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血色之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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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王妃，只有一个孩子。那就是阿里斯的父亲，莱昂国王。

    ＜我…… 不喜欢这样。所以，我让时间倒流了。我只能做到这些。＞

    ＜一开始，这里只有几棵树。当我沉睡了很久，再次醒来时，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茂密的森林。当我第一次飞过这片森林时…… 我就决定，要永远留在这里。＞

    “祖母说过，龙血石能够实现愿望。”

    ＜我只是让时间倒流了。其他的，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和你一样，拥有一双蓝色的眼睛。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个孩子，因为无法承受悲伤，想要用我囚禁的石头，割腕自杀。＞

    阿里斯的声音，听起来空洞而无力。她的灵魂，似乎真的只为了守护那片森林而存在。

    “所以，你…… 实现了她的愿望？你让时间倒流，救活了那个孩子…… 就像，我的时间倒流了一样。”

    “你插手了人类的生活…… 这难道不是在实现愿望吗？”

    ＜她的鲜血，流进了石头里，她的绝望，也随之而来…… 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些生命如此短暂的生物，会拥有如此深沉的悲伤。＞

    “你…… 不是为了实现龙血石持有者的愿望吗？”

    “就好像…… 我真的活在这里一样。”

    那温柔的声音，却让阿里斯感到无比悲伤。

    阿里斯无言以对。

    虽然她的这颗龙血石很温柔，但这或许也是人类的一厢情愿。所以，她必须弄清楚，索菲亚究竟是如何借助龙血石的力量，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人类存在吗？

    又是一阵叹息般的风，吹过阿里斯的耳边。

    “可是，你救了我的祖母，不是吗？你说过，那是你的意志。”

    ＜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愿望’。我们…… 无法理解你们人类，所以也无法实现你们的愿望。＞

    那无边无际的绿色森林，在她的眼中，却显得如此渺小。就好像，她正从高空俯瞰着这片森林。

    阿里斯已经猜到了一些，但她不明白，索菲亚为什么会如此绝望。

    “那个因为太过绝望，想要用龙血石自杀的…… 那个让你感受到了绝望的‘孩子’！”

    阿里斯一直想知道，这颗龙血石，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但龙血石的话，却让她感到意外。

    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一个神秘而又熟悉的空间。阿里斯曾经来过这里。当她的意识之眼睁开时，她隐约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了龙血石的领域。

    “她的名字，是不是叫索菲亚？难道你以前，没有实现过人类的愿望吗？”

    “这次…… 有些不一样……”

    ＜她在祈求救赎。真正的救赎…… 死亡。＞

    对于普通的人类来说，这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在阿尔贝图斯家族的祖先统一大陆之前，人们分散居住，对他们来说，草木繁盛，就意味着丰衣足食，足以让他们将这块石头奉为神物。

    难道，她说的是先王妃索菲亚？对于这个拥有着漫长生命的灵魂来说，阿里斯的祖母，或许也只是一个孩子吧。

    又是一阵风吹过，风力很大，阿里斯几乎无法开口说话。

    ＜不。＞

    “龙血石…… 你，是能够实现愿望的存在，对吗？”

    “你曾经说过…… 你想要耗尽龙血石的力量，然后彻底消失…… 你是认真的吗？”

    森林里的风，依然在吹拂着。

    ＜这一切，都是通过她的鲜血，传达给我的。＞

    自从感受到了黑色龙血石的邪恶气息后，阿里斯就明白，龙血石是多么超乎人类想象的存在。既然它会对人类做出回应，那就一定有它的理由。

    这与阿里斯所知道的，完全不同。索菲亚曾经说过，龙血石会在有缘人之间流传，它一定实现过很多人的愿望。

    ＜人类…… 他们将我囚禁的石头，视为神物，对着它祈祷。但我什么也没做。我只是…… 怀念这片森林。或许是因为我的思念，那块石头所在的地方，草木都异常茂盛。＞

    ＜这是…… 我灵魂深处，铭刻的记忆……＞

    一阵轻笑声，如同叹息一般，在阿里斯耳边响起。

    ＜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愿望’。以前不知道，现在也不知道。＞

    龙血石温柔的声音，在阿里斯耳边响起。

    “你骗了我？……你说过，你想要将剩下的力量，用来实现人类的愿望，然后彻底消失……”

    索菲亚，也一定用龙血石改变了什么。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她绝望的事情。

    ＜没错，我什么也没做。我只是让时间倒流了。仅此而已。＞

    同样是龙血石，但它的心愿，却与里卡尔的那颗龙血石截然不同。

    一阵轻柔的微风，拂过阿里斯的脸颊，仿佛是龙血石在呼吸。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龙血石中，真的存在着一个龙的灵魂。它不再是遥远而神秘的存在，而是拥有生命和温度的生灵。

    当时死去的那个孩子，就是阿里斯的父亲。意识到这一点，阿里斯顿时毛骨悚然。

    虽然她的话依然难以理解，但阿里斯却不再感到害怕。然而，她没有时间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之中。

    ＜我只是…… 感受到了她的绝望。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她的绝望。她的孩子，才出生没多久，就因为窒息，死在了睡梦中。＞

    或许是因为她主动选择了与龙血石产生共鸣，这一次，她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存在。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在说话，能看到自己熟悉的手背。

    阿里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个被囚禁在龙血石中的灵魂。好在，她似乎并不介意阿里斯的话。

    以往，她只能像梦游一般，迷失在这片迷雾之中。而这一次，她却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阿里斯闭上眼睛，感受着微风拂过脸庞的触感。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出现了一片广阔而美丽的森林。她知道，这不是现实，但这美景却让她看得如痴如醉。

    天空湛蓝如洗，空气清新甜美。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自由的存在吗？还有比这更美丽的景色吗？

    “我…… 好像在飞……”

    ＜只要我的灵魂还被囚禁在这块石头里…… 我就会对周围的一切产生影响。但我从未想过，要去拯救任何人。＞

    “你让时间倒流，救活的那个孩子，就是我的父亲。所以，我的存在……”

    ＜自从我被囚禁在这块石头里，我就选择了沉睡和沉默。但是…… 那个孩子，她在哭泣。她在绝望，在崩溃。她的悲伤，是如此深沉，甚至将我从沉睡中唤醒。＞

    ＜……我希望，能够在这里，结束我的生命。＞

    ＜那是当然，因为你确实活在这里。＞

    现在，阿里斯需要一个能够实现她愿望的存在。

    就算她是一个自私的人类，也无所谓。现在，阿里斯需要的是，实现愿望的力量。

    阿里斯也做过同样的事情。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没错，只有…… 这些。＞

    一直以来，人们都将龙血石视为能够实现愿望的宝物，但这不过是人类的一厢情愿罢了。就像大公家族的那颗黑色龙血石无法理解人类一样，阿里斯的这颗龙血石，也同样如此。这让阿里斯感到一丝恐惧。如果，它对人类有一丝丝的兴趣，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就像那颗散发着阴森气息的黑色龙血石一样。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就连阿里斯的存在，也是因为龙血石的一时兴起。

    ＜我感到震惊。我从未见过如此悲伤的生命。所以，我一时兴起，插手了人类的生活。＞

    “但你还是…… 实现了她的愿望，拯救了她，对吗？”

    ＜就连‘愿望’这个词，也是你们人类的妄想…… 我根本不在乎。＞

    ＜我只是…… 怀念我深爱的森林…… 还有……＞

    ＜那个孩子…… 她在哭泣。＞

    阿里斯抓住最后一线希望，说起了索菲亚的故事。

    ＜我不知道人类的事情。我也不理解你们的愿望。我只是…… 对她的绝望和

    龙血石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一次，是你主动进入了我的世界。你的灵魂，完好无损地来到了这里。＞

    阿里斯无法想象，这究竟是多久以前的事情。

    “你…… 也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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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里斯的大脑，一片空白。

    ＜没错，我活着。至少，在这里，我活着。＞

    将这颗龙血石交给阿里斯的，是她唯一爱过的祖母，索菲亚。如果这是一件邪恶的东西，索菲亚绝不会如此珍视它，更不会将它交给阿里斯。

    “我的祖母，为什么会那么绝望？你为她做了什么？你刚才说的，那个和我一样，拥有蓝色眼睛的‘孩子’。”

    阿里斯知道，自己的问题很愚蠢，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和那颗黑色的龙血石，不一样，对吗？”

    阿里斯想起了索菲亚临终前的情景，那孤独而悲伤的死亡。

    如果索菲亚真的实现了愿望，她还会如此孤独地死去吗？

    他们的时间观念，阿里斯无法理解。但她从那些奇形怪状的树木和巨大的动物身上，可以判断出，这里绝对不是人类所熟知的时代。

    那充满悲伤的声音，深深地触动了阿里斯的心。

    “真的只有这些吗？你对人类的感情，对他们的愿望，就一点都不在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