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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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想着，他下楼让季阿姨把他拉进微信群里。

    可她并不想和莎莎说这些，自顾自洗了锅，回房间去了。

    梁玟夕：【他们有一帮钓友，我都不认识】

    互相隐忍着彼此的邋遢，散漫，洁癖，控制欲。

    她还想着，如果这个周末有时间，一定要把那位“人类高质量男性”写进去，自嗨一下。

    莎莎听见，不屑：“说得好像你见过似的。”

    倒是像她。

    她很不想搭理，又想起刚上大学，最难的那几个月里，三姨曾给她寄过两次钱，还是简单回了个：【在】

    能。

    季阿姨帮他换鞋：“可以不用早起啦。”

    不带任何悔意。

    玖q：【怎么了？】

    玖q吃完，走过去洗锅，水流声里自言自语：“哎，到底还是见识少，没见过什么才叫真正的没人性。”

    莎莎突然开口宣布道。

    她和莎莎，是那种闲时也会聊天，但绝不会往深里聊的关系。

    而且。

    自从在乐创上班，她的业余小说创作便被迫停止了。

    莎莎的直播刚结束。

    玖q唆着螺蛳粉说：“他又不是不知道你做直播，让你搬去肯定是做好准备的。说不定，还能帮你打打下手，不挺好。”

    但她还是问了一句：“怎么呢？你不想和他住？”

    拽着他出门，校车已经等在门口，季阿姨和司机连连点头致歉，好不容易把他塞进去，见校车缓缓开走了，整个人就像跑了个三公里，累得大喘气。

    哼哼唧唧不愿意去上学。

    “毕先生？”

    代义能说：“我教你啊。”

    拿起来一看，是许久没有联系三姨：【在吗，久久】

    当年的桀骜半分未减，青涩的轮廓像被精工雕过，越发利落硬朗，一双深不见底的桃花眼，因为多了份世故，看着你时，总带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而你却永远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的操蛋相。

    因此。

    三姨：【你下个周末有时间吗？元元结婚，你来吧？】

    一早上班，还在地铁里，梁玟夕就给玖q发微信：【代义能约明天钓鱼，说你也去？】

    实在是。

    手机屏幕瞬间被他的照片挤满，红毯照，领奖照，写真照，生活照，工作照。

    玖

    季阿姨以为那个群里要发布什么重要消息，赶紧小跑回房间，拿出手机，找到那个她从没看过的群，把毕景帆拉了进去。

    “季阿姨。”

    季阿姨帮他洗漱穿戴，絮絮叨叨地安抚：“大卫，再坚持一天，今天是星期五了，明天、后天，咱们可以休息两天，哈。”

    玖q挑眉：“想多久？”

    是的，她见过。

    洗完，瘫倒在床上，才看到三姨又接连发来的信息：

    此刻。

    玖q抽了张纸巾擦嘴，摇着头说：“我可没让你搬，是你自己说要搬走，既然要搬，总得考虑考虑我们留下来的同志吧，还有，你这螺蛳粉也不是专门为我煮的，我都是吃你剩下的。”

    也从没想过，要去参加她的婚礼。

    见玖q回来，她一边收拾，一边问她：“刚煮了一包，我实在吃不下了，你吃吗？”

    一夜不是在水里游就是爬房顶堵大坝，累傻逼了。

    梁玟夕：【我后来又打听了一下，那个客户还是个名人】

    合租协议签了一年，还有两个月到期，如果莎莎不再续租，就意味着，玖q需要尽快另找室友了。

    玖q：【你认识我不就行了】

    季阿姨犹豫地轻声叫他，生怕他在梦游。

    头像是个简笔画的女孩，扎了个丸子头，手里的苹果啃了一半，一侧嘴角上翘，白雪公主般无害的脸上，挂着她后妈的神情。

    让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小名。

    梁玟夕：【嗯，你去我就去，就这么说定了啊】

    毕景帆昨晚难得在三点前睡觉。

    他于是也修改了群昵称：Davie’s B

    睁眼，又想起昨晚做的那个静电娃娃，玖q最后说，会在群里发视频链接。

    梁玟夕：【对了，你的简历我朋友已经发给客户了，一直没给回信】

    纯属瞎JB折腾家长。

    Davie早上又起晚了。

    他躺在床上，翻看那个名叫“B32XL2”微信群里的群成员。

    季阿姨，本名季世素，微信名，世素。

    家长都按要求修改了群昵称，什么多多妈艾莎妈之类的，唯独季阿姨，大概不知道怎么修改群昵称，还叫“世素”。

    这两天也不知怎么了。

    正好也饿了，玖q没抵制住诱惑，说：“吃。”

    嘁，一定是P过的。

    实在忍受不了，偶尔也会争吵。

    。。。

    发完她把手机往床上一丢，洗澡去了。

    莎莎说：“他想让我尽快，可我还没想好。”

    玖q说：“我不会钓鱼。”

    莎莎无语反驳，从嗓子眼里哼了一声。

    见玖q犹豫，他又说：“不远，就在西溪，有山有水，空气也好，农家饭也好吃。还可以叫上梁玟夕她们一起。”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再恨她埋怨她，气也该消差不多了吧】

    说完，不等季阿姨回答，他转身就往楼上走。

    季阿姨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毕先生今天搭错了哪根筋，竟又破天荒地问起Davie学习的事来。

    这样一想，毕景帆的阴魂又在她眼前飘过去。

    梁玟夕：【所以】

    这么难的手工，哪里是让小孩子做。

    毕景帆嘴角一扯，看见另外几个人。

    这一边。

    岁月这把杀猪刀对他也太过偏爱了。

    手机收到一条微信。

    毕景帆轻嗽了一声，说：“你把我拉进去。”

    还剩下一个，橙子老师。

    自从在国泰影院遇见，他那张千年未变的僵尸脸就一直在她眼前晃，就在今天中午，忙到脚不着地，她还有闲工夫上百度，搜索：导演，毕景帆。

    结果发现，他就连汗毛孔，都是精致而细腻的。

    换了衣服，准备洗澡。

    抬出了梁玟夕，玖q这才勉强答应：“好吧。”

    毕景帆确实像是没睡醒的样子，或者困得正打算要睡，垂着眼皮问她：“Davie那个科学课的微信群，你是不是在里面？”

    “我男朋友想让我搬过去住。”

    班主任小雅老师，乐创Eric老师，头像都是乐创的logo。

    莎莎这才反应过来，玖q是在算时间，不禁忿忿道：“喂，你这也太没人性了吧，好歹一起住了这么久，就这么急着想让我搬走？亏我还煮螺蛳粉给你吃！”

    十年过去了。

    “你周末准备干嘛？”

    看得玖q直起鸡皮疙瘩。

    因为妈妈的关系，这些年，她几乎已经和那边的亲戚断绝了联系，和元元也有很多年没见了。

    走了两步，又回身叮嘱：“现在就拉。”

    莎莎叹气：“你也知道我，白天睡觉晚上干活，家里的货堆得到处都是，两个人不住在一起，距离产生美，没那么多事，我要是搬过去了，估计过不了两天，就会被他嫌弃死。”

    早出晚归，回来累得倒头就睡，哪还有时间写小说。

    两个人，玖q抱着锅坐在料理台旁边吃，莎莎收拾灶台。

    回到家，破天荒地看见毕景帆这个时间出现在一楼。

    她选了几张，点进去，放大，再放大，想看看他脸上的皱纹，或者，雀斑，或者，痘。

    梁玟夕：【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哈】

    想都没想，她回：【没时间】

    玖q一愣：“什么时候？”

    莎莎还是有点犹豫：“哎，我再想想吧。”

    代义能想周末约玖q出去，酝酿了一路，终于在她下车前，看似若不经意地问：

    但她也很服气，老天给了他一副好皮囊。

    而且那梦，都是当年在抗洪一线报道时的情节。

    “周末？”玖q想了想，说：“如果不用加班，就，休息。”

    她坚定地吐出一个字。按灭了手机。

    距离上一次更新，已经过去了一个礼拜。本来就不多的收藏，差不多快要掉光了。

    元元是三姨的女儿，比她小一岁。

    莎莎说要搬走，玖q倒没什么不舍，思考的都是下一步要如何寻找新室友的操作层面的问题。

    已经很久没有人叫她玖q了，叫她久久的人更是绝迹了。

    和莎莎成为室友以来，玖q不定期给她当过助理、模特、发货员、以及，泔水桶。

    【久久，她毕竟是你妈妈，你还真能这辈子都不见她了？】

    回到家。

    属于明明可以靠颜值，偏偏要靠才华吃饭的凡尔赛本尊。

    她并非不愿意去亲近大自然。

    代义能说：“要不要和我们去钓鱼？”

    怔了一会，才连说：“啊，对，对，我在里面。”

    大卫嘟囔：“休息什么，还要上钢琴课，游泳课。”

    做了一夜的梦，像睡了个假觉。

    今天卖的是螺蛳粉，屋子里一股酸臭味。

    【久久，其实是你妈妈想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