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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杭转身走到房间,后面跟着两个不太好的人。

    自此,十年前和此刻串联在一起。

    “吸气。”

    “我的心跳很快,”司云起将领口又往下扯了扯,将大片胸口裸露在季杭眼前。

    季杭的心跳停了一拍。

    之后是长久的安静。

    季杭吸了一口气,问韦流竹:“那你是?”

    可他和司云起的重逢,其实算不上美好。

    以至于季杭缓缓走到门边的一步步,都如同淌过彼此不见的十年一般。

    一是因为团队拍摄时间不定,季杭不必跟拍摄,所以可能会有吃饭睡觉不一个时间的情况;二来是有可能哪位伤了痛了要找季杭,多个室友不方便。

    韦流竹:“画风变得好快……”

    分离。

    韦流竹的声音。

    夜色渺渺,月明星疏,空旷安静。

    ……

    季杭蹙眉,问:“什么?”

    一退一进,成了他们阔别已久的相见。

    当晚的内容拍摄完,嘉宾和导演团队互道辛苦。

    并没有,健康的很。

    韦流竹不太明白,原来那么抖是因为太激动了吗,他很纳闷:“啊…可是我看着是司老师主动抱你的呀……”

    而后自己好像退了一步,抬眼时看到门外的司云起朝自己走近一步。

    其中分开的十年。

    李达:……?

    他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摸到门栓,却感知不了它的存在。

    季杭戴上耳管。

    他跟在后面不得其解,打字问朋友:[弱弱的问,洗完澡去见医生是……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身体颤抖又发麻,以至于他无法感知到,其实这个怀抱,被司云起箍得很紧。

    季杭没说话,也没碰他的手腕。

    季杭猛的一抖,瞬间清醒过来,抬手推开司云起。

    “季医生,你听的这个位置,好像不是心脏吧,”司云起轻声问。

    门是关着的,韦流竹喊了声:“季医生——季医生你在家吗?”

    季杭视线中一片虚无,他阖上眼睛,忽然想到,美好的重逢里有一个拥抱。

    “呼气。”

    所以季杭自己一个空房子。

    不过如此。

    ……

    确实不是,季杭听他说呼吸不顺,便想听听他气管里有没有什么问题。

    再开口时,司云起声音更轻:“季医生。”他并未催促,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门。

    司云起重复:“你的意思是,想找到那张照片,要在1000多条帖子里一条一条翻。”

    半分钟后才将听诊头挨在司云起皮肤上。

    院里季杭的心跟着猛跳了三下。

    无奈之下他坐在季杭身前。

    司云起瞥了他一眼,抬手擦额边的汗,“在哪里。”

    季杭吞咽一口虚无,将听

    司云起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十分有礼貌地上前,拽住门上的环,轻轻扣了三下。

    李达凑到司云起身边,神神秘秘:“司老师,我找到那张原图首发了!”

    “季医生。”

    季杭怔怔站在院子里,听见外面的声音——

    李达:“我可真是一通好找,各个软件用关键词搜索遍了,就是找不到!但你既然下了命令,即便把我眼睛看瞎了也得找到!”

    司云起“嗯”了声,而后转身看向季医生家的木门。

    季杭:“你好。”

    “司老师好巧。”

    前提是……他此刻没有站在露空的院子里,也没有听到矮墙外正在交谈的声音。

    司云起说“我想想”,想了没一秒就说:“来找你的时候,突然心跳就快了,怎么也慢不下来。”

    季杭否定了司云起说的“胸口闷,呼吸不顺”。

    韦流竹卡壳:“啊…我刚刚脖子好像扭了,想找季医生来看看。司老师你也不舒服吗?”

    可能是当初分开太仓促无果,也许是被曾经不可得之物困住,这一刻的他们并没有意识到:

    “那你摸摸我的脉搏呢?”司云起又主动递上手腕。

    他转身想逃离重逢的这一刻,手刚脱离门栓,突然被温热的触感攥住。

    门外没有声音,恍惚间让季杭觉得方才只是错觉,他不需要打开门,不需要打破他和司云起之间默契又平静了十年的、

    于是他冲那人喊道:“你也来这边了呀。”

    司云起抬手覆在左胸,皱眉问道:“季医生,我心跳好快,慢不下来。”

    李达:“?”

    季杭将手背到身后,指尖深陷手心:“你看错了,是我主动的。”

    “回去,洗澡,我要去见医生。”

    弯月浅浅一轮,几片云彩将它遮挡,又慢慢飘走。如此反复,那一点银白的光也随着慢慢的闪。

    可怜的白色T恤,领口都被司云起扯变形了。

    司云起好像忽然就高兴了,虽然李达不知道他为什么高兴。

    季杭别开脸:“不用。”

    韦流竹十分有礼貌地让季医生先给司老师看,一直往后退。

    季杭的手还放在门上,他动了动喉咙,发现自己无法言语。

    司云起:“嗯?”

    司云起主动解开外套扣子,“季医生,是真的,你要不要感受一下我的心跳。”

    “季医生,我觉得我的心率好快,胸口有些闷,呼吸也不顺……”说着就长长呼了一口气。

    韦流竹在后面听着一愣一愣的。

    这一刻的他没有办法正常寒暄,更做不出什么体面的动作。

    在巨大的心跳声中,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这次却不用隔着屏幕,不用穿过耳机,而是真实的响在他耳边——

    韦流竹:“我也不太好,那个,脖、脖子。”

    《营销号和影帝炒cp干嘛!》

    那些彼此惦念的三千六百多个日夜,独自走过的漫长岁月,寥寥几句就能概括的过往,已经在这个安静的对视中焚烧殆尽。

    太暗了看不清是谁,但他本能觉得该打断这两位。

    “我最后是以‘吐槽’为关键词,1000多条帖子里,沉在最下面最不起眼的一个标题里找到的!那条帖子真的沉在最下面,怪不得没有被粉丝们看到。标题是【吐槽贴,好讨厌】。发帖的人应该是刚建的号,怕被粉丝围攻,就没敢指名道姓,但发了这张图,说某明星不敬业耽误全组进度,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仿佛十年前的那趟列车目的地就是这里,他们都在车上,并未分离。

    转眼间司云起已经走远了。

    他用力维持的疏离和体面,被这个怀抱烫开小孔,又以燎原之势燃烧殆尽。

    司云起本想让韦流竹先看,等他走后就只剩自己和季杭了。结果这家伙死活不肯,说他一点也不严重,不找季医生都行,非得让自己先看。

    司云起的声音。

    “出现在这里,不巧吧。”

    司云起声音忽然就弱了些,依旧站在季杭面前,眉微微皱着,说:“季医生,我不太好。”

    司云起是公众人物,一言一行都可能被有心人放大做文章,况且旁边还有韦流竹,季杭不会再给任何人机会拿到把柄。

    原来不论提前设想演练多少次相见时的表现,当这一刻真的来临,他什么都演不出来。

    季杭没有任何意识,看着自己的手拉开门栓,又看着门被自己拉开。

    司云起扬了下眉,说:“季医生,你好。”

    “好、好吧,”韦流竹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些隐情,但并不想窥探,顿了顿找话道,“那你们是不认识吗?啊,对,应该是不认识。要不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季杭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韦流竹弱弱:“我还没介绍啊……”

    不懂就问,怎么感觉司老师看个病这么不正经。

    韦流竹默不作声地后退了几步,突然巷子口传来脚步声,他循声望去,看到有人朝正朝这边走。

    随时准备着下一秒就能看见季杭。

    久久无声,院中投到门口的光更加暗淡。借着这样的光,韦流竹站在一旁,看到了这位季医生垂在身侧颤抖的手。

    李达点头邀功:“还是在不带你大名为关键词的前提下!更难了!”

    听诊器被他握在手心,他似乎是要找什么东西,转身在空荡的桌子上虚无地摸了几下。

    “……”

    季医生他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司云起目光灼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季杭,说:“心。”

    朋友很快回复:[不知道啊,反正我们这边找医生看病之前不用先洗澡。]

    他平稳声音,将一切揽到自己身上:“抱歉,之前看过司老师的电影,很喜欢,刚才很激动所以抱住了司老师,冒犯了。”

    团队内只有季杭一个随队医生,基本上每个房子里都有两个能住人的房间,但小悠特地没给季杭安排室友。

    喉间干涩,他不可自控地颤抖着。

    对此季杭很满意。

    下一秒,他被一股力道带着,进入司云起的怀抱里。

    季杭拿出听诊器,说:“衣领往下一些。”

    他们在昏暗的环境里对上视线,彼此的轮廓变得锋锐冷硬,和十年前大相径庭,却又是彼此在这些年里,格外熟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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