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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旧的大门,在打开的时候,还会传来一些奇怪的咯吱声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一样。单纯芳跟着走近,发现那大红色的铁门都生锈了,有些地方的铁皮都掉了不少。

    ——丁达尔效应。

    只想知道为什么秦柯会在获救以后选择自杀……

    窑洞里湿漉漉的,特别潮湿,地上还有水。她仔细观察了一圈,发现是窑洞上方有个裂缝。裂缝自上而下的地方,都已经湿了许多,看样子,地上的水,应该是这两天下雨导致的。

    二人齐刷刷看向他。

    夫妻二人顿时转身。

    自从恢复记忆后,单纯芳对自己的这对公婆,如今也是卸去了往日的儿媳身份。过去的命案让她久久不能释怀,以至于再次以一个完整的单纯芳面对他们时,心中聚集的,是更多的仇恨和报复。“直接问。”

    楼上的灯光一直亮着,就像是暴风雨中那微弱的前行的灯塔。

    回想起刚才单纯芳叫他名字的时候。

    就连门上的门神,秦琼和尉迟恭都因为年代久远掉了色,秦琼手上的金锏断了一半,尉迟恭的半边身子和头不见了,若不是小时候见过,不仔细看的话,她甚至差点都认不出来。

    再转身回头时,赵鹏他们已经走了进来。

    楼上的人,等不来心里一直挂念的那个人。

    他们背对背靠着坐在河边。

    耳尖的赵鹏听见后,转身看着两人。“对你们而言,是挺熟悉的。不是吗?”

    见此,赵鹏笑笑,指着胡海说:“二位别怕,这位是海叔,叫赵海。不是二位心中想到的那个人。”

    那是高考报名前,秦柯发现的,也是秦柯唯一一次逃课,带她去状元河边看到的。

    可偏偏,偏偏单纯芳的一句话就足以打破他的梦幻。

    单纯芳没有说话,只是应了声。就跟着他往外走。

    两人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最先察觉不对的是刘芸,她小声告诉秦琪:“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窑洞有些熟悉?”

    单纯芳回到了之前的大排档休息。

    磅礴大雨一直延续到黎明时分左右才逐渐变小。

    “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所以,我不后悔。”单纯芳说依恋的目光从画上离开,她看着赵鹏,一脸坚定地说。

    但紧接着,赵鹏又说:“哦,对了。忘了告诉二位,海叔还有一位哥哥,叫赵天。二位对他应该很熟悉吧。”他凑近洛奇峰的耳边,戏虐地继续说:“毕竟,他以前在砖窑厂做保安的。他是你们二位亲手送走的。不是吗?”

    她问。

    刘芸和秦琪在他抬头的那一瞬间,皆被吓到。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惊愕和不解瞬间滋生。

    这些年他一直努力扮演秦柯,就连自己都以为自己是秦柯了,毕竟洛春阳都没有怀疑。

    赵鹏望着她轻笑,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这性格还真是和从前一样,没变过。别人都以为你软弱,可偏偏你是最狠的那个,就连对自己也是一样狠。催眠、车祸、伪装……这桩桩件件,时至今日,我都不愿相信这是你做的局,就为了找到他们的尸骨,为了弄清秦珂自杀的真相?”

    “时隔多年,重回命案现场。就是不知二位此刻感受如何?”赵鹏一脸玩味地笑意盯着两人。

    就像单纯芳说的那样,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地去学那个人,他都不是他。

    单纯芳是在砖窑厂门口见到他们夫妇俩的。

    “是。”单纯芳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

    只是装一个人太久,容易忘了本来的自己。

    她没有食欲。

    不过赵鹏拦住她,说:“吃点东西再过去吧。”

    ***

    “你应该知道,就算你和洛春阳一样努力学他,可终究不是他。”单纯芳看着他一脸平静道,“赵鹏,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劝你最好别有其他想法。”

    夫妻二人听他这么一说,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与她一起的,还有秦柯。

    赵鹏勾唇轻笑:“我不光知道这些,我知道的还有很多呢。不过不着急,你们要是想听,待会见了洛春阳,我们可以慢慢聊。”

    单纯芳不语。

    看戏的赵鹏弯腰轻笑:“怎么,一来就大呼小叫的,真是一点都不打算装了吗?不是号称虞城最体贴贤惠恩爱的公婆吗?”

    说是洛春阳的父母来了。

    男人大笑起来,一手指着单纯芳,眼中闪过一抹哀伤:“我以为你早就忘了这个名字……”

    赵鹏叹了一口气,最后将四楼的钥匙丢给她,转身离开。

    七点多的时候,赵鹏来找她。

    她望着天边倾泻而下的虹光,在他的字字句句声中,醉心于那场美轮美奂的“约会”。

    与从前面对她时的和善客气相比,此刻的夫妇二人,完全像是变了人一样。阴沉的目光审视着单纯芳,冷冷的话语砸在她的身上。

    看着窑洞内的场景以及地上的东西,刘芸下意识转身,就要拉着秦琪走。却听见赵鹏说:“二位若是就这么走了,我保证不出十分钟,你们的儿子会像当初的赵天一样,死在这里。”

    赵鹏足足站了有半个时辰才离开。

    回到那间办公室,单纯芳打开灯,抱着那幅画躺在窄小的床上。实木的花边雕刻相框,玻璃罩在上面。透过那玻璃,单纯芳看到自己有些微红的眼尾。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画,抚摸着上面的名字。

    爱而不得的痛苦,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拿过画,单纯芳头也不回地继续朝前走。

    一旁的刘芸也跟着问:“单纯芳,你把他怎么了?!”

    那轻飘飘的一句话,是威慑,也是威胁。

    “后悔吗?”单纯芳喃喃了一句。

    开门的人是海叔。

    楼下的人,进不了楼上人的心里。

    福音县是个多雨的地方,很少出现这种现象。所以在上学的时候,单纯芳也是仅有一次机会看到。

    sun——就像这副画一样的名字,充满了希望和温暖。

    她伸出手在眼尾处擦了擦,瞧着画框温柔地说:“抱歉,又没忍住哭了。但我又很庆幸,至少,你还留了这幅画给我。”

    他做出了一个弯腰的动作,而后伸出手邀请对方。

    其实很简单的道理,他不是不明白。

    单纯芳那双眼眸里,没有任何波澜,沉寂地像一潭死水一样。

    那画是用铅笔素描的,白底黑色,再无其他颜色点缀。可她还是从那些稍显稚嫩的笔触中,窥探出一丝作画人对生命的渴望。

    却没有直接去洛春阳所在的那间窑洞,而是去了最后面的那间窑洞。

    洛春阳学了秦珂这么多年都不像,何况他呢。

    刘芸说:“我们不走,但你得让我们见见儿子。”

    赵鹏摇头:“他们现在不会说的。还是先进去坐坐吧。”

    她很清楚,比起洛春阳,更难对付的是洛春阳的父母,她这些年相敬如宾的公婆——刘芸和秦琪。

    “自然可以,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可以给你。”

    “你们不应该问她,而是问我。毕竟绑架你们儿子的是我,不是她。况且,我电话是打给你们,可你们却让她来了,不是吗?若不是你们做贼心虚,也不会有这么一天的。对吧?”

    她和赵鹏是合作关系,但看到这些东西,心里多了几分忧愁。虽然赵鹏说了,这么做是为了还原当初的场景,可光是看到这些,她都有些不舒服。

    梦里的故事再美好,也终究有醒来的一天。

    “这画我可以拿走吗?”

    “赵鹏……哈哈哈哈哈!”

    外面天大亮的时候,她起身,来到阳台。将之前被风雨吹落的太阳花以及碎花盆收拾了一下。

    只是他也喜欢上了单纯芳。

    夜里,雨势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单纯芳摇头。

    重新走在过道上,看着墙壁上的那些画,单纯芳忽然停下脚步,她盯着墙上其中一副画。

    单纯芳一晚上没怎么睡,几乎是睁着眼睛发呆。

    前面走的秦柯停下脚步回头,他看了一眼那幅画,又瞧着单纯芳好一会儿,舒然一笑,然后抬手,将墙壁上的那幅画取下来交给她。

    “我儿子呢?”秦琪问。

    “好说。”赵鹏点头,对赵海说,“麻烦赵叔带她过去,看一眼。”

    刘芸拉了拉秦琪的胳膊,示意他闭嘴。

    此刻的她,只想知道真相。

    下过雨的天气总是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但清凉的温度却让单纯芳保持着头脑清晰的状态。

    砖窑厂的大门缓缓打开。

    赵海目光在夫妻二人身上流转

    “跟他们废什么话?”

    赵鹏看向她。

    身后的人快步追上,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等等!”

    “你!”秦琪有些惊讶,“你胡说什么!”

    几人进了砖窑厂。

    窑洞内的地上,有一捆绳子,还有一把铁揪,以及一个带血的砖块。潮湿阴暗的环境,令她忍不住微微皱眉,甚至还打了一个喷嚏。

    单纯芳倒是没在乎赵鹏的话,往前几步,进了窑洞。

    “我不会忘的。”单纯芳说,“就像他永远活在我的心里一样。”

    大排档楼下,赵鹏穿着雨衣望着楼上那间明亮的房子。

    《金榜[悬疑]》

    “你今晚好好休息吧,等明天洛春阳父母来了,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只是到时候,希望你不会后悔。”赵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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