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大姐和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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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家里没钱，李新春外出后，是靠打零工和捡废品卖钱支持游玩的。

    就在李新春第二次远行回家一个月后，他的姨妈赵小兰就介绍同村的秦伟珍给他认识了。

    此后每年，李新春总要出走两次，每次两三个月，谁都阻止不了。

    明明在自己家里什么都做不来，但只要来秦伟珍家，却是脏活累活抢着干。

    就在儿子壮壮上五年级的那个秋天，李新春再次出走。

    就在家人以为李新春终于幡然悔悟，真正踏踏实实工作和生活的时候，半年后的那个春天，李新春再次不告远行。

    有时候钱花光了，又懒得动，他只能去饭店搞点剩饭剩菜，过着半饥半饱的日子，晚上不是睡公园凉亭，就是睡车站。

    而李新春，由于爱情的保鲜期已过，婚姻变成了柴米油盐，现在就连柴米油盐都拮据起来，这令他对生活产生了困惑和烦腻，便又回到了认识秦伟珍之前的生活模式。

    然而，就在家人以为李新春终于有了稳定工作，心性渐渐成熟的时候，他却在酝酿着一次从未有过的自我放飞。

    以前家庭条件好的时候，丈夫由他舅舅护着，也看不出有多不成器，随着条件变得困苦，李新春又下了岗，一大堆的毛病便渐渐在秦伟珍面前显露出来。

    因为没有文化，又没有一技之长，李新春看着家里条件越来越紧巴，却没有任何办法。

    尤其是有了儿子壮壮后，李新春的干劲更足了。

    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和母亲的文化细胞，李新春愣是没有遗传到一星半点。

    自从嫁到李家后，秦伟珍的模样俊俏，贤惠能干，随和孝顺，很快就赢得了李家人的喜爱。

    就因为家里人都看好自己和李新春的姻缘，自己对李新春的印象也是越来越好，认识三个月后，秦伟珍就嫁到了李家。

    李新春的姨妈赵小兰就是因为特别了解秦伟珍，才把她介绍给自己外甥李新春的。

    见他确实不是读书的料，初中毕业后，李新春的舅舅便把他搞进了效益不错的五金厂。

    因为家里条件好，秦伟珍也没有去工作，在家相夫教子，一家三口可谓幸福美满。

    自从丈夫下岗后，秦伟珍就劝他找份临时工先干干，挣一点是一点的，可李新春不是不能胜任工作，就是嫌脏嫌累，每份临时工都干不到一个星期。

    然而，秦伟珍越是唠叨，李新春越是我行我素。本应少年时期才有的叛逆，竟然出现在了三十多岁的李新春身上。

    “到时候，谁高攀谁还不知道呢。”秦卫东冷哼道。

    秦卫东分明记得，姐夫李新春的第三次出走，是在他儿子壮壮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

    由于舅舅是五金厂的厂长，就算李新春上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却依然能够混得下去。

    说办就办。

    父亲还因为跟人一起做生意亏了，欠了不少债，李家的条件直线下降。

    就在李新春37岁那年，那个麦浪翻滚的四月，李新春在临县因为参与盗窃变压器铜件，被电死的噩耗传来。

    说实话，当时秦伟珍并不怎么喜欢长相一般，个子也不高的李新春，只是觉得这人，穿着挺时髦的。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李新春上班的五金厂也倒闭了，李新春成了下岗工人。

    弹弓、陀螺、洋火枪、滑冰车、各种渔具，玩得满天飞，一到课堂上，或者一拿起农具，就会无精打采，甚至瞌睡连连。

    人家条件那么好，却从不嫌弃自己家里穷，还这么真心实意地对待自己，那还挑什么呢？

    当枯燥的工作令他心生烦躁的时候，那些充满游乐和探险精神的书籍，便成了他的精神食粮。

    “吹了就吹了吧。”郭玉莲叹了口气，“咱本来就是高攀人家，卫东又混成这样，不吹才怪呢。”

    那时候，李新春的爷爷奶奶已经去世，父亲也已经不当村支书。

    当然了，由于门门功课都不超过20分，抄同学作业都会抄错，他在学校确实混不下去了。

    姐夫李新春的姨妈就嫁在秦家村，大姐和姐夫的婚姻，就是李新春的姨妈赵小兰给介绍的。

    这个一辈子都没有真正长大的大孩子，到死，都还活在他的童话世界里。

    再说了，人家是工厂里的正式工，福利好着呢，也不靠种地过日子，庄户地里的活儿好赖，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仅如此，有着秦大年这个庄户地里的大拿，女儿秦伟珍也被培养成了庄户地里的一把好手，无论是地里活计，还是家务，无不精熟，手脚麻利。

    事后公公婆婆才告诉秦伟珍，她的丈夫，他们的二儿子李新春不告而别，自己去南方旅游去了。

    结果，李新春一见面就喜欢上了秦伟珍，还不是一般的喜欢。

    那时的秦伟珍才知道，自己对于这个长相一般偏上，性情温和而有点滑稽的丈夫李新春，其实并不了解。

    因为特别喜欢秦伟珍，自从相亲后，李新春三天两头往秦伟珍家跑，一来不是鱼、肉、点心，就是时鲜水果，表现出一副阔绰、大气而又真诚的样子。

    那时候，十八九岁的大姐秦伟珍已经出落得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

    关键是，李家的长辈都比较通情达理，李新春的兄弟姐妹们也都比较和气，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秦伟珍嫁过去，算是掉进了福窝里。

    “还是吹了？”秦伟珍和李新春似乎早有思想准备。

    “嗯，吹了。”秦卫东装作无所谓地说道。

    “那就等着瞧呗。”知道现在还不能把一天挣了3000块钱的事情跟家人说，秦卫东便不再多言。

    两个月后，当李新春再次回家后，家人意识到，该给他成个家了。

    那时候的李新春虽然并不优秀，但李家条件好啊，李新春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是退休老师，母亲和大哥李新文也是老师，父亲是村支部书记，李新春和弟弟李新林都在效益不错的五金厂工作，工资不低。

    秦卫东知道，大姐秦伟珍比自己大三岁，自己今年22岁，那大姐就是25岁。

    既然现实太过无趣，太过乏味，何不学着书里面的游侠和异士，远走他乡游山玩水，探探险呢？

    然而，当秦伟珍跟李新春结婚13年后，他们的儿子壮壮12岁的时候，李新春却突然不告而别，失踪了。

    勉强混到初中毕业的李新春，门门功课虽然从未及格过，但他却能阅读小人书和漫画，还能勉强阅读山海经和游侠传，以及一些传奇和游记，从小充满探险精神。

    由于不是一般的喜欢秦伟珍，李新春也是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状态，虽然还会在业余时间玩一下他的那些玩具，看看小人书和武侠小说，但上班比之前认真多了。

    三个月后，当李新春花光了所有的钱，出现在家人面前时，被他爹李东成狠狠地骂了一通。

    也许，只有老婆孩子热炕头，才能真正拴住他。

    如此，工作半年后，李新春带着半年的工资和平时攒下的零花钱，给家里留了张“我去外地游玩了，不用找我”的纸条，出发了。

    双方交谈时，当秦伟珍发现，李新春家里条件那么好，却没有对自家寒酸的条件表现出任何歧视和不满意，便对他印象有了改观，觉得可以试着跟他谈谈。

    他那活儿在秦大年和秦伟珍眼里，虽然显得笨拙又蹩脚，但秦大年两夫妻和秦伟珍的兄弟姐妹们，却都已经看出，这人是实心实意对待自己一家人的。

    留级留到18岁，好不容易混到初中毕业，李新春就再也不肯去上学了。

    那时候，儿子壮壮已经上学，秦伟珍在农忙的间隙，开始接一些手工活，以挣钱补贴家用。

    姐夫李新春比姐姐大两岁，今年就是27岁。小外甥壮壮今年应该是5岁。

    爷爷奶奶和母亲也只是和风细雨地教育他。

    见丈夫整天沉浸在儿童少年时期的小人书、山海经、传奇游记和武侠小说里，要不就是林间打鸟，河里捉鱼，也不去找工作，地里农活和家务也不伸把手，跟他说什么都无动于衷，秦伟珍便禁不住在他耳边唠叨。

    通过进一步了解，秦伟珍才得知，由于家里条件太好，加上爷爷奶奶和父母的溺爱，娇生惯养的李新春，从小养成了好逸恶劳的习惯。

    “不吹牛，你会死啊？”半天未言语的秦大年瞪了二儿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