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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就是创作出玩具,能和朋友一起玩真好。

    太宰治跟着未名空上了楼,来到了保温箱旁边。

    指尖率先接触到温暖的液体,一点蓝光浮现,随着进入的手掌越来越多,水里的波纹越来越大,铺天盖地的荧蓝充满了整个水箱,随着手指起伏的韵律闪烁着。太宰治眼前顿时被如梦似幻的荧蓝光芒充满,暗沉的眼眸怔怔的倒映出璀璨的蓝光。

    这两句话明明白白的摆在未名空面前,但他就是无法理解。

    “嗯?”因为没有确定的信息,太宰治也没明白这句肯定的话语指的是什么:“你说上面有我想要的东西?”

    未名空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他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

    太宰治一动不动,像是小动物难得亲近变得不知所措的人类。他安静的注视着未名空的睡颜,牢牢将此刻记在心底。

    白发少年很是不安,紧紧抓着太宰治的衣服。过于出众的外貌和格格不入的气质牢牢抓住路过之人的眼球。

    “碰!”大门撞击的声音将一切打断。太宰治披着黑色大衣,从外面浓重的夜色中走进。

    【……我只是来找自杀药的。】

    他们把我送到了爸爸妈妈的研究所,让我接手研究。因为我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因为我很聪明。

    没有人会教他这些事了。

    所以他将神经毒素的针管对准了自己。

    未名空摇摇头。

    未名空指尖发紧,太宰治显然很享受此时的依赖,不咸不淡瞥

    虽然有些寂寞和失落,但未名空可以理解。因为付出真心是一件很累很不安的事,未名空不是那些人的孩子,自然无法在他们心中占据重要的位置。

    今天森先生和太宰都出去了,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很晚了也不见人影。

    什么意思?阻止我自杀吗?

    未名空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那些人说爸爸妈妈死了。“死”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想要流泪?怎样才能诉说心里的感受?

    一个人尚且如此,何况其他人?

    也许他此生都无法逃脱那双倒映着荧蓝之海的金眸。

    未名空觉得很难过。

    太宰治亲自寸步不离把未名空从诊所带进来。

    未名空任由自己的杰作被他胡乱玩着,甚至看起来还很高兴。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相反,仿佛奇幻世界送给他了一首赞歌,让他的黑白世界瞬间染上美丽的荧蓝。

    未名空想起太宰治曾问过的——为什么想要活着?

    保温箱不是很大,两人此时挤挤艾艾的凑在一起,肩于肩相抵,手与手相交,密不可分。

    以前和善的人在爸爸妈妈死后变得可怕,他们不停的让我说异能武器“神谕”的事,但我不知道他们想要我说什么。

    毒药?

    屋里没有开灯,未名空熟练的打开盖子,在影影绰绰窗外投来的光中,太宰治看到玻璃缸中透明的液体。

    所以在爸爸妈妈离开后,没有人再愿意用心去理解未名空了。

    他希望太宰如愿以偿,实现自己一直以来的愿望,但又不想太宰永远闭上双眼,被名为“死亡”的疾病缠身。

    太宰治:“触之即死的毒药?还是比强酸厉害的化学试剂?我可不想痛苦的死去啊。”话虽这么说,他仍然无所谓般随着未名空的动作,显然只要现在能死去他就很满意了。

    自杀是放弃自己生命的行为。

    太宰治没有回应,现在的他没有心情玩友情游戏。就在刚才,他亲眼见证了森鸥外一刀划破老首领的喉咙,接任上位。所有人的脸色像调色盘一样精彩,种种肮脏恶心的念头在太宰治眼中犹如透明。

    太宰治蜷了蜷手,莫名有些不自在。

    “快说!”

    太宰治:……

    手背上是未名空舒适的体温,手心是梦幻的荧光之海的温暖,他本应对这样的光芒充满抗拒,但美丽的自然风景令他挪不开眼。

    他手下的力道加大,恶狠狠想到:【我是这小鬼的保姆吗?!】

    呆头呆脑的肥啾巴巴的看着他,众多纷杂的思绪中,一行字飘过:【到肥啾吃饭的时间了。】

    《白月光万人迷是灭世boss》

    白发少年用双手食指在水面上画了一个心,然后抬头眉眼弯弯的看着他。

    他的父母一开始也不能理解未名空,但他们日复一日的陪伴着他,总是用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孩子。他们知道未名空喜欢吃草莓,喜欢画画,喜欢发呆;知道他走路不稳当,一不小心就会摔跤;知道他很固执,对认定的事不会改变……

    【我在做梦吗?】他惶然想到。

    【它很漂亮,你喜欢就好。】

    想要死去。

    未名空眨眨眼,又朝他笑了一下。

    所以太宰治愿意理解他,他真的很高兴。

    ——

    眼看太宰治就要进去捞一杯,未名空连忙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腕,摇摇头。

    那时的绝望至今还像一只手紧紧攒住心脏,令他呼吸困难。

    虽然他玩的比谁都欢。

    所以他们很难完全理解彼此,就如抑郁症患者康复后完全不明白当时的自己为什么想要自杀。

    他们代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对待生命的态度:

    本就深陷淤泥的他仿佛连口鼻都被彻底堵住了。

    太宰治正准备转身倾倒黑泥,就看到小白鸟扯了扯他的衣服,另一只手指向楼上:“11”

    未名空松开手,太宰治下意识想去挽留,又生生止住。

    在爸爸妈妈眼里未名空只是他们所爱的孩子。

    未名空小跑几步,想要欢迎,却被黑发少年身上萦绕的自毁欲震在原地。

    未名空摇摇头:“1111”

    他想起自己自毁倾向最严重的时候——恐怖的枪声响起,爸爸妈妈在他面前倒下,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有睁开眼。

    想要活着。

    于是他们知道了每个数字的含义,知道了他的喜悦和悲伤,知道他无法诉诸于口的难过。

    小白鸟不知什么时候靠近他:“10”

    未名空也愿意用自己的心去理解。

    “97853”

    太宰治大声:“谁说我喜欢!”他恶人先告状,“好嘛,你不好好做我要的药,自己不务正业弄这些花里胡哨的。”

    因为森鸥外和太宰治经常呆在港口fia本部,即使诊所周围被安排人看守,森鸥外也不放心,准备把人接进来。

    算了,大不了白走一趟。

    很多人的心没有被好好对待过,所以不必苛求那些不安的心变得完美。

    “不是这个!我要你说的是神谕的启动方法!快说!”

    “哈,森医生真是煞费苦心,把安眠药都藏了起来,就给我留了几个……”

    我说:“神谕是爸爸妈妈给我的礼物。”

    【……███空██,我的████……】

    森鸥外本来不让他离开fia本部,防止他被人刺杀。但太宰治能听话就不会让森鸥外这么头疼了。他游荡在偏僻的黑暗中,不知道想什么回到了诊所。

    好可怕,好刺耳,不明白他们想要什么。【不要再问我了,我不知道。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太宰治的心跳突然失控。

    我唯一的朋友说他想自杀。

    能一眼看穿真理的天才却连“不想让你死”都说不出。

    未名空想,现在的太宰一定很难过很难过,就像当初没有人听得懂他的话一样。

    【昨天边看书边做的。】

    我说:“泡泡是我的朋友,但爸爸妈妈不让我和祂说话……”

    他碎碎念本来应该列为机密的情报,整个人放松的坐在椅子上玩水,时不时往未名空脸上画一道。不知过了多久,精力本就不足的未名空慢慢闭上双眼,靠在太宰治肩膀上睡着了。

    未名空仍然保持着抓着他手腕的姿势,轻轻将太宰治的手往水里带。

    夜晚的红月犹为不详,未名空下意识盯着,恍惚间他好像又听见了泡泡的声音——

    “497391987”

    所以未名空明白,“死”是不好的,是极致的10。

    周围人常常说自己因为不够聪明听不懂未名空的话,但未名空知道相互理解靠的不是智商或者阅历,而是心。

    “……神谕是泡泡给……我不知道……”

    太宰治淡淡应了声,像是对结果早有预料。随即迫不及待进入医务室,乒乒乓乓的翻找起来。

    太宰一直是这样的感觉吗?

    “要不试试把药性相反的两种药混合?我看看……”

    为什么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呢?

    如果我不聪明是不是就可以结束?

    这两个问题本身没有意义。因为问出前一个问题的人可以找出一百个不放弃生命的理由;问出后一个问题的人可以找出一百个不去活着的理由。

    未名空张了张口,想要表达自己的这份心情,却只有气音若隐若现。在尝试了多次后,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抿了抿唇。

    太宰治眼珠转了转,像是才注意到未名空,开口问:“药做好了吗?”

    太宰治慌忙移开眼,转移话题抱怨:“森先生是黑心大人,还没加入就让我干活;其他人一个比一个无聊,一想到未来要成为其中一员就受不了了;你知道吗,他一点都不嫌脏,直接把沾血的围巾戴在脖子上……”

    他用尽平生的控制力掩饰:“好幼稚!”然后自己伸出双手在水里乱划。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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