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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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时野微微垂目，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那双黑眸似波澜不惊的平静深潭，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身影。
语音里，陆时野也是用这样诱哄的语气和他说话，说玩一场三个问题换专业信息的游戏。
乔荆桃这才惊觉自己忘了口罩这件事，微偏过头去，匆匆戴上了口罩。
属于白桃的香气在炽热的唇齿间泛开，化作甜到腻人的糖水。
乔荆桃理直气壮：“你上次问我的问题也和我的专业毫无联系啊！”
乔荆桃抿了抿唇，问：“你手掌上的伤，是因为做猫猫木雕伤到的吗？”
就像是上次半夜在医院排号等待，他被牙疼折磨，想要陆时野说些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
这也是陆时野看起来做什么都很平静的原因吗？
似轻风拂过，黑潭的水面掀起些微涟漪，浮现星星点点的细碎亮光。
陆时野只好承认：“是做木雕伤到的。”
是因为陆时野做什么都喜欢自己藏着吗？
他迫不及待地发问：“为什么你高中要去打工呀？你很缺钱吗？”
坐在右侧的陆时野伸来的是左手。
下一刻，落下的目光微凝。
乔荆桃不敢相信：“我记得你上学跳过两级，你上高中时才多大？为什么那时候还要打工？你成绩这么好，学校会发奖学金的吧？……”
乔荆桃闷闷地应了声。
乔荆桃的手撑在沙发表面上，上半身往陆时野的方向倾斜，急切张口：“你可以向我邀功啊。”
一个接一个冒出的疑问如水里的泡泡，咕噜咕噜地冒出来。
他胡乱地应了声，仓促转回，看向前面的屏幕。
陆时野道：“打工。”
“啊？我记得这部电影在我小学时上映的，很火……”
怪不到他哥很早就看不惯陆时野了——保送A大不说，还可以堂而皇之地翘课，当然招羡慕嫉恨了。
陆时野微微挑眉：“这好像和我的高中没什么联系。”
说话间，他转过头去看身旁的乔荆桃。
《网恋对象是我哥死对头》
有理有据，无可辩驳。
电影画面恰好投落明亮的光线，清楚地映照眼前的景象。
家里人大概会心疼坏了，拿厚厚的纱布给伤口缠上，叮嘱着这只手不能沾水不能提重物，最好什么事都不做。
乔荆桃想问陆时野他的家人呢，在高中打的什么工，辛苦吗，时薪多少，要打工多久才能补上生活费的缺口……
可明明陆时野一开始就知道答案，看起来公平合理的游戏，实则掌控权的天平一早暗地倾斜。
“可、可是……”
待乔荆桃心不在焉地看了电影好一会儿，也没分清剧情发展到了哪儿。
陆时野收回自己的手，连视线也偏到了一边，神色不自在地道：“没什么好看的。”
那时候的自己闹着要乔见川一起看电影，恰好碰上他们高中要进行期中考试，整个学校都要求周末加课学习，乔见川实在抽不出空来。
乔荆桃的神色一下子变得了然：“那时候你在读住宿高中，学校管学习管得很严，你不能出学校，没看过也正常。”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随意摊开，也隐隐昭示着绝对的力量感。
乔荆桃抬头望向陆时野。
他微微低头，吃下糖果，动作之间，鹰隼般的黑沉眼眸忽地抬起，紧盯着乔荆桃，眸底闪过一瞬笑意。
始料未及的答案，让乔荆桃眼眸瞪得溜圆。
“就、就是……”
百般思绪似浆糊搅在一起，不知不觉间，电影放映结束，影厅自动亮光。
他的视线下落，和乔荆桃对视， 道：“大概是那时候就养成了性格，就算是现在的我，也很难有波动的情绪。”
影片跳进下一幕，光线变暗，将一切都隐没。
吃得这么色气干什么……
他要是再吚吚呜呜掉几滴眼泪，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家里人也要哄着他想办法摘下来。
一个又一个问题抛出来，陆时野还未回答，乔荆桃先反应过来。
一种熟悉的古怪感在乔荆桃的心底升起。
还未来得及细究，视线里的手指收拢，握住了糖果。
“好啊。”
本不在意的话语浮现在乔荆桃的脑海里。
乔荆桃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
乔荆桃恍然大悟。
乔荆桃慢慢地哦了一声，忽地有些难过。
陆时野笑道：“伤口不严重，过段时间就好了。”
“好吧。”陆时野被晃得没办法，无奈让步，“是很缺钱。虽然高中和大学都承诺了免学杂费和住宿费，但奖学金的部分依旧不够生活费的支出，我只能另外抽时间打工，补这部分的缺口。”
乔荆桃张了张唇，问题到了嘴边，变成：“你的高中过得开心吗？”
乔荆桃忍不住问：“那你不上晚自习，都是去做什么啊？”
那道伤口……是做猫猫木雕时伤到的吗？
色泽淡红，边缘锋利，结着薄薄的痂，明显是前段时间的新伤。
宽大的掌心却斜划着一道细长的伤痕，延伸到了手掌侧边。
陆时野低眸看他，唇角勾起弧度：“——我也可以回答你和高中有关的三个问题。”
陆时野嗯一声：“没看过，也是我第一次听说这部电影。”
——距离晚宴结束，只余不到半小时。
乔荆桃心脏加快跳动，咚咚作响，慌得似要蹦出胸口。
随着影片里的打斗画面，光线明明灭灭。
细长的红痕，横跨大半个手掌。
陆时野却表现平常，就像这道伤口不会被任何人发现般。
乔荆桃定了定心神，飞快地挥去脑海里杂乱的想法，将糖放进陆时野的掌心中。
如果是做木雕造成的伤口，为什么不给他说？
乔荆桃去拉陆时野的手，陆时野顺从地没反抗，手掌翻开摊在上，完整地露出手心那道结痂的全貌。
陆时野的神色有些诧异，沉思片刻，才给出回答：“高中时候的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在生存面前，什么情绪都是次要的。”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乔荆桃也拿出手机看时间。
但乔荆桃向来好奇心旺盛。
为什么？
乔荆桃有些诧异，说着说着，突地想了起来。
好在这部电影他看过好几遍，错过也不怎么在意，等胸腔里的心跳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却又忍不住开始想陆时野的手掌。
陆时野笑了笑，神色淡淡，看起来不在意乔荆桃怎么知道他读哪所高中。
陆时野慢条斯理地拆开糖纸，动作优雅而矜贵，像在拆什么昂贵的礼物。
顺嘴说完，乔荆桃又意识到了什么，亡羊补牢似的急急补救：“我从资料上看过你读哪个高中。”
“也管得也没有那么严，我是作为特招的学生进去的，高二时就拿到了保送A大的资格，我不上晚自习和周末的补课，老师们也不会说什么。”
乔荆桃撑在沙发上的指尖轻轻蜷缩起来：“我是不是问太多了？”
暖玉般的温热指腹轻擦过薄薄的红痂，像落下一粒粒的滚烫火星。
他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有留下的理由。
经历使然，情绪在什么状况面前都显得无足轻重。
除去那道明显的新伤，还分布着一些细小的、时间久远的伤口，颜色较淡，同样像是刀伤划痕。
陆时野提醒：“宝宝，这算两个问题。”
陆时野的声音含着隐隐笑意，道：“好，我预约了餐厅。
就像是那次半夜牙疼和陆时野挂语音去医院，如果不是他第二天恰好搜索到了直播，也不会知道陆时野为了陪他，根本没睡几个小时。
这次仿佛也早早准备好了一个明晃晃的陷阱，正等着他跳进来。
乔荆桃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本来尾巴会再长一点，但是出了一点意外。】
陆时野看了眼腕表，转提起另一个问题：“饿了吗，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饭？”
陆时野这回认真地看完了全剧情，点评：“怪不得宝宝想找人陪看，确实是部不错的电影。”
就算现在分别，陆时野也不可能赶上宴会。
陆时野问：“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宝宝想问什么？”
陆时野咬着糖球，客观评价：“桃子味很甜。”
乔荆桃随口回话：“你以前没看过这部电影吗？”
宽大的手掌一颤，骨节分明的五指下意识合拢，抓住了乔荆桃作乱的指尖，又触电般迅速放开。
又拽着陆时野的衬衫袖口，摇晃催促：“你快说快说。”
陆时野迟疑了下，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一对视，陆时野先怔了怔，视线飘忽，不知道该看哪里比较合适，轻咳一声，提醒：“等会儿要出去了，不戴口罩了吗？”
乔荆桃长睫轻垂，纤细的指尖虚虚隔空落在上面，顺着往下描绘纹路，心尖像泡在一杯青柠汁里，冒着酸涩的情绪。
要是换他受这道伤……
“没关系。上次宝宝回答了我和专业相关的三个问题，作为报答……”
乔荆桃理直气壮：“这本质是一个问题！”
乔荆桃下意识地抬头看他。
] 陆时野微微垂目，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那双黑眸似波澜不惊的平静深潭，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身影。
语音里，陆时野也是用这样诱哄的语气和他说话，说玩一场三个问题换专业信息的游戏。
乔荆桃这才惊觉自己忘了口罩这件事，微偏过头去，匆匆戴上了口罩。
属于白桃的香气在炽热的唇齿间泛开，化作甜到腻人的糖水。
乔荆桃理直气壮：“你上次问我的问题也和我的专业毫无联系啊！”
乔荆桃抿了抿唇，问：“你手掌上的伤，是因为做猫猫木雕伤到的吗？”
就像是上次半夜在医院排号等待，他被牙疼折磨，想要陆时野说些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
这也是陆时野看起来做什么都很平静的原因吗？
似轻风拂过，黑潭的水面掀起些微涟漪，浮现星星点点的细碎亮光。
陆时野只好承认：“是做木雕伤到的。”
是因为陆时野做什么都喜欢自己藏着吗？
他迫不及待地发问：“为什么你高中要去打工呀？你很缺钱吗？”
坐在右侧的陆时野伸来的是左手。
下一刻，落下的目光微凝。
乔荆桃不敢相信：“我记得你上学跳过两级，你上高中时才多大？为什么那时候还要打工？你成绩这么好，学校会发奖学金的吧？……”
乔荆桃闷闷地应了声。
乔荆桃的手撑在沙发表面上，上半身往陆时野的方向倾斜，急切张口：“你可以向我邀功啊。”
一个接一个冒出的疑问如水里的泡泡，咕噜咕噜地冒出来。
他胡乱地应了声，仓促转回，看向前面的屏幕。
陆时野道：“打工。”
“啊？我记得这部电影在我小学时上映的，很火……”
怪不到他哥很早就看不惯陆时野了——保送A大不说，还可以堂而皇之地翘课，当然招羡慕嫉恨了。
陆时野微微挑眉：“这好像和我的高中没什么联系。”
说话间，他转过头去看身旁的乔荆桃。
《网恋对象是我哥死对头》
有理有据，无可辩驳。
电影画面恰好投落明亮的光线，清楚地映照眼前的景象。
家里人大概会心疼坏了，拿厚厚的纱布给伤口缠上，叮嘱着这只手不能沾水不能提重物，最好什么事都不做。
乔荆桃想问陆时野他的家人呢，在高中打的什么工，辛苦吗，时薪多少，要打工多久才能补上生活费的缺口……
可明明陆时野一开始就知道答案，看起来公平合理的游戏，实则掌控权的天平一早暗地倾斜。
“可、可是……”
待乔荆桃心不在焉地看了电影好一会儿，也没分清剧情发展到了哪儿。
陆时野收回自己的手，连视线也偏到了一边，神色不自在地道：“没什么好看的。”
那时候的自己闹着要乔见川一起看电影，恰好碰上他们高中要进行期中考试，整个学校都要求周末加课学习，乔见川实在抽不出空来。
乔荆桃的神色一下子变得了然：“那时候你在读住宿高中，学校管学习管得很严，你不能出学校，没看过也正常。”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随意摊开，也隐隐昭示着绝对的力量感。
乔荆桃抬头望向陆时野。
他微微低头，吃下糖果，动作之间，鹰隼般的黑沉眼眸忽地抬起，紧盯着乔荆桃，眸底闪过一瞬笑意。
始料未及的答案，让乔荆桃眼眸瞪得溜圆。
“就、就是……”
百般思绪似浆糊搅在一起，不知不觉间，电影放映结束，影厅自动亮光。
他的视线下落，和乔荆桃对视， 道：“大概是那时候就养成了性格，就算是现在的我，也很难有波动的情绪。”
影片跳进下一幕，光线变暗，将一切都隐没。
吃得这么色气干什么……
他要是再吚吚呜呜掉几滴眼泪，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家里人也要哄着他想办法摘下来。
一个又一个问题抛出来，陆时野还未回答，乔荆桃先反应过来。
一种熟悉的古怪感在乔荆桃的心底升起。
还未来得及细究，视线里的手指收拢，握住了糖果。
“好啊。”
本不在意的话语浮现在乔荆桃的脑海里。
乔荆桃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
乔荆桃恍然大悟。
乔荆桃慢慢地哦了一声，忽地有些难过。
陆时野笑道：“伤口不严重，过段时间就好了。”
“好吧。”陆时野被晃得没办法，无奈让步，“是很缺钱。虽然高中和大学都承诺了免学杂费和住宿费，但奖学金的部分依旧不够生活费的支出，我只能另外抽时间打工，补这部分的缺口。”
乔荆桃张了张唇，问题到了嘴边，变成：“你的高中过得开心吗？”
乔荆桃忍不住问：“那你不上晚自习，都是去做什么啊？”
那道伤口……是做猫猫木雕时伤到的吗？
色泽淡红，边缘锋利，结着薄薄的痂，明显是前段时间的新伤。
宽大的掌心却斜划着一道细长的伤痕，延伸到了手掌侧边。
陆时野低眸看他，唇角勾起弧度：“——我也可以回答你和高中有关的三个问题。”
陆时野嗯一声：“没看过，也是我第一次听说这部电影。”
——距离晚宴结束，只余不到半小时。
乔荆桃心脏加快跳动，咚咚作响，慌得似要蹦出胸口。
随着影片里的打斗画面，光线明明灭灭。
细长的红痕，横跨大半个手掌。
陆时野却表现平常，就像这道伤口不会被任何人发现般。
乔荆桃定了定心神，飞快地挥去脑海里杂乱的想法，将糖放进陆时野的掌心中。
如果是做木雕造成的伤口，为什么不给他说？
乔荆桃去拉陆时野的手，陆时野顺从地没反抗，手掌翻开摊在上，完整地露出手心那道结痂的全貌。
陆时野的神色有些诧异，沉思片刻，才给出回答：“高中时候的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在生存面前，什么情绪都是次要的。”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乔荆桃也拿出手机看时间。
但乔荆桃向来好奇心旺盛。
为什么？
乔荆桃有些诧异，说着说着，突地想了起来。
好在这部电影他看过好几遍，错过也不怎么在意，等胸腔里的心跳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却又忍不住开始想陆时野的手掌。
陆时野笑了笑，神色淡淡，看起来不在意乔荆桃怎么知道他读哪所高中。
陆时野慢条斯理地拆开糖纸，动作优雅而矜贵，像在拆什么昂贵的礼物。
顺嘴说完，乔荆桃又意识到了什么，亡羊补牢似的急急补救：“我从资料上看过你读哪个高中。”
“也管得也没有那么严，我是作为特招的学生进去的，高二时就拿到了保送A大的资格，我不上晚自习和周末的补课，老师们也不会说什么。”
乔荆桃撑在沙发上的指尖轻轻蜷缩起来：“我是不是问太多了？”
暖玉般的温热指腹轻擦过薄薄的红痂，像落下一粒粒的滚烫火星。
他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有留下的理由。
经历使然，情绪在什么状况面前都显得无足轻重。
除去那道明显的新伤，还分布着一些细小的、时间久远的伤口，颜色较淡，同样像是刀伤划痕。
陆时野提醒：“宝宝，这算两个问题。”
陆时野的声音含着隐隐笑意，道：“好，我预约了餐厅。
就像是那次半夜牙疼和陆时野挂语音去医院，如果不是他第二天恰好搜索到了直播，也不会知道陆时野为了陪他，根本没睡几个小时。
这次仿佛也早早准备好了一个明晃晃的陷阱，正等着他跳进来。
乔荆桃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本来尾巴会再长一点，但是出了一点意外。】
陆时野看了眼腕表，转提起另一个问题：“饿了吗，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饭？”
陆时野这回认真地看完了全剧情，点评：“怪不得宝宝想找人陪看，确实是部不错的电影。”
就算现在分别，陆时野也不可能赶上宴会。
陆时野问：“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宝宝想问什么？”
陆时野咬着糖球，客观评价：“桃子味很甜。”
乔荆桃随口回话：“你以前没看过这部电影吗？”
宽大的手掌一颤，骨节分明的五指下意识合拢，抓住了乔荆桃作乱的指尖，又触电般迅速放开。
又拽着陆时野的衬衫袖口，摇晃催促：“你快说快说。”
陆时野迟疑了下，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一对视，陆时野先怔了怔，视线飘忽，不知道该看哪里比较合适，轻咳一声，提醒：“等会儿要出去了，不戴口罩了吗？”
乔荆桃长睫轻垂，纤细的指尖虚虚隔空落在上面，顺着往下描绘纹路，心尖像泡在一杯青柠汁里，冒着酸涩的情绪。
要是换他受这道伤……
“没关系。上次宝宝回答了我和专业相关的三个问题，作为报答……”
乔荆桃理直气壮：“这本质是一个问题！”
乔荆桃下意识地抬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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