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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除了等也没其他法子，宋亦霖彻底清醒，头疼地拿起语文课本，背文言文消磨时间。
头疼，脑子乱。
怪就怪在事件的起因，竟然半分没捎带宋亦霖，都传是郑晖呛话谢逐，才引发这场事端。
“……”
“想什么呢？”
好似确认了什么，他眼梢轻敛，道：“不怕我。”
左右没有旁人，宋亦霖懒得再演，没再笑，眼底平静漠然，疏冷秉性毕露。
约莫半小时后，唐筱过来，喊她和谢逐去办公室。
宋亦霖回到班里时，明显察觉到旁人目光变得微妙。
她有自己的想法，横竖那些算盘没什么可瞒，不如索性和盘托出，也好迅速结束话题。
宋亦霖眨眨眼，神情从容，反问：“你看着有假？”
唐筱心累，扶额朝他俩挥手：“算了，这事我处理，你们先回去吧。”
灰白窗框虚掩，簌簌漏着风，湿润潮热的气流拂过颈侧，蹭得肌肤酥痒。
第一节是语文，两人回班时，课程已经开堂。
路予淇：“……现在是纠结这的时候吗！”
谢逐：“……”
“真他妈来了。”
谢逐补觉被扰，本就兴致缺缺，经这么质问，更是倦烦：“教他说话，不用谢。”
“聊着突然没声了，吓我一跳。”路予淇凑近些许，再次确认，“真的没事？”
宋亦霖怔愣少顷，很轻地笑了。
心底阴霾被扫去些许，宋亦霖朝她笑笑，十足真挚。
料想事情棘手，果然，刚推开门，就见郑母气势汹汹地坐在沙发上，冷脸打量他们。
负责授课的是名老教师，严肃端正，老成持重，扭头看见他们，神色稍显不悦。
出着神，她没注意前方人停住脚步，闷头便撞上，不由疑惑地看向他。
正惺忪，却听梁泽川突然开口，语气惊诧：“郑晖他妈来了！”
“……好。”宋亦霖应声，把包塞进桌兜。
他俩这样自然，倒让她没话可讲。
纸面字体清晰熟悉，她却觉着眼生，怎么都读不懂，不由烦躁地掐紧笔杆。
这堂是体
梁泽川在教室后排咳得惊天动地，旁边路予淇满脸恍然。
段位太低，路予淇分辨不出，只能悻悻作罢：“你可别笑，太犯规了。”
她若无其事地落座，低头继续写之前的题目。
话音刚落，谢逐转身就走，宋亦霖对她歉意颔首，也快步追随其后。
“没。”她道，“实际上，我想指着那女的鼻子骂，问她祖上三代到底哪个脑子有病，传给她跟她儿子。”
虽说过程曲折了点，但总归多亏谢逐，否则还不知道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世界没完没了，情绪接踵倾倒，乱七八糟地碰撞、争吵，在胸腔中撕裂膨胀。
抱着跟同桌求同存异友好共处的原则，她诚恳真挚地跟老师道了歉，又解释清楚迟到原因，这才免了罚站，安然回位。
他本就身高腿长，疏冷五官配着短寸，气场更是压制，走到女人近处，身影几乎将她笼罩。
“铃都响多久了，怎么才来？”他蹙眉，“干什么去了？”
又问：“怕她？”
路予淇心思比他细腻，当然明白宋亦霖意有所指，笑着揉一把她脑袋，说：“没什么。”
也不知中间谁改了口风。
“我……”梁泽川刚要解释，那边谢逐也抬首，漫不经意朝走廊投去一眼，不耐蹙眉。
上课铃早已打响，走廊漫长寂静，只剩二人脚步声交错微响。
而直球果然是万能堵话方式，谢逐略一挑眉，难说意外或其他，松了手中力道，她顺势后退半步。
中间缺个“反而”，但玩味语气恰好填补。
因此离得更近。
“这黑眼圈。”路予淇嘶了声，提议，“要不你睡会？我帮你盯着唐姐。”
梁泽川闻言也回头，见宋亦霖脸色，表示赞同：“反正你跟逐哥位置好，不容易被看到，放心睡。”
自习就在这种怪异氛围中度过。
然而下一瞬，谢逐却突然迈步上前。
郑母瞠目，被他的态度激得更加恼火，当即要斥责，唐筱忙不迭拦住：“欸，您先坐好，其实郑晖吧，玩笑过分了。”
谢逐落座就睡，气得老人家在讲台吹胡子瞪眼，最终也没话可讲，似乎被迫习以为常。
她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间接承认自己睚眦必报，从没考虑过善了。
-
不等唐筱开口，她便先入为主道：“我家孩子跟我讲了，他只是开几句玩笑而已，你就把他打了？”
一旦得空，不论课间，走班，或者外堂，郑晖总见缝插针地来宋亦霖跟前刷存在。路予淇和梁泽川在场时，他还收敛几分，其余落单空档，照旧死性不改。
路予淇的询问传入耳畔，她倏然回神，笑笑：“没事，就发呆。”
类似言论她听得耳朵生茧，近乎免疫，横竖几句话而已，听过且过，又伤不着她。
字字戳人肺腑，毫不顾忌本尊在场，唐筱闻言神色微变，隐约浮现怒意。
让人很难不质疑究竟谁没素质。
宋亦霖：“……”挺会呛人。
宋亦霖没听清，“什么？”
可算把这位送走，唐筱不再隐藏疲惫，坐回办公椅，捏着眉骨叹息：“真跟她孩子如出一辙。”
少年眉骨凌厉，眸底深邃，探不清情绪，望着她不发一语。
梁泽川纳闷：“怎么这么客气？”
正如谢逐也没过问她的事。
危险距离回归正常。
她认命地爬起来，听路予淇低声问：“怎么还骂上了？”
不至于恶意，但很别扭。
宋亦霖本来也困，闻言乖乖趴下，很快睡意涌来。
意识到自己被一小孩唬住，她恼羞成怒，却也没敢生事，悻悻地撂了句“没素质”，随后摔门而去。
“我没爸没妈，喊他给我磕头。”他略显不耐。
话是朝着谢逐，理都没理宋亦霖。
宋亦霖笑意清浅。
做了一晚思想准备，她甚至打算破罐破摔，哪知目标对象压根没提昨天那茬。
郑母对上他目光，瞬间卡壳，下意识便闭了嘴，没再出声。
她很想加入补觉行列，但显然只能想想。
踌躇少顷，她又很轻地道了句：“谢谢啊。”
兴许看在她是新生，所以这问题是指向谢逐。
眼帘低阖，他睨着她，没什么情绪道：“我刚没听清，重新说。”
闻言，梁泽川当即转向路予淇，证明清白：“听见没，这才是骂人！”
而她筋疲力竭。
宋亦霖昨夜失眠，怏怏来班，见谢逐照旧睡得毫无生命迹象。
翌日，这件事就传遍全级。
-
说不准。
路予淇没忍住，又轻戳她手背，暗自嘀咕：“多好一姑娘，招人疼还来不及……”
“刚才的事，谢谢你。”她嗓音轻缓，平静坦白，“但是刚开学，我不想明面上跟谁起冲突。”
确实不是。
宋亦霖可算清净。
这些行为照比宋亦霖过去的经历，实在算小儿科，她原本并不打算搭理。
一语双关，都各自了然。
“我儿子说错了？”郑母反问，声音尖锐刺耳，“你们班新生不是有病？她要没有还怕说？如果真有，那更危险，祸害正常人！”
唐筱无语：“人爸妈叫你道歉。”
这人是报刚才被她噎话的仇呢？
——直到她偶然发现，郑晖试图翻篇她休学前的事。
正想着，她便听谢逐问：“还有事？”
维系整日的正常情绪岌岌可危，宋亦霖止不住想，从她离开到回来，期间足够路人了解来龙去脉，郑晖挑事是事实，那他口中的“精神病”呢？
宋亦霖觉得这觉是别想补了。
她抬首仰视他。
依托那场单方面镇压，接下来几天，郑晖都没再找茬。
但也仅限于谢逐在的时候。
谢逐却没打算揽，随意俯首，反问宋亦霖：“我们刚才干什么了？”
身高差摆在那，压迫感更甚，宋亦霖有些待不住，正要后退，就被谢逐攥住手臂，拽了回去。
但归根究底是别人的私事，与她无关。
打架而已，十几岁少年正恣意，倒也正常，但毕竟开学不久，又涉及谢逐，自然引人关注。
哪有人会拿自己父母调侃，更别说谢逐这秉性……倒也不是好奇，只是多少有些讶异。
至于言行，则没什么营养。除去阴阳怪气，无非是扔她作业，划她名字改写成精神病，又跟同伴大肆嘲讽。
宋亦霖亦步亦趋地跟着谢逐，眉目低垂，琢磨他刚才说的那番话。
宋亦霖：“……”
宋亦霖终于开始审视这个人。
他问法实在离谱，众人眼神瞬间微妙，仿佛他俩刚去的不是办公室，是小树林。
两相静默。
“没事。”她摇头，叫她休息，“赶紧补觉，不然早读都结束啦。”
薄荷冷调将她包围，带几分侵略性，也只占据彼此这方天地。
甚至过于近了。宋亦霖盯着他领口，想。
宋亦霖倒情绪如常。
] 但除了等也没其他法子，宋亦霖彻底清醒，头疼地拿起语文课本，背文言文消磨时间。
头疼，脑子乱。
怪就怪在事件的起因，竟然半分没捎带宋亦霖，都传是郑晖呛话谢逐，才引发这场事端。
“……”
“想什么呢？”
好似确认了什么，他眼梢轻敛，道：“不怕我。”
左右没有旁人，宋亦霖懒得再演，没再笑，眼底平静漠然，疏冷秉性毕露。
约莫半小时后，唐筱过来，喊她和谢逐去办公室。
宋亦霖回到班里时，明显察觉到旁人目光变得微妙。
她有自己的想法，横竖那些算盘没什么可瞒，不如索性和盘托出，也好迅速结束话题。
宋亦霖眨眨眼，神情从容，反问：“你看着有假？”
唐筱心累，扶额朝他俩挥手：“算了，这事我处理，你们先回去吧。”
灰白窗框虚掩，簌簌漏着风，湿润潮热的气流拂过颈侧，蹭得肌肤酥痒。
第一节是语文，两人回班时，课程已经开堂。
路予淇：“……现在是纠结这的时候吗！”
谢逐：“……”
“真他妈来了。”
谢逐补觉被扰，本就兴致缺缺，经这么质问，更是倦烦：“教他说话，不用谢。”
“聊着突然没声了，吓我一跳。”路予淇凑近些许，再次确认，“真的没事？”
宋亦霖怔愣少顷，很轻地笑了。
心底阴霾被扫去些许，宋亦霖朝她笑笑，十足真挚。
料想事情棘手，果然，刚推开门，就见郑母气势汹汹地坐在沙发上，冷脸打量他们。
负责授课的是名老教师，严肃端正，老成持重，扭头看见他们，神色稍显不悦。
出着神，她没注意前方人停住脚步，闷头便撞上，不由疑惑地看向他。
正惺忪，却听梁泽川突然开口，语气惊诧：“郑晖他妈来了！”
“……好。”宋亦霖应声，把包塞进桌兜。
他俩这样自然，倒让她没话可讲。
纸面字体清晰熟悉，她却觉着眼生，怎么都读不懂，不由烦躁地掐紧笔杆。
这堂是体
梁泽川在教室后排咳得惊天动地，旁边路予淇满脸恍然。
段位太低，路予淇分辨不出，只能悻悻作罢：“你可别笑，太犯规了。”
她若无其事地落座，低头继续写之前的题目。
话音刚落，谢逐转身就走，宋亦霖对她歉意颔首，也快步追随其后。
“没。”她道，“实际上，我想指着那女的鼻子骂，问她祖上三代到底哪个脑子有病，传给她跟她儿子。”
虽说过程曲折了点，但总归多亏谢逐，否则还不知道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世界没完没了，情绪接踵倾倒，乱七八糟地碰撞、争吵，在胸腔中撕裂膨胀。
抱着跟同桌求同存异友好共处的原则，她诚恳真挚地跟老师道了歉，又解释清楚迟到原因，这才免了罚站，安然回位。
他本就身高腿长，疏冷五官配着短寸，气场更是压制，走到女人近处，身影几乎将她笼罩。
“铃都响多久了，怎么才来？”他蹙眉，“干什么去了？”
又问：“怕她？”
路予淇心思比他细腻，当然明白宋亦霖意有所指，笑着揉一把她脑袋，说：“没什么。”
也不知中间谁改了口风。
“我……”梁泽川刚要解释，那边谢逐也抬首，漫不经意朝走廊投去一眼，不耐蹙眉。
上课铃早已打响，走廊漫长寂静，只剩二人脚步声交错微响。
而直球果然是万能堵话方式，谢逐略一挑眉，难说意外或其他，松了手中力道，她顺势后退半步。
中间缺个“反而”，但玩味语气恰好填补。
因此离得更近。
“这黑眼圈。”路予淇嘶了声，提议，“要不你睡会？我帮你盯着唐姐。”
梁泽川闻言也回头，见宋亦霖脸色，表示赞同：“反正你跟逐哥位置好，不容易被看到，放心睡。”
自习就在这种怪异氛围中度过。
然而下一瞬，谢逐却突然迈步上前。
郑母瞠目，被他的态度激得更加恼火，当即要斥责，唐筱忙不迭拦住：“欸，您先坐好，其实郑晖吧，玩笑过分了。”
谢逐落座就睡，气得老人家在讲台吹胡子瞪眼，最终也没话可讲，似乎被迫习以为常。
她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间接承认自己睚眦必报，从没考虑过善了。
-
不等唐筱开口，她便先入为主道：“我家孩子跟我讲了，他只是开几句玩笑而已，你就把他打了？”
一旦得空，不论课间，走班，或者外堂，郑晖总见缝插针地来宋亦霖跟前刷存在。路予淇和梁泽川在场时，他还收敛几分，其余落单空档，照旧死性不改。
路予淇的询问传入耳畔，她倏然回神，笑笑：“没事，就发呆。”
类似言论她听得耳朵生茧，近乎免疫，横竖几句话而已，听过且过，又伤不着她。
字字戳人肺腑，毫不顾忌本尊在场，唐筱闻言神色微变，隐约浮现怒意。
让人很难不质疑究竟谁没素质。
宋亦霖：“……”挺会呛人。
宋亦霖没听清，“什么？”
可算把这位送走，唐筱不再隐藏疲惫，坐回办公椅，捏着眉骨叹息：“真跟她孩子如出一辙。”
少年眉骨凌厉，眸底深邃，探不清情绪，望着她不发一语。
梁泽川纳闷：“怎么这么客气？”
正如谢逐也没过问她的事。
危险距离回归正常。
她认命地爬起来，听路予淇低声问：“怎么还骂上了？”
不至于恶意，但很别扭。
宋亦霖本来也困，闻言乖乖趴下，很快睡意涌来。
意识到自己被一小孩唬住，她恼羞成怒，却也没敢生事，悻悻地撂了句“没素质”，随后摔门而去。
“我没爸没妈，喊他给我磕头。”他略显不耐。
话是朝着谢逐，理都没理宋亦霖。
宋亦霖笑意清浅。
做了一晚思想准备，她甚至打算破罐破摔，哪知目标对象压根没提昨天那茬。
郑母对上他目光，瞬间卡壳，下意识便闭了嘴，没再出声。
她很想加入补觉行列，但显然只能想想。
踌躇少顷，她又很轻地道了句：“谢谢啊。”
兴许看在她是新生，所以这问题是指向谢逐。
眼帘低阖，他睨着她，没什么情绪道：“我刚没听清，重新说。”
闻言，梁泽川当即转向路予淇，证明清白：“听见没，这才是骂人！”
而她筋疲力竭。
宋亦霖昨夜失眠，怏怏来班，见谢逐照旧睡得毫无生命迹象。
翌日，这件事就传遍全级。
-
说不准。
路予淇没忍住，又轻戳她手背，暗自嘀咕：“多好一姑娘，招人疼还来不及……”
“刚才的事，谢谢你。”她嗓音轻缓，平静坦白，“但是刚开学，我不想明面上跟谁起冲突。”
确实不是。
宋亦霖可算清净。
这些行为照比宋亦霖过去的经历，实在算小儿科，她原本并不打算搭理。
一语双关，都各自了然。
“我儿子说错了？”郑母反问，声音尖锐刺耳，“你们班新生不是有病？她要没有还怕说？如果真有，那更危险，祸害正常人！”
唐筱无语：“人爸妈叫你道歉。”
这人是报刚才被她噎话的仇呢？
——直到她偶然发现，郑晖试图翻篇她休学前的事。
正想着，她便听谢逐问：“还有事？”
维系整日的正常情绪岌岌可危，宋亦霖止不住想，从她离开到回来，期间足够路人了解来龙去脉，郑晖挑事是事实，那他口中的“精神病”呢？
宋亦霖觉得这觉是别想补了。
她抬首仰视他。
依托那场单方面镇压，接下来几天，郑晖都没再找茬。
但也仅限于谢逐在的时候。
谢逐却没打算揽，随意俯首，反问宋亦霖：“我们刚才干什么了？”
身高差摆在那，压迫感更甚，宋亦霖有些待不住，正要后退，就被谢逐攥住手臂，拽了回去。
但归根究底是别人的私事，与她无关。
打架而已，十几岁少年正恣意，倒也正常，但毕竟开学不久，又涉及谢逐，自然引人关注。
哪有人会拿自己父母调侃，更别说谢逐这秉性……倒也不是好奇，只是多少有些讶异。
至于言行，则没什么营养。除去阴阳怪气，无非是扔她作业，划她名字改写成精神病，又跟同伴大肆嘲讽。
宋亦霖亦步亦趋地跟着谢逐，眉目低垂，琢磨他刚才说的那番话。
宋亦霖：“……”
宋亦霖终于开始审视这个人。
他问法实在离谱，众人眼神瞬间微妙，仿佛他俩刚去的不是办公室，是小树林。
两相静默。
“没事。”她摇头，叫她休息，“赶紧补觉，不然早读都结束啦。”
薄荷冷调将她包围，带几分侵略性，也只占据彼此这方天地。
甚至过于近了。宋亦霖盯着他领口，想。
宋亦霖倒情绪如常。