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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凑过去吻司云起的眼睛,把眼泪都吻走,递到舌尖尝到苦涩。

    手机上并没有未读,季杭丢开后去找司云起的手机,让他看。

    “去山顶挂许愿牌,写司云起眼睛快好起来永远不受伤。怕时间久了字迹不清么,也怕绳系不结实,所以字是刻上去的,用了那么多绳绑住许愿牌。”

    时八愣了愣,“我没有机会能再见到司老师。”

    “我想去,”时八说,“我真的想去,但申请离职肯定会遇到困难……”

    又是不给他说话的时间,司云起覆上他的唇,眼泪滴落,掉在他眼皮上。

    季杭一直在摇头。

    ……

    “季杭,我喜欢你。”
    隔了一面窗帘的房间里,床头的灯还在亮着,映照着被胶带粘起来的纸。

    “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我么,”司云起问。

    季杭伸手去抓那页纸,戴着戒指的手出现在整个房间里最亮的一处,手背上青筋凸起,紧紧抓着纸不再松手。

    甚至。

    “开个营销号给我反黑。为了不吸引注意力是么,所以什么新闻都发一点,让别人觉得借我瓶水真的就只是一个营销号。”

    于是台灯被摁亮,司云起看着那张由他用左手写下“我喜欢你”四个字的纸,久久无声。

    “送我离开的路上,让我给你买个戒指。”

    李达有了底气,电话打给时八,说话语气都硬了不少。

    那边没动静,李达等了几秒,继续说:“不过也就那一会儿,很快我就想明白了,跟当初丁熙年派我监视司老师私生活一样,领着丁熙年的工资,替他办事,应该的,你没错。”

    十年来,这张纸像现在这样出现在明面上的机会不多。以前被季杭藏在相框后面,搬过来后被季杭放在了手机壳里。

    听起来句句都在问,却又句句都不需要季杭的回答。

    司云起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轻声念出、亦是复述十八岁那年他早就说过的话——

    司云起都能预想到季杭一定会嘴硬,试图将这些事情圆的没说起来那么惨。所以他不给季杭说话的机会,不听他的辩驳。

    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司云起又吻了过去,咬了下他的舌尖。

    跟了司云起这么多年,到后来成立工作室,也算是一个小型公司。李达从没见过司云起身边的哪个人是畏手畏脚做事的,司云起会给他们绝对的自由的信任。

    “以前司老师工作室的账号是我运营的,之后工作室还会签人,我对这方面实在不懂,想了想你很合适,怎么样,愿不愿意?”

    夜里司云起拿走季杭的手机时,手机壳脱落了两个角。

    他脑子里有了想法,但还得先和司云起汇报一声才行。

    《营销号和影帝炒cp干嘛!》

    “李达,真的谢谢你,我一定会尽力弥补这次带给司老师的负面影响的。”

    “我、”

    “那可不是,”李达问,“你愿不愿意跳槽来司老师工作室?”

    但不苦的。

    戒指很小,容易丢失。纸张脆弱,轻巧易破。

    司云起侧身拿手机时,他也跟着动。

    李达发了段

    李达好笑道:“你是不是跟丁熙年久了,把所有人都想小气了。就去年年初的红毯,司老师压轴出场,结果他倒数第二个走出去了,压轴的成了公司刚签的艺人小文。你不知道内幕吧,其实是小文不知天高地厚惹了主办方,主办方使绊子,把他的排名去掉了,故意不让他走红毯。司老师看到后,把自己的时间提前了,给小文挤出来十几秒的时间。你也见过,小文在公司里横着走,没少给司老师使绊子。那之后小文问司老师不记恨他吗,司老师看了他半天,又想了半天,问记恨他干嘛,他们见过吗。”

    只是最后,他还是很想问一句。

    这些年他在司云起身边,见过的不公不计其数,司云起没有一次是带着怒气处理问题的。

    他迫不及待想告诉司云起这个好消息,一想还是算了,司老师和季医生那边的气氛不太对,还是别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们了。

    不知是谁的手机连着振动了几声。司云起本想不管的,但季杭担心会是医院的事情,他不太方便去够手机,拍拍司云起的肩膀,让他去拿。

    时八被逗笑。

    “是送我走后找到这张纸的么,找到后怕它坏掉,用胶带缠满。”

    “没事,以后咱是一个集体,有事一块儿解决。你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就找我,我把法务微信推给你。”

    是李达发来的消息,季杭非得让他看是不是工作的事情。

    季杭眯眼感受到光亮,他在睡意朦胧间抬手碰了碰司云起的脸,说:“司云起,早上好。”

    但司云起既然说出让他看着处理,就代表相信并认可他的所有决定,就算结果不好,也会担下事情,不会迁怒于他。

    李达听出来司云起的语气淡得很,那边的气氛好像…不是很愉快?

    司云起不听他说,短暂分离后又封住这人的唇。

    “啊?”时八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挂断电话后,李达瞬觉一身轻。

    “没有了,”季杭这样说。

    说话间季杭剧烈地抖了几下。

    季杭被那滴泪烫到心尖发麻。

    “季杭,为什么把它用胶带缠满,怕它破么。”

    反倒时八支支吾吾,还以为李达是来骂他的。

    他只能倚着床头,让季杭靠在自己肩膀,以拥抱的姿势把手机拿到季杭身后,点开了消息。

    随着床晃动,纸面好似波光。

    “季杭,这十年苦不苦。”

    如他所想,那两位,气氛确实不太对——

    电话打给司云起,被秒挂。

    然后他一手捏着纸,另一只手指在上面的四个字上,晕着潮红的眼尾衬得眸光苦涩,一眨不眨地看着司云起。

    他感受着爱人的体温,一下下吻着他的眼睛,“司云起,我爱你,所以真的不苦。司云起,我爱你…我最爱你。”

    司云起继续道:“因为你喜欢的人要做演员,你担心影响他的前途,所以不承认喜欢。你还担心会拖累他,所以什么都不肯说就送他离开,对么。”

    “司老师他、我发了这个,他还愿意让我去?”

    司云起将这人的手抓回来,摩挲着他手里的纸。满是胶带的纸光滑坚硬,像极了这人的嘴。

    没等他说完,司云起撂下一句“你看着处理”就挂了电话。

    枕头被压在小腹下面,季杭额头难耐地蹭过床单,被司云起从身后压上去,反手扣着他接吻。

    “老板,网上有点舆论,我有个想法……”

    有了这句话李达就放心了。虽说是个不大不小的决定,成功了好说,要是失败了没准会引起丁熙年那边更过分的假料。

    “季杭,你就守着这两个东西过了十年么。”

    季杭摇头,攥紧手里的纸,待到抽离后,翻过身拥抱司云起。

    一枚生锈的戒指、一页写着“我喜欢你”四个字的纸。

    低.喘和轻.哼吞没进司云起的吻里,他们唇齿相依,密不可分,共享着彼此的呼吸。

    李达已经找出了时八的手机号,想了又想,打出去时已经没有最初的怒气了。

    季杭蹙紧眉心,费力地睁开眼睛,灯光晃进眸中。

    这么两件东西,被季杭藏了十年。又在一夜之间,被司云起尽数捕获。

    天刚亮,司云起一只手搂着熟睡的季杭,去摸手机看时间,摸到了季杭的手机。拿起来的时候碰到手机壳后面有东西。

    “你没啥对不起的,要是真想说,你还是自己说吧。”

    司云起亲了亲他心脏的位置,说:“好。”

    他坐起身,也把司云起拉起来。

    “那次小文彻底爱上司老师了,到现在还隔几天就找依依姐,想签到司老师工作室,依依姐不要他,司老师也不要他。”李达说,“你也别想那么多,我都能想明白的事情,司老师只会比我更清楚,你考虑愿不愿意来就行。”

    李达思索两秒,又给季杭打了过去。

    果不其然,接电话的是他老板。

    “有没有羡慕他们,他们可以在一起,你却不能。”

    想想也对,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总得解决事情的根源。

    “我看到你去年秋天的微博,有人散布一家公司股东和员工是同.性.恋,被你怼了有病。那时候你在想什么,为他们发声的时候,也想到自己了么。”

    他丝毫不怀疑时八那句“尽力弥补带给司老师的负面影响”,时八干营销号这么多年,关于丁熙年的事知道的比自己多得多,时八要是来了这边,丁熙年肯定会收敛。

    时八说:“要是有机会,你帮我跟司老师说声对不起。”

    ……

    天色大亮,山楂树接受着阳光的洗礼,明明晃晃。

    李达笑笑:“说实话,我刚看到的时候确实想骂你。要是别的营销号发的,我真不生气,但偏偏是你。咱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见证着你把这个账号做起来,从最初只给丁熙年一个人反黑,到后来给全公司的艺人反黑,唯独没管过司老师。没管过就没管过,就是没想到有朝一日,带头造谣的,竟然是你。”

    “司云起……”

    李达理解道:“这我明白,所有想离开公司的人都得被丁熙年扒一层皮才能走的掉,你放心,只要你想来,我们就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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