多好的脸色。
陆临渊闻言失笑：“人家是儒宗的丹青先生，端正温和的君子，我和他会有什么仇？”
魏危安慰道：“你在我们百越，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好人。”
“我今天下山遇见离开乔长生，给他瞧了一瞧，拽下来了。”魏危知道儒宗的腰牌来之不易，怕从无悔崖上来弄掉了，特意放在衣服里藏着。
“疼啊，魏危。”陆临渊另一只手摸了摸脖颈，笑着回答她的话，“死是很疼的。”
陆临渊伸手，解开勾缠的衣袖。
魏危面无表情坐下来，举止沉稳，颇有大将风范：“但我其实又饿了。”
儒宗的仆役进不了陆临渊的屋子，就将那一大堆吃食放在门外头。
魏危觉察到一丝不对劲，问道：“你难道和乔长生有仇？”
他轻轻道：“回去吧，晚上风凉。”
等到陆临渊一套君子剑使完，她从树上跳下来，拍了拍手。
陆临渊沉默。目光冷清，挽剑扫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君子帖在风中铮鸣。
陆临渊原本都忘记了这茬，摇摇头：“不，我只是以为……罢了。”
陆临渊像是陷入梦魇一般喃喃：“我以为你走了。”
又似乎想起什么，微微皱了皱眉。
陆临渊望着委屈挤在一起的竹篮失笑。
陆临渊眼睫一颤。
她朝陆临渊点了点头：“刚刚回来。”
竹篮分做两三层，摆了整整七八个。
她从里面掏出来，给陆临渊瞧：“这不是么？”
说话时风吹动，一枝桐花缠住了魏危的袖口。
他拿起一块樱桃毕罗，细嚼慢咽，一直到最后一点唇角的残渣被舌头卷着舔舐干净，才心满意足地咽下。
魏危之前说着要下山一趟，临走时拍了拍陆临渊的肩，说一定不要辜负自己在丰隆酒楼点的一份心意。
魏危越感受越皱眉。
理由倒是没有什么奇特的，无悔崖清静，有时站在崖边，感觉崖底的风吹上来，钻进衣服里，浑身寒凉，心里说不出的通彻快意。
有时候陆临渊觉得魏危的话和她的刀一样，生冷快硬，直来直去，于这中原很不合时宜。
察觉到这点，他倏忽静了静，看着满桌的吃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临渊站在无悔崖边，舌根忽然泛出幻觉一般的苦味，好像长久以来被苦味浸泡的人吞咽下一口蜜糖，虽然短暂地感受到甜蜜，然而那深耕在骨髓中的苦味，像是几千根细针重新缓慢扎进来。
凡是武学高手，都绝不会让旁人碰到自己的命门。然而陆临渊只是在魏危捏住手腕时轻轻一颤，好像所有的挣扎都到此为止了，就连魏危也有些诧异。
魏危眉目微动，松开了手。
陆临渊背手收剑，眼中映出魏危那张熟悉的脸，似乎怔了一下，随后双眼弯成弯月一般的弧度：“原来你还在。”
魏危想着，陆临渊这样不愿用全力与自己比试，大约是心病。如果能解开，她也能尽快达成走向天下第一的夙愿。
陆临渊似乎对心脉命门被魏危捏着这件事没有丝毫恐惧，相反，他的心跳加速，血管里流淌的血液迸涌而出，慑得心悸，好像为自己身家性命在魏危手下一指之间而感到一种通彻的畅快。
他低下头，轻轻说：“魏危，若你哪一天要走，与我说一声吧。”
魏危听出了陆临渊这短短一句话中的暗流涌动，不由顿住脚步蹙眉道：“陆临渊，你今天不对劲。”
——乔长生。
“……”
被三指捏住的脉搏强健有力，心跳在魏危温热的指腹下起伏。
饭菜早已经冷了，但陆临渊不在乎。
陆临渊收起剑，山风吹乱他额角的头发。
魏危唔了一声：“倒也说不准。”
第一眼见到陆临渊的时候，魏危就觉得这人似乎不太正常，他的眼睛说不想活，但在她想送他一程时候，又确确实实在挣扎。
月下舞剑，剑走轻灵，破风如断水，剑招如衣袂携风，裙屐风流，又一气呵成，流畅飘逸。
桌上摆着石流玉送回来的君子帖，陆临渊叹一口气，拿起剑离开屋子，顺着小道走到无悔崖前。
治不了，等死 吧。
魏危：“我不知道，你明明剑术高明，却不肯和我比试，明明是儒宗的弟子，却好似一点也不喜欢这里。”
《临渊而危》
“……”
魏危顿了顿：“乔长生请我在酒楼吃了一顿。”
过了片刻，陆临渊摸了摸唇角，发现自己在笑。
魏危啧了一声，想着这心病有些麻烦。
今天第二天听见这个名字，陆临渊眼中闪烁，若有所思。
魏危怀疑陆临渊是大晚上失心疯了：“我是楚霸王吗，能扛着一匹马上无悔崖？到山下时让三叠峰的仆役带到儒宗马厩去了。”
魏危莫名其妙：“我们还没比试完，我要走到哪里去？”
陆临渊拿起筷子，问魏危：“一块吃么？”
陆临渊似笑非笑，给她倒了一杯热茶：“乔长生不大讲究啊，怎么带你出去吃东西，回来还能饿着？”
魏危答：“我的马和东西还在丰隆酒楼，下山去拿，乔长生正好与我顺路。”
魏危道：“我是百越巫祝，你骗不了我。”
“……”
他被人捏住了命门。
陆临渊默默吃了一口凉风。
陆临渊头一回被这么平实地夸奖，眼底的情绪看上去相当复杂，稍息，一声笑飘在风里。
魏危一身利落的海清箭袖长袍，衬出修长的双腿和劲瘦的腰杆，脊背挺拔，腰悬一柄霜雪刀，说不出的潇洒恣意。
陆临渊有些听不下去，停住脚步转头看她：“魏危，我在你这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心跳不会骗人。
陆临渊抬手横剑对着月亮，袖子落到臂弯处。
魏危：“从前楚凤声和我说，儒宗人都是君子，现在看来不尽然。”
魏危话音刚落，陆临渊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魏危。”陆临渊低下眼睫，笑了一声道。
人无羽翼，也无天梯，若从无悔崖上一跃而下，就如同折翅白鸟坠入深渊。古来圣贤皆死尽，只有千古峰如浪。
回到院落，却见满桌子吃的摆在院中石桌上，魏危略略顿住脚步，看向陆临渊：“不和胃口？”
陆临渊垂下眼睫，樱桃蜜酱的味道还残留在口腔中，清香甜腻，难怪魏危会喜欢。
魏危：“他身体弱，克化不动饭菜，一口茶半块糕点，我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多吃。”
他问：“你与乔长生下山去干什么？”
魏危没有什么男女之防的概念，她忽然往前倾了一步，靠近陆临渊，近得听见他倏而沉重的呼吸声。
**
“你和那天晚上一样，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不想活。”
陆临渊打开门，把竹篮全部提进来，院中果然一片冷寂。
“你竟然真的会练剑，我以为你自诩的中原第一是天上掉下来的呢？”
但陆临渊不讨厌，只是低低笑了一声：“你说得不错。”
手腕一沉，似被什么东西捏住，陆临渊想低下头看，然而魏危凑地这么近，一低眼就能看见她脖颈往下精致的曲线，让陆临渊生生遏住了视线。
不过看样子，陆临渊这心病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一些。
其余几个部落的首领大约会直接一刀劈上去，有例外的大约就是楚凤声了吧？她大概会看在陆临渊俊俏面皮的面子上，高兴地与他谈谈。
“……”
……怎么回事，陆临渊好像爽到了？
陆临渊与魏危并排走回坐忘峰上的住宅，陆临渊指腹蹭了蹭君子帖，眼睛却是看向她的腰：“你的腰牌呢？”
陆临渊仰头看着近在眼前的君子帖。
吃到最后大约是乔长生自己也不
他抬起那只被捏住命门的手，挑眉又问：“你感觉出什么了吗？”
陆临渊的注意力却不在木牌上了。
他手臂靠了靠额头道：“是，是我忘了。”
——魏危还没有回来。
她这是点了多少。
只见清寒的月光映着君子帖，如同天际一线白光，能晃了人的眼睛。
山崖前的风拂乱衣衫，一派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