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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点头应了。

    众人忙都绕过屏风,在楚老夫人床前站定。

    楚惜安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祖母疼她,可祖母也在乎楚家的名声,若是知道她做了什么,怕再也不会护着她了。

    楚惜宁心头震惊,一把掀开被子,几步便下了床,拽着沈晏川的袖子追问道:“婆母真气的这么狠?要把我逐出府去?”

    楚长礼心中先是一紧,又是一松。

    话落,他转身拿起榻上的披风,手一扬便将披风披在了楚惜宁身上,又动作利落的将系带系好。

    楚惜宁僵住片刻,轻轻叹了口气,失落的垮下双肩,罢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也只有听他的了。

    一阵阵眩晕过去,楚老夫人无力的睁开双眼,心中悲恸又恼怒,看见面前楚惜安泪流满面,她抬手抚上她的脸,蓄了力,一巴掌抽了上去。

    这样的事传出去,他们楚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不至于吧……

    沈宴川看着她从早起便忙忙碌碌的身影,唇角微微扬起,温声道:“我外出一向是带着长顺,府医带一个便够了,另一个留在家中,以备不时之需。”

    她从前没有这件披风,大概是沈宴川让人做的。

    楚惜宁垂眸一看,沈宴川穿着玄色织锦绣云纹边披风。

    “老夫人身子僵硬,往后怕是起不来身了,只能躺在床上静养。”

    第二日一早,楚惜宁便起了。

    二人的衣裳,分明是同样的布料,不同的颜色裁出来的。

    二人行至二门前,楚惜宁远远的便看见大奶奶水氏的身影,心头奇怪,这么早,这水氏等在这里做什么?

    楚惜宁略看了两眼,又吩咐道:“晴云、晴月跟着我去,慧心、慧语留下看院子吧。”

    他伸出手,语气温和道:“走吧,夫人,咱们这几日去庄子上散散心。”

    正想着,屏风里头便有了动静。

    楚惜宁垂眸,就见他那双修长有力的双手正在她颌下,指尖翻飞,几下便将披风系好,还系了个蝴蝶结。

    “你爹从前最在意的,便是家族名声,他病重卧床时,曾托付给我两件事,一个是你的未来,一个是楚家的未来。”

    “这是怎么了,好好儿的,你们非要把安丫头叫来跪着?”楚老夫人心疼孙女,沉着脸不悦道。

    楚惜宁心下奇怪,水氏无论是作为长嫂还是表姐,两个成年男女,在这个时代,她当着她这个沈宴川妻子的面儿,对沈宴川这么关心,都有些越界了吧?

    楚惜安捂着脸呜呜哭泣。

    林氏怨她害了自己的女儿一辈子,这会儿也懒得留下做戏,甩袖走了。

    沈宴川提高声音回:“好,                                                这就出发。”

    她身上的则是一件乳白色织锦绣云纹边披风。

    还有,什么叫‘身子熬坏了可让我怎么办’,这话可不是一个做人嫂子的该说的话。

    “我想着,咱们出去避避,让娘也清净清净,等过上些日子再回来,想来京中的风声便也淡了。”

    二人行至二门上,正与水氏碰个正着。

    楚长礼站在母亲旁边,心头暗暗思索,若是祖母就此“病了”,不能再给大姐姐“撑腰”了,家里反倒清净几分。

    沈宴川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摊手无奈道:“娘也不是气你,主要是今日她在外头丢了面子,自己与自己生闷气呢。”

    林氏实在是忍不住了,面上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二人又零零总总商量了几件事,外头长顺便来回话,“马车已经备好了,二爷二奶奶要带的东西也都搬上去了,随时可以出发了。”

    水清清心头懊恼,昨日她听说婆婆回来时气的不轻,似乎对楚惜宁甩脸色了,当时她让丫鬟去打听,等知道发生了什么时,心里止不住的高兴,也没去劝劝婆婆。

    楚老夫人双眼紧闭,头发花白,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一点也没了往日的威风。

    水清清不等她们说话,先皱着眉头自顾自道:“阿川,这是怎么回事?你就算与母亲置气,也不该离开府里去庄子上。”

    楚惜安见状,早就忍不住了,一把拨开人群,哭叫着扑上去:“祖母!”

    几个婆子见老夫人栽倒,忙惊呼着围上去,又是掐人中,又是灌茶水。

    夜里就听说沈宴川回来后气势汹汹的去了熙和堂,母子二人似乎发生了争执。

    晴云、晴月带着慧心、慧语已经将衣裳首饰,还有一些惯常用的物件儿装箱收拾好了。

    楚惜宁又转头看向歪在榻上的沈宴川,“二爷带几个小厮?可要再带上个府医?”

    晴云、晴月跟在二人身后,对视一眼,纷纷低头偷笑。

    寿安堂里人影绰绰,却安静的出奇,老夫人忽然昏厥,国公爷与夫人面色难看的很,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生事。

    “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无非又是你们夫妻俩想起那日的事儿,心里头不快,又来找安安的茬儿!”楚老夫人手里的拐杖敲了敲地面,笃定的说道。

    《与堂姐换亲后》

    楚惜安跪在祠堂里,旁边站着安国公,安国公府人林氏。

    ……

    沈晏川心中默念阿弥陀佛,这可真是为了太子的宏图霸业,他们全家齐上阵了。

    楚惜宁心头既欢喜又惊讶,这人,怎么比女子还心细?

    水清清心头又急又气,转头看向楚惜宁,正准备

    楚惜宁惊讶的看着他的手,试探性的将自己的手放上去,立刻便被他拉住了。

    楚惜安再也忍不住了,一边哭一边吼道:“祖母!”

    大姐姐没了祖母护着,许多事也不敢再做了。

    楚惜安跌坐在窗前,涕泪横流,浑身发抖,却不敢哭出声儿,祖母向来疼她,她才能在府里行事无所顾忌。

    府医将楚老夫人身上的银针一一取下,转身回禀道:“老夫人本就年纪大了,经不得刺激,这回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中风了。”

    “老夫人……”

    她思来想去,总觉得心里不安,只能来这里等。

    楚老夫人坐在太师椅上,被几个婆子围着。

    晴云、晴月对视一眼,都有些担忧,可看二爷与二奶奶的神色,又不好再问,忙应下,出去收拾了。

    安国公府一时忙了起来,众人纷纷移步寿安堂。

    沈宴川目光打量着楚惜宁,心中满意的点点头,这件披风她穿在身上,比他想象中还美。

    这边忙着收拾行囊,安国公府却翻了天。

    林氏平铺直叙,楚老夫人听了,却只觉得眼前发黑,手脚无力,一阵一阵的天旋地转,整个人向后仰去。

    楚惜宁心里有些不痛快。

    安国公无奈的闭了闭眼睛,恼恨道:“娘从前喜欢护着楚惜安,所以无论她犯了什么错,家里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算计楚惜宁,与妹妹换亲这样的大事,也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安国公派人送走了府医,又留了自己的人伺候老夫人,便出门去忙府衙里的事。

    老太太年纪越大越糊涂,林氏这些年早就厌烦了与她争执,捏着帕子不吭声,手肘怼了怼旁边的安国公。

    安国公一把拉起楚惜安,“若是你祖母出了什么事,我看你也不必出嫁了,在家侍奉你祖母吧,还能得个孝顺的美名!”

    “可这回,她惹的祸太大了!”安国公想起这事儿便气的浑身发抖。

    “如今你自己不要名声了,跑到外头胡说八道,将家里的名声也踩在地上,你想气死我不成?”

    楚惜宁扭头打量了沈宴川一眼,见他神色如常,也压下了心里的好奇。

    往后祖母不能再护着她了,她又没出嫁,还将二叔、二婶、府里的兄弟姐妹们都得罪了,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该怎么过。

    只是他这样的想法,未免有些不孝。

    沈宴川替她系好披风,又转身拿起自己的披风穿好。

    响亮的巴掌声在祠堂响起来。

    林氏瞥了一眼楚惜安缩头缩脑的样子,讥讽道:“母亲最疼爱的楚惜安,今日自作主张的跑到了城阳候府,当着全京城夫人姑娘们的面儿,说谢谢平之将她从池子里救出来。”

    楚老夫人眼含热泪,嘶声怒吼,话落,手一松,整个人便向后栽倒,任凭婆子们怎么叫也未睁开眼睛。

    楚惜宁放下琢磨的心思,扬声叫晴云、晴月进来,吩咐道:“收拾些咱们惯常用的东西,咱们出去庄子上住几天。”

    她面上扬起一个温婉的笑,将两人披风下紧紧握着的手拿了出来,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笑道:“嫂嫂放心,我们此去带了府医,带了药,又带了足够的人手,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不会强留在外头,一定马上回来。”

    “你身子不好,若是在庄子上病了,缺衣少食,身子熬坏了可让我怎么办?”

    楚老夫人颤抖着手指着她,哽咽道:“你将楚家的名声放在哪里?”

    这样的结果最好,祖母好好的活着,却不能再对府里的事有多余的指手画脚。

    沈宴川回了皓月轩,便说要带着楚惜宁去庄子上散心。

    她心里着急,想去熙和堂劝劝婆婆,莫要让他们二人出去,可这个时候,婆婆还没起,老爷怕是也在。

    楚老夫人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却知道,她得护着楚惜安。

    不同于她的手,他的手掌干燥温暖,合拢起来将她的手包裹的紧紧的。

    林氏见状,忙让身边的人去请了府医。

    水清清眉头紧锁,双手绞在一起,目光担忧的盯着沈宴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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