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117 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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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谁说我喜欢你了？”

    云巧歪着脑袋，目含急切，学子们暧昧地将唐钝往前推，“小嫂子，人我们给你送过来了啊。”

    “掌柜，楼上还有房吗？”

    “不知道就算了。”

    他生得白，脸红得像海棠花似的，云巧不知他是生气还是其他，垂下眼，数盘里的瓜子道，“嫁给李善就是将军夫人，挺好的呀。”

    掌柜眼观鼻鼻观心的放下盘子，同手同脚走了出去，眼神都是飘的。

    “胖了也好看，对了唐钝，你喜欢我什么呀。”

    “我什么？”

    男子及冠，家里长辈都会取字，普通百姓家不讲究这些，但孙山长说他往后要走科举，会有人借此奚落嘲笑自己。

    咔嚓，手滑，瓜子刺进指甲缝里，他吸了口凉气。

    他已经知道两人的关系了，不是重男轻女人家养出的兄妹，而是夫妻。

    动静小点。

    “嗯。”

    “翔哥儿教我的。”云巧这几日剥瓜子剥的大拇指指甲疼，坐在桌边，望着瓜子不动，见唐钝也不动，道，“你吃呀。”

    “嗯。”

    “什么？”唐钝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摔了，脸由红转白，“你要嫁给李善？”

    “来好几天了，门房说你们游历去了，不知道哪天回来。”她说话细声细气的，见那群学子推攘着往前凑，她弯起唇，回了个灿烂的笑。

    “”

    “你不吃？”

    唐钝略微不耐，此番去邻县，夜里露宿山林，同窗们除了诗词歌赋，聊的最多的就是风花雪月，偷偷翻墙出去跟喜欢的姑娘表明心意，青梅出嫁那天追随五里地，爹娘阻挠亲事和喜欢的人私奔，少年□□，心酸又甜蜜。

    “对对对,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瞧小嫂子急成什么样了，待会我们替你向先生告假, 你好好陪小嫂子, 赶明个儿早课就行。”

    李善此人阴险狡诈，她嫁给他，估计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不行。”

    “但唐竹想知道。”云巧看他垂眸盯着大拇指，拿起他的手，嘴凑过去，轻轻吹气。

    身后有人看着，唐钝语气没什么变化，“你何时来的？”

    云巧撑起下巴，注视他，“你不喜欢我吗？”

    唐钝怒气更甚，“我是问你这个？”

    “她没说。”

    楼下，掌柜歉意的招待新来的客人，“楼上住满了，几位要是不嫌弃，一楼还有房”

    唐钝像被烫了一下，猛地抽回手，“你干什么？”

    准备书第二遍时，唐钝按住她的手，磨牙，“你喜欢他什么？”

    “”喝水的唐钝差点被呛着，这件事他还没想清楚，况且，她还是个小姑娘，知道什么是成亲吗？

    唐钝知他会错了意，没有多解释，关上门，拉开凳子坐下，“找什么呢？”

    唐钝有事问她，夜里回去会惊醒同屋的学子，便说，“她对面的屋有客人住吗？”

    云巧以为他抱怨自己没干活，目光闪了闪，辩解道，“我有干活的，割草，喂鸡，生火”

    “”唐钝故作深沉的皱起眉，训云巧，“好好站着。”

    “”唐钝撇嘴，“你也就这么出息了。”

    “好着呢。”相处这么久，云巧已经能从他表情察觉些他的情绪了，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瞧了瞧，天空灰蒙蒙的，什么都没有，她缓缓道，“唐钝，你没回答我呢？”

    掌柜领着客人到房间出来，见唐钝穿着学子服，身形挺拔，淡雅韵致，像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态度不由得恭顺许多，“公子可要住宿？”

    掌柜怕她找唐钝有急事, 特意腾了间视野开阔的屋给她，载着学子们的牛车刚驶入街道她就瞧见了。m.qiweishuwu.com

    唐钝心里堵得慌，早该知道她没心的，当初接近他无非也是仗着他有钱，怒色褪去，他的脸变得很白，“你想清楚了？”

    一楼潮湿，稍微讲究些的人都不乐意，掌柜赔着笑脸，“要不诸位先坐会儿，我上楼问问可有要退房的”

    “你害不害臊啊。”

    说着，笑眯眯领他们上楼，作为赔

    孙山长说她对他，或许是被父母抛弃后的慰藉，并非真心想和她过日子。

    “”唐钝脸黑成了锅底，“你在家就琢磨这些事儿去了？”

    她家境贫寒，其貌不扬，于他前途没有半点帮助，以他的学识才华，什么知书达理的姑娘娶不到。

    云巧努了努嘴，“你不说就不说，反正这也不是什么重要事。”

    “那是什么？”她舔舔唇，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

    “剥瓜子啊。”

    “”

    两人陷入了沉默，唐钝闷闷灌了两杯水，动作有些急，被呛了两下，云巧悄悄看他一眼，垂头继续数瓜子。

    肩膀好像比以前宽了些。

    云巧嘿嘿的笑，“谢谢。”

    “钱啊，翔哥儿给的。”

    给臊的。

    “我找你，是想和你说我的婚事。”

    “没关系，嫁给他，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几人夺过唐钝手里的书, 意味深长的催促, “小嫂子在街对面等着呢, 再不过去, 她就扑过来抓人了。”

    他不看她，扭头看向窗外，两只鸟掠过，叽叽喳喳的，他不答反问，“你呢？”

    “没，给你留着呢。”

    唐钝弹了弹大拇指，眉心微拢，“你说呢？”

    “山长给我起的字。”

    云巧这几日没出过客栈的门，街上有卖吃食的，她吆喝两声，人家给他送到楼上，掌柜觉得她无聊，每天都会端两盘瓜子给她打发时间，今个儿已经送过一盘了，她们进屋，掌柜又送来一盘。

    “我不知道啊。”

    唐钝眉头拧成了川字，“李善和你说的？”

    学子们一怔，跟着笑了起来。

    云巧乖巧的站直，“唐钝，你回来了呀。”

    她如今算数不错，一盘瓜子，没多久就数完了。

    牛车停在县学外，学子们跳下车, 各自整理好衣衫后着手搬车板上的书籍, 虽风尘仆仆面有倦态，但眼神熠熠生辉, 明显还沉浸在游历的兴奋里, 又看才高八斗端庄自持的唐钝被自己娘子呼唤得脸红，愈发来劲，抵唐钝胳膊，起哄道，“小嫂子望眼欲穿，若愚兄赶紧走吧，书和包袱给我们”

    呵，他没找他算账，他竟背后挖自己的墙角，真觉得自己打不过他是不是？

    他反驳他们不是那样的。

    常年握笔，他没有留指甲的习惯，瓜子刺着软肉，犹如针扎。

    “没什么。”唐钝觉得自己魔怔了，竟和她聊这些，“爷奶身体怎么样？”

    “随你。”他怒腾腾起身，拂袖而去。

    “”

    “唐钝”她提起裤脚，高兴地飞奔下楼, 雀跃的脚步踏得木梯剧烈颤了颤, 招呼客人的掌柜笑着提醒, “小娘子你慢些, 别摔着了。”

    话声未落，就看楼梯旁下来个仪表堂堂的白衣男子，掌柜探头往他身后瞧了眼，想说是否太快了，不过他既完事，楼上就能住人了，他像如梦初醒一般，拍自己额头，“瞧我这记性，楼上还有两间房，那是客人昨天预定的，说申时不来就作罢，这会儿申时已过，我竟给忘了”

    她抬起手，大拇指有些肿，指甲里还渗着血丝，唐钝她怎么弄的。

    “这么说也行。”

    鼎鼎大名的南境大将军，钱能不多吗？

    回想那些，他有些烦躁，执起桌上茶壶倒了杯水，云巧目不转睛盯着他，目光坦诚，“有什么害臊的？”

    “他钱多啊。”

    “你不是疼吗？”

    他捡起粒瓜子拨开壳，将瓜子仁搁到桌上，云巧眨眨眼，唐钝下巴指了指，“不吃吗？”

    唐钝瞪她。

    “”不喜欢还嫁给他，她脑子被门缝夹了是不是？唐钝牙齿磨得咯咯响，“那你还嫁给他？”

    “没了没了。”掌柜急声回，想起什么，叩了叩门，小声道，“公子，客栈不太隔音。”

    不害臊。

    出去时忘记关门了，云巧想起翔哥儿给她的钱藏枕头底下的，进门就奔去床边，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以后你就有两个名字了？”

    云巧确定他是生气了，不知他气从何来，老实交代，“不是，李善想让我嫁给平安，他是将军，嫁给他比嫁给平安好。”

    唐钝看她望着身后，笑得一脸傻气，眉心跳了跳，大步进了客栈，她忙小跑跟上，“唐钝，他们为什么唤你若愚兄啊。”

    钱没有少，云巧将钱袋放回去，拿枕头压着，唐钝好笑，“谁把钱塞枕头下啊？”

    “哦。”她放进嘴里，慢慢嚼起来，“唐钝，你是不是胖了呀。”

    说着说着，他们好奇他和云巧的事来，齐齐问他看上她什么了。

    他重重落下杯子，里边的水撒出少许，溅在他白皙的手背上，他浑然不觉，厉声道，“李善不是省油的灯，哪日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同窗们笑他杞人忧天，世上只有怕被休弃的妇人，没有怕被抛弃的男子。

    唐钝将手搭在膝盖上，不知是不是她沾了她口水的缘故，大拇指痒痒的，不太舒服，他转移自己注意，“好端端的她怎么问起这个？”

    她赤诚直率，一旦认定就会死心塌地矢志不渝，不会被抛弃。

    唐竹给她干活了，她得帮唐竹要到答案。

    “李善吗？”云巧抬头，茫然无措，“我不喜欢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