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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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看得还满意吗？”

    像是习惯了命令他人，习惯了坐在高处，习惯了手握大权。

    太宰十指并拢，眼底一片暗色翻涌。

    嗯………………

    中原中也眼底燃烧着熊熊怒火，一双蓝眼睛被火焰擦得发亮。

    远不是十五岁时中气十足自杀的模样。

    “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解释，我马上就去碾碎武装侦探社！你信不信？！”

    他说话时总带点不明显的鼻音，听起来像是有点虚弱、有点倦倦、提不起精神。

    以太宰的个人速度，冲出去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左手边坐着一个黑漆漆的小矮子。黑西装、黑礼帽，大脑运转速度慢得像是现在才反应过来，神情警惕的就连傻子都能看出来。啧啧。

    炭治郎笑了笑，没有表露出害怕。

    耳边恼人的小狗狗仍然在叫嚣着，什么“喂混蛋太宰你说话啊啊？！”、“你这青花鱼到底穿得是什么衣服——”，还有陌生少年忍不住打圆场的声音，还有讨论着“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有没有看见我的妹妹？”……诸如种种的嘈杂声。

    太宰治确认道。

    纯白的墙壁、纯白的天花板和地板。没有多余的装饰物。肉眼可视的范围里没有任何可见的监控装置。

    “我是中原中也。那家伙是太宰治。”

    身上叫人熟悉的阴暗氛围就不必说了，那个该死的熟练的以自杀来试探的方式——

    “——但不是你认识的太宰治。”

    年轻的少年只是摸了摸鼻子，让中原中也感觉有些意义不明地坦诚说：“没关系。我的鼻子很灵的。”

    左眼紧紧缠着绷带。眼底现出青黑。神情淡漠，从一开始就没有半点笑意。

    又一次，重力异能力冲击着整个房间。

    他的口吻里，有一种习以为常的居高临下感。

    “首先，在这个房间里，既无法伤害别人、也无法伤害自己。”

    中原中也都有点无语，倒是也没打断太宰的套话，只是在太宰重新沉默下来之后，才吐了个槽。

    在旺盛的怒火之中，曾经身为搭档的敏感，让他除了衣着之外，又从声音里捕捉到了太宰的变化。

    “啊。”

    他恼火地差点把牙咬碎。

    ——那粒子弹，在距离太宰胸口不足一厘米的地方，停滞在了空中。

    中原中也走神的片刻，那边少年已经把自己的消息都掏出来了。

    太宰没理那只汪汪叫着的小狗。他把目光投注向另一个人，仔细打量着对方的神情与穿着。

    很显然，既然布置了这样一个房间，就给参与者提供了信息交流的机会。

    此时此刻，就仿佛剧情进行到了关键节点一样，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纯白桌

    “这么说吧：在我的世界里，四年之前，我就已经成为了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哈？！你明白了什么？明白我马上就要揍死你了是吗？！！”

    从太宰坐着的角度，还能够看见少年左边腰侧还佩戴着一把刀剑。

    此时少年正呆呆地睁大了眼睛。虽然条件反射一样把手按在了刀柄上，但是像是注意到了太宰的视线一样，转头看过来的同时就露出一个笑容来。

    “是这样。我明白了。”

    他几乎有些愉悦地说：

    “…………”

    他轻声地断言道。

    坐上去的体感是柔软的，明明没有坐垫，原理暂时无法想到。

    “喂小鬼，你刚刚也看到了吧？”重力使粗鲁地比了个手势、示意太宰本人的不靠谱。

    在短暂的几秒之中，他已经打量完了这个空荡荡的房间。

    他将手指并拢，轻轻摩挲着自己的下唇。

    唯有一身暗色不减反增。

    眨眼之后，消失不见了。

    中原中也眯起眼睛。

    另一个少年也被吓蒙了一样，睁大眼睛看着他们。

    不过太宰也并没有打算隐瞒什么。

    所有喧哗声都在一秒之内陷入死寂。

    若不是被固定在座椅上、若不是攻击受到限制，这个房间想必已化为一片焦土。

    只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太宰治对准自己开了一枪！！

    “我要你——死在我的手上，太宰治。”

    明明已经用力到手背泛起青筋，他就是被固定在座椅上。

    面前的桌子是圆桌，同样是纯白色。桌面上什么摆设都没有。

    “森、首、领、呢？”

    全身上下一片漆黑，唯有眼熟的红围巾是一点亮色，却不详的、暗沉的、如同鲜血凝结一样。

    “你的名字是？”

    而这个太宰……

    左手边，帽子放置架阴恻恻地说。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等一下！先生等一下！！”

    “你又在搞什么鬼？太宰？！”

    “在坦率地交底之前，不如多想想怎么样。”

    太宰这下浮现出一个冷冰冰的微笑来。

    算了。试试这样。

    伸手按了按鼻梁，中原深吸一口气，把怒火摁下去。

    “像是观察蚂蚁一样，将我们玩弄在手掌中。”

    “唔。”太宰若无其事地说，看都没看中原中也，转头问陌生少年。

    就仿佛真的有人在注视这里似的，中原中也和灶门炭治郎不由得被这气氛所感染、紧张得用眼角余光四下张望、屏住了呼吸。

    
    话尽于此，就算觉得这少年容易轻信，他也不至于对一个陌生人掏心掏肺。

    “砰——！！”

    “轰————！！”

    “——又或者。”

    太宰若无其事地分析着，沉沉一笑：

    “把这一切当做直播的娱乐活动，笑哈哈地观看着。”

    那身衣服也很不寻常，那是制服……？外面披着市松图案的羽织？

    观察完房间之后，太宰才将目光转向房间里的人。

    太宰轻声说。

    “聚拢我们这些人，究竟有什么目的、是除了我们之外无法达成的？”

    身下的座椅同样是纯白色的，与地板连为一体，但是看不见明显的链接痕迹。

    亲眼见证了这一切之后，太宰面不改色地把手//枪收了回去，交叠起双腿，调整了一下坐姿。

    为什么是这种打扮？

    深红色的头发，左边额角有疤痕，双耳都戴着并不常见的长方形耳饰。

    “看看这条围巾，想起了谁吗？中也？”

    这个太宰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但是又维持住了一片表面的冷静。

    “其次，我们分别来自不同的时代、不同的世界。”

    整个房间都被枪声震彻。可怖的红色光芒遍布四处，然而原本毁灭性的重力异能力，却连一粒浮灰都没能控制起来。

    整个房间的座椅……加上太宰自己的，一共有三把。

    “你以为我是怎样上位的？”

    “住手混蛋————！！”

    明明在加入武装侦探社之后，那条青花鱼已经不再缠着眼睛上的绷带了，与过去相反，换上了浅色风衣、整天轻浮地嘻笑着撩猫逗狗，宛如已经在阳光底下曝晒过、丧失了水分。

    太宰又短暂地笑了一下。

    疑似不同于当前时代的科技水准。

    中原中也终于按捺住自己的怒火，神情之中隐隐的放松也消失不见，彻底冷却为纯然的警惕。

    一秒、两秒、三秒……

    那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少年。看起来只有14、15岁左右。

    异能力虽然使用出现了，但是全无效果。

    在灶门炭治郎少年目瞪口呆的注视中，若无其事开始了情报交流。

    名字是灶门炭治郎、家庭、时代、来到房间之前刚斩杀完鬼……等等之类。

    然而，无论他——中原中也——诅咒般怒吼了什么，都是徒劳的。

    房间面积不大，可以称得上一览无余。

    在澎湃的怒火中，中原中也一字一顿地发誓道：

    class="">太宰睁开眼睛。

    幸好。

    “杀死我的中也，可不是你。”

    这个太宰。

    太宰把手伸进怀里，把防身手//枪掏了出来。

    他悠然叹息着：

    中原中也又“哈？”了一声，没再吐槽说“灵到让你觉得我们俩是好人吗？？”

    太宰沉思了片刻。

    中原中也咬紧牙，一眼不错地瞪着太宰。

    转过来看人的时候眯起眼睛，毫不客气地：

    若是这幅神情被黑手党的任何一个下属看见，必然会吓得两股战战、本能般跪下请罪吧。

    太宰慢条斯理地说。

    没有放置任何能够泄露出消息的东西呢。

    “或许是为了消遣娱乐。在我们挣扎着、抵抗着、狼狈活下去的时候，这一切，都在被什么人注视吧。”

    既不能攻击、也不能防守。

    太宰凝视着桌面。

    在两个人紧张的注视中，太宰无比熟练地打开保险、调转枪口、对准自己的胸膛——

    原来是这样。

    未被绷带遮掩的右眼垂下，徘徊在光洁的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