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作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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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何成用的名字，太子不禁动容，略迟疑了下，没有叫人，倾身亲自从黄内监手中将那丝绢抓了过去。
云杳素知想容心思重，觉察了但并未直接问，直到她端了茶水过来，才逗笑道：“怎么了？又藏着什么事不让我知道？”
半个时辰后，一场结束，他仍有些意犹未尽，吩咐了身边人下去赐赏，一回头才瞥见下跪着的黄内监。
屋外不时传来小鲤儿和阿墨玩闹的声音，房中仙鹤铜炉中香烟袅袅，云杳和想容主仆二人却谁也没有再说话，静默坐了许久。
绢上的字迹粗重，歪歪斜斜，透着一股子腥臭难闻的怪味。太子粗略扫了一眼，随手丢在了旁边的小几上，沉默少许，问道：“你去狱中见过他了？”
“亲事”两个字让云杳骤然如一盆冷水浇在头顶，神色变了几变。
“这话何意？”
云杳支着下颌歪在榻上，精神有些浅，问了时辰后才在想容的搀扶下起身挪去了暖阁妆台前。
想容从这动作间看出她的迟疑，问道：“这支金钗打的不好么？才送来没几日，姑娘就淡了。”
“左相！孤怎么把他给忘了！”
***
太子发泄了出来，盯着底下这些人一个个诚惶诚恐的样子，半晌哼声笑了下，对那黄内监道：“有罪？有罪就请罪！说说吧，犯了什么法了？”
静默片刻，黄内监觑了一眼太子的神色，翕唇颤声唤了声殿下。
“哎，”想容应了声，从旁边搬了个小杌子坐下，方才徐徐开口：“这几日公子公务忙，姑娘每晚都与他在书房相伴，我知道，姑娘是公子养大的，心中有依赖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姑娘毕竟大了，公子这么疼姑娘，以后定是要给姑娘寻一门好亲事的……”
“哦，是你呀，”太子从驯兽场气氛紧张的角逐当中抽空瞥他一眼，随意摆了摆手：“起来吧，不必多礼了。”
只听太子道：“你们的意思孤明白，但事关国策，回天无力，裴相他连父皇的面子都不给……你给何成用带句话，就说孤说的，他这些年伺候孤很尽心，出了这档子事，孤心里也不是滋味，但能招就招了吧，少些罪受。还有他的家人孤已经让人去安置了。”
太子身边伺候的人见主子动了怒，也瞬间齐刷刷跪倒一片。
“扫兴的东西！”
黄内监抬起头，一张血痕交错的脸上满是凄苦，哽道：“若是如此，奴婢岂敢来扰殿下……”
“殿下宅心仁厚，奴婢替罪人何成用谢恩。”黄内监道：“可是那罪人也有话让奴婢带给您。他说他罪大恶极，死不足惜，但若是他的死牵连了殿下和东宫，那就真该下地狱了。”
太子不等他说完，急问：“你不是说父皇准了左相所请吗？”
于是在东宫养足了“病”，他又欢欢喜喜一头扎进去了御兽园。
她虽然对婚嫁还没有具体认知，但却对这些能将她和裴居敬的关系分割分明的事情有一种敏锐的警惕，和天然的惧怕。不喜欢听，更听不得身边的人说，当即打断：“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你今儿是中了什么邪了？张口闭口亲事亲事的。”
云杳藏着小心思，笑了下，只说：“玉的更好一些。”
力道不小，茶盏正砸在黄内监的前额上，转瞬茶汤混着鲜血从脸上淌了下来。黄内监顾不上擦拭，就着这一脸糟污将头在地上磕的咚咚响。
黄内监又重重磕了个头，道：“奴婢谢殿下。”
闻言太子心中一喜，为着这桩案子，他在裴居敬那里已经碰壁碰绝望了，本以为此事再无转机，却不想左相杨慎竟然插手了。
《国相大人养崽失败实录》
此人是太子大伴何成用的同乡，靠给冯时当儿子才在西厂捞了个差。后来太子慢慢大了，又通过何成用与东宫搭上了线。
太子拊掌一笑，“这么说何成用那些人，父皇是让你们西厂审了？”
过了中秋，天气一日日凉下来，白日的时间短了些，云杳虽然还是和往常一样要午歇，但睡得久了，晚上就不大受用，所以便只略微歇半个时辰。
三年前公子一夕之间对姑娘态度的转变，姑娘反反复复的生病，还有公子夤夜而来探病，却又不等姑娘醒来悄然离开……
她这话问的很含糊，但是云杳却听懂了，不由反握住了她的手。
一切猜测都有了注解。
云杳心中狐疑，抽了抽手，勉强作出轻松状，说：“就知道有事，坐着说吧。”
想容轻唤了一声，张了张口却又说不出什么。
太子闻言脸色就变了，他好玩，平生最恨有人在自己兴致好的时候败兴，今日却连着两回，一下子惹出了他的火来。
“他……唉，就知道裴相不会松口。”太子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泄气瘫了回去。
想容走过来在她腿边蹲下，握住了她的手，“姑娘别紧张，我只是心里有几句私话，想同姑娘说。”
太子此前见过他几次，奉了些宫里见不着的稀奇玩意，所以他对此人有几分印象。
妆奁打开，挑选发钗的时候云杳随手拣了一根金镶玛瑙头钗，刚要递给想容，蓦地想起裴居敬昨晚书案前俯首，墨玉冠束发的清贵文雅，遂又换了一只玉钗。
“陛下是准了，”黄内监回：“但是裴相得知了此事，入宫请见，不仅驳斥了左相，还以干扰刑法的罪名逼着陛下对我们厂督行了杖刑。”
黄内监一见着太子便扑通跪在腿边请安，旋即一手触着他的靴面哽咽道：“奴婢一直领着外面的差事不得回来，听说殿下病了，这几日奴婢真是五内如焚，幸好老祖宗恤下，特意找人顶了奴婢的差，奴婢这才有机会来给殿下请安。”
“想容，”她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我总归是要和他在一处的。你就当不知道，好么？”
他谢了恩，但却并未起，仍旧以额触地，恭敬跪着。
她有话想对云杳说，但贸然又不好开口，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的。
午歇后的梳妆其实简单 ，且又不必见人，所以想容亲自给挽了发髻。
黄内监闻言，后退两步又跪倒，声泪俱下道：“殿下，奴婢有罪。”
“殿下，为着您的清名，他不敢死啊！”
想容勉强笑了笑，抿着唇默然站了片刻，才犹豫着开口：“姑娘已经及笄，按着寻常人家，是到了议亲的年纪了——”
想容的心剧烈惊颤，“姑娘，那你以后要怎么办啊？”
他顺手抄起手边的茶盏朝着此人掷了过去。
“是。”黄内监答：“左相杨大人昨日早朝上奏陛下，说那些个奴婢到底是宫里的人，有的是伺候过皇爷的，有的是殿下和宫里娘娘们的人，万一受不住刑，胡言乱语，损的是天家威严，遂提议将人羁押到西厂受审。陛下准了，奴婢便奉厂督的命领了差去提人，在狱中见到了何成用。”
黄内监这才起身，殷勤从侍茶宫女手中接了茶盏，躬身亲自俸给太子，“殿下请。”
兽场上的角逐正激烈，几个侍卫正赤膊与一头雄狮相斗。太子看了一会儿，到欢处，一拍扶手站起身连声喝彩，身边的人便也跟着欢呼。
要说他对这些内监有多少感情那是说不上的，无非就是从小跟在身边伺候他的饮食起居，再就是一起玩耍的情分了。但是玩归玩，在他这个位置上，要什么好玩的东西要不到，没了这个那就再换另一个。
“姑娘。”
“哈，孤怎么把你给忘了！起来吧，还跪着做什么？”
云杳没料到她突然说起这个，望向她的眼神中满是震惊，“你想说什么？”
冯时派了一个姓黄的亲信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看几个身形彪悍的侍卫驯狮子。
太子李昭到底是少年心性，摇摆不定，上次被裴居敬的一席话说动，便将那些参涉屯田案的内监撂开了手不管了。
云杳轻轻舒了口气，少许，缓声道：“我也不知道。你问我如何想，但其实我没有怎么想过。过去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很迂腐的人，今日你看破这些，却没有同我拉扯伦理纲常的大道理，我才觉得过去我大约错看了你。”
太子灌了两口茶解了口渴，心情大好，靠回椅背，一双桃花眼眼尾上挑，含着些笑意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众内侍起身。黄内监也跟着起来，稍侧了侧身子，拿着块帕子将脸上的血迹擦净了。
“哎哟，我的小殿下，几日不见怎么清简的这么着了？”
黄内监这才停住，往前膝行几步，从袖中拿出个白色的丝绢，双手捧着举过头顶，道：“回殿下的话，奴婢受着皇爷和殿下的恩，哪里敢犯什么法。奴婢着实是看在同乡的情谊上不忍心，这才冒着杀头的罪过，替何成用那罪人把这份绝笔血书呈给殿下……”
想容打完了手中的一枚络子，估摸着该醒了，于是领着人进来伺候。
想容替她簪好，对镜又挽了挽鬓边的碎发，随后命伺候的小丫鬟们退下了。
太子才从沮丧中回过神来，抬了抬手：“你们都起来吧。你，擦把脸，也起来回话。”
“谢殿下。”
想容垂下了头，却没有停住，低声反问道：“那姑娘，到底是如何想的？”
他振了振袖，转头要茶。
] 听到何成用的名字，太子不禁动容，略迟疑了下，没有叫人，倾身亲自从黄内监手中将那丝绢抓了过去。
云杳素知想容心思重，觉察了但并未直接问，直到她端了茶水过来，才逗笑道：“怎么了？又藏着什么事不让我知道？”
半个时辰后，一场结束，他仍有些意犹未尽，吩咐了身边人下去赐赏，一回头才瞥见下跪着的黄内监。
屋外不时传来小鲤儿和阿墨玩闹的声音，房中仙鹤铜炉中香烟袅袅，云杳和想容主仆二人却谁也没有再说话，静默坐了许久。
绢上的字迹粗重，歪歪斜斜，透着一股子腥臭难闻的怪味。太子粗略扫了一眼，随手丢在了旁边的小几上，沉默少许，问道：“你去狱中见过他了？”
“亲事”两个字让云杳骤然如一盆冷水浇在头顶，神色变了几变。
“这话何意？”
云杳支着下颌歪在榻上，精神有些浅，问了时辰后才在想容的搀扶下起身挪去了暖阁妆台前。
想容从这动作间看出她的迟疑，问道：“这支金钗打的不好么？才送来没几日，姑娘就淡了。”
“左相！孤怎么把他给忘了！”
***
太子发泄了出来，盯着底下这些人一个个诚惶诚恐的样子，半晌哼声笑了下，对那黄内监道：“有罪？有罪就请罪！说说吧，犯了什么法了？”
静默片刻，黄内监觑了一眼太子的神色，翕唇颤声唤了声殿下。
“哎，”想容应了声，从旁边搬了个小杌子坐下，方才徐徐开口：“这几日公子公务忙，姑娘每晚都与他在书房相伴，我知道，姑娘是公子养大的，心中有依赖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姑娘毕竟大了，公子这么疼姑娘，以后定是要给姑娘寻一门好亲事的……”
“哦，是你呀，”太子从驯兽场气氛紧张的角逐当中抽空瞥他一眼，随意摆了摆手：“起来吧，不必多礼了。”
只听太子道：“你们的意思孤明白，但事关国策，回天无力，裴相他连父皇的面子都不给……你给何成用带句话，就说孤说的，他这些年伺候孤很尽心，出了这档子事，孤心里也不是滋味，但能招就招了吧，少些罪受。还有他的家人孤已经让人去安置了。”
太子身边伺候的人见主子动了怒，也瞬间齐刷刷跪倒一片。
“扫兴的东西！”
黄内监抬起头，一张血痕交错的脸上满是凄苦，哽道：“若是如此，奴婢岂敢来扰殿下……”
“殿下宅心仁厚，奴婢替罪人何成用谢恩。”黄内监道：“可是那罪人也有话让奴婢带给您。他说他罪大恶极，死不足惜，但若是他的死牵连了殿下和东宫，那就真该下地狱了。”
太子不等他说完，急问：“你不是说父皇准了左相所请吗？”
于是在东宫养足了“病”，他又欢欢喜喜一头扎进去了御兽园。
她虽然对婚嫁还没有具体认知，但却对这些能将她和裴居敬的关系分割分明的事情有一种敏锐的警惕，和天然的惧怕。不喜欢听，更听不得身边的人说，当即打断：“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你今儿是中了什么邪了？张口闭口亲事亲事的。”
云杳藏着小心思，笑了下，只说：“玉的更好一些。”
力道不小，茶盏正砸在黄内监的前额上，转瞬茶汤混着鲜血从脸上淌了下来。黄内监顾不上擦拭，就着这一脸糟污将头在地上磕的咚咚响。
黄内监又重重磕了个头，道：“奴婢谢殿下。”
闻言太子心中一喜，为着这桩案子，他在裴居敬那里已经碰壁碰绝望了，本以为此事再无转机，却不想左相杨慎竟然插手了。
《国相大人养崽失败实录》
此人是太子大伴何成用的同乡，靠给冯时当儿子才在西厂捞了个差。后来太子慢慢大了，又通过何成用与东宫搭上了线。
太子拊掌一笑，“这么说何成用那些人，父皇是让你们西厂审了？”
过了中秋，天气一日日凉下来，白日的时间短了些，云杳虽然还是和往常一样要午歇，但睡得久了，晚上就不大受用，所以便只略微歇半个时辰。
三年前公子一夕之间对姑娘态度的转变，姑娘反反复复的生病，还有公子夤夜而来探病，却又不等姑娘醒来悄然离开……
她这话问的很含糊，但是云杳却听懂了，不由反握住了她的手。
一切猜测都有了注解。
云杳心中狐疑，抽了抽手，勉强作出轻松状，说：“就知道有事，坐着说吧。”
想容轻唤了一声，张了张口却又说不出什么。
太子闻言脸色就变了，他好玩，平生最恨有人在自己兴致好的时候败兴，今日却连着两回，一下子惹出了他的火来。
“他……唉，就知道裴相不会松口。”太子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泄气瘫了回去。
想容走过来在她腿边蹲下，握住了她的手，“姑娘别紧张，我只是心里有几句私话，想同姑娘说。”
太子此前见过他几次，奉了些宫里见不着的稀奇玩意，所以他对此人有几分印象。
妆奁打开，挑选发钗的时候云杳随手拣了一根金镶玛瑙头钗，刚要递给想容，蓦地想起裴居敬昨晚书案前俯首，墨玉冠束发的清贵文雅，遂又换了一只玉钗。
“陛下是准了，”黄内监回：“但是裴相得知了此事，入宫请见，不仅驳斥了左相，还以干扰刑法的罪名逼着陛下对我们厂督行了杖刑。”
黄内监一见着太子便扑通跪在腿边请安，旋即一手触着他的靴面哽咽道：“奴婢一直领着外面的差事不得回来，听说殿下病了，这几日奴婢真是五内如焚，幸好老祖宗恤下，特意找人顶了奴婢的差，奴婢这才有机会来给殿下请安。”
“想容，”她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我总归是要和他在一处的。你就当不知道，好么？”
他谢了恩，但却并未起，仍旧以额触地，恭敬跪着。
她有话想对云杳说，但贸然又不好开口，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的。
午歇后的梳妆其实简单 ，且又不必见人，所以想容亲自给挽了发髻。
黄内监闻言，后退两步又跪倒，声泪俱下道：“殿下，奴婢有罪。”
“殿下，为着您的清名，他不敢死啊！”
想容勉强笑了笑，抿着唇默然站了片刻，才犹豫着开口：“姑娘已经及笄，按着寻常人家，是到了议亲的年纪了——”
想容的心剧烈惊颤，“姑娘，那你以后要怎么办啊？”
他顺手抄起手边的茶盏朝着此人掷了过去。
“是。”黄内监答：“左相杨大人昨日早朝上奏陛下，说那些个奴婢到底是宫里的人，有的是伺候过皇爷的，有的是殿下和宫里娘娘们的人，万一受不住刑，胡言乱语，损的是天家威严，遂提议将人羁押到西厂受审。陛下准了，奴婢便奉厂督的命领了差去提人，在狱中见到了何成用。”
黄内监这才起身，殷勤从侍茶宫女手中接了茶盏，躬身亲自俸给太子，“殿下请。”
兽场上的角逐正激烈，几个侍卫正赤膊与一头雄狮相斗。太子看了一会儿，到欢处，一拍扶手站起身连声喝彩，身边的人便也跟着欢呼。
要说他对这些内监有多少感情那是说不上的，无非就是从小跟在身边伺候他的饮食起居，再就是一起玩耍的情分了。但是玩归玩，在他这个位置上，要什么好玩的东西要不到，没了这个那就再换另一个。
“姑娘。”
“哈，孤怎么把你给忘了！起来吧，还跪着做什么？”
云杳没料到她突然说起这个，望向她的眼神中满是震惊，“你想说什么？”
冯时派了一个姓黄的亲信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看几个身形彪悍的侍卫驯狮子。
太子李昭到底是少年心性，摇摆不定，上次被裴居敬的一席话说动，便将那些参涉屯田案的内监撂开了手不管了。
云杳轻轻舒了口气，少许，缓声道：“我也不知道。你问我如何想，但其实我没有怎么想过。过去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很迂腐的人，今日你看破这些，却没有同我拉扯伦理纲常的大道理，我才觉得过去我大约错看了你。”
太子灌了两口茶解了口渴，心情大好，靠回椅背，一双桃花眼眼尾上挑，含着些笑意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众内侍起身。黄内监也跟着起来，稍侧了侧身子，拿着块帕子将脸上的血迹擦净了。
“哎哟，我的小殿下，几日不见怎么清简的这么着了？”
黄内监这才停住，往前膝行几步，从袖中拿出个白色的丝绢，双手捧着举过头顶，道：“回殿下的话，奴婢受着皇爷和殿下的恩，哪里敢犯什么法。奴婢着实是看在同乡的情谊上不忍心，这才冒着杀头的罪过，替何成用那罪人把这份绝笔血书呈给殿下……”
想容打完了手中的一枚络子，估摸着该醒了，于是领着人进来伺候。
想容替她簪好，对镜又挽了挽鬓边的碎发，随后命伺候的小丫鬟们退下了。
太子才从沮丧中回过神来，抬了抬手：“你们都起来吧。你，擦把脸，也起来回话。”
“谢殿下。”
想容垂下了头，却没有停住，低声反问道：“那姑娘，到底是如何想的？”
他振了振袖，转头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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