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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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环境里，手机屏幕是唯一的光源，倒映出乔荆桃的脸。

    乔荆桃找出耳机线连上手机，向陆时野拨去语音通话的邀请。

    【没事啦，就是看着有点红，其实不疼的。】

    陆时野：【不会】

    A大有几个宿舍区，都有各自相邻的食堂。

    牧安过来帮他拆桌上的外卖袋，乔荆桃给自己的手拍了照，发给陆时野。

    乔荆桃茫然地扒拉了一下，发现有两盒小蛋糕，还有四杯奶茶。

    一楼大厅亮堂堂的，空旷无人，站在玻璃门口往外望去，是一片漆黑的浓重夜色，好似野兽的深渊巨口。

    陆时野：【好。】

    和文字不同，陆时野用他的磁性声线唤出这两个字时，显得格外有杀伤力，叫乔荆桃的耳尖禁不住有些发烫。

    话还没说完，牧安哑了口。

    牧安看完全程，禁不住感慨：“看样子他就吃你这款作的……等等，这个头像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好似娇贵得像豌豆公主，一碰就留痕。

    下一刻，屏幕跳出一行回复，倒映进眼帘。

    乔荆桃：【不过打语音，我牙疼，说不了话。】

    乔荆桃：【好吧。】

    陆时野语气沉稳：“我已经约了车了，填的是从A大西门到最近的牙科医院，车大概还有十分钟到。晚上比较冷，宝宝带一件外套再出门，记得拿身份证。”

    乔荆桃：【够的够的，不用再点啦，谢谢学长。】

    乔荆桃点开小号，闷闷地给陆时野发消息：【学长，我的牙好疼[大哭][大哭]】

    似是察觉到这边迟迟未回复的顾虑，陆时野又发来一句：【可以留附近食堂的地址，电话留我的，外卖到了，我给你发消息。】

    牧安诧异问：“只吃蛋糕吗？”

    “早知道这么多，我刚就下去陪你拿了——啊桃桃你的手都被勒红了。”

    乔荆桃疑惑打字：【你怎么知道我有三个室友？】

    陆时野：【宝宝是一直没睡，疼到了现在吗？】

    乔荆桃道：“不用不用。”

    陆时野：【宝宝不是疼得睡不着吗？】

    乔荆桃慢一拍看到手机上的消息，眼眸亮了起来：“芝芝桃桃！”

    等终于回到四楼的宿舍，乔荆桃爬得气喘吁吁，额角沁出一层细密汗珠。

    乔荆桃上了车，前排的司机问：“尾号2880？”

    耳机里传来陆时野低哑的声音：“宝宝？”

    乔荆桃：【会不会很麻烦学长啊？】

    陆时野：【嗯，宝宝打字回我就好。】

    陆时野放轻了声音，像怕吓走一只羽翼未丰、颤栗发抖的雏雀：“宝宝现在在哪里？”

    他总不能留一个男生公寓的地址吧？

    陆时野：【我的错，下次我一定提前说。】

    乔荆桃嗯嗯点头。

    乔荆桃抿了抿唇，打字：【我还是等天亮再去吧……】

    乔荆桃：【原来是这样OvO】

    陆时野：【两个小蛋糕够一个寝室分吗？不够的话我另外点。】

    乔荆桃笑容僵住，一下子卡住了。

    陆时野：【宝宝的手疼吗？】

    乔荆桃飞快藏起手机，轻咳一声，道：“你看错了吧。”

    照片的背景是宿舍原木色的桌面，手指纤长骨感，指腹透着桃花瓣般的淡粉，掌心玉白，印着交错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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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啊。”牧安不再多想，问，“对了桃桃，你也没吃晚饭吧？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乔荆桃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被牧安一提醒，也感觉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了,噼里啪啦地埋头打字回复。

    乔荆桃拆着小蛋糕的包装，喜滋滋道：“才不会，我上次蛀牙都是初中的事啦——”

    “去吧去吧。”

    “他、他给我们寝室都点了奶茶！”乔荆桃累得直喘气，把外卖袋放在了自己桌上，“我先坐着歇会儿，安安，你、你帮我拆一下外卖。”

    他伸出手，将桌面的两盒小蛋糕都揽进自己的臂弯里，眼眸弯弯，唇角翘起，像一只偷到鱼干的快乐小猫：“这就是我的晚饭啦。”

    乔荆桃：【猫猫探头.jpg】

    陆时野：【给我一个地址。】

    不到半小时，乔荆桃收到陆时野外卖到了的提醒。

    这也是连麦这么久，陆时野第一次听到

    就算谁这个点还醒着，要是追问他吃了什么，怎么会牙疼，他也不好意思说原因。

    陆时野：【嗯。】

    “安安，我去拿奶茶啦。”

    他们肯定都睡了……

    “桃桃你回来了……”

    乔荆桃一看自己的手心，指尖还在微微颤抖，白皙的掌心被勒出凌乱的红痕。

    夜风习习，带着寒意。

    牧安听到进门的动静，转头看去，震惊发问：“怎么提这么多？”

    他一个人下楼，拎着四个袋子回去。

    陆时野：【给我打语音，我陪着你。】

    几乎是刚拨出，语音就被接了起来。

    陆时野：【去医院吧。】

    乔荆桃下了楼，在食堂门口拿着手机地转了圈，才在一张空桌子才找到X家包装的一堆外卖袋。

    陆时野：【给宝宝和宝宝的室友都点了奶茶。】

    消息对话里出现了陆时野的回复。

    是在害怕。

    陆时野：【上次返校演讲，以前的同学带我参观了A大最近的变化。我记得西门食堂附近只有新修的四人间公寓楼。】

    乔荆桃：【嗯。】

    乔荆桃：【嗯。】

    漂亮的眉眼蕴着失落沮丧，长长翘翘的黑睫缀着泪珠，像被雨水打湿的脆弱蝶翼，琥珀色的眼眸也没了往日的光彩。

    乔荆桃还在犹豫不决时，陆时野又发来下一句。

    乔荆桃升起几分怯意，停了步。

    通话里的乔荆桃呼吸略微急促，时不时有一声轻轻细细的抽泣。

    【猫猫开心.jpg】

    乔荆桃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在黑暗里捂着半边的脸颊，疼得眼泪汪汪的，暗自懊悔。

    “嗯，现在去西门吧，网约车还有八百米到。”陆时野道，“没事，我陪着你。”

    牧安开玩笑：“桃桃吃这么多甜的，小心牙疼。”

    乔荆桃得寸进尺，理直气壮地打字：【还要X家的小蛋糕！】

    他拍了张照问陆时野：【这些都是学长点的吗？】

    “不是，是真的很眼熟。”牧安坚持道，突地想了起来，“陆时野的微信头像也是这个！”

    不会真因为白天他吃了那两块蛋糕吧？

    陆时野听出不对劲，问：“怎么了？”

    除此之外，没别的外卖了。

    有同学端着餐盘来这边找空位，乔荆桃忙收起手机，拿走了外卖。

    两个小蛋糕！都是他的！

    寝室里熄了灯，回响着来自其他室友的起伏呼噜声。

    等电梯上楼时，正好碰上大家用完晚饭回宿舍的高峰期，乔荆桃等了两轮都没上去，没了耐性，索性走了楼梯。

    陆时野：【我查了导航，A大附近有24小时营业的牙科医院，车程十分钟。】

    “你这样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好像确实是。”乔荆桃镇定道，“不过他说过他崇拜陆学长，所以用了一样的微信头像吧。”

    乔荆桃只想找个树洞说说话，没想过陆时野会回他，愣了一瞬，才问：【学长这个点还没睡吗？】

    一语成谶。

    乔荆桃：【好哦好哦，那学长填西门食堂的地址吧[撒花][撒花]】

    乔荆桃吸了吸鼻子，打字回陆时野：【在宿舍一楼。】

    陆时野：【宝宝喜欢就好。】

    乔荆桃打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半夜两点半。

    陆时野：【刚睡下十分钟，听到消息铃声就醒了。】

    怒气冲冲，委屈指责：【你不提前给我说买了这么多！我一个人去拿外卖，手都被勒红了！】

    【谢谢学长的奶茶和小蛋糕！】

    他照着陆时野说的拿了身份证，又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外套，出了宿舍，下电梯来到一楼。

    牧安正和外卖袋的封口作斗争，低头间，不小心瞥到了乔荆桃发出去的话，吓了一跳：“桃桃，他给你点奶茶，你还骂他点多了，会不会不太好——”

    到了晚上快睡觉时，乔荆桃就觉得牙关隐隐传来痛意，本以为睡一觉起来会好，没成想针刺般的疼意愈发明显，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

    【宝宝，听话。】

    陆时野声音低沉轻缓，带着温和的安抚，乔荆桃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乔荆桃想找人说说话，点开家族群聊【乔这一家人】，打了一句话又泄气地删了。

    乔荆桃裹紧了外套，走到西校门，有一辆白色网约车在闪着灯等待，车牌号和陆时野发来的一致。

    乔荆桃没想到陆时野动作这么快，晕晕乎乎地回了句好，爬起来，轻手轻脚下了床。

    乔荆桃在外卖单子看过陆时野的手机尾号，很轻地嗯了声。

    陆时野:【很疼吗？去牙科医院挂急诊吧。】

    乔荆桃迟疑了下，慢吞吞地说出实话：【室友们都                                                已经睡了，没人陪我去……我一个人不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