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14章 血宴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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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茯凌在后院见到了杜若芬，杜若芬自前日被林如进派人从庐州老家接回后，就一直在院中深居简出，不知今日喊她过来所为何事。茯凌被丫鬟引入偏房，见杜若芬跪坐在蒲团上正烧香拜佛，她站在旁边唤了一声“母亲”，杜若芬没理她，对着前面的佛像叩了几首才起身朝她走来，语气异常和蔼：“月儿，跟母亲过来。”

    相楚澜睥睨道：“怎么？不方便？”

    这男的今天没吃药就跑出来溜街了？

    茯凌：“……”

    她盛装打扮从藏月阁来到林府前厅，一路上引得男女宾客、丫鬟奴仆连连回眸。这段日子府中都在传二小姐不知何故赢得林如进另眼相看，地位竟比嫡女林羽汐还要高出一些，众人今日一见，只道传言果然不假，这林起月的衣着打扮，比起林羽汐确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茯凌耐心等待时机，很快就到了宴客礼当天，她穿上了京都最好的缝工为她量身定制的衣裳，明媚的鹅黄色，上面用略深一些的锦线绣着层层叠叠的吉祥云纹，外面覆一层薄纱，走起路来衣袖仙袂飘飘、裙尾摇曳生姿。这是林如进花重金为她打造的，用处无需明说，自然是用来勾引相楚澜的。

    这倒稀罕，杜若芬转性要当慈母了？

    杜若芬又道：“你父亲就你和羽汐两个女儿，你们两个自是要同心协力、一致对外。只是……若我们林府里面出了问题，那事情可就难办了。”

    茯凌来到前厅，见林如进、林浚烨正站那儿跟沐纶、相楚澜谈笑风生，她走过去乖巧温顺地请了个安，林如进见她过来，笑着对沐纶、相楚澜道：“既然殿下和世子找小女有事，我与浚烨就不叨扰了，殿下、世子请便。”

    茯凌只好压住火气，瞪了相楚澜一眼后就辞别他俩，往杜若芬那儿去了。

    茯凌故作惊讶道：“怎么会？今日府上宾客云集，戚姨娘和大哥哥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宴会上谋害主母。”

    茯凌偷偷打量了相楚澜一眼，见他轻邪骄横冷眼冷脸，一副跟她不熟的模样，腹诽这人真是阴晴不定。回沐纶道：“还行吧。毕竟不是自己的坐骑，飞起来还是差点意思。”

    而后继无人的林如进，必定要从林氏旁支过继一个男孩儿过来，这过继过来的孩子，自然不会放在戚媚娘名下，肯定是由她母亲杜若芬抚养，如此她与杜若芬在府中的地位就能长久稳固下去。

    相楚澜挑起一边眉：“可我见你骑妖飞行的样子，倒像是坐惯妖骑的。”

    戚媚娘的原话是：“她杜若芬可以伪造证据，冤枉我烨哥儿勾结妖族，我便也可以捏造人证，诬陷她买凶杀人，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怎么不会？林浚烨早年间曾跟随一支军队去妖族领域试炼，应该就是那时与妖族勾连上的。”她看向茯凌，“月儿，如今你父亲不信我，林浚烨也对我十分防备，羽汐又是个单纯无知的，母亲只能依靠你。你帮我好好查一查林浚烨，找到他与妖族沆瀣一气的证据，这同样也是在帮你自己，不然他日东窗事发，我们所有人都会被林浚烨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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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纶、相楚澜对林如进、林浚烨微微颔首，林如进便带着林浚烨先行离开，走之前还给茯凌递了个赞许的眼神。茯凌见林如进、林浚烨去到院子里和那些赏景聊天的官员说话，便转头对沐纶、相楚澜微微一笑：“你们找我有事？”

    相楚澜没说话，眼神里挑着一份微愠。

    茯凌跟在她身后往里屋走去，不知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进到里屋，杜若芬拉着茯凌到妆台前坐下，茯凌正纳闷，就见她从妆奁里拿出了一只金簪，柔和地说道：“这支发簪是我的陪嫁嫁妆，今日我便把它送给你。”

    茯凌：“？”

    茯凌正要和他辩驳辩驳，这时飞花却慌慌张张跑了过来，说是杜若芬找她有急事，要她赶紧过去。沐纶闻言便道：“既然有事，那就赶快过去吧，不用管我们。”

    茯凌不知杜若芬所言是真是假，干脆装傻充愣：“不会吧……”

    茯凌看杜若芬一脸“你快上钩呀”的表情，明白过来杜若芬不是要拉拢她，而是要把她推出去做马前卒。今日宴会，杜若芬、戚媚娘、林羽汐各有各的算计，茯凌心里发笑，这林府乌烟瘴气的，真想赶紧噶了这些人了事。她不愿再在杜若芬这儿浪费时间，一边装惊恐一边表忠心道：“好可怕！母亲放心，若是大哥哥真与妖族勾结，我一定设法找出证据。绝不让大哥哥一人祸害了我们全家。”

    茯凌故作不满地撇嘴：“你这人真是，明知道我修炼不了玄术，还拿这话揶揄我。”

    茯凌狐疑地看着相楚澜：“你要我今天一直跟着你？”

    林羽汐与她的戏子情郎鹧衣商定，要在宴客礼上给所有人下蒙汗药，为免遭人怀疑，林羽汐自己也会喝下被下了蒙汗药的酒水。等在场所有人都被药倒，再由鹧衣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林浚烨，最后再嫁祸给林起月，这样就可以一箭双雕。

    又两日，林浚烨正式入选大玄殿，这对林府来说无疑是喜事一桩，而随着林如进大张旗鼓要为林浚烨筹备宴客礼，茯凌也通过听音符纸鹤发现了有趣的事——戚媚娘、林羽汐各怀鬼胎，都打算趁着这次宴客礼谋算些什么。

    杜若芬道：“他们自然不会蠢到亲自动手，但这不代表他们就不会借妖族之手。我那日说林浚烨与妖族苟且，并非红口白牙冤枉他！我确实发现林浚烨与妖族有来往，只是苦于找不到证据，他做事太滴水不漏。我没有办法，这才出此下策伪造证据，没想到却被林浚烨倒打一耙！”

    茯凌见他表情倨傲，一时分辨不出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心中不免生疑，他对她的好感度真的回升到0了？怎么感觉好像更讨厌她了？茯凌忍住不满，笑眯眯道：“大概是有你在旁边，所以觉得心安。”

    不对，以杜若芬的性子，若是怀疑她，自会去找林如进，或者干脆拿下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和颜悦色地收买人心。

    相楚澜嘲道：“红莲业火一到妖域就熄灭，可见她和她的妖族同党已经发现我在利用红莲业火追踪她，可她刚才却镇定自若，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可见城府之深。”

    但她并非出于好心，而是收买了死士要在宴客礼上假意刺杀林浚烨，刺杀失败后再让死士当着一众宾客、尤其是沐纶和相楚澜的面，供出自己是被杜若芬收买，以此逼迫林如进休了杜若芬。这样一来，她就有机会被扶正。

    相楚澜唇边勾起一抹讥讽：“既然如此，那今日便好好跟着我，可别乱跑。”

    茯凌从听音符纸鹤那儿听着戚媚娘和林羽汐的盘算，只觉得好笑。那两个自作聪明的傻子，一个没跟林浚烨通气，一个没和杜若芬商量，都以为稳操胜券，殊不知她们的计划漏洞百出，宴客礼上到场的都是朝中官员，不乏修为高深者，难道会被一个死士刺客蒙骗？会被区区蒙汗药放倒？不过茯凌倒乐得看好戏，戚媚娘和林羽汐狗咬狗，她能从中渔翁得利也未可知。

    而林羽汐那边也计划着要谋杀林浚烨。当然，与戚媚娘演苦肉计不同，林羽汐是真要除掉林浚烨。

    杜若芬摸了摸她的头

    相楚澜针锋相对：“这话应该我问你。”

    她走后，沐纶叹了口气，对相楚澜道：“你也是。刚才表现得是不是太明显了？”

    茯凌一头雾水：“你这唱的是哪一出？”

    茯凌疑惑道：“女儿愚笨，不明白母亲的意思，什么叫我们林府里面出了问题？”

    今天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反常？

    戚媚娘摆出温柔淑良的姿态，恳求林如进将杜若芬从庐州接回，用的说辞是“入选大玄殿这样的喜事，杜若芬作为林浚烨嫡母，理应在场”。

    这时相楚澜阴阳怪气道：“难道你有过自己的妖骑不成？”

    虽然心中疑惑，但茯凌还是点了点头，温顺道：“月儿明白，月儿与四妹妹本就同根生，自当相互扶持。”

    茯凌现在挺想一棍子敲死相楚澜：“这得问世子殿下，为何一开口就夹枪带棒，上赶着来和我吵架。”

    杜若芬语重心长道：“月儿，你是女子，将来总归是要嫁人的。若你可以觅得佳婿、嫁入高门，无论是对你父亲，还是对我，亦或是对羽汐，都百利而无一害。你可明白母亲的意思？”

    茯凌太阳穴一跳，难道杜若芬怀疑到了她，现在在拿话点她？

    相楚澜嗓音发冷：“我在林府安排了人手乔装隐匿，她敢作乱，就地诛杀。”

    事出反常必有妖，茯凌瞬间警惕起来，就在她怀疑杜若芬是不是打算用这根发簪戳死她的时候，杜若芬手一抬，把金簪插在了茯凌的发髻里，茯凌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多谢母亲。”

    相楚澜嗤道：“林二小姐心里比谁都清楚。”

    沐纶笑道：“没什么特别的，只是那日去跑马场，你先回了府，还没来得及问你骑妖兽飞行的感觉如何。”

    可语气实在不像。

    这是在用金簪拉拢她。但杜若芬不是一向看不上林起月吗？为何突然又拉拢起她来了？

    “自然是林浚烨。”杜若芬咬牙道，“那日在红山院，我说林浚烨勾结妖族，谁知被他反咬一口，害得我被老爷送去庐山老家。这次戚姨娘说服老爷，让我回来参加林浚烨的宴客礼，她哪会有这么好心，恐怕早跟林浚烨沆瀣一气，要在今天置我于死地。”

    沐纶道：“今日林府宴客，来的都是达官显贵，希望她不要选在今日作乱才好。”

    两日后，茯凌送走了小十一。

    这人什么毛病？要她跟着他？他这是在……反调戏她？

    沐纶又道：“我明白你的心情，刚放下对她的成见，就追踪到她带着红莲业火去了妖域，觉得自己被骗了，被她当傻子一样耍着玩儿，所以忍不住生闷气。”

    沐纶忙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怎么一见面就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